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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该叫嫂子 ...

  •      家族聚会上,大哥严易带回来一个少年,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跟他结婚。

      二夫人当场捂着胸口晕了过去,老头子脸都气红了,拄起拐杖一下又一下往大哥身上招呼,大哥只沉默着跪在那里,背挺得挺直,一步也不肯松口。

      那个少年嘴唇苍白,站在那拳头攥紧,脸上毫无血色,又像是事不关己,看大哥的眼神比陌生人还冷漠。

      严粲看了一会,吩咐他们暂时先送客,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自家人的面子还是要顾着点。

      老头子这次是动了真怒了,把大哥打个半死,还把他关了起来,下令任何人不许跟他接触。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逆子!我们严家的脸都让他丢尽了!”老头子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严粲沉默着看着这场闹剧,驾驭着轮椅沉默退场。

      风中隐约传来茉莉花的味道,大约是花园里新开的,这个时节闻起来真是别有风味,严粲努力地耸动鼻子,心里难得安宁不少。

      “……一个残废,一个不成器的,严家造了什么孽啊……”

      “好了老爷,您消消气,大少爷肯定是被迷惑了……”

      风中隐约传来前厅的对话,严粲眼中尽是嘲弄,一刻没停地离开了前厅。

      二夫人黄丽雅醒来的时候也是哭的厉害,哭的严粲心里头微微烦躁。

      平时对严粲漠不关心的她扒着严粲的肩,哭的好不伤心:”儿啊,你帮妈妈劝劝你大哥吧,玩归玩,快去跟你爸认个错,就说被迷惑了,不然我们二房哪还有什么活路啊——”

      严粲坐在轮椅上,只觉得吵闹。

      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去了。

      站在哥哥的房间外面,门口的人不敢拦着严粲,让开了路,还顺手开了门,屋子里没有开灯,还拉着窗帘,晦暗沉重,一股子难闻的烟味。

      哥哥沉默地趴在床上上,掩在阴影里,了无生气。

      严粲控制着轮椅进来,十分自如地开了灯,嘲弄道:“这是打算绝食抗议了?还是打算放弃继承人的资格?那四房五房的人可巴不得,估计马上要放鞭炮庆祝了。”

      哥哥这次难得的没有反驳,以往他俩总是针锋相对,这次他倒是能平心静气地回道:“你懂什么,我爱他,他是我的全部。我不可能跟他分开的,等我出去了,我还是要跟他在一起。”

      “今天他所受的侮辱我也会一一奉还。”哥哥语气固执的有些可爱。

      看不出来啊倒还是个情种。

      严粲勾了勾唇,顺手点起了一根烟:“我是不懂,明明像这种男人你暗地里玩谁也不会知道,你却非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怎么着?显示你们爱情的忠贞?给了他最大羞辱的人难道不是你吗?明知道这种关系见不得光还带他来自取其辱,扫地出门很光荣吗?你被关着很自豪吗?你个草包连他的人身安全都保证不了,哪来的胆子带来这里?”

      最后一句严粲语气不自觉地上扬,既像是反问,又像是嘲讽,琥珀色瞳孔紧紧盯着哥哥,眼神满是不屑。

      “他……”哥哥听完像是有点急切,握住严粲的手:“他现在怎么样了?爸爸没有为难他吧?”

      严粲听完又笑了,在昏暗中与他平视,语气残忍:“你不会以为他能活着走出去吧?敢蛊惑严氏家族的太子爷,老爷子有一万种方法能让他活不见人……”

      哥哥明显抖了一下,在他惊恐的眼神里严粲缓缓补充了下一句:

      “……死不见尸”

      “不,不可以。”哥哥明显六神无主慌乱道:“阿粲,你帮帮我,他没有蛊惑我,是我逼他的,我现在出不去,你帮我去救救他,告诉他我一定会护着他的。”

      严粲不屑地嗤笑一声,继而笑的斯文且残忍:“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个废物自己都快朝不保夕被废了,还能有什么用,不过帮你去看看他死了没有还是可以的,没死的话说不定我还会补一刀哦!”

