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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传说与世界的真实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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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揉了揉眉心，这家公司从八年前创立以来就是协会的合作方。或者说秦晚是协会的合作方。
【群星】的创立离不开协会，但协会也是有所图的。
苍灵大陆远不只有三大帝国统治的地域，在城市之外存在更多种族。【群星】的作用是为协会提供人手和运输线，毕竟以协会的人力并不足以对外围地界进行稳定的探索。但若是有人专门进行这项活动，问题就轻松许多。【群星】就是让问题变简单的那一环。
随着各个环节运行逐渐成熟，已经没有那么多事需要秦晚亲自到场了，但这次确实特殊。
——一批纯净度远超目前拥有的灵晶。
各个种族修炼所用最初的都是灵力，只是化为己用后转化的方向不同，灵晶所指便是蕴含灵力的晶石。
灵晶中的杂质无法靠人力净化，目前所知只有九尾妖族和精灵族能够靠种族天赋净化灵晶。
此次从宛城运来的灵晶实际上是精灵族净化来的，得到它们则是托了顾清竹的丰富经历。那是春精灵为感谢顾清竹出手相救的谢礼。
别的暂且不论，顾清竹的经历确实令人惊叹不已。
没什么消遣时，时间过得总是很慢。
只不过顾予很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待着。
看窗外的云缓缓移动，直到傍晚才能恍惚地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听着钟摆滴滴哒哒的声音，也不自觉跟着一起数秒。
很无聊，那时候顾予不会去想其他的什么，在他的印象只有静止的家具以及洋娃娃般等待有人推开家门的自己。
换了个地方也是一样的。
顾予的心态和想法其实一直在变，但却从不认为自己的处境变了。
他的思想不再被镣锢在四方的屋子里，可他在潜意识里为自己打造了一座囚笼。
他总是安全的。
因为他从不辨别危险。
顾予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在别墅大门，“期待”这一心情总是让人心痒难耐，隐晦的期待也一样。
“顾先生。”陈姨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盘点心。
她看顾予的样子心头可亲，成年的大男孩儿了，乖乖坐在那里直叫她想起自己女儿小时候的模样。
她去上班时，小姑娘在家等她，下了班，一进门就见小丫头乖巧地坐在凳子上叫“妈妈”。
陈姨想起往事，语气更是像在哄孩子：“尝尝这些吧，刚烤出来呢，可甜的。”
“……嗯。"顾应声，乖乖尝了一口，夸陈姨做的好吃。
他还挺喜欢这种小点心的，甜丝丝的，叫人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秦晚是下午五点二十分到的家，紫微城现在到了这个时间天色渐暗了。
他一到家便看到自己的法定伴侣睁着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看着自己，没由来的，幻视一些委屈巴巴的毛绒绒用湿漉漉目光盯着你。
很可爱，特招人喜欢。
秦晚走过去，手心抚摸毛茸茸的发顶，“怎么了?”
“……”顾予沉默片刻，吐了吐舌头。
粉粉的，舌尖通红。
秦晚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那截小舌，脑子都像是断了线，整个人僵住，耳尖泛了红。
陈姨跑来，忙道：“刚刚那汤刚出锅，烫着舌头了，还好不是很严重，顾先生刚用冷水漱了口。”
秦晚这才回了神，说：“嗯，还疼吗？”
顾予摇了摇头，快没感觉了。
秦晚移开视线，抬手拉了拉西装领带，“我选上去换身衣服，你先吃吧。小心别……又烫到了。”
“嗯。”顾予目送他离开火上楼，转头看了眼桌上的饭菜，不是很想碰。
