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末时代》青于田

42、映照风暴的镜子

　　“又搞这种谜语。”晴天无力吐槽了，命运，什么命运。纵使朝夕相处，可他能明显感觉到厄玲对自己藏了一些东西。但人微言轻，她不主动说，自己也没可能知道。“所以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回家啊，还用问吗？”又来了，那种看傻子的表情。可你们这俩几千岁的老巫婆，你不说谁能猜到你想干嘛啊。
　　“可不是要等几百年嘛？我会老死的。”晴天抱怨道。
　　“谁说的？你可不是老死的。”厄玲讥笑道，“安了，好几十年的事情了，顺便一提你死的时候还挺有创意的，令人有点小感动。”
　　“被你们的半吊子发明撕碎了？”他没好气道，对这种玩笑很生气。
　　“行了，小伙，用不了等几百年，凭借厄玲的能力，你们随便找个接近高层的世界住就行。”黯镜的厄玲对此不以为意，在她看来根本无所谓。
　　“我没意见。”小艾同意了。
　　“我有意见！”晴天跳了起来，“你们也太没责任感了吧。再说现实里的我们还在等着呢。”
　　“他们只会时不时看一眼，根本不在意的好吧。本来进镜子里就是想找乐子玩玩的。”厄玲表示否定，她很清楚自己的任务和处境，但她并不在意。“你就像书里的人一样，过好你自己的人生就行了，管别人看不看呢。”
　　“合我胃口，不愧是世界第一聪慧，我太喜欢你了。”黯镜厄玲笑眯眯地看着她。
　　“有够臭屁的。”他吐了吐舌头，有点被恶心到了。“所以呢？随便找个世界？先杀了自己再化妆过去杀了自己？这真是天才的主意啊。”
　　“当然，是我想的哦。”黯镜厄玲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好心提醒，接下来可就真是生死局了。没可能像我们一样坐下来聊天的。”
　　“多谢，你们说的有道理，我就是我，干嘛要去管现实的自己呢。”晴天想通了，虽然自己是他们在黯镜创造的投影，用以代替他们经历这段旅程的仿品。但这并不能代表晴天的存在，我思故我在，能独立思考的晴天，是一个有着他人外貌的人，而并非谁的所有物。“什么时候回'家'？”
　　“等到她家再说，整理一下再出发。”厄玲看着远方，流风吹过她海蓝色的发梢，晴天第一次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少女，如果她的脾气秉性再好一些，此行危险再少一些，那么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稍后，白色的夜空中出现了一团黑色的云朵，表面遍布着晶体透明的纹理，云朵正中心的有着一座人工挖掘的陷坑，七色湖水纵横交错，浸染其中。
　　“好漂亮啊。”小艾叫出声来，指着云中湖。宛如宝石镶嵌在黑云之中，静谧而美丽。
　　当陆行舟降落的时候，他们看见的是一座正立的梦成塔。
　　“这？”连厄玲也想不通，为什么黯镜厄玲会住在这样的地方，在这个世界，这座塔无异于现实中倒挂而居的蝙蝠。
　　“不觉得很奇妙吗？倒立过来的梦成塔！”厄玲得意洋洋展示着她的家，“这是我自己布置的哦。”
　　好吧，看起来这地方只是她的个人爱好而已，没什么别的意思。但这座塔却给了众人一股亲切感。
　　几人进入其中，晴天发现那颗机械球如同吊灯一样倒挂在头顶。地面却是闪闪发光。
　　“各位请坐，我给你们沏茶。”黯镜厄玲挥手，一张吊床似的桌子挂在穹顶，几人周遭浮力增大，缓缓漂浮入座。周围的支柱伸出藤蔓似的分支，环绕着吊桌，最终几支小枝芽在各位面前绽开，花苞徐徐盛开，其中包裹着晶莹的水晶状物体，各种颜色不同。“放入口中即可，我们这里的花茶，是要化着喝的。”
　　晴天取来一块粉色晶体放入口中，一股酸甜的水果味绽放在味蕾之上，而后渐渐浓郁发涩，又变成了沁人心脾的栀子花味，此后又随着晴天的心境不断变化，当他想到喜悦的事情时，口中晶体就会变酸，令他想起伤心之事，可这时它又会变甜，再次循环知道这种感觉越发微弱，最终消失。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空空的花苞，感到诧异不已。
　　“嗯，你的茶道技术很高嘛，是跟着哪个科学家学的？”厄玲睁开双眼，似乎还在回味。“是你们世界的理学权威，拉拉缇雅。”
　　谁？晴天宛如雷击。
　　“你认识她？”问完他就想到了，之前战斗的时候，似乎她对每个首席都有所了解。“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如果你愿意多鉴赏一下你们的玲镜，就不会问了。”她摆摆手，表示无所谓回答的意思。
　　“晴天，她的镜子能看到宇宙的许多不同历史与未来。而我猜大部分世界都有圣铜存在，对吗？”厄玲又取下一块淡蓝色晶体，含在嘴里。
　　“不是大部分，是全部，除了黯镜。我也好奇原因，但我得不到答案。”厄玲摆摆手，做出一种无奈的姿态。
　　“因为你的黯镜占据了它们不存在的可能性。呸呸，这东西怎么忽冷忽热的。”她吐出了那块淡蓝色茶晶，流露出嫌弃和厌恶的表情。转而又从小艾旁边的花苞里取出一颗淡黄色的含住。
　　“哦，这么简单，是我想复杂了。”黯镜的厄玲恍然大悟一般，嘎嘣一声，嚼碎了口中茶晶，然后吐了出来。“有点激动了，这下可真刺激。”
　　晴天好奇，他又拿起一块赤红色的，放在嘴里。一股辛辣滋味飘散开了，但瞬间就淡去了。而此时他开始不自觉的回想起过去的晦暗记忆，被心雪冰封的厄舞，必定分别时的哀伤，被瑟都封冻而昏倒的厄流，不可遏制的暴怒从内心升起，但口中茶晶却越发甘甜。最终他一口将其咬碎，而自身也沉溺在怒火的焚烧之中。
　　“哎呀，这可是块重口味的，你怎么咬碎了。”黯镜厄玲看着晴天，像通过玲镜看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时一样。
　　怒火退去，晴天感觉好像歇斯底里发泄过后一般平静。他思索了一番，最终开口，“满分5分，它倒欠5分。”
　　“别理这土包子了，内分泌失调而已，给我看看你的镜子。”厄玲对着对面的自己说道。
　　“这次不知道会照出来什么呢？你们要像现在这样进去吗？”黯镜厄玲说着掏出一块白底的玲镜。
　　“当然，反正闲着也无聊，难得这小子能想出来这么个好点子。”厄玲咂咂嘴，伸手去触碰它。
　　镜子开始映照出景象，渐渐清晰。最终几人看到的是一座城市，建筑风格很是古怪，不像任何已知文明。
　　“啊～奥黛丽·卡洛斯的鸟市，这里只有大风天呢。”厄玲看着眼前的绿色都市，它坐落于于台风眼的位置，周遭是不断变动的流云，厚重的风墙将城市保护在其中。
　　“晴天，小艾，准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