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浸山河》弦兮素笔

8、抵达

　　果真和韩悦说的一样，苏均同意带她一同前往越州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激动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了，还是韩悦在她旁边阻止了她。
　　从益州出发当天，苏静澜找到林墨轩和他好好表示了谢意，林墨轩似乎不是特别想领情。
　　“接下来的路你不必和我挤一个马车了，令尊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你和他一个马车。”
　　听他的语气，似乎有点烦她，苏静澜只好乖乖地上了苏均的马车。
　　让她意外的是，苏均竟然没有骂她。但也没有说什么好话，这让苏静澜非常难受。
　　行至舀水的时候，她忍不住了：“父亲，你骂我吧，就算你打我一通也好，您这样什么也不说，我很害怕。”
　　苏均回到：“敢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你还会害怕?林公子和我说，你很坚决，一定要去越州，为什么?”
　　苏静澜不敢看他，低声说到：“我想我娘了，想去看看她，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她。” “就因为这个?”
　　苏静澜点了点头，当然不是了，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告诉他所有的计划。
　　苏均叹气：“罢了，随你吧。”
　　又行进了将近十天，终于到了越州。苏家老宅就在越州中心地带，苏均就邀请他们一起住下了。
　　这老宅看着已经时间久远，只有一对老夫妻在守着。他们是苏府曾经的下人，自苏均举家北迁后就一直留在此处，照看着老宅。
　　苏静澜思虑再三，还是说了：“父亲，我……可以住兰香阁吗？”
　　苏均看着她，点了点头。
　　见他同意，苏静澜高兴地说：“多谢父亲!”就带着韩乐乐呵呵往兰香阁跑去了。
　　终于来到了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地方，苏静澜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陈设都还和记忆里面的一样，同时，屋子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苏静澜逛了一圈，让韩悦住偏房，还嘱咐她：“辛苦好几天了，你早点休息吧。”
　　可是苏静澜却没有休息，她不停地抚摸着屋内的物品，一遍又一遍。
　　最后进入她视野的，是一架古琴，指尖轻轻拂过琴弦，又勾起了她的回忆。
　　门外雪花飘落，院子里的红梅格外鲜艳，苏静澜调了调音，对着着院子里的红梅弹起了曲。
　　悠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从指尖倾泻而出，在空气中流淌。
　　林墨轩准备歇息就听见了动人的琴声，循声而去，却看见少女在门廊上抚琴，雪花纷纷向她飘去。
　　不知不觉看呆了，苏静澜弹完一曲抬头就看林墨轩穿着一身黑站着雪地里。
　　四目对视，两人都有些尴尬。
　　苏静澜打破了僵局：“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啊？”
　　“原本有点睡不着，听见美妙的的琴声被吸引了，不知不觉就到了此处。”
　　“我也睡不着，要不你进来做会吧。”
　　林墨轩思考片刻，还是进来了。
　　苏静澜沏了两杯热茶，给他端了一杯：“尝尝吧，今年的新茶。”
　　他接过酌了一口：“嗯，确实是好茶。”
　　“姑娘琴技高超，刚刚那弹得是什么曲目?”
　　她回过神来：“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兴许哪位大师自创的吧，没名字也情由可缘。”
　　只见少女摇摇头，说到：“是我娘教我的，我也就会弹这么一曲。”
　　只听到她接着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来越州吗？我是来看我娘的，我怕告诉我爹他就不让我来了。”
　　“那她现在在何处?”
　　林墨轩只知道苏静澜是苏均的二女儿，其他的，他就不怎么清楚。
　　苏静澜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看着满天飞雪：“她……很早之前就不在了。”
　　林墨轩没有想到这一层，心里一颤。
　　“我很想她，每天都会梦见她，就是不知道她在天上会不会记得我。”
　　“不过说真的，不管你领不领情，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句谢谢。”
　　林墨轩静静地听她说着，并没有回应她。

　　“你们要待多久，方便告诉我吗?”苏静澜又问到。
　　“不清楚，不过应该要两三个月吧。”他终于开口了。
　　苏静澜点点头，三个月，应该够了。

　　第二天一早，苏均等人就外出了。
　　“韩悦，让你问的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李公子听了我的话就明白了，搬出来这个箱子，说是林大人一直好好放着呢!”
　　苏静澜奇怪，既然一直都好好放着，怎么不早送来给她。
　　接过小箱子，打开看了看，苏静澜才安下心来。
　　“阿悦，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拉着韩悦来到街上，苏静澜观察了每一家店铺，大多是售卖一些日常用品的，果然和京城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两个姑娘逛了一天，把越州的主街逛了个遍，路过一家裁缝店，苏静澜进去挑了布料订了几件冬衣。
　　回到老宅已经傍晚了，苏均等人忙活了一天也是刚刚回来，正好就一起用晚膳了。
　　饭桌上，苏静澜观察到几人都眉头紧锁。气氛凝重，她吃完饭就赶紧回兰香阁了。

　　几人吃完饭继续在讨论。
　　“唉，多年没有回来，竟想不到这越州早就变了样了啊!”苏均气愤：“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我是万不敢相信啊。”
　　徐璟也到：“就是啊，这些个小官，连我们这些朝廷重臣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那个张力，一个小小知州，竟然敢骑在老子一个正三品将军头上!”
　　“诸位莫恼，如今的越州的确早已不是往日越州了，况且我们初来乍到，难免受限。改革之事还需从长计议，眼下我们首先要摸清楚各个地方势力间的联系。”
　　苏均却面露难色：“这吏治改革本来没有这么容易，而且这里离京太远，过于难掌控啊!” “难道因为难我们就要放弃吗？苏大人，你也是越州人，难道你愿意看着自己的家乡变成这样么？”林墨轩问到。
　　“不过局势复杂，不能做出过于大的动作，我们还是分工行事比较好。”林墨轩梳理到。
　　徐璟忍不住问到：“那要怎么分工?”
　　“徐将军，你武艺高强，剿匪的事就由你来 。苏大人对这里肯定非常熟悉，就给我们提供一些您所知道的信息。”
　　“此次出京本就是陛下我的任务，我自然是要负责大头的，就各管一些吧。两位大人觉得如何，是否赞成我的提议？”
　　“这话说的，我和苏大人本来就是给你打下手的，还说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就这么定了!”徐璟当即就表示赞成。
　　林墨轩又看向苏均，虽然他不是那么想，但终究也算得上是圣名，只好表态。
　　“将军说的对，我们必竭尽所能，助你完成陛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