他对吃饭的要求不高，也没什么特别的偏好，唯一追求的点就是“精致”这两个字。
可以不好吃，因为他不一定会吃，但不能不好看，谁让他先有视觉体验呢。
和以前没什么差别。顾予想，都是两个人吃饭。
“顾予。”
顾予抬头看向秦晚，下意识将碗筷摆正，“怎么了？”
秦晚看着他的动作，顿时有些卡壳，“那个，你继续吃吧。”
顾予不明所以，看了眼手边的筷子，道：“我吃饭你也可以说。”
秦晚定了定神，他们家没在吃饭这件事上没什么吃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所以说话之前也没考虑太多，见顾予放下筷子他这才想到或许江家有这些规矩的。
不过，话到嘴边，他索性问了，“咱们没有通讯号。”
顾予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闻言便道：“我没有手机。”
秦晚一愣，忽然想起那天江茵来找他的时候，他不明白一个成年人为什么连手机都没有，这年代不接触电子设备的人都很少。
如今的帝国，信息网遍布人迹所至。
顾于没说别的，秦晚没问原因。
“明天，我让钟迟给你送一部新的，有事联系我。”秦晚道。
这是第二次了，但其实顾予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要联系秦晚。
嗯……这不妨碍顾予点头应下。
紫微学院。特招部校区。
明亮宽敞的大教室里象征性似的摆了几张桌子，角落里，少年裹着件黑色外套，连衣的帽子扣着，帽咒和桌面之间的缝隙露出几簇橘红色发丝。
时间还早，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去了。
“怦”的一声巨响，教室大门撞上墙壁，整栋大楼都像是要歪倒。
“罪魁获首”站在教室外，几步跑到少年桌前，顺滑的长发束成马尾在身后晃着，及膝的半身裙挡不住她的速度。
“褚萼，别睡了！咱们特招部来新同学了！”
褚萼把脑袋一缩，拒绝交流。
俞菲非鼓鼓嘴，“又睡，你昨天是不是又熬夜打游戏了？”
褚萼当没听见。
这已经是特招部一年级的常态了，毕竟新生只有两个人。
俞菲菲每天对着好像永远睡不够的褚萼信感苦恼。
人嘛，聊天的需求还是要满足的。俞菲菲此刻默默祈祷新同学不要是个闷葫芦。
……新同学不是闷葫芦，是安静的瓷娃娃。俞菲菲心酸抹泪，想找人聊天原来这么难吗？
俞菲菲主动和顾予聊了很多次，虽然顾予每句话都会回答却并不会开启新话题，俞菲非认识到了，但依旧没放弃烦他。
至少他，有何必答！
而且还很养眼。
至于顾予，他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里。而是灵师灵力等级的分类以及提升方式。
羽级、灵级、圣级、星级，对于自主觉醒灵天赋的灵师，达到圣级是不难的，难的是之后。
单纯修炼所无法提升的灵力强度，也就是实战经验能够弥补的不足。
如果他想更长久地在这里生存下去，提升灵力显然很重要。
顾予眸光一暗，还有不到两月，如果白璟在那天没有选择死亡的话……
“如果11月7日的初雪未染腥红，那一定很美。”
“顾予。”雪言微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一年级教室门口，两手扒着门框，探进颗脑袋喊他的名字。
顾予寻声看去，只见他伸手招了招示意他出来。
顾予起身出去。
天气转凉，他今天穿的是件偏厚的短款外套，随着走动，帽绳摇摆。
褚萼支着脑袋，浑身散发着“没干劲”三个字，一双眸却是融雪似的冷淡，色素浅淡的瞳中映出门口两人的身影。
雪言微似乎是有事想问他，却迟迟不语。
顾予看着他也不着急。
他总是很擅长于等待。
雪言微纠结半天，拉上顾予往楼外跑。"我请你喝奶茶。"
顾予:"......?"
学院内是允许开店营业的，只是这么干的大多是学生。
雪言微带他来的是家装修得很少女心的店铺。
店长是个长相明艳漂亮，身材高挑匀称的学姐.。
"木学姐，两杯今日推荐款，两个奶油蛋糕。"雪言微点了单，拉顾予找空位坐下。
前台打印小票的木清霜有些稀奇地瞧他们，心道，今天怎么不跟他学长来了?
"木学姐，仓库还有小青柠吗?"
木清霜转头说:"一等，我去拿吧。"
待奶茶送来,雪言微才磨磨蹭蹭地问:"我听清竹姐说，你结婚了？
“嗯。”顾予点头。
雪言微用小叉子扒拉奶油花，"你们感情怎么样?"
