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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再见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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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元宵之夜的街道上,人潮如织,热闹非凡。
青予初带着稍微痊愈的宁澈煜,走在正月十五的元宵晚会上。
烟花在空中盛放,映照得满天星辰也失了光彩,街头巷尾的花灯将整条街点缀得流光溢彩。
突然,桥头的烟花炸裂开来,绚丽的火光在夜空中绽放,引得人群纷纷涌动。
就在这时,青予初被身后人流推了一下,身形一晃。
她还未站稳,便被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牢牢牵住。
宁澈煜迅速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顺势一拉,将她揽入怀中。
青予初猝不及防,顺势靠在了他胸前,手掌抵在他心口,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有力而急促。
抬头间,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宁澈煜的目光深邃而专注,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与柔情。
彼此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听见对方的呼吸,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气息,怦然心动,仿佛这喧嚣人群之外,他们只属于这片刻的静谧。
青予初脸颊微红,轻轻咳嗽两声,故作镇定地从他怀中脱离出来,重新站定。
眼神游移片刻后,她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身旁的河灯摊上,仿佛想借此掩盖方才那片刻的失神。
她蹲下身,挑选起摊位上精致的花灯,一盏绘有莲花图案的灯笼吸引了她的目光。
青予初轻轻拎起灯笼,微微晃了晃,灯光洒在她的脸庞上,衬得她笑容格外柔美。
“宁澈煜,今夜灯火通明,不如我们也去河边放灯祈福,算是为这元宵佳节添些趣味。”她回头浅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宁澈煜看着她的笑颜,心头微微一动,勾唇轻笑道:“好啊,给我也来一盏。”他接过她递来的河灯,二人相视一笑,默契不言自明。
两人沿着石板路,朝河边走去,夜风吹来,将青予初的发丝轻轻扬起,她忍不住抬手将发丝拨到耳后,眉目间尽是柔情。
宁澈煜在她身旁默默走着,嘴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河岸边已站满了赏灯之人,五颜六色的河灯漂浮在水面上,随水流荡漾,宛如一条流动的星河。
他们一同走到河岸,将灯轻轻放入水中,灯火顺流而下,晕开一圈圈温柔的波纹,两人并肩而立,望着那河面上飘远的灯光。
青予初小心翼翼地将花灯放入河中,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了一会儿。
宁澈煜看着她恬静的面容,心中浮起一丝暖意,也将手中的花灯轻轻推向水面。
他微微侧头,低声问道:“青予初,你方才许了什么愿?”
青予初睁开眼睛,眼中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愿望是不能说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宁澈煜微微一愣,随即轻笑着摇了摇头,望着她,心头的柔情愈发清晰坚定。
他望着青予初的笑容,心中却忽然生出一个愿望——愿她此生平安喜乐,所有祈愿都能实现,若能在她身边陪伴一生,那便是他最大的福分。
河水缓缓流淌,带走了两人各自的祈愿。
满河的灯光倒映在他们的眼中,似是彼此目光的交融。
远处的烟花再度绽放,火光映在宁澈煜的脸上,让他看向青予初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温柔。
“那边还有字谜!”青予初眼睛一亮,抓住宁澈煜的胳膊,带着几分雀跃地拉着他朝灯谜架子跑去,步伐轻快如小鹿般欢快。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这元宵夜的喧嚣都成了她活泼身影的衬托。
宁澈煜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模样,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温柔,心中突然有什么悄然晃动。
这一刻,周围的灯火、烟花、人声似乎都模糊了,唯独青予初那明亮的笑颜在他眼前清晰无比,他的呼吸微微一滞,胸腔里竟是满满的心动。
“宁澈煜!快来啊!”青予初已经跑到灯谜架前,回头朝他招手,笑意盈盈,像是怕他跟不上似的催促着,眼神中尽是期待和满满的兴奋。
宁澈煜蓦然一笑,心中柔情似水涌动,迈步跟上。
走近她的瞬间,他才发现她脸颊被灯火映得微红,双眼亮若星辰,显得格外动人。
宁澈煜伸手轻轻抚平青予初衣袖上的褶皱,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别急,慢慢来,我在这儿。”
“宁澈煜,这个如何?”青予初兴致勃勃地指着一盏绘有梅花的红灯笼。
她随意瞥了一眼灯谜,抿嘴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促狭的调皮,似乎胸有成竹地看向他。
宁澈煜瞥了眼纸条,上面写道:“雪尽梅花开,花落见人来。打一字。”
宁澈煜沉吟片刻,似乎在思索,然而还未开口,青予初已轻轻笑了起来,“怎么样,可难住你了?”
