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小殿下许下宏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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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云舟心心念念的兄姊们都到了北城门处迎接圣驾。
他们昨夜才结束历练回到了盛京书院，三人都已出宫建府，无令不得在宫门落钥之后进入宫闱。
纵是忧心云舟的病情，也得等第二日圣驾回京后才能同父皇一同入宫看望弟弟。所幸云舟已经大好，让他们有了更多的精力放在幕后黑手身上。
城门前站着容貌相似但性情却格外不同的三名少年。
瞧着英姿飒爽的泽宁公主站在俩糟心弟弟中间，左边是清隽文雅的大皇子渭王，右边是剑眉星目的二皇子漳王。
若不是眼下人多眼杂，这兄弟俩怕是能当场斗起嘴来。
即将隅中，临近北城门的街道边都站满了人。大楚历经百二十载，尚未出现一任昏庸之君，皇族中纨绔子弟更是寥寥无几，他们手中并无能够搜刮民财的权力。
本朝实行“一子承袭，爵位降等”的世袭制度，且与前朝不同的是，大楚非皇族只有“公、侯、伯”三等爵位。即使是皇族，从先代封王起，到第四代也会除爵。
若还想让自家人过从前的富贵日子，那便只能指望自己或者后代在官场、战场上挣，例如虞知乐的武安侯这一爵位就是虔国公额外给他挣来的。
故而每起战事就有皇族子弟自告奋勇领军戍边，只有立下赫赫战功才能让他们快速重振家族，恢复昔日的荣光。
虽世人常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1]但开国圣人惯来信奉“政权建立在强大的武力之上。”
为了不重蹈前朝末帝醉心权术，将军政交由阉人之手以制权臣，最终玩火自焚，导致两方均同外邦勾结，进而以至中原腹地沦陷的覆辙，皇子皇孙们都得去边关历练。
既然想争皇位，那就去边境上争，亲眼看看亡在异邦人马下的同袍，把刀锋对向敌人，而不是操弄权势、枉顾人命，一个劲地作践大楚臣民。
就算没有战事，皇子们也是要去边关执政的。地方的治理情况就是储君预备役的考核政绩。
若是能将不毛之地治理得有声有色，那么天下之事交由最出色者想必也能多几分保障。
大楚皇室都以身作则冲在战场前线，这让百姓怎能不爱戴他们的国君？
故而，只要能有见到圣人的机会，下辖县的百姓也会起个大早进城等候。
三人幼时，鸣琴帝虽没能陪伴在他们身边，但其他叔伯家的同辈们幼时也是过得如此生活。
用后世的话来说，这些天潢贵胄大都是留守儿童，三五年都难见父亲一回。等到储位之争结束，父辈们都就藩后，才能跟着父辈前往封地常侍左右。
大抵只有父辈就藩后出生的孩子才能自幼养在父亲身边。但那时这些留守京城的孩子也能靠自己立功了，毕竟他们是盛京书院的学生。
本朝实行两套选官制度，其一是网罗天下学子，以考试来选拔优者的科举制度；
其二则是专供皇族、勋贵的上升渠道，即盛京书院的结业终考，通过者按照平时成绩及个人选择可以分配至军中或是进入朝堂。
只要能力不差，就不需要忧心没能在幼时培养父子感情，以至需要跟后头出生的弟弟妹妹争宠才能有好的后路。
而鸣琴帝即位后，作为皇子皇女的他们不需要争就被封了一品爵，不需要为爵位烦恼，但“食民之禄，忠民之事。”[2]他们既然封了爵，肯定是要多解民之忧的。
父皇并不耽溺于声色，这些年都少进后朝，每天都和弟弟睡在一起，以后应当也不会再有孩子出生。
虽然弟弟自幼养在父皇跟前，让他们心下有些微酸，但父皇对他们向来一视同仁。
没能见面的那些日子，父皇也常常写信回京关心他们。后来忙于朝政了，每旬也都会考察他们的学习情况。
况且他们一想到弟弟是按着那些老学究推崇的皇子教育长大的，就觉得当初在王府中养大的他们还是好上许多的，起码不会一直被御史盯着，连个寻常玩具都不能玩。
虽然这满盛京都传弟弟被父皇养得精贵，但弟弟也没被养出个骄纵跋扈的性子，软乎乎的，看着很容易被欺负。而且最重要的是，弟弟最喜欢他们了！
唉，巳时怎么还没到啊！他们都想回宫看弟弟了……可不能让弟弟等急了，他（她）可是弟弟最喜欢的阿兄（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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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们挂念的云舟虽然非常期待一家团聚，但也并不像他们以为的那么着急。
用过早膳后他闲着无聊，就软磨硬泡着小鱼说要提前学些它所在的主世界的基础知识了，听小鱼说，主世界的朝廷管这些知识叫“义务教育”呢。
毕竟以后通过系统商城兑换的商品，即使他学会了制作过程，不懂原理也是没用的。就像如果他们大楚现在获得了歼星炮，待星弹用完后，就再也没有人能使用它了。
师祖可是说过，学习不能“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3]如果没有理论的发展，一旦图纸丢失，这项技艺就会永远地埋藏地底。
史书上可没有永恒的王朝，若是有朝一日大楚走向末路，到时藏书阁被人付之一炬，那他从系统学来的技术就会从这片土地上消失。