顾予想了一下,委婉道:"我们结婚才三天。"
"啊，我知道啊。"
顾予看他，决定说清楚些：“我们刚认识三天。”
在奶茶店消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顾予充当了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协会里完全没有已婚人士——在顾于之前。
或许按原本的时间线之后会有一个顾清竹。
别说已婚的，恋爱的都没有。
雪言微对顾予的出现是很激动的，因为他想咨询恋爱问题。
奶茶店的下午茶时光顾予被迫知道了很多。
《爱欲之渊》中对"雪言微"只是一笔带过的"实力强劲的冰系灵师"，自然也不会写他少女怀春般的恋爱故事，尤其是他心心念念的学长只是个普通人。
顾予没喜欢过人，也不知道暗恋是什么心情，但那天雪言微在黎星尘面前乖巧柔软得像只猫的样子，很容易让感受到差别。
听着雪言微诉说暗恋中的苦恼，顾忍不住想起这几天的生活，很平淡，只不过四方的屋子里多了几个人，他的房间也多了个人而已。
他适应良好。
"顾予，你想加社团吗?"雪言微和顾子并肩往校外走，路过校区交集的街道时四处有人宣传社团，雪言微于是拉住顾予往里凑人很多。
尽管还不到人挤人的程度，顾予也不太喜欢。
雪言微转头笑说:"没事的时候参加社团活动也不错啊，毕竟咱们没那么多事嘛。
顾予无言，他挺想反驳的，却突然想到协会虽然是帝国官方的灵师集结地，但其中大部分人却是以个人为单位行动的。
协会其实更像个登记注册并办理"身份证"的场所，只是同时又提供了工作。真正有组织纪律的地方得找军部特行组。
思及此，顾予倒也没多排斥了。人本质上还是好奇心旺盛的生物。
"你也加入社团了?"顾予问道。
雪言微一笑，道:"嗯，是刚刚奶茶店的木学姐在管的，话剧社。不过，因为学姐和隔壁动漫社的舞蝶依学姐关系很好，很多活动我们是一起的。话说，你也来话剧社吧，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玩了!"
顾予对这些乱七八糟的社团实在不了解，便应允下来，两人一道去了话剧社。
话剧社的社团活动都在播音专业教学楼二楼的空教室，动漫社和他们是真·邻居。
教室里拉着窗帘，开着灯，明堂堂一片，里面就站了三个人。
三个人各站一个方向，似乎……在吵架。
"诶?舞学姐和骆学姐怎么也在?"雪言微贴着门边，脚贴着教室外的墙沿，两手扒门，探头看向教室内。
顾予想，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姿势?
顾予没有贴墙的习惯，两手插兜向前倾了倾身子，一侧头刚好看见屋里的情况。
染了头玫瑰红发色的女生最先反应过来，大步朝雪言微走来。
"我们小微不外借，别欺负我们社长不在昂!"
雪言微站直，大概明白了什么。
紫微学院校庆在即，各社团是要出节目的。
现在挽住雪言微的是话剧社副社长李锦霞，粉紫色假发没摘还画着一脸过浓妆容的洛丽塔裙装女孩是动漫社的舞蝶依，最后那位个子高挑冷酷叉腰的女生则是"星遥舞台"社团社长骆摇情。
雪言微跟她们都挺熟络。
舞蝶依眸光一亮，踩着小高跟"哒哒哒"走过来，看着顾予问:"他是你们新社员?"
李锦霞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顾予，雪言微解释道:"顾予还没写入社申请表。"
顾予点点头，以示同意。
舞蝶依一拍手，道:"那你来我们这吧，我们动漫社比这边有趣多了。"
顾予略感无措，他对"动漫"这两个字的了解真的非常浅薄。
舞蝶依见他犹豫，又说:"我们平时没什么事，校庆那天我们要演舞台剧，你不用做什么，说两句台词就行，怎么样?"
