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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番外2(if线) 林家赘婿03(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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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柄被人捏着,柯澄自然没有说“不”的余地。
音乐会过后,他多了个女朋友,人人称羡。殊不知这位“女朋友”性别为男。二两肉比柯澄的还大。
间谍事业创业未半,但豪门赘婿之路已经在柯澄面前铺开了喜气洋洋的红毯。
被迫走上红毯的柯澄有苦难言。
此时他站在林家别墅门口,前来履行身为大小姐男友的义务。
看了下手机,离电影开场还有四十分钟,时间掐得恰到好处,既不太晚显得怠慢,也不过早还得花费额外的时间跟相处。
只需要把人接上,看一场电影,喝一杯热巧,然后把大小姐安全送到家,今天的约会任务就完成了。
这套流程重复了两个月。简单,纯洁,点到即止,相敬如宾。
如今在应付林大小姐上,他已算得上得心应手。轻松愉快地拨通林斯年的电话。
“林小姐,我到了。”
“唔,我还没弄好,你可以进来等我吗?”听筒里传来略带歉意的声音,柔婉动听,酥得柯澄半边耳朵有点发麻。
如果罩在玻璃器皿里的温室玫瑰会说话,大概就是这个声音吧。
被赶鸭子上架绑定关系之后,他很是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生怕有更磋磨人的刁难在等着他,但林斯年在短暂地暴露出恶劣一面后,很快又恢复了平日温文尔雅的千金姿态,对他不冷不热,也不过分侵略他的私人生活。
似乎柯澄只是他心血来潮的社交玩具而已。
两人相处的模式,比起情侣更像朋友,谈笑礼貌恰当,肢体接触止于牵手,最近连约会的频率都降低了,估计大小姐很快就会厌倦这个无聊的情侣过家家游戏,转而寻找新的乐子消磨时间。
柯澄如此期待着。
他也怀疑过,是否自己的间谍身份已经暴露,是否这是一个为了让他露出马脚的圈套?
为此他试探过几次,对方都无动于衷,某次他甚至假意要泄露项目机密,林斯年也岿然不动,抚摸着新挑染的长发,嫌恶地与他抱怨画展上的不懂规矩的土大款。
横看竖看,林斯年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一心沉迷艺术的骄矜大小姐罢了。
别墅的大门没关,柯澄推门进去,偌大的客厅安静得落针可闻。林董最近在s市开会,自然不在家,但几位住家阿姨也不见踪影,十分反常。
“吱嘎”一声,门在身后合上,尖锐的尾音熄灭在空旷的大厅里,莫名有些瘆人。
柯澄清清嗓子,大声喊道:“林小姐,你在吗?”
无人应答。
他唤着林斯年的名字,在大厅来回踱步,走了几步之后,干脆的脚步变得犹豫,包裹在挺括西装里的手臂肌肉也本能地绷紧。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柯澄在压迫感下无所遁形,却找不到让他产生不安的源头。
眼睛不安地环顾四周,突然间,他被展柜里的一个小东西定住了目光。
一枚纽扣。
被盛放在精致的贝壳器皿里,表面有着细微的磨损痕迹,边缘光滑,似经常被人以指腹摩挲。
看做工和样式,似乎跟柯澄高中校服的纽扣如出一辙。
之所以他对校服纽扣印象深刻,是因为高中时,校内十分流行互赠校服的第一枚纽扣,以表爱慕之心。
而他是这个仪式的受害者。因追求者众多,校服纽扣经常不翼而飞……
“在看什么?”
林斯年的声音透过电子介质传来,夹杂着刺啦的电流音,有些失真。
柯澄被吓了一跳,循着声音转头,捕捉到天花板上闪闪烁烁的红点。
看来,从他走进这个房间的那一刻开始,一举一动,都处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垂下眼睛,飞快消化完心头那点羞恼和愠怒,柯澄看向监控摄像头,温声提醒:“没看什么。快出来吧,电影快开场了。”
“别急,先坐下来喝口茶吧。”林斯年轻笑,“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小青柑呢。”
柯澄站在原地顿了顿,温顺地坐到沙发上,抬起茶杯啜了一口,温度刚好。
经过近日的频繁相处,他摸索出一条规则,只要凡事顺着林斯年的心意来,不忤逆他,林斯年就还是那个温柔矜持好说话的林家大小姐。反之……
“想听点什么?”监控另一端问道。
不等柯澄回答,角落里的黑胶唱片就自顾自开始旋转,流淌出一支国外小众乐队的歌。
柯澄隐约记得,他只随口跟对方提过一次这只乐队。
“你还没仔细逛过我家吧,我给你好好介绍一下。”电流的杂音也掩盖不住上扬的尾音,“你九点钟方向,走二十步。对。这个房间是影音室,新换了一套音响设备,效果还不错,你可以打开试试。”
