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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莲芯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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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子汤。”
这三个字就像一道闷雷砸在她的头顶,她颤抖地指着成大壮,大声哀嚎:“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最想要的就是孩子,你就这么恨我?”
说完她拼命扣喉咙试图吐出来,可惜没用,忽然她想到了周成林,大粪催吐。
见她不顾一切往茅房冲,成大壮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到了院中时才死死将她拉住,“你冷静点。”
她瘫倒在地,痛哭流涕:“喝了这个,我是不是永远都怀不上了。”
“没错。”
这个回答比数九寒天还冰冷。
在刘莲芯充满仇恨的目光中,成大壮说出了缘由,“你的身子不适合有孕,若再度滑胎,有性命之忧。”
刘莲芯骂了他一句,“胡说八道。”
成大壮叹息一声,“这是郎中私下跟我说的,怕你忧心,所以一直未曾告知。”
刘莲芯:“当真?那这避子汤...”
“是为了你好。”
“自从你跟了姚文吉后,我彻夜难眠十分后悔,我...我始终忘不了你,所以我决定再度将你迎进来,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我。”
眼角的泪不自觉滑落,刘莲芯欣慰又心酸,“可你是成家独苗,而我不能,”
对方将手掌覆在唇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执起她的手情真意切道:“比起孩子我更在乎你。”
刘莲芯泪水涟涟的看向他,哀泣道:“对不起,早知如此,我不该去找他,可我那时又冷又饿...对不起,对不起...”
说到最后她早已泣不成声,只剩满心忏悔,早忘了自己之前的计划:要将对方耍得团团转。
“莲芯,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怪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走投无路时,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即使你为了...为了生存和那人睡了,我也不嫌弃,和一个不爱的人睡在一起,真是苦了你,想到你每晚被他压在身下,我便痛不欲生,我恨自己休了你,恨自己没有不顾爹娘的反对将你留下。”
他越是这样说,刘莲芯越是愧疚,喃喃道:“我没有。”
“没关系,不管你有没有失掉清白,我对你的爱都不会变。”
“你刚才喝了这碗汤药,往后我再也不用担心你为我滑胎,为我伤身。”
“你从前对张氏和周猎户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我好,我都懂。”
“你不是一个坏女人,你只是太爱我,所以不管你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都能接收。”
“成家香火可以断,但我不能没有你。”
......
在他一句又一句地关怀中,刘莲芯精神崩溃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与无法回头。
“大壮,你很好是我不配。”
这是她在人世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毅然决然扎进成家院中的水井。
这一幕刚好被成家爹娘和几个亲友看到,今天是腊八,成家特意邀请了一些亲朋来家里相聚。
“她自己想不开,跑咱家来寻死真是晦气。”
成母骂了一句,然后给这件事盖棺定论,大家纷纷附和,认同了这个看法。
“大家都看到了是她自己跳的,跟我们大壮无关,你们都可以作证。”
成家亲友纷纷点头,没一个人替死者说话。
“大壮,咋办?”
将儿子拉到角落后,成母悄悄问了一句。
成大壮:“填井。”
可以说,他是故意将刘莲芯逼死的,因为他知道,只要她活着,自己永远没有好日子过,只要她活着,自己永远无法娶妻,过正常的日子。
但他无法亲自下手,于是有了这一出。
在家里左等右等不见刘莲芯回来,姚文吉急了,开始出去打听。
最后,刘莲芯被打捞上来,姚文吉将人安葬了,成家将这口井填了继续过日子。
转眼快到小年了,最近实在太冷,小黑不再睡洞外的土泥小屋,周重山让它挨着土炕睡,暖和。
夜里浑身滚烫的男人将媳妇搂在怀里,想做点什么,奈何姚秋儿笑嘻嘻地说道:“相公,你手脚再不老实,我就将你绑起来。”
男人非但不怕,反而有些兴奋地问道:“绑起来之后呢?”
