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 3 章 ...
-
其余四人都找到了兽主,唯独最弱的嵇漻迟迟决定不下。听见徐漱珩要介绍兽王虚,对此早有预料的徐座念只是极为敷衍的应了声,释缘忧错愕过后便是担心,生怕好友控制不了兽王,至于校长为何要这样做,这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
寻浔丝毫不惊讶,早就知如此结果,从始至终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该有的表情。
这学长……到底是怎么那么能忍的?好羡慕天生面瘫的人。
“我们并未见到有危险的兽主啊?”
眼见在场几人一个个心思深沉直接冷场,名字一看就很贤能实在的释缘忧不得不充当起缓和气氛的那位……至于徐漱珩?他本就不待见嵇漻,自然不会接话。
反正这里没有外人,撕开伪装又如何?何况他并未刻意当好人。
寻浔:“……”
不是,现在的小辈说个话都山路十八弯的?
他终于舍得吐出今天的第一句话:“还有第十层,囚禁不服管教的。”
嵇漻适时出声:“能看看吗?”
费奈笙……虽然以她看小说的经验和实际知道的条件来看,嵇漻直接契约全市最强兽主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这心里就是不平衡啊,座念分明比她优秀了太多,凭什么就要给一个所谓的“少主”俯首称臣?
啊啊啊,先前她还不信,现在才明白这导神主简直叛徒无疑了,尽知道辱没人才,茫星在她手里迟早得完!
徐座念:“不可,太过危险,哪怕是父亲也从不轻易下去。”
嵇漻瞧着测试场外附近的楼梯口,不解:“既然他们强,为何就不出去?”
“白龙地条件好,除了不能见太阳就贡献点法力,衣食无忧的,谁愿意去野外受苦?”寻浔像是打开了某种机关,张嘴了就不会轻易停下。
在场几人齐齐沉默。
这个理由……我等竟无法反驳。
费奈笙:“那现在?走?”
到了地下十层,徐漱珩小心翼翼的开了灯,灯光很暗,据说是这里的野兽不喜欢有光的环境。
嵇漻无心听他bb,她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在沿着一种古怪的纹路缓慢流动,节奏平稳。迟疑片刻,轻声问:“校长,是兽王在运行吗?”
此话一出,她不由纳闷,五人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她,徐漱珩说不惊讶是装的:“虚沉寂多年,可从不舍得献一份法力。”
寻浔任劳任怨的继续解释:“禁灵塔几百年来都很安静,凶兽大多时候都在睡觉。”
没有动作,为何有如此强的引力?嵇漻有些好奇,循着引力的方向走去,来到一扇门前,校长和同学都走在后面。
他迟疑的抬起左手,手背上浮现出杂乱却又透着有序的纹路。从指尖到手腕,整个手背被一层淡淡的黑色环绕,里面的纹路显出青色,诡异又优雅,神秘而充满未知。
徐漱珩见到这种纹路,一时有些惊讶,就是这般熟悉的纹路,震撼了茫星很久以前的惨痛历史。
突然看见嵇漻想开门。
他马上就开口:“开不得的,这是兽王的囚室!”
根本开不得。兽王关在这里的时间已经无从计算,千年老兽静立在这里沉默,偶尔有所动静。守护在兽王周围的倾尽法力,在周围建上一层层的护罩,帮助他寻找魔兽苏然,苏然却像不存在一样,根本无法寻其下落。这久聚在楼室一角的法力越屯越浑,形成一种古怪邪乎的引力,这种引力过于强势,凡有人一旦触动了警号,立刻就会被炸成碎片,徐漱珩从来都不敢轻易靠近,何况翦界主本人也无法解除这道屏障,只好放下由着十层自己去了。
虽然柳溪客已经提示,可亲眼看到嵇漻今天一再古怪的表现,无不预示着一个不祥的灾难:如果嵇漻收服了虚,又引来那般惨痛历史?
嵇漻却好似没有听见,一抬头推开门,这扇整座禁灵塔十层最大的禁灵室的门(其实只有这一个房间)被缓缓推开了。
画面很诡异,也很唯美。在灯光昏暗的环境里,十几岁的少女一边吐血一边企图打开心灵的窗户,向往着光明与永生……啊呸,扯远了。
门开的前一秒还有股强劲的漩涡在横行,一碰到嵇漻释放出来的法力,瞬间一震,什么都没有了。敞开的大门里,偌大的空间鸦雀无声。
瞧见室内的东西,嵇漻:“……”她为何要相信校长?
跟上来看见的费奈笙、释缘忧:“……”大骗子!