顾予有点犹豫，别说舞台剧，他在人多的地方都会感到不适应。
雪言微葱白的手指点了点下巴，对顾予说道:"挺好的呀！刚好咱们离的得也近嘛！"
顾予……答应了。
之后话剧社的活动教室里发生了什么顾予便不得而知了。
他跟着舞蝶依去了隔壁，写了一份入社申请表。
舞蝶依当场盖章批了通过。
紫微学院的校庆在年后，三月初，现在虽然才九月份却已经忙碌了起来。
动漫社的舞台剧表演需要准备的道具多而复杂，又因为流动舞台的限制需要做自主修改，耗时也会更长，更别说还要排演。
舞蝶依给顾予讲了半天的剧本，又给他量了尺寸才放人离开。
舞台剧其实没有顾予多少事，他的角色在其中出镜不多。
剧本根据原作漫画《创世纪》改编。《创世纪》应该算是部热血少年漫，经典的三人主角团，一起经历各种奇幻冒险的故事。
讲的是主角林郗、蓝盈月、沈明辰穿越异界大陆后的一系列冒险故事。
顾予要饰演的角色叫弥月，一间连接万界的异世界商铺的老板，身份神秘却似乎无所不知。
顾予要做的仅仅只是坐着，并且在正确的时间说出台词就可以。
顾予看着这个角色倒是想起一个有意思的传说，很有诱惑力却不太令人相信的传说——浮云楼。
浮云楼的存在被传得神呼其神，仿佛在那里什么都可以得到。
无论是永恒的生命还是复活记忆中的人又或者毁灭世界之类无厘头的愿望，在浮云楼都可以实现。
而去到那里的方法也有各种怪异的说法，其中最为广泛的说法便是"铃铛"。
——铃铛的声音会为人指路。
"在想什么?"男人偏低沉的嗓音很抓耳，顾予一下回了神，这才发觉自己在吃饭的时候跑了神，下意识道:"抱歉。"
秦晚皱皱眉，对他这种条件反射有些微妙的不适，"不用道歉。"
顾予见他表情奇怪不由一笑。
无论是江茵还是他上辈子的母亲在饭桌上对他都有着莫名其妙的严格约束，事实上不止吃饭，她们在各个方面都有相似之处。
干了不该干的事情应该道歉是顾予一直遵守的规则，但其实他也明白很多情是不用表达歉意的。
不该干的事如何定义也没法说清。
顾予想了想，照实说:"想到一个令人心动的传说之地。"
"传说之地?你是说浮云楼的传说吗?"
顾予一愣，问:"你知道?"
秦晚笑了笑道:"应该没什么人不知道吧，关于苍灵大陆的形成历史中有很多说法都有浮云楼的存在。"
顾予垂下眼睑，附和道:"嗯，确实呢。"
书里没写过的事情。顾予罕见的有些不安，可心底又好像不是那么想追究有关浮云楼的事，怪异感升腾又被压下，他开口转移了话题。
"我加入了学院的动漫社，下周大概周末也要过去了。"顾予笑道。
秦晚:"那很好啊，周未过去是……?"
"要排演舞台剧。"
秦晚一顿，"是明年紫微的校庆活动?"
"嗯。"
"嗯……我可以去吗?"
顾予想到今天舞蝶依说的，点了点头，“那天学院允许开放礼堂，不过位置得自己抢。”
秦晚弯唇笑道:"我知道了。"
这个家多少像个样子了，至少每天在桌有人会分享趣事也有人笑着回应。
时间过得飞快，十月底的时候，顾予拿到了他的演出服。
一套漆紫色的手工改制的新款式旗袍。
尽管只有边边角角还分辨得出它是由旗袍改做的。
顾予有些疑惑:"弥月是女生吗?"
舞蝶依道:"不是啊，弥月的造型挺多变的，等你看了后面的剧情就能明白了。"
自从加入社团就去追漫的顾予:"……"
给顾予做服装的女生家里是开手工制衣店，技术特别厉害，她抖了抖那演出服道:"弥月的原型是浮云楼传说中的楼主，在漫画设定中没有性别，所以男装女装都无所谓。做女装主要是想突出一下这个设定，而且你穿这个肯定没什么违合感的，信我!"
赵小满神情坚定。
舞蝶依点头附和。
顾予将信将疑。
效果还是很赞的。
因为弥月说到底并非女性角色，顾予不用扮女生，只要正常坐着就行。
两肩之间的花边精致细碎，显然费了不少功夫，向上到领口之间是半透明的纱质材料，黑色中朦胧地透出点白腻肤肌。
顾予坐在沙发上，一手支在沙发靠背，下巴抵在指骨，紧贴手腕的袖口往下是半透明泡泡袖。
他的另一只手半抬着握住一支烟斗，白到略显不健康的肤色与漆黑的烟斗筒身形成对比，冲击感异常强烈。
顾予双腿交叠着，以放松的姿态靠在沙发上，长至脚裸的裙边向两边滑落，开叉到大腿的紫裙将人白腻的皮肤展示得淋漓尽致。
尤其当他那双狐狸眼淡淡扫来，目光平静淡然却直击心脏。
"太...太厉害啦！弥月店主！"赵小满在一片静寂中惊叹出声。
下一秒，顾予就被她手机的闪光灯晃了下眼睛。
赵小满抬手捂住手机摄像头，慌忙关了闪光灯，道："抱歉。"
顾予沉默，动漫社近三十号人的反应他尽收眼底，他默默想这应该没问题吧?
