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娘子》夏新衣

64、吃人嘴短

　　当生意越来越好，就容易招人眼红。

　　因着包子皮薄馅大，价格实惠姚冬儿积攒了不少老客户，袁悍每天都会来她这里吃包子，最近这一个月，有一个男人跟他一样，天天按时报到。

　　那男人吃得很慢，每次姚冬儿不忙时他都会过来搭上几句话。

　　“姚娘子，咋没看到你闺女？”

　　姚冬儿：“天气愈发冷了，让她待家里。”

　　李大有点点头，然后随意道：“我刚从菜市那边过来，那里不少摊贩都涨价了。”

　　看了他一眼后，姚冬儿笑了笑，没有接话。

　　对方继续怂恿道：“做包子累死累活的，我看你也该提价了。”

　　“是啊。”姚冬儿终于接了一句。

　　李大有提议道：“你这菜包子不如提价到一文钱一个，至于肉包子，肉多鲜香，就是两文也值。”

　　话落他指了指悬挂的价牌，“这个得改啰。”

　　指点完后，李大有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姚冬儿将价牌摘了下来，擦去上面的灰尘。

　　翌日，等她过来铺摊子时，发现旁边支起了一个包子摊，价格比她更便宜。

　　不少熟客都在那边排队，姚冬儿默默铺摊，可惜来她这买包子的寥寥无几。

　　“两个肉包两个菜包。”一道高昂的男声将她思绪拉回，见到来人后，她默默将包子装好递过去。

　　然而将油纸包打开后，袁悍发现里面多了两个，接收到他诧异的目光后，姚冬儿笑了笑，“送你的。”今天包子注定卖不完，不如给老客多送几个。

　　袁悍往旁边包子摊看了一眼，那人他也是认识，便是之前常来姚冬儿这边吃包子的李大有。

　　想到对方昨天劝自己提价的情形，姚冬儿自嘲笑了笑，还好她没打算这样做。

　　包子本就是薄利多销，贸然涨价只会流失顾客。

　　她这价格已经很低，再低等于白送，无论如何她不会跟对方打价格战。

　　当姚冬儿回去时，抱着笑笑迎上来的姚秋儿，看到还剩这么多很是诧异，跟妹妹解释几句后，她洗了洗手，迫不及待抱起了外甥女。

　　见此情形，平平小嘴嘟了嘟，姚秋儿忙将她也抱了起来，这下小姑娘终于开心了。

　　逗了逗奶娃娃后，姚冬儿感叹起来，“真不知如何是好，这几天估计都不好卖。”

　　听完后，姚秋儿安抚了一番，“对方卖得太低了，眼下不过是赔本赚吆喝，姐姐不如干脆歇息几天。”

　　姚冬儿微微摇头，“我若不去，岂不正合他意。”

　　姚秋儿：“姐姐说的是，那就少做一点。”

　　当姚冬儿铺摊时，李大有目光有意无意在她身上流连，跟从前相比，她身形丰腴了几分，李大有视线定在某一处时心里痒痒的。

　　临近晌午卖朝食的小贩陆续收摊，跟昨天一样卖得不多，姚冬儿整理一番，打算回家。

　　“姚娘子，我送你。”

　　听到这个声音，姚冬儿简直气笑了。

　　这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怎么好意思。

　　姚冬儿当即拒绝，“不必。”

　　对方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朝她露出一个自以为好看的笑容，“你还剩这么多，带回去也麻烦，干脆低价卖给我吧。”

　　真是第一次感觉这么无语，姚冬儿刚想开口，对方得寸进尺继续道：“我包子味道不差，价格还比你实惠，你也看到了，大家都来我这买，你迟早被我干掉，所以我给你支一招。”

　　姚冬儿双手环胸，问道：“什么招？”

　　见她仿佛上钩了，李大有挑明了自己的心思，“跟了我，白天替我守摊卖包子，晚上我好好疼你。”

　　真是见鬼了，姚冬儿翻了个白眼，“你虽然长得丑，但是想得美。”白天卖苦力，晚上当暖床，真是奇葩。

　　李大有问道：“你不愿意？”

　　这人简直疯了，她得多想不开才会答应。

　　想了想，李大有又道：“你是不是怕我媳妇不答应，放心，咱两偷偷的，瞒着她。”

　　姚冬儿呼了一口气，再看他一眼都觉得污了自己眼睛。

　　她容貌秀美，吃苦能干，李大有稀罕得紧，过去一个月每天来她摊子，既是为了偷师也出于对眼前人的觊觎。

　　李大有再接再厉劝道：“没有这个包子摊，你靠什么养你女儿，跟了我，让你有钱有男人。”

　　他甚至觉得自己很善良。

　　姚冬儿差点吐了，这人也太恶心了，“连个铺子都赁不起，你很有钱？”

　　李大有犹豫片刻，一脸认真道：“这些都是暂时的，等有钱了，咱不必在摊子下风吹日晒，到时买个铺子，你愿意和我一起努力吗？”

