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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滴血认亲1 ...

  •   魏清然将安霖送回房间后,独自走在石子小路,行至半途,身边突然多了一人。

      他单膝跪地,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的金色面具在月光下泛出淡淡银色光辉,眼神暗淡无光:“主子,崔家行动了!”

      魏清然冷哼一声,右手安抚着因突然出现的死士而蠢蠢欲动的阿雪:“既然崔家耐不住性子,我们也不必手下留情。吩咐下去,收集好证据,这次不死也要他们脱层皮!”

      月明星稀,柳丝轻垂,冷风旋过带走星星点点的尘埃,冰冷的石子小路徒留一人一狼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

      次日清晨,天色刚刚亮起喜鹊就挂在枝头叫个不停,安霖从床榻醒来,双眸混沌片刻后清醒。

      门外守夜的丫鬟菱悦困倦这点头,突闻屋内传来动静儿立刻起身整理衣襟和头发。

      待确保仪容无误后方才推开屋门准备伺候贵客更衣,却在被允许进屋后发现安霖早已自行穿戴整齐,当下脸色一白。

      若是让管家知道她们这些丫鬟服侍贵客不周到......

      安霖扭头瞥见了扎着双鬓的丫鬟惨白着脸不知如何是好,耐心询问:“怎么这般惊恐,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

      菱悦被这番话吓得连忙跪下道:“是管家要我们好生伺候您,可今早却让您自行更衣,若是让管家知道了......”

      安霖虽感无奈,却也知道像摄政王这般大的府邸规矩森严已然常事。

      她温声细语安慰着年岁不过十五的丫鬟:“我当是什么大事,若是你们管家问起只说我不喜下人伺候就好,快些起来吧!”

      菱悦抽了抽鼻涕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见外面听到动动静儿的一等丫鬟匆匆赶来,原本想要感激贵客的话也被咽在了肚子里。

      看着被丫鬟小厮团团围住的安霖,菱悦心头闪过不明的情绪。

      ————

      临近早朝,安霖站在云龙门远望一名身着朱红绛纱袍官员,明明是自己脚踩仆人下马车不慎脚滑,却肆意辱骂仆人懈怠,不禁皱紧了眉头。

      魏清然侧头看向安霖:“殿下这是于心不忍?”

      安霖眼眸像是淬冰般寒冷,眼底充斥着愤懑:“是又如何,本应是为民请命朝堂官员,此刻却视贫民为无物,对待家中奴仆更是肆意打骂,也难怪回京沿途乞讨之人如此多。”

      魏清然轻笑眯了眯眼,清风吹过带动发带,他早已习惯了缙朝的奢靡之风,以至于看到如此景象时无动于衷。

      可当安霖因此而愤懑时,他内心早已死寂的心稍有颤动。

      他轻咳一声,勾起嘴角:“殿下如此看不惯朝堂官员,日后又该如何和他们共处呢?”

      安霖听闻魏清然的话后眼神暗淡三分,似乎在他短短几句话里勾勒出枯燥乏味的未来。

      她语气如利刃般锋利:“那便不共处,人生在世,本应顺心而为,若因畏惧而退缩,我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和摄政王等待命运的来临。”

      魏清然但笑不语,乌黑色眼眸如深渊般深不见底,他看向安霖的眼神像是怀念,又像是嘲讽。

      或许在他内心那股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不见,又或者尚存一丝火苗。

      二人抬脚踏入朝堂那一刻,百官皆停下讨论的声音不约而同望向安霖。

      安霖身形如青松般挺直,内穿月牙色暗花褶衣,外两档着白青为底仙鹤琼枝云锦,眼底挥之不去的坚韧让人不由心头一震。

      太像了!

      三公透过年仅十五的安霖仿佛看到了当年初入朝堂的魏清然,同样丧母被召入朝,不同的是当年的魏清然孜然一身,而如今的安霖有着手握大权的魏清然护佑。

      安霖透过人群看到了屹立在最前方的三公,心知肚明杀害母亲的人就在其中,可她却无法手刃仇人。

      她恨,可她更清楚沉浸在仇恨只会让她失去理智,她要冷静、要忍耐,只有忍常人不能忍,才能为娘亲报仇,才能祭奠落林村无辜之魂。

      她会让三公跪在她娘亲陵墓前,她要让娘亲享皇室香火,要让天下都得知曾经有这样一位母亲存在过。

      随着慕容复端坐龙椅,百官朝拜,文臣以三公为首位左侧,武官以大将军、骠骑、车骑、将军为首位右侧,安霖跟随摄政王缓缓来到武官一侧。

      安霖疑惑摄政王身为文臣为何站在武官一侧,忽而想起昨日魏清然被封为光禄勋,掌管皇宫禁卫,以非文官。

      可她并不知的是,早在魏清然初入朝堂时已然站在武官之侧。

      崔广深率先从文臣队伍中站出,他挺直胸膛信心满满:“启禀圣上,如昨日早朝所言,为证皇室血脉,还请圣上滴血认亲!”

