《猎户家的娘子》夏新衣

70、打虎英雄

　　姚母问道：“要是没被发现，你打算在门外坐一晚上？”

　　袁悍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的确是这样打算的。

　　姚父姚母对视一眼，袁悍的这份心意很难不让人感动。

　　“我坐着就行。”怕他们麻烦，袁悍说了一句。

　　姚母不同意，接话道：“那怎么行。”

　　然后她和姚冬儿用木凳子搭了一个床，又拿出一床被褥让袁悍躺上面将就一下。

　　家里多了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大家心里越发安定了，尤其是姚冬儿。

　　天未亮大家就醒来了，最惊讶的莫过于姚水生，“我啥时候睡到这里来了？袁屠户咋睡在咱家了？”

　　姚秋儿笑了，打趣道：“谁让你睡觉不老实，滚着滚着就滚到这里了。”

　　一夜平安，大家都舒心了不少。

　　男娃嘴巴长得老大，不敢置信道：“真的？”

　　姚秋儿憋不住笑了起来，阿娘笑了，笑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直到这时，姚水生才意识她是在骗自己，撅了撅嘴，其实仔细一想，他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平安也好奇道：“袁叔叔怎么在这里？”她记得昨晚入睡时，明明没有这个人。

　　正在整理褥子的姚母说道：“他特意过来保护你的。”

　　姚冬儿脸上泛红，袁悍温和地看向小女娃，默认了姚母的话。

　　平安瞅瞅娘亲，天真问道：“真的吗？”

　　姚冬儿默默颔首，小女娃朝袁悍甜甜一笑，让他心里暖暖的。

　　娘三将被褥收好后，马不停蹄去了灶房，姚母打算弄一桌丰盛的朝食。

　　桃花村的村民没有等来打虎的官差，而是迎来了一张告示。

　　张镇令亲自过来宣读的：“县里说了，悬赏打虎英雄，赏银十两，若虎皮完整，翻倍。”

　　一时间，村民都炸锅了。

　　“翻倍？那就是二十两啊！”

　　“那也得有命拿。”

　　“就是，这赏银可不好拿。”

　　讨论完后，便开始人心惶惶。

　　昨晚答应女儿不出摊的姚冬儿正在院里晒褥子，褥子太厚重，见她一人不方便，袁悍抬步过去帮了一把。

　　姚冬儿小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又道：“你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你的营生。”

　　袁悍：“不妨事，等你爹娘回来我再走。”

　　见到姚母回来，众人忙询问了起来。

　　听她说完后，姚水生怒气冲冲道：“县老爷居然不派人来捉大虫，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们被吃掉？”

　　姚冬儿亦是一脸担忧，袁悍觉得此时不是离开的时候，这里需要人保护。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大虫一日不除，民心一日不安。

　　此时此刻，周重山却冒出了一个危险的想法，打定主意后，他看向了跟自己一般高大结实的袁悍。

　　两个大男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想打虎？”开口的是袁悍。

　　周重山：“没错。”

　　“正好，我也有此意，一起？”

　　周重山颔首，“赏银对半分。”

　　就这样，两人三言两语达成了协议，一个猎户一个屠户，确实没人比他们更合适。

　　一人双手抱胸从树后走了出来，看样子气得不轻，袁悍识趣地为这对夫妻腾地，然而姚秋儿开口道：“你留下。”

　　未来小姨子发话，袁悍不敢不从。

　　姚秋儿：“这么大的事，打算瞒着我？”

　　媳妇一开口，周重山立马赔笑。

　　她想了想，说道：“你们是冲着那二十两赏银去的吧？若想虎皮完整，我猜你应该是打算射它眼睛。”

　　媳妇精准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周重山佩服不已。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风险？剧痛下的老虎会对你们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甚至...甚至会冒出跟你们同归于尽的想法。”一口气说完后，姚秋儿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然而，两个男人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打退堂鼓，毕竟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

　　“你说的不会发生。”周重山郑重开口。

　　姚秋儿气笑了，“你们执意如此？”

　　两人齐齐颔首，她无奈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只能想法子将危险降到最低。

　　她沉思片刻后，说道：“硬拼难免受伤，或许可以智取，只是我不知是否可行。”

　　二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等待下文。

　　老虎有强烈的领地意识，会用尿液、爪痕以及翻滚时留下的虎毛，来确定自己的属地，入侵者一旦进入它的视线范围，九死一生。

　　睡饱后醒来的大虫，发现有几只鸡居然擅闯领地，区区小东西竟敢挑战自己的权威，“吼”一声巨响在山中炸开，几只鸡仿佛被震晕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大虫血盆大口一张，然后吐了几根鸡毛出来。