知道他想歪了,姚秋儿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绑起来老实睡大觉。”
男人弱弱道:“媳妇,我想和你睡。”
一双小手在他脑门上轻拍了一巴掌,娇嗔道:“不是已经睡在一起了么。”
男人手臂发紧,将人搂得更近,在她耳边悄悄道:“那样睡。”
姚秋儿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洞内多了一双眼睛,怪不好意思的。
男人也明白她的顾虑,继续悄声道:“它睡着了。”
姚秋儿咬唇,“它都睡了,咱也睡吧。”
黑暗中,男人眉眼一亮,翻身就要上,女子忙将人推下去,羞恼地掐了他一把。
“媳妇。”
周重山喊了她一声,声调拖得长长的。
女子心一软,轻声道:“你看看小黑睡熟了没有。”
这话一出,男人满心欢喜,哪知狗子听到小黑二字,立即从窝里爬出来,睡眼惺忪地摇着尾巴过来了。
狗子在黑夜里会眼冒金光,不少人乍一看会吓一跳,但长期相处之下,两口子早就看习惯了。
姚秋儿拉起棉被盖在头上,羞死了。
好事被打破,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地对狗子道:“没你事,快去睡。”
小黑哼哼唧唧了一声,大冬天的,不是你们叫它还不想起来呢。
男人也躲进被子里,两人都是侧躺着,周重山凑过来紧紧抱着她,两人身子贴在一起。
“媳妇,我们继续睡吧。”
说话的同时,他大掌逐渐往下移,往深处探去,被子里太闷,姚秋儿终于钻了出来,可男人手指不肯出来。
女子身体像泥鳅般扭了扭,男人大掌依旧牢牢将她钳住,之后她不再反抗,只小手紧紧扣着被褥,不想让自己溢出半点声音,半晌后,一个大脑袋在她耳边缓声道:“舒服吗?”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他笑了笑加大了力度,女子终于受不住溢声而出。
小黑耳朵抖了抖,没事,它早就习惯了。
小手在炕上摸了摸,才发现身边人早就不在了,最近这段时日,周重山每天天不亮就出门,然后回来吃晌午饭。
姚秋儿则继续缝缝补补,希望能赶在小年前将这些东西全部弄好,同时她也忙着熏肉。
将处理好的肉块挂起来,用树枝柴草燃烧时的烟火慢慢熏烤,偶尔添点柴火即可,不累人,但离不了人,万一着火就麻烦了。
“小黑辛苦了,这个家没你不行。”姚秋儿打趣了一句。
这段时日,小黑时不时去外面叼根树枝回来给她添柴,得到夸奖的狗子脑袋高高扬起,神气十足。
她爱吃冰窖里冻起来的鲜肉,男人则重口些,更爱吃熏肉。
新鲜的辣椒晒干后辣度不减能放很久,姚秋儿特意多切了一些干辣子放在锅里,男人刚到家就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后献宝似的拿出了宝贝,“媳妇快看。”
正在灶台忙活的姚秋儿接话道:“啥?”
男人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铲子继续翻炒,然后朝木桌上努了努嘴,温言道:“是你喜欢的。”
“蜜巢。”姚秋儿先是惊讶后是惊喜再是惊怒,跑到他身边仔仔细细打量一圈发现他安然无恙后,才走开了。
将锅里的辣子炒熏肉盛出来后,男人又炒了个白萝卜丝,直到他将饭菜端过去才发现媳妇生气了。
“怎么了?”他焦急地蹲在姚秋儿跟前。
“被蜜蜂蛰了可能会死人。”说话时姚秋儿眼圈都红了。
原来如此,男人安抚道:“我又不傻,我先用火把将蜜蜂熏走了才下手的。”
姚秋儿逐渐心安,说道:“以后不许这样了。”
男人傻笑,“听媳妇的。”
吃饱后,男人开始从蜂巢中提取蜂蜜,冬蜜味美珍贵,他高兴道:“我给你弄糖炒栗子。”毛栗子耐放,不容易坏,能吃好长一段时间。
闻言,姚秋儿才想起那日她随意说了一句糖炒栗子最好吃,没想到男人一直记在心里,好不容易寻到一个蜜巢就赶紧弄回来了。
站在他身后伸手将人抱住后,姚秋儿柔柔道:“相公,你对我真好。”
男人拍拍她的小手,温声道:“对你好是应该的。”
他经常将“应该的”三个字挂在嘴边,总是默默为自己付出,姚秋儿侧脸靠在他宽厚的脊背上,感觉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秋儿,你歇歇,我给你弄好吃的。”说完后,他转身将媳妇按到炕上,然后跨步去了灶台那边。
将毛栗子外面的刺剥掉后,用水洗干净,然后在每个栗子表面打了个花刀,一来更容易熟,二来更易入味。
香甜的气息将山洞包裹,这种甜丝丝的气味引得小黑鼻子总是一吸一吸。
闻上去很好吃的样子,一滴口水滴答落在地上,姚秋儿“噗嗤”笑出了声,跟周重山打趣了几句。
小黑忙将嘴巴闭紧,不给他们笑话自己的机会,等了片刻后,它忍不住搭在主人身上,好奇地往锅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