万年冰山面瘫脸寻浔和习以为常的徐座念:“……”校长/父亲幼稚不减去年啊。
徐漱珩面不改色,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他玩心大发怎么了?想制造神秘气氛怎么了?可看到四个小娃娃思考人生的模样,依旧不觉有愧。
四个娃儿:麻烦你麻溜的滚远点OK?不是思考人生,是在思考怎么谋权夺位!
是的,里面不仅不暗,相反还很亮堂,亮到刺眼的那种,根本是白色的太阳在贴着你的脸释放温暖。
嵇漻带头走进去,只看见了墙面上大小不等零疏分布的六十四个网格,传说中的虚她没看到。
事实上,第六十五个网格,就在她的头顶、整个房间的天花板上。被网悬浮在空中的虚,正一脸懵逼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只是加强了屏障要测试嵇漻,为什么夏惘羽要瓦解?果然背景强硬就是便捷啊!
被外界一道神谕吓得手抖的夏惘羽:……
怀疑人生中,勿Q!
嵇漻跟着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转了半天,不经意抬头猛然瞧见虚,与这个四不像大眼瞪小眼:……
鬼啊!
等等,这鬼怎么有点眼熟?
要不是这鬼东西突然窜出来绊了她一脚,她至于被穆枫薇冰抓住吗!
此时的鬼都。
夏惘羽沉默着看着半空浮现的银色神谕。
策反炅幽。
祖宗,你这乐子人是有多闲,整天整这整那的,你的位子快要没了你知道吗?!
神谕:……
很闲是吧?反正主子在闭关,这策反别让夏惘羽自由发挥了,它自己重新组织文字:
生死两隔。
呵,雪笼,在神域有主子护着你我动不了手,可你都自封神力下界帮徒弟渡劫了,不玩点刺激的对不起你宫中文件,以及……一往情深。
苦情姐,假期愉快哦!
一人一兽,四目相对。嵇漻漫不经心地观察着虚,想着如何打开话题。对于控制野兽,她没有丝毫经验。
其他人无法进门,只能在门口干看着一人一兽僵持。人人如出一辙的表情,不知嵇漻在玩什么计。
随后,几人便看见嵇漻不知与兽王说了什么,兽王便划破铁网,轻盈落在她身边。
于是,嵇漻原本美好的血墨染色衣服,硬生生挤满了张扬热烈的赤色。
微笑的唇角滴血,论氛围感可比旁边直愣愣的兽王把握的精深。
门内人尴尬,门外人抓狂。
嵇小姐,您这是要与血过不去了吗?
天知道嵇漻八字与南方犯冲,自来了南界,不是凄凄惨惨的吐血,就是昏昏沉沉的晕睡,亦或苦苦哀哀的自寻死路。
偏生那柳总控护极了嵇漻,退学是不可能的,嵇漻如此大名远扬,更多的是她脆皮不经碰,人人避如蛇蝎的原因,嵇漻出事的地方你若在场,那是必须带出去检查教育的。大家根本不明白柳溪客养着比林黛玉脆皮好几倍的嵇漻是为了什么。
……且说正题,兽王虚落在嵇漻身边后,大大的蛇脑袋上出现了一众纹路——就是那万里挑一的黑青色毒纹,形体杂乱而不失优雅——呃,诡异美学,你懂的(尽量插个图到评论区)。
同时,嵇漻的手臂上也出现了相同的毒纹,只是更为琐碎阴暗,显得有些沧桑。
被兽王的气势影响,整层楼瞬间陷入黑暗,一片黑暗中只有这两处纹路在闪着幽光,两处冰冷彻骨的黑青色不断旋转,突然脱离生物载体,不断扩大,融合为一个一件巨大的青钟罩。
门外人还在震惊这强强联合的契约形态为何是青钟罩,眼睁睁瞅着一人一兽被闪着青光的巨大的钟罩罩住也没反应过来。
刚才什么砸下去了?
密闭的空间内,嵇漻和虚的法力不断碰撞磨合,再分开飞到对方体内,这巨大的压力谁都吃不消。嵇漻一边吐血,一边人畜无害的给不曾防备的虚下毒——
轰的一声,钟罩碎裂。
嵇漻如同一张纸,轻飘飘的回归大地母亲,兽王已臣服,随着主人一同倒下。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事实证明,人就不该逞强。
看到里面回归平静,几人才小心翼翼进入囚室,确认没危险了,才手忙脚乱将嵇漻和虚抬出来。
释缘忧看着一身血的女孩,不得不再次沉默。
只有她与嵇漻一个宿舍,所以她现在换寝室还来得及吗?