……
"顾予。11月份要把时间空出来哦。"雪言微半带严肃地通知道。顾予当时刚从教室出来,教理论的老师姜箐还没走，出去时也跟雪言微打了个招呼。
顾予答应下来，推掉了接下来动漫社的排练，准备想个理由告诉秦晚。
"你……"
“你……”
两人同时一愣，再次同时开口:"你先说。"
顾予笑了下，率先道:"我先说吧，下个月有学院组织的活动。我可能在外面住几天。"
秦晚一笑,说:"下月我要出差，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有事直接联系钱昊。学院活动要注意安全。"
"嗯。"顾予点头答应。
和不同的人相处时内心的感受也各有不同。
秦晚带给顾予的是一种心安，这种感觉是仿佛特定的一个人才可以获得的。
顾予感觉得到自己在难以应对的情况下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起秦晚。
或许这种平静又带着似有若无的距离感的生活最能够让长期封闭自我的心灵处于舒适放松的状态。
依赖的情感也由此得到滋养。
十一月七日，临春城初雪。
顾清竹在傍晚接到了一通来自境外的电话，顾予打来的，顾清竹倒觉新奇，这位仿佛与世隔绝了的小公子也会打电话了。
顾予是为了确定白璟的情况的。
在《爱欲之渊》中，白璟的死是顾清竹对异族态度的转折点，从单纯的灭杀到理智疯狂地接受合作，她对事物的判断更加冷静也更趋向于利益的最大化。
这个转变使得后续的剧情发展更为顺利也更衬出她个人的强大。
因此，如果所谓的剧情真的有那么强大的影响力，白璟的死就成了必然。
"你跟小璟关系真好啊，明年我们就打算送小璟回家了。"顾清竹道。
顾予眨眨眼睛问道:"回家?"
"嗯，DNA对比出来的。而且小璟的状态已经比刚开始时好太多了。"
"嗯，我知道了。"顾予挂断电话，抬头看向日头西斜的天空。
黄昏总有其独特的魅力。
雪言微正坐在树上，两腿在半空中晃荡。
见顾予收起手机，他向后一仰，从半空中翻下来，稳稳落地。
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下衣服做出一副师长的严肃模样，“这个地方被几乎所有帝国人民叫做黑森林，在帝国领土的边界也依然无法窥见其内部的模样。从古至今，进入这里的人几乎可说无一生还。
但对我们而言，这里有另一个名字：浮光森林。
森林深处是精灵族活跃的地界，我们这次的任务则是护送一支运送灵晶的商队。不过因为对方和我们协会是合作关系所以没有报酬。”
顾予对协会任务的报酬金额不太清楚，但比起钱财，他更关心住务本身，灵晶这种东西，姜箐说过，虽然难得但应该不会被协会如此重视。
"这批灵晶很特别吗?"
雪言微有些惊讶地瞧他，点头道："是精灵净化过的。"
修为在圣级的灵师可以靠灵力抵御外界天气对自身的影响，雪言微找了棵树躺在枝杈上休息。
顾予坐在了树下。
"顾予，天亮之前协会另一个执行官就能到。他叫弥野渡，你叫他渡就行。他的执行者评级是S级，只跟咱们走进入森林的路程，应该是有别的任务。你不用担心，S级任务轮不到新人的。"
"嗯。"顾予应声，问:"商队什么时候来?"
"八点，森林里白天安全些，有些东西不敢出来。"
"好。"
协会中哪怕是新人都会知道渡这个人，顾予在此之前也听过这个名字。
姜箐说过，俞菲菲也提过。
如果说在未来，协会的S级执行者天花板是顾清竹。
那么过去与当下，这个站在顶峰的人都是渡。
渡的灵天赋叫【无归】，但这个名字却与其效果毫无关系。
至于到底是什么意思，大抵只有他本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