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思槿》露浓花不瘦

11、要刨坑，先开地（十一）

　　大家都没见过这样做买卖的摊子，觉得新奇，都围了过来。

　　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儿，大约有八岁的样子，拿着兔子灯，问杨槿：
　　“真的是我赢了你，就可以送我吗？”

　　杨槿身子前倾，看着面前的小孩儿：

　　“我们这儿你想选谁，就可以选谁比赛呢，只要你赢了就不用付钱。

　　仅限今晚，明日就没有这个喝果汁比赛了哦。

　　而且，今晚是个好日子，中秋佳节，诸位就算输了比赛，也只用付原来价钱的八成就行。

　　但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我们其中有人喝得过多，暂时不能比赛，也望大家理解。”

　　后站起身对大家说：

　　“我们的石榴汁和葡萄汁都是白天刚做好，石榴和葡萄也是早上刚刚摘下来的，大家可以放心。”

　　小孩儿等不及，用手指了指杨槿，说：
　　“我想和你比赛喝葡萄汁。”

　　杨槿听后，从摊子后面出来，和小孩儿面对面站着，方思无和刘小婧分别给她们端上葡萄汁。

　　杨槿肚子里的葡萄汁多到晃晃肚子都可以听到水声了，但绝不认输！

　　杨槿大口大口喝着，然而肚子里的葡萄汁都到了嗓子眼儿了，实在咽不下去了，太饱了，不行了，这两天都不想喝葡萄汁了。

　　小孩儿获胜。

　　杨槿还在专心比赛，听见小孩儿说喝完了。

　　杨槿一口气没赶上，呛到了。

　　站在身后的方思无上前递给杨槿手帕，让她擦擦身上的葡萄汁，刘小婧收拾杯子，林锦清大声地说：
　　“小孩儿真是又可爱又厉害呢，恭喜你，中秋喜乐。”

　　小孩儿跟身后的大人说：
　　“娘亲，我们买些葡萄汁回家好不好，这个好喝，我喜欢喝。”

　　身后的大人看着小孩笑得开心，直说：

　　“好，早就听说这两日有人卖石榴汁，味道很好喝，今天也是特意带你来的呀。

　　娘亲装石榴汁的葫芦就带好了呢，只是我们只有一个葫芦，你不想尝尝石榴汁吗？”

　　小孩儿想了一下，说：
　　“不想，我喜欢葡萄汁，我也想让娘亲尝尝好喝的葡萄汁，娘亲，买嘛买嘛~”

　　小孩儿拉着大人的衣裳，晃来晃去，那人摸了摸小孩儿的头，然后去了摊子旁付钱了买葡萄汁。

　　人们看这个喝葡萄汁比赛是真的，都争着要玩，杨槿默默地蹲在桌子后面，小声嘀咕：

　　“只要我躲得好，就没人可以发现我。”

　　杨槿蹲的腿麻了，探出头看看外面，林锦清正在和人对喝，这人真是和谁比赛都把葡萄汁撒到衣裳上。

　　有人来摊子上买葡萄，杨槿想着站起来给人家拿东西，但蹲半天腿麻得很，一个没站住，坐在了地上。

　　外面来买东西的那个人连忙探过身子去看杨槿，心里直犯嘀咕：
　　‘别比赛是幌子，讹人才是真吧。’

　　杨槿伸出一只手，摇了摇，直说：
　　“无事、无事。”

　　缓了一下才站起来给那人装好葡萄，买葡萄的那个人接过来，跟杨槿说：

　　“你刚才可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讹人呢。”

　　杨槿脚步往后退，两只手忙得很：

　　“没有没有，我们做长久生意呢，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欢迎您常来啊。”

　　越来越多的人围在了这里，觉得有意思的，就等着一较高下。

　　不想等的人也想尝尝这石榴汁和葡萄汁的味，不一会儿比赛的人和买东西的人都多了起来。

　　林缃照和柳仰回来的时候差点找不到摊位，还是听人说：
　　“这家买的葡萄汁是好喝，我们明天还来。”

　　确定了，这就是自家摊位。

　　这两人好不容易挤进来，林锦清一看救星来了，赶紧跟她两说了杨槿卖葡萄汁、石榴汁的计谋，又说：

　　“我喝不下了，你两来吧。”

　　说着，拉着林缃照的衣角：
　　“我一点也喝不下了，喝了好多杯，你摸摸我的肚子，都圆了。”

　　林缃照看着林锦清嘴角残留下的葡萄色果汁，再看看那浸满了葡萄汁的衣裳，摇了摇头，笑出了声，拿出自己的帕子给林锦清擦擦脸。

　　柳仰翻了白眼：
　　“这么多人呢，谁要摸你肚子。”

　　拉着林缃照就回了摊子，看了看剩余的货物，卖得好快，都要见底了。

　　柳仰跟杨槿说了下，后跟围在这里的顾客说：

　　“各位，实在对不住，今日货物将要卖完，剩下的刚好够给刚付过钱的顾客，所以今日小摊不再进行比赛，明日午前，我们还会在此摆摊售卖，欢迎各位前来。

　　小摊刚开没几日，对诸位照顾不周，从明日起，连着三日，我们的货物按原价的八成售卖。

　　在此，祝大家节日安康，家人平安，万事顺遂。”

　　至此，围在摊子边的人才变少了很多。

　　杨槿一边吃着方思无给擦干净的葡萄，一边攥着钱币，跟柳仰说：

　　“没意思，真没意思，今天收的钱太多了，都没感觉了。”

　　柳仰说：
　　“那明天你不许收钱。”