      “阿粲——”哥哥心急如焚:“别开玩笑了,我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他,只要你帮我这次我答应你以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好吗?”

      严粲歪了歪头,常年病弱的身体纤细雪白,显得有种易碎的美感,安静下来的时候特别像个瓷娃娃,天真懵懂,不谙世事,严粲仿佛好奇,望向哥哥问道:“你不能没有他,又关我什么事呢?”

      “阿粲——”

      哥哥语气带着恳求,严粲迎着他期望的目光看了半晌,转着轮椅出了房门,微微侧头,半边脸掩在阴影里轻轻勾唇:“你越求我我就越想折磨他,啊,估计不用我动手,四房五房的人巴不得把他送到你身边再一刀把你们两个都捅死,开心吗,我的好大哥?”

      大哥怒目圆睁,怒吼着挣扎着要下床,却重重地摔在地上,严粲随手一抬,门在身后应声关上

      那个少年应该是被关在地下室里吧,严粲恢复了一贯的淡然,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眼里的兴奋和疯狂却怎么都压不住。

      能让目中无人的大哥为你死心塌地,你到底有什么魔力呢?

      你不是第一个他交往过的男人,却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还是说,这次你会成为例外呢?

      地下室里只开着一盏小暖灯,少年细碎的头发遮住眼帘,沉默着靠在墙角。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郁气息,安静的不像个活人。

      这个家没有哪个地方是严粲去不得的,毕竟谁也不想去惹一个腿瘸的残废,发疯把自己的家一把火烧了这种事也是干得出来的,尤其之前疯起来的时候把几个下人活活打残废了,所以别人都对严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严粲乘坐电梯来到了地下室,只带了一个保镖阿原,他小时候发过高烧,脑子有些浑浊,不过用着很顺手,即不会多看也不会乱说,只是仔细保护着严粲,像个忠诚的护卫。

      他推着严粲穿过幽长的走廊,来到最后一扇门前,开了门。

      严粲一眼就瞧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少年,和宴会上不同,那时候他被大哥牵着,沉默寡言,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又带着帽子,刻意低着头,使人完全没法注意这个人。

      而一旦静下来,或者说你略微注意一下他的脸,就会不由得感叹出来,怎么会有男人漂亮成这样!

      不是夸张,真是漂亮,从没有见过那么大而璀璨的眼睛,里面仿佛有细闪的星光,浓密狭长的睫毛,坚挺的鼻梁,以至于向你望过来的时候呼吸都会一窒,就想这么深陷他的眼窝中沉溺进去。

      怪不得大哥会那么着魔,果然有点意思。

      严粲勾了勾唇,觉得真好啊无聊的生活好像又有趣起来了。

      少年沉默着望着严粲,许久未饮水的嗓音格外的沙哑,语气冷漠:“……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严粲噗呲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不好意思,他实在是有些可爱,居然用法律来说事,不知道严家最不怕的就是法律吗?

      他听到严粲的笑声,面容一滞,眼底阴沉:“你到底是谁?”

      严粲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他,笑容十分无邪,露出两颗亮晶晶的小虎牙:“其实说起来,我该喊你一声嫂子的。”

      少年闻言阴鸷的眸子瞬间起了怒火,像是不堪受辱,抬手拿了身边的一个物件朝严粲扔了过来。

      堪堪到达严粲面前的时候,严粲甚至都没有眨眼,身后的阿原伸出手一拦,面无表情地往旁边一扔,眼神望向严粲,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严粲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眼里的兴味更浓了,怎么跟个小猫似的,说两句就要挠爪子的,凶巴巴的。

      “你脾气好大,刚才吓到我了。”严粲故意拍了拍自己,表示刚才受了惊吓。

      少年看都懒得看严粲,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你瞧,他不理我了。”严粲伸手指着少年,表情很无辜,向阿原告状。

      阿原脸上有一抹怒色闪过,他几步上前拎起少年,重重地摔在了严粲面前,只道:“说话!”

      严粲见状笑嘻嘻地赞赏:“阿原真好!”