　　在心里作呕几次后，姚冬儿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提醒道：“该和你一起努力的人是你媳妇。”

　　对方清了清嗓子，“我希望你和我一起打拼，总有一天，我们会赚大钱，发大财，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明媚的未来。”

　　这人简直有大病，怕不是精神错乱，姚冬儿慢悠悠追问道：“那你媳妇咋办？休了？”

　　李大有朝她笑道：“只要你答应我，倒也不是不可以。”

　　话音刚落，一个妇人冲了出来，“好你个杀千刀，将老娘支开，原来是为了这个狐狸精。”

　　李大有出现在姚冬儿身前时袁悍就到了，听了几句后，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将人家媳妇带了过来。

　　到底是做买卖的，李大有脑子转得飞快，忙解释道：“媳妇，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李娘子发楞的瞬间，李大有继续道：“白天有她忙活，你不就能轻松了，媳妇，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心疼你啊。”

　　“真...真的吗？”李娘子不确定地问道。

　　李大有一脸坚定，“当然是真的，你太辛苦了，我只是想找个人帮你分摊。”

　　区区几句花言巧语，李娘子就心动了，狠狠剜了姚冬儿一眼。

　　这种鬼话也信，姚冬儿真是服了，袁悍也有些傻眼。

　　闹了这一出后，李大有赶紧将媳妇哄走了，临走前，他悄悄瞄了姚冬儿几眼。

　　“没卖完的包子你打算如何处理？”开口的是袁悍，他偷偷将对方媳妇带过来是一番好意，姚冬儿做不到一直对他冷脸。

　　“你...你愿意要吗？”姚冬儿犹豫道，她这样问便是免费赠送的意思双方都懂，然后她又加了一句，“刚才多谢。”

　　袁悍斩钉截铁道：“我当然愿意。他卖价太低，无非是想拖垮你，放心，他总归是要赚钱的，这个价坚持不了多久。”

　　姚冬儿莞尔一笑，“借你吉言。”

　　“你爹爹爱喝点小酒，我这里有一些猪下水你带回去，莫嫌弃。”他之前来找姚冬儿就是为了这事。

　　在她开口拒绝前，袁悍指了指包子，朝她咧嘴笑了笑。

　　拿着油纸袋回家后，袁悍开始绞尽脑汁思索如何帮她，积极寻找出路总比坐以待毙好。

　　大女儿回来，姚母迎了上来，“这是，”待看清后，姚母扬声道：“他爹，冬儿带了你爱吃的。”

　　姚母刚准备清洗却发现不对劲，朝屋里喊道：“冬儿，你来看咋回事？”

　　听到她的声音，姚冬儿抱着闺女过来了，这一看，她也愣住了，只见这些东西早已处理得干干净净。

　　姚母打趣道：“有心了，咱自己都不一定弄得这么好。”

　　姚父也走了过来，“这么多，能吃好几顿了。”

　　姚母想了想，跟大女儿商量几句后，叫来了小女儿，“秋儿，你带些去山洞那边，今晚就住那里，笑笑有我带着。”

　　小两口一直这么分开，姚母心里也不放心，想着姚秋儿也恢复过来了，先去那边适应适应，至于外孙女太小了，住山洞她实在不放心。

　　正在看家的小黑见到女主人到来兴奋不已，两只爪子搭在她身上求抚摸。

　　周重山不在家，将山洞里里外外清理一遍后，姚秋儿开始准备饭食，想让他一回来就感受家的味道。

　　当香味窜入鼻尖，周重山心中一喜，将猎物放下大步走了进去。

　　正在灶台边忙活的姚秋儿刚好跟他对视上，四目相对，两人一起笑了。

　　男人左右瞅瞅，才问道：“闺女没来？”

　　姚秋儿笑眯眯道：“笑笑一天一个样，越来越重了，来山洞，我抱不动。”

　　周重山边洗手边问道：“做什么这么香？”

　　“爆炒肥肠。”

　　光听到这四个字，男人便胃口大开，“你去镇上了？”

　　姚秋儿摇头，告知他道：“是袁屠户送给姐姐的，他还特意将这些东西清理干净才送的。”

　　周重山：“倒是挺细心。”

　　往锅里洒了一把干辣椒后，姚秋儿接话道：“那可不，他对姐姐一直很上心，从前碍着蒋寺，他不好表露心迹，如今恩情已经还清，他可以一心一意对姐姐好了。”

　　闻言，男人笑了笑，“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听他这样说，姚秋儿也笑了。

　　吃饱后，周重山主动收拾了碗筷，弄完后，朝她道：“走，一起去看看闺女。”

　　他不提姚秋儿也要去的，毕竟娃儿的口粮还在她身上。

　　袁悍父母早逝，他一直一个人住，傍晚时分他熬了点荤油，将荤油一勺勺舀出来后，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