　　杨槿连忙起身，把钱放好，走到柳仰身边，摇摇柳仰的胳膊：
　　“我在说胡话嘛，好柳仰~~~ 你讨厌。”

　　柳仰笑得停不住，想用手轻戳了戳杨槿的额头，还没碰到了，方思无直接用手挡在了杨槿额头前：

　　“摸多了额头就不聪明了。”

　　杨槿回头，问：
　　“真的吗？”

　　方思无很严肃的回道：
　　“假的。”

　　杨槿觉得很离谱，但越离谱越是真的，又问：
　　“是吗？”

　　方思无看着杨槿，也不说话。

　　柳仰忍不住了：
　　“什么呀，我戳你额头你就笨了，那我趁你睡着了戳你一晚上，明天你就谁也不认识了呗，你呀你呀。”

　　杨槿撇嘴：
　　“我讨厌你柳仰。”

　　柳仰说：
　　“那你一会儿不要和我一起坐花船。”

　　杨槿一惊：
　　“花船，你订了花船？”

　　柳仰向后退几步：
　　“对啊。”

　　杨槿紧跟着上前，再次挽起柳仰的胳膊：
　　“好柳仰，我最喜欢你了，你最好了。”

　　柳仰浅笑一声：
　　“你这夸人的词还挺敷衍苍白的。”

　　杨槿马上举起手发誓：
　　“我回去就抄林锦清抄过的那些诗书文赋，保证下次不敷衍苍白。”

　　林锦清瞪了杨槿一眼。

　　柳仰被杨槿给逗得笑了半天，刘小婧招呼着剩下的客人，终于结束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摊子，把钱分别放在六个人兜里，至少丢的话，不会一下子都丢掉。

　　去坐花船了。

　　杨槿一眼就看到了王大娘给自己做的鱼灯，上面还写了杨槿的名字。

　　路过河灯的摊子，买了几个河灯，放到河中，杨槿很喜欢这个莲花河灯，很漂亮。

　　杨槿把莲花河灯放到河里后，看着它越飘越远。

　　方思无问杨槿：
　　“有许什么愿望吗？”

　　杨槿摇摇头。

　　转头看向方思无：
　　“不过一会儿的孔明灯，我想好了要许什么。”

　　方思无很好奇，杨槿不说，方思无就在孔明灯上写字的时候背对着杨槿，杨槿想：

　　‘最开始方思无可像个古板的要时时刻刻讲大道理的小老头，现在倒是年轻了点了，就是有点怪怪的。’

　　到了要放飞孔明灯的时候，杨槿也没让方思无看一眼，方思无倒也不恼了，拿着自己还没放飞的孔明灯给杨槿看。

　　杨槿直接用手捂住了眼睛，直说：
　　“不看，不看。”

　　方思无拗不过，轻叹一口气，自己去放孔明灯了。

　　杨槿看着方思无的孔明灯越飞越高，越来越小，转头看方思无：
　　“你说，你的孔明灯会碰见我的那个孔明灯吗？”

　　方思无摇头，杨槿以为是不知道，没想到：
　　“我不知道你写的什么，所以我的孔明灯见到了你的那个灯也不认识。
　　你的那个灯也不认识我。”

　　说完，嘴角向下撇，杨槿看来一眼方思无，心想：
　　‘小心眼。’

　　然后跑柳仰身边去问什么时候可以坐船，柳仰说：

　　“想来也到时候了，没准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但这个船我每年都租的，不会不来，等会儿就好，不着急。”

　　刚说完，柳仰就看到了租的那只花船上放了几支桂花，香得很。其它地方用大丽花、木槿、牡丹、月季、拒霜花装饰。

　　虽然花的种类较多，但船的主人想来用了很多心思，或交叉而放、或堆叠一类，倒也不显凌乱、迷眼。

　　六个人上了船，船主便下来了，说：
　　“佳节安康。”

　　便离去了。

　　杨槿疑惑，问柳仰：
　　“她怎么走了？”

　　柳仰说：
　　“那儿还有两个划船的船夫呢？不用你划哦小杨槿。”

　　杨槿生气：
　　‘怎么柳仰总是能猜到我在想什么，下回我也要猜柳仰的鬼点子。’

　　柳仰坐在船头，喝着方思无泡好的茶，看着路两旁的人、桥上的人、船上的人，杨槿想：

　　‘今日，此处，无烦忧，甚好，甚好。’

　　杨槿几人的船慢慢向前划行，前方的灯越来越多，就连两岸的商家住户都把灯用绳子连起来，挂在河上空。

　　一座桥上，现只有一人，。

　　杨槿几人所坐的船靠近时，那人偏向一旁，口中吐出火焰。

　　他身后的天空，孔明灯满天都是，多的都要看不见今天的月亮和星星。

　　离他不远的一座桥上另有三人，一人琵琶，一人古筝，一人吟唱。

　　路两旁有人兴起，直接高声吟诗，倒也不怕无法留存，有些人拿着笔墨，站在各处，似是就为了等一首好诗。

　　岸上的人们驻足，看着这精彩的一幕。

　　火灭，他下。

　　点点星火炸起，一人从船上轻点而上，随乐起剑舞。

　　舞毕，他下。

　　新曲起，小调勾人，一彩衣女子从二楼飞身而下，来到这桥，是以，众人皆以为嫦娥返红尘，再睹世间景。

　　柳仰对杨槿说：

　　“这桥每年都会有人去跳舞、杂耍、吟诗，除了开始的几个人之外，其它的便是路人兴起而上。”

　　柳仰用胳膊碰了碰杨槿，说：

　　“怎么样？心动吗？你要不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