嵇漻控制虚出了事,消息顿时传遍全南界。各大媒体报纸都想进一步采访白龙地中学,都被徐漱珩给拒绝了。
开学半个月,嵇漻仍没有苏醒的迹象,这次昏迷的时间比往常昏迷的时间还要长。记者自以为是的扭曲事实,称是“校长徐漱珩暗策毒谋,企图毁灭一代天骄嵇漻”诸如此类的话。
沉尘只是晚了些检查报纸的内容,看见这个新闻直接惊呆,左右助理忙碌,便喊来了自家省心徒儿。炅幽看了眼内容:这不是她吩咐要报社捏造的罪名吗?她要不添滴油,直接把错处推给翦师叔?
于是还在与?仍讨论人生哲学的翦昱莫名其妙被内涵了一顿,急忙翻出今日报纸:嚯,这不他三孝侄炅幽干的事儿吗?
这沉尘是安逸了太久,是非都不分了?
略一思索,哦,小炅幽看不顺眼徐漱珩啊。
开整!直接一声令下,连父带女一起扔去了全界最差的熠辰市。
一个月后学生,嵇漻恢复后就回归正常的学生生活
柳溪客才在宿舍里悠闲的看着今天的晚报,舍友元画从外面转回来满是兴奋的走来,低声告诉她:“漻儿刚下课就过来找你,现在见不见?”
柳溪客放下茶杯站起来,元画早笑着把嵇漻拉过来,她抬头,嵇漻神色并不自然。迟迟未发一语,元画自知尴尬,识趣出门。
哎呀,歇都没个歇的时候。
说是检查巡逻队,还真去检查了。
见碍事的人走了,嵇漻瞬间放松,沉声道:“今日费奈笙来了,为宋幄臣……”
“开后门?”
“是,费奈笙太难缠,我暂时没答复。”
“她不找释缘忧,怎就找了你?”
“虚说了,我沉睡的那些年,嵇释两边联姻,嵇家身份特殊,费家断不可触沉尘霉头。”
自翦昱将徐漱珩父女调去熠辰市,新上任的校长就是南界五大家族之一的宋家家主,而宋幄臣就是少家主——一个靠药材吊着条命,弱不禁风的脆皮少主,实力因为体质相当危险。
柳溪客并不惊讶,她早就猜到幕后之人不可能让嵇漻逆风开挂,状似无意道:“说起来,这宋少主还是人费奈笙的未婚夫呢。”
嵇漻:“……”知道你消息灵通,但请别什么都扒的一干二净。
“哦,炅幽还是沉翦两家的人呢。想想她干的内刺事,真的兴奋了。”
嵇漻:“……”
你可以杀人,但请别补刀。
“师父如何我干涉不了,与宋幄臣无关,柳姐打算怎么应付费家?”
“你不怕逼急了,来个‘反目成仇’?”
柳溪客:?
“她是学会主持人,你又没入会,怕什么?何况白龙地并不归南界,费家宋家管的着吗?”
她是真服了,炅幽愿意养着这么个智障做精,也是辛苦了。
费奈笙为什么找她,不就是契约兽主后她对她的庇护就不再掩饰了吗?
这丫头不会受了什么虐待,有被害妄想症吧?
嵇漻:……好像是这么个回事。
第二日,费奈笙问人无果,也就不坚持了。
其中门道,弯着呢。
来年冬日。
白龙地郊外靠近“独眼”的地方,虚一声惊雷咆哮炸起。
“所以,我必须与‘冢坟’融合?嵇漻,你爹留的东西是这么用的吗?!”
嵇漻:“剑灵失踪,剑也无用,你出门太危险,不如形成剑灵妥当。”
虚怒极反笑,嵇?这到底做的什么决定,好好一个女儿回来思想都毁了。
嵇漻温温柔柔:“你知道的,哪怕为了苏然,也会帮我的。”
“……罢了,随你。”
语音味落,嵇漻熟练的将冢坟剑刺进虚的脑壳。
血花纷溅,作成的美好图画看的嵇漻忍不住多刺了几下。
“啧……红的这般鲜艳,是要将‘太阳’比下去啊。”
虽然天色阴沉,但嵇漻还是明显看到天色阴沉了许多。
自虚为中心,突然卷起了一股龙卷风,直接把被嵇漻戳成肉泥的虚卷进风里,又贴心的自成屏障,隔绝了这又腥香又醒神的气味。
风的尾尖连接冢坟剑,直接连肉带骨的把虚塞进了剑身。
末了,还吹散了嵇漻眼角的泪水。
在不远处隐身看戏的柳溪客:……
这一生的沉默都用在了这一天。
冢坟剑,冢坟,剑名与翦昱给的代号相同,这娃子是当听不见以为巧合吗?
还流泪悲哀,你把凶器扔了,让虚活着,兽王的价值可不止提升几十个档次。你恢复嵇朝也容易许多。
要不是去年夏惘羽突然找她摊明立场,说明冢坟剑的存在,她也不会想到翦昱的野心不止吞并东西两界,他甚至妄想对北界出手。
啧啧,权利熏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