      慕容复冷眼瞧着崔家退出来的出头鸟,脸上冰冷一片:“崔侍御史当真是迫不及待啊!朕如你们所愿。”

      崔广深当即冷汗直流,可想到崔氏残酷的淘汰制,只能硬着头皮顶着皇帝的视线伫立在朝堂中间。

      事到临头,已然不允许他退缩了。

      安霖见此虽颇为同情这位崔侍御史,可也知今日若他滴血认亲失败面临的处境会比崔广深更加严苛。

      甚至一旦女儿身被发现,欺君之罪足以让所有牵连之人迎来灭顶之灾。

      她眼瞧着皇帝身旁的内侍拿来架子,又有一名内室用铜盆端来一盆清水放在朝堂中央,心头一沉竟是生出了紧张之感。

      魏清然见此轻轻用手拍了拍安霖的肩膀,语气沉稳有力:“去吧!莫怕。”

      一句“莫怕”让安霖眼眶一红,竟是险些落泪。

      往日这句话是由娘亲对她说的,每当她因雷雨天而缩在被褥中时,月娘总会轻轻抱住她告诉她“莫怕——”

      可昔人已逝,唯留回忆长存于心。

      她掩饰住内心的伤感,大步流星走到铜盆清水旁,接过内侍递过来的银针,迟钝片刻后对准手指用力一扎,眉头微皱,一滴鲜红的血液落入清水当中。

      随后她抬头看向高坐龙椅的皇帝,眼神中闪烁着她不曾察觉的期待。

      慕容复被这双眼眸深深触动,脑海里本来模糊的安氏竟是逐渐清晰,他深叹一口气,挥手让内侍将清水端来,以同样的方式流入一滴血入清水之中。

      内侍将清水再一次端到大殿中央,他脚步稳健,可额头的冷汗暴漏出内心的紧张,稳稳不动的铜盆被放置在架子上容世人观赏。

      朝堂官员皆迫不及待凑到跟前,以三公为首的官员更是挤在最前方见证着历史的一幕。

      只见两滴血似融似分,如两条游鱼般漂浮不定,却始终不曾相遇。

      崔广深见此双眼猩红,满脸得意,随后放声大笑:“血不曾相融,我没说错,摄政王魏清然企图以假皇子蒙骗圣上!”

      随后他掉准身子,直直跪在地上看向高座在金銮殿堂的皇帝:“请圣上处死摄政王和假皇子!”

      皇帝慕容复不敢相信他苦心谋划的一切就要挥之不去,他猛地站起身子厉声呵斥:“崔广深,你放肆!”

      位居文臣之首的三公的卢氏郑氏对视一眼,眼底同样是不可置信,他们以为摄政王就算是弄来个假皇子也定然会有所措施应对今日滴血认亲之局。

      为何?

      朝堂顿时陷入死寂,纷纷退回原位置低头四顾无言。

      崔望轩心底狂喜,干瘪而粗糙皮肤此刻似重获新生般绽放着光彩,他抖了抖袖子,佯装恭敬道:“圣上,结果已出,还请圣上定夺!”

      慕容复缓缓瘫坐在龙椅之上,俯视整个朝堂,心头的石头坠入深渊中。

      他没有理会崔望轩,眼神如毒蛇般射向风轻云淡的魏清然,似乎在质问他为何欺上瞒下,为何背叛他!

      安霖面无表情看着清水中的两滴血液,突然抢过守在清水旁内侍手中的银针,就在朝臣以为安霖畏罪自尽时,她却又再一次在清水中滴入血液。

      崔广深见此面色一变,扑上前想要将那盆清水推倒,右侧的武官见状伸出长臂拦住他:“崔大人这是做什么!”

      文臣纷纷嘲讽安霖举动:“无用的垂死挣扎——”话音未落,只见安霖滴入的血液成为第三条游鱼,漂浮在清水之中迟迟不肯与之前的第一条游鱼相遇。

      “这是!”

      距离清水最近的大臣吃惊地捂住嘴,满脸不可置信。

      崔氏,胆子竟然如此之大!

      安霖将银针扔回内侍手中,将铜盆内的三滴血液展现给百官,虽不曾一言,但她瘦弱纤细的身姿此刻却像是一层笼罩在崔氏头上的黑雾,势必要取其性命,还生母一个清白。

      那滴难以消融的三滴血液,仿佛被投入了滚沸的水中,瞬间,朝堂之上百官倒吸冷气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响彻云霄。质疑的浪潮汹涌澎湃震撼了整个朝堂:

      “同一人之血竟是无法融合,这清水里定然掺入旁的东西!”

      “敢在百官前做手脚,此人其心可诛!”

      “定是那崔广深为了攀咬摄政王,竟不顾缙朝未来陷害皇子!”

      崔广深情急之下双眸一闭便要昏厥逃避质疑,却被眼疾手快的武官捏住人中,疼得他“哎呦!”一声将朝堂百官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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