　　食物下肚后大虫眼内有一丝困惑，今天的食谱怎么这么乖巧？居然半点挣扎和反抗都没有。

　　过了一夜后，半点挣扎和反抗都没有的变成了它。

　　当时姚秋儿对他们说的话是，“或许我们可以下毒。”

　　给大虫下毒？

　　这种事情几乎没有人想过。

　　她没卖关子，而是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给兔子或其他小动物喂毒，然后将中毒的饵食丢到老虎领地，这一步很关键，看运气，运气好不会遇到，运气不好，便故技重施用火攻吓退它。待其将毒物吞入腹中，静待发作即可，如此一来，既能保证安全，又能获得一张完整的虎皮。”

　　听她说完后，周重山和袁悍皆是惊讶不已。

　　“我看可以。”

　　说话的是周重山，媳妇想的法子妙计。

　　袁悍也附和了一句，然后三人再度商议了一番。

　　知道他们的打算后，其余人都吓了一跳。

　　“不行，太危险了。”姚母第一个不答应。

　　姚冬儿亦是不赞同，对袁悍道：“老虎和猪可不一样，猪不吃人。”

　　她的关心袁悍很受用，“你放心，我们不是莽夫自有办法。”

　　然后姚秋儿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打算。

　　“万一正面遇到了葬身虎口怎么办？”尽管听上去有一定的可行性，但姚母依旧不赞同。

　　周重山：“不会的，猛兽都怕火，我们有火把，它不敢进攻。”

　　“我们这样做既能得赏银，亦能为民除害，一举两得。我常年在山中行走，有一定的经验，袁屠户见惯了血腥，也是个有胆的，我们一起行动有保障。”

　　袁悍适时接话道：“大虫不除，我无法放心离开。”

　　他说话时目光是看向姚冬儿和平安的。

　　平安仰头看向他，“袁叔叔要去打大虫吗？”

　　袁悍蹲下来，温言道：“没错，除掉大虫，你就能放心出门玩耍了。”

　　小女娃点了点头，心中渐渐升起了崇拜之意。

　　之后两人分工合作，袁悍去镇上的铺子里买毒物，越毒越好，至于周重山则打算在山脚碰碰运气，看是否能猎到野味，姚母将他拉住，“不许进山，鸡窝里有现成的。”

　　周重山：“山脚下应该是安全的。”

　　姚母佯装生气，“一家人别见外，听我的，难道那大虫不吃鸡？”

　　“听娘的。”姚秋儿替他回答了。

　　两人上山后，姚家人都紧张得不行，姚母拉着几人跪在祖宗排位前，双手合十不停地为他们祈祷。

　　好在两个男人运气好，投放饵食时有惊无险。

　　确定大虫死透后，周重山在山上守着，袁悍下山去了姚家，然后拆了个木门板，姚父帮着搭把手，三个男人将村名弄得人心惶惶的大虫抬了下来。

　　当消息传到镇上时，镇令张富贵拍案叫绝，立即去县里报信了。

　　村民全都轰动了，大伙齐齐朝两人竖起大拇指，“多亏你们了，以后村里安宁了。”也有红眼的说了些阴阳怪气的话。

　　剥皮的事交给了袁悍，毕竟他是这方面的行家。

　　晌午后，张镇令亲自过来了，里正知道他所行目的，领着他去了姚家。

　　当着里正的面，张镇令将二十两白花花的赏银交给了周重山。

　　正事干完后，他撸了小黑好久。

　　待其离开后，姚家关上门，周重山将十两给了袁悍，然后又拿出二两给了岳母。

　　姚母诧异道：“这是干啥？”

　　“娘，这是您应得的。”说话的是姚秋儿，不能白拿娘家养的鸡，相公这一点做得很好。

　　姚母忙退了回去，无论如何不肯收。

　　这时，袁悍示意姚冬儿去外面，出来后，她好奇道：“啥事？”

　　对方直接将银子塞到她怀里，“你拿着。”

　　姚冬儿后退了几步，跟他拉开一段距离，“这是你的银子。”

　　袁悍：“我的银子就是你的银子。”

　　这话让姚冬儿不知该如何接，但在她的心中，两人还未成婚，轮不到她管钱。

　　看出她心中所想，袁悍道：“成婚是早晚的事，你管着我放心。”

　　“等...等成亲后再说。”说完这话后，姚冬儿快步进去了，心里有些羞涩。

　　平安跑出来，一脸崇拜的看向袁悍，打虎英雄给自己当爹，似乎是可以接受的。

　　之前的家当加上这笔银子，姚秋儿盘算了一下，他们手里差不多有二十两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