“……”
“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感兴趣,没关系……转身,三点钟方向,走三十步……打开右手边的门,嗯,这是新装好的猫房,你不是说喜欢缅因么,看看还缺什么玩具……”
林斯年简直像刚得到新玩具的小女孩,愉快又得意。
柯澄感觉自己被他当成了洋娃娃,提溜着后脖颈在精心布置的城堡里转来转去。
“……嗯,都挺好的。”他拿出往日里哄大小姐的劲头,配合地转了几圈,但很快耐心告罄,对着监控探头耸肩:“好啦,别玩了,我们该走了。”
他全方位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每个细微的小动作和微表情都被对方尽收眼底,而他却连对方身处何地、此时是什么动作,脸上是什么表情都全然不知。
信息如此不对等的交流方式,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不感兴趣吗,那算了。”林斯年的声音低下去,但很快又轻快起来,“我在楼上,上来找我吧。”
柯澄顺着指示找到房间。房门敞开着,林斯年背对着他坐在化妆镜前,梳理着如云雾般浓密柔顺的黑发,身上穿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绢丝白裙,正小声地哼着歌。
镜中倒映出他的侧脸,娴静典雅,一如他画笔下垂坐云端的神女。
佳人在前,柯澄却有点发怵,手搭在门把上捏来捏去,竟产生了一丝退缩的念头。
“怎么不进来,我很可怕吗?”林斯年回过头莞尔一笑,向他招手,“你来得正好,帮我画眉吧。”
“……”
柯澄走到他跟前,接过眉笔,为难道:“我不会。”
“没关系,试试。”
林斯年长臂一伸,揽住他的腰,将他拉坐到自己腿上,动作自然,似乎已经将这样的互动温习过千万遍。
然而这样突破社交距离的行为对柯澄来说,不亚于青-天-白-日扯了个闪电,令人眩晕的白光震得他反射弧多绕了两圈。
等回过神来,屁-股已经结结实实地压到了温热的大-腿上,已然丧失了立马弹开的先机,内心懊恼得捶胸顿足。
身下美人盈盈笑着,怀抱像蜜做的牢笼,贴在腰上的手热得吓人,若有似无地揉着腰窝,快把那小小的凹陷都揉得化开了。
柯澄简直怀疑他的手指和呼吸都沾了迷-药,弄得他尾椎又麻又痒。
他不敢看林斯年的眼睛。那目光那么沉重又那么轻盈,像冻了一整个冬天的湖水在春天化开,流动着开始升温。
但此时是绝对不能露怯的。他咬了下舌尖,维持住面上的稳重,捏着眉笔,沿着漂亮的眉峰轻扫。
“你的呼吸在抖。”林斯年闭着眼睛,仰起脸,又凑近了一点:“只是画眉毛就这么紧张吗,那要是……你可怎么办呀?”
灼热的呼吸洒在柯澄的脸颊上,几个暧昧火辣的字眼在轻声细语间被含混地吞了回去。
柯澄假装没有听清,面上十分专注地执笔勾勒,画完之后才发现一边高一边低。
柯澄:“……”
林斯年揽镜自照,左看右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笨手笨脚的。算了,以后多画几次就会了。”
听他话里有轻轻放下的意思,柯澄松了一口气,可松到半截,又听林斯年道:“再帮我画一下口红吧。”
落日熔金,绯-红的霞光从天幕披挂下来,滑进屋里,映出地上一对互相依偎的影子。
线条优美的薄唇微微张开,露出像贝类一样湿红柔软的口腔。温驯地等待着。
柯澄用指腹沾了甜腻的膏体,磨蹭得胭脂都快化开了,才沿着唇-瓣的起伏一点点碾开,抹匀。
他挑着身下人的下巴,耳根发热,实在受不了这黏稠得能拉出糖丝的氛围,无话找话。
“擦口红也要闭着眼睛吗?”
“我的眼睛很吓人。”身下人的睫毛抖了抖,“我不想吓到你。”
“我从来都不觉得。”柯澄动作更轻了,“你的眼睛其实挺好看的,像雪一样。”
林斯年的眼睛并不是一味的死白,仔细看的话,瞳孔的颜色相较于眼白要深一点,情绪激动的时候,也会紧缩和颤动。
“真的吗?”林斯年笑得胸腔振动,慢慢睁开眼睛。
“哎哎。”柯澄说,“你别笑呀,我对不准了。”
“那就再近一点。”
林斯年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拉下来,两人的脸越挨越近,呼吸交融在一起。
林斯年气息暖暖的,带着湿气,不像从人的肺部发出来的,有着花的甜香味。花香勾勾缠缠,沁进了柯澄的口腔。
他被吻住了。
这个吻尝起来像花楸树的种子,青涩而辛辣,似乎还有麻痹神经的功效,等柯澄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揽着腰压到了床上。
“我、我们不是要去看电影吗,别闹了,快来不及了……”柯澄偏头,躲闪着林斯年的嘴唇,堪堪护住快要出走的理智。
林斯年从善如流地吻了一下他的鼻尖:“别急呀。猜猜我的口红颜色,猜对了,就让你起来。”
对于直男来说,口红都是红色,哪分得出什么差别?