他见她得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意,缓缓道:“谜底是‘俏’。”
青予初一愣,似乎有些不甘心,却还是忍不住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她拿起下一张谜纸,挑眉问道:“既然这题难不倒你,那再来一题,如何?”
宁澈煜点头示意她接着取下一题,青予初含笑读道:“‘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打二字。”
宁澈煜略一思忖,随即答道:“在下以为是‘多情’二字。”
青予初心中暗暗吃惊,心想他果真聪慧过人,却仍不服输,又取下一道谜题:“‘千里姻缘一线牵,打花卉名。’这题若是你能解,我便认输。”
宁澈煜见她神情认真,轻轻一笑,盯着她的眼睛,不疾不徐地答道:“是‘红丝线’。”他目光灼灼,似是别有所指。
青予初脸颊微微发烫,掩饰似地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头不语。
正欲再取下一张谜题,却被宁澈煜轻轻握住手腕,低声道:“青予初,再如何藏谜,今日只要你愿意,我自会一一解开。”
“哎呦,客官,多留点机会给别的客人吧。”灯谜架的老板站出来说到,“公子这样聪慧,怕是没有难得倒公子的题目了。”
宁澈煜不知觉的嘴角上扬,在心里暗暗得意。
“老板,那把你们这边最难的题目拿出来,给他猜!”青予初有些不服气。
老板随手从花灯架上取下一个谜语,“姑娘,这是最后一个了,你们若是答对了,便可以得花灯一对。”
青予初将纸条缓缓展开,灯火微微摇曳着,映在纸上,将字迹照得清晰分明。
她毫不犹豫地念了出来:“日日思君不见君,梦中相见心亦甜。情意绵绵绕心间,谁知不过纸上缘?”声音清雅,透着几分柔情。
念罢,青予初微微蹙眉,似有所思,眼神若有所悟地盯着纸条。
然而还未等她想明白,一个轻柔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低沉而带着几分玩味。
“是信。”
青予初和宁澈煜同时回头,便见一位身穿狐皮裘衣的男子正立于他们身后,手中持着一柄折扇,微微一笑。
月光洒在他的周身,眉眼如画,气度从容,似乎这份答语从他口中说出是理所当然。
“墨白!”青予初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惊讶与喜悦。
她的脸上瞬间浮现出难掩的激动之色,仿佛眼前这位男子的出现完全出乎意料,“你怎么会在这里?”
墨白轻轻摇了摇扇子,笑而不语。
宁澈煜却在此时不动声色地将青予初护在身侧,目光微冷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周身隐隐散发出一股戒备的气息,带着些许敌意。
正巧,这时灯谜摊的老板笑着走过来,才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答对了!姑娘,恭喜,这是一对荷花花灯,您拿好!”说罢,便将一对精致的荷花灯递给青予初。
“好的,谢谢老板!”青予初回过神来,满脸喜悦地接过花灯,灯光映在她的笑脸上,仿佛连眼眸也染上了温柔的光。
青予初拿着花灯,抬头看向墨白,眼中带着欣喜,似是有许多话想问,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夜色已深,青府堂中灯火通明,满桌佳肴色香俱全,氤氲着一片温馨的气氛。
烛光摇曳,映出桌上丰盛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空气中弥漫着酱香、鱼香、酒香的交融,让人不禁食指大动,心情也随之愉悦。
然而,在这片温和的灯光下,几道目光却隐隐较量着,潜藏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宁澈煜安静地坐在青予初身侧,他的俊朗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唯有垂在袖下的手微微握紧,时不时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墨白身上,似乎在暗自衡量着什么。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在思考着与墨白之间潜藏的微妙关系。
对面坐着的墨白,身穿浅色长袍,面容温润如玉,仿佛初春的晨光,淡雅而宁静。
虽然他的神色淡雅平静,但眼眸中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关切之意,几次在不经意间落在青予初的身上,似乎在细心打量着她的喜好。
青予初并不觉得丝毫的尴尬,反而端起筷子,准备打破这微妙的沉默,温声道:“墨白,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我给你交代的都办妥了?”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温柔而带着关怀,让人心中一暖。
墨白满面温柔地看向青予初,眼中闪烁着感激之色,“那日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前来送信,恐怕我们就都得丧命了。”他的话语中透露着真挚的谢意,仿佛在追忆那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没事就好。”青予初说道,眉梢微挑,透出几分柔和的笑意,“在梅庄住得可还习惯?”她关心地询问,似乎对墨白的安危挂念不已。
“都好,我就是趁着元宵佳节,才敢下山来热闹热闹。”墨白叹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轻松,“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京都的元宵会游荡,真是繁华至极呐。”他的眼中闪烁着新奇与向往,仿佛对这个繁华世界的好奇无法抑制。
“无妨,反正你以后都得住在这边了,以后你要是想体验人间烟火,就下山来我青府,我亲自带你去游玩。”青予初笑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温暖。
“当然好呀。”墨白在一旁温柔地看着青予初,满眼的开心与欣喜,让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暖流。
“忘了介绍了,我是青予初的夫君宁澈煜,以后你要是想来京都游玩,不用麻烦我家夫人,尽可过来找我便是。”宁澈煜冷哼一声,声音中透着几分不满与骄傲,“我一定带你看尽这京都的繁华。”他的语气虽冷淡,但却不乏豪气,仿佛在彰显着自己的能力与权威,以及是青予初的,正牌夫君的身份!