以后这片土地叫什么，他们现在这几代人也管不着，但现在这片土地叫大楚，云舟就绝不允许因为自己的疏漏给子民带来因落后而导致的巨大灾难。
现在云舟正坐在他的专属地盘上兴致勃勃地看着小鱼用能量伪造的数学书，但只有云舟能看得见上面的文字，外人来看这书就是一本普通的的《开蒙要训》[4]。
云舟虽然是个懒散的崽，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坐着。但在学习上却是裴氏皇族一脉相传的认真执着。
毕竟他们的起点就是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所达不到的高度，若是不多学些东西，那就只会被下面的属臣蒙骗。
而他们是皇族，只被骗些钱财还好，倒霉的只是自己。可偏偏他们手中还有治民的权力，若是被有心人哄着做了危害社稷的事，那就是杀头的大事。
本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要涉及了此等恶事，仅仅是父族不会被牵连罢了。
因着没有玩具可玩，云舟对仅有的棋类游戏非常热衷。无论是围棋、象棋还是双陆棋，都是他的心头好。
只是近来阿耶离宫，阿兄阿姊们也都历练去了，这满殿只有陈德仪和顾少监会下双陆，剩下两种他们都只是小有涉猎，并不精通。
所以云舟一连半个多月都只能下双陆，因着下雪还不能去翠微宫找卢贵妃，这日子过得着实索然无味。
不过马上他就能有新的下棋伙伴啦。听说小舅舅也很擅长围棋！还师从棋圣的徒孙呢。
他小舅舅虽然没有就读于盛京书院，但可是这次庭州秋闱的解元！
虞知乐虽然是武将一脉的孩子，但北庭已经有了虔国公长子虞知时作为继承人，犯不着兄弟俩都一块在战场上使劲。
而且虔国公夫人出身荥阳郑氏，若说范阳卢氏广开族学，六部中皆有卢氏门生，那荥阳郑氏可是被民间戏称为“郑半朝”呢。
自科举以来，郑氏只要有族人下场，就必出二甲以上的进士。现下流行的科举故事里，大多都是取材于郑氏子弟。
他小舅舅想着他外祖母出身荥阳郑氏主支嫡系，虔国公府里总要有个进士才行，所以就没在九岁时应邀入学盛京书院，而是留在庭州跟着郑氏派来的先生念书准备科举，立志要成为虞氏一族中第一个文官。
扯远了，总之云舟在自幼的棋类游戏对弈中培养了对数学的浓厚兴趣。
小鱼贴心地将这本从主世界处影印来的数学书做了翻译，分成左右两版进行对照，方便云舟接触主世界通用语。
云舟的学习进度非常快，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能独立阅读主世界的课本了。小鱼为自己捡了个这么聪明的幼崽感到特别自豪，等任务结束，它可要好好跟朋友们炫耀~
“数学果然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东西！”翻阅完课本的云舟如是说道。
他原先只是觉得数字很有意思，却从未想过数学竟是与生活紧密相连的学科。
【我也这么觉得！系统的运行也要依靠强大的算力呢。】
“哇！原来数学的发展还能制造出系统这样神奇的造物吗！”
“那我可要好好学数学，早日让数学在大楚土地上绽放光彩！”
听到小鱼说的话后，云舟下定决心要将数学推广到大楚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有更多的人掌握数学，就能有更多的人将大楚发展成更好的模样。
反正从本朝起才正式采用科举取士，到时加个数科也不算是有违祖训的事。当然，就算是有违祖训，科考方向也该要随着时代的发展更改的。
这些年科举上来的进士许多都比不上盛京书院出来的学子，虽然读书相当厉害，但实干上却远不如他们看不起的勋贵子弟。
继续这样下去肯定是会出问题的。但现在改却不利于他们扶持寒门子弟来压制世家的方针，还是得慢慢来啊。
要是能让大楚在他们家两代六人手中往前发展个几十年，百姓的生活就能早几代变得更好。
高祖当年立国时可是立下了要让天下人都能“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5]的宏愿。纵使难如登天，他们作为后人也要想办法实现。
虽然不知道以后的裴氏子弟如何。至少他们这一大家子能保证在自己这三代内，裴氏还是当初的屠龙者，而不是等待被屠的恶龙。
【我会努力陪舟舟一起完成的！】
不仅仅是宿主需要完成任务，系统也是要完成任务通过考核的。只是二者的任务不同而已。
引导幼崽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并在幼崽遇到困惑时为他们提供帮助，就是小鱼贴牌成幼崽养成系统后的首要任务。
云舟将手中的数学书翻了又翻，逐字理解后才不舍地放下。因为刚刚顾少监告诉他鸡蛋糕已经做好啦。
他要先尝尝看，这样送给家人们时才能心里有数。不过这份配方里又是奶又加糖的，应当是不会难吃的。
不知不觉，云舟已经沉浸在数学世界一个多时辰了。
午时渐近，他的牵挂们都在回宫路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小殿下许下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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