      阿原便抓起了少年的头发,迫使他仰头看着严粲,少年因为屈辱眼角泛起微红,隐约有泪光,皮肤白的透亮,似乎一碰就能碰碎,嘴角紧紧抿着,显出倔强,当真是我见犹怜。

      严粲看着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委屈,心里突然没来由地一跳,重重地一跳,把严粲自己都吓了一下。

      严粲立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不看严粲也不回答,好像严粲是什么脏东西。

      严粲也没有动怒,让阿原放开了他,自顾自道:“这个家里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出去,你如果想要一辈子困在这里,就不要说话好了。”

      少年死死盯着严粲,眼神充满蔑视:“你一个瘸子,能有什么办法……”

      “啪——”

      话音未落,待严粲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自觉给了少年一巴掌。

      少年被严粲打得偏过头去,发丝遮住了眼睛,粉白的脸上立时浮现出五指印来,显得脆弱又可怜。

      严粲甩了甩打疼的手,终于不再玩闹,而是笑着警告道:“不要再叫那两个字,否则我会杀了你的!”

      怕他不信,想了想严粲又好心地补充道:“真的。”

      阿原只心疼地护住严粲的手,揉了又揉。

      少年顶了顶腮帮,笑声凉薄,又觉得有趣:“原来你怕这个啊!小瘸子?”

      “啪——”

      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严粲皱了皱眉,手掌竟然微微发抖,这幅身体太差了,哪怕只是甩人两个巴掌也觉得劳累,阿原见状想来帮严粲,严粲指了指少年,对阿原道:“他是我的,不要你帮忙!”

      阿原便沉默着退下,他一向是以严粲的话马首是瞻。

      严粲看着少年,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眯了眯眼,干脆坐在地上,微屈一条腿:“你不配知道,小瘸子。”

      真不怕死啊!

      严粲满腔愤怒又感到久违的兴奋,好像很久很久没有什么理由正常发泄了,压了太久,严粲这种人格扭曲的人实在是憋坏了。以至于都习惯了不屑无所谓,事实上,严粲这么小心眼的人,很有所谓。

      他喊我小瘸子,沙沙的尾音还特地转了个弯,听的严粲心里被轻轻拨了一下。

      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了,刚刚甩巴掌只是下意识反应。

      事实上,相对于愤怒,严粲心里更多的是兴奋。

      更多是想看他在自己手底下哭着求饶的模样。

      这人这么激自己,不过是料定了自己不敢对他下死手,或者说,他看不上我。

      严粲对阿原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阿原便出去打了一通电话,回来的时候对严粲略一点头。

      严粲便斯文地笑了笑,双手交叠,笑的随意:“大哥他说了,会来救你出去的,问你信不信?”

      少年嗤笑一声,眸子里三分冷淡:“我信他个屁!”

      居然骂脏话了!

      严粲微微瞪大眼睛,感觉十分新奇,这庄园里太多人都像个机器,像个行尸走肉,没有一点自己的存在感,有多久没听到这种活生生的人话了?

      严粲颤抖着嗓音道:“你能不能……能不能再说一遍!”

      少年一脸“你是bt吗”的表情看着严粲,看得严粲十分爽感。

      他仿佛很嫌弃,只开口冷漠道:“滚!”

      严粲闻言幸福地眯起了眼,太太太太好听了,体内仿佛有什么在生根发芽。

      少年看着严粲这死样探究地眯了眯眼,忽而想到什么,觉得好笑,问道:“你该不会跟你哥一样,是个受虐狂吧?”

      严粲听不懂,只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少年故意买了个关子,神神秘秘凑近道:“你们都是我的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严粲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放肆!”阿原上前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打的他歪过头去。

      少年无所谓地擦了擦嘴角留下的血,嗤笑一声:“一家子都是这种货色,老子真是倒了霉了……”

      这少年看上去一点也不喜欢大哥,大哥也只说是自己逼他的,莫非……

      严粲冷静了一下,平复着情绪问道:“你跟我大哥是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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