墨白听闻宁澈煜不爽的声音,却依然面露温和,“好呀,那到时候就得多叨扰宁七王爷了。”他话中虽带着几分调侃,却也不失恭敬,反倒让气氛显得有些轻松。
青予初暗自踩了宁澈煜一脚,瞪了他一眼,随后又温和地看向墨白,“你的身子好些了没有?”
她的关心如涓涓细流,悄然滋润着墨白的心田。
“在梅庄的这些天,由那些医师照料着,好很多了。”墨白笑道,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红晕,似乎是恢复健康的喜悦在心中蔓延。
“嗯,我看你的脸色就很红润了,你且放心住在那里吧,那是我爹爹私下的一处田庄,都是我们自己的人,你不用多担心。”青予初说道,语气轻松,似乎在安慰墨白的忧虑。
“拖你的福,我那些兄弟们,很多都可以正常使用假肢了,行动也变得很是自如。”墨白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心中满是感激。
“这你还得多感谢那里的保长才对。”青予初举杯,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笑意,“来,让我们喝一个吧!”
墨白温顺地举杯,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而宁澈煜却依然一脸不爽,目光暗淡如冬日的寒风。
“宁澈煜,你怎么回事?举杯啊!”青予初狠狠地瞪了一眼宁澈煜,试图打破他心中的不悦。
宁澈煜见状,最终无奈地举起杯子,脸上的不情愿与无奈尽显无遗。
墨白温和一笑,眉眼间多了些柔和之意,端起筷子轻轻夹了一口,轻声道:“予初,后来我听说,那晚你走了很久才出去?”他的话语中透着温暖,无不再诉说着对青予初的关心。
“是啊,不过还好,都过来了。”青予初不愿再提起往事,语气淡然,却又显得几分伤感。
“都怪我,早知道我直接骑马送你了,或者第二天再放你走。”墨白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流露出几分自责,似乎对那晚的事情耿耿于怀。
青予初微微一怔,正待开口回答,身侧的宁澈煜却缓缓抬眸,冷淡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墨白,语气略带冷意,“用不着你,只要有本王爷在,她是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他的话中夹杂着一丝保护欲,似乎在重申自己在青予初心中的地位。
墨白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宁澈煜的挑衅,神色温文,依旧平静道:“宁公子多虑了,予初素来是我挚友,自然关心。”他轻轻咳了两声,脸上隐隐浮现一丝苍白,却仍旧微笑示意,“况且今晚能得在此一叙,实属难得。”
宁澈煜看着墨白的虚弱之态,眉间寒意更浓,微微一哂,目光如锋般直视过去,语气不无讽刺,“既然体弱,就应好好静养。来此添乱,未免多此一举。”他的话中充满了警惕与不屑,似乎对墨白的到来并不欢迎。
青予初听出宁澈煜语气中的不悦,连忙打圆场,低声劝道:“墨白你别见怪,他就是这样的臭脾气。”她柔声一笑,咬着牙使劲儿掐了宁澈煜的大腿一下,试图缓解气氛。
宁澈煜差点吃痛地叫出声,心中无奈,直接把脸别到一旁去,面露不悦,心中却暗自思忖,这墨白真是满眼的让人不顺心。
“宁七王爷,好像对我有一些敌意。”墨白眨巴眨巴可怜的大眼睛,似乎在无辜地探询,“是我哪里得罪宁七王爷了吗?”他那柔弱的神态,让人不禁心生怜惜,然而宁澈煜的心情却愈发阴郁。
宁澈煜听罢墨白的话,再看到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眼神,心中怒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难道这种人在自己眼前也敢耍无辜?
“你说呢?杀了我朝那么多的将士,还想让我好眼看你?”宁澈煜冷冷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无可抑制的愤怒。他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直逼墨白,“现在没直接给你抓起来,完全是看着青予初的面子!”他的语气中满是对墨白的厌恶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