柯澄胡乱说了几个答案。
“不对,都不对。”
林斯年遗憾叹气,美其名曰让他多感受一下,解开他的扣子,殷红嘴唇在紧绷弹实的皮肉上流连,灼热地攻城掠地,蜿蜒出乱七八糟的红痕。
他的嘴唇又烫又软,直吻得柯澄意乱神迷,被吻住要害时,柯澄脑子已经不清醒了,而对方还不断逼问他口红颜色。
“不知道,我不知道……”柯澄的眼底已经漫上了温热的雾潮,脚趾勾缠着床单,推拒着的脑袋:“拜托,换个问题吧!”
林斯年轻轻偏着脑袋,眼睛眯起,像一只狐狸:“好啊。”
他直起身子,惯捏画笔的细白手指捻起裙摆,指尖滑过胯骨,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勾-引味道,拉着内-裤边缘,慢条斯理地往下拉。
“那来猜猜,我穿几码的内-裤吧。”
柯澄万万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初体验,发生得如此始料未及。
…………………………
这场混乱游戏结束的时候,林斯年的白裙已经湿得没法看了。
始作俑者对此毫无廉耻之心,翻来覆去地欣赏,甚至把裙子抵在鼻尖,陶醉地细细嗅闻。
他望向柯澄,眼底隐约闪着病态的暗芒:“是我们在一起的味道。”
柯澄头皮都快炸开了,不顾腿还软得像面条,扑上去就想抢:“我把衣服洗了吧!”
“不行。这可是很宝贵的信物。”林斯年推开他的手,叠好裙子,“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还要把它带去婚房呢。”
半晌没听见柯澄回话,他回头问道:“怎么了?”
柯澄抿着唇,欲言又止。
“上完床,不想认账了?”林斯年了然地点点头,将垂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耳后,“妈妈说得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他眼睫低垂,泫然欲泣,“明明刚才还压-在我身上,骑着我,叫我心肝,叫我老婆……都是哄我的。”
“你不想负责,我也不会逼你,只是你留下的这些痕迹……”他指了指脖子上的咬痕,“要是我妈妈看见了,到时候……”
“我不是这个意思!”柯澄慌不择路,情急之下,只好以吻封缄:“我、我在想结婚的事。很麻烦的,有很多流程要准备,我们慢慢来吧,从长计议……”
*
事实证明,结婚这件事有时也不需要准备那么久。
三个月之后,他们结婚了。
新婚之夜,林斯年,说是这条裙子也要收藏的,然后拉着柯澄,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展开了一遍收藏前的必要工作。
柯澄被他弄得快昏过去,意识逃逸之前,听见新婚妻子在耳边说了句话,很轻很轻。
“我爱你。我对你的爱,像蜡烛一样。
这个比喻过于天马行空,柯澄只当是艺术家矫情时的通病,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完婚之后,柯澄成为了林家的一员。林董正式对外宣布,将他作为林氏集团接-班人来培养。
如此,柯澄得以接触到集团的核心产业,集团大大小小的运作方式和商业机密,尽在他掌握之中。
他已经达到了当初完全预想不到的高度。
柯澄和林氏千金完婚的第三年,林董宣布退休。柯澄以压倒性的选票在股东会议上胜出,当选新一任董事长。
如今,整个林氏集团,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夜晚,柯澄抱着林斯年相拥而眠。一直等到妻子的呼吸声变得长而舒缓,才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扶着酸痛的腰来到书房,柯澄拿出藏在暗格里的手机,准备给m集团总经理打电话,汇报任务即将完成的好消息。
马上,他就能够成为历史上最成功的商业间谍了,可是——
这几年他含辛茹苦,日复一日地辛勤工作,带领林氏集团跃升到了新的高度,如果他打了这通电话,岂不是亲手毁灭了自己的心血?
最重要的是,到时候林斯年怎么办?
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妻子,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比温室植物还娇矜,要是林氏集团垮了,他就再也不能当他的千金小姐了。
思忖良久,柯澄碾灭手里的烟,拨通了m集团总经理的电话。
卧室里,本该陷入深眠中的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点开手机上新收到的一则通话录音。
录音中,柯澄给了m集团总经理一个冷冰冰的答复,总经理勃然大怒,宣称要曝光他作为间谍的身份,柯澄不为所动,主动挂断了电话。
那个号码询问:[下一步有何指示?]
林斯年回复:[到此为止。我很满意。尽快出国。]
消息发送成功后,他删除了这个号码所有的来往记录。
……
柯澄踮着脚回到床上时,林斯年依然睡得香甜。
他爱怜地把妻子散在颊边的头发拨到耳后,又替他掖了掖被角,确认一切妥帖,才长舒口气,从背后抱住妻子,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万籁俱寂,黑暗里,林斯年扬起唇,拉过柯澄搭在他腰间的手,十指相扣。
他说过,他对柯澄的爱,就像蜡烛。
如果柯澄想抛弃他离开,他会烧掉他的房子,毁掉他的一切,让他一无所有,只能永远留在他身边。
不过,柯澄永远也不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