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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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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身穿岚台高中校服的和尾蹲在学校对面的马路边。
这几日她住在桥洞底下，本来拿到钱想去住酒店享受一下，谁想到酒店最便宜的房住一晚居然要花两百块，这么贵！住个几天岂不是要花掉她全部家当的一半！
不愧是市区，物价高得吓人。
中午刚过，气温攀升，炎热的风吹到和尾身上。岚台高中的女生校服下裙标准长度是在人的小腿肚。她浑身冒汗，忍不住用裙子扇风。
就在她想要去超市买根冰棍解热的时候，岚台高中大门陆陆续续出现几个手里提着皮箱的人。
和尾起身，感到疑惑，他们没有穿校服，难道不是交流生？
她猫到暗处观察，没过几分钟，来了二十几个人，声音嘈杂如一群嘎嘎不断的鸭子。和尾觉得吵闹，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内容。有些人从容淡定，有些人崩溃大哭。
直到终于来了几个说着她能听懂的内容的人。结果嘴里又说了几个她听不懂的名词。
“同学，你考到教师资格证了吗？”
“考了，你呢？”
“还没，我科二科三都过了，就差科一没过，我真是服了，科一我都能挂。”
“你们都考了呀，我今年大二，还没到考的时间。”
“听你口音，你不是本岛人，也不像大陆十六州的，你是北边善国的？”
“那么远，怎么跑来这实习？”
“唉，我网恋对象是这边的，我就想着实习休假的时候可以去找他。”
“你没看公告吗？岚台高中实行封闭制，一旦进入学校，实习结束才能离开，中途不能离校，也不能辞职。”
“什么。我没看清楚，算了，实习完再找他吧。”
“……”
和尾越听越焦急，怎么回事，这怎么都是来实习的大学生。
她是来体验高中学习生活的。难道交流生还没来吗？还是说交流活动已经结束了？
和尾已经干等了四天，不愿意再等下去，脱了校服换回自己的衣服，提着昨日置办好的行李袋上前，混入其中。
“你好，我是来自衡州春光大学大三的孟佳乐。”个子矮矮的冒着微弱金光的女生戳了和尾胳膊一下，仰着头看她。
衡州，好像是大陆十六州不怎么有存在感的州。据她在族中所学的地理知识里所知，衡州位于大陆西南地区，多山脉。
那里并不像苍月岛以母系社会为主，相反，是男人当家做主的父权制社会。
和尾秉持着尊重各地不同差异的理念，胡乱介绍：“我叫和尾，来自隔壁泠台市泠台大学，今年大二。”
孟佳乐挽着和尾的手，语气轻柔：“和尾同学，你长得好显小啊，看上去像高中生，长得也高，是不是有一米八？
我来了苍月岛才知道，原来这边的女人居然可以长得那么高大，比男人都高，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书上说，苍月岛的文明野蛮、粗鲁、落后，风俗习惯怪异，民风阴暗……来了才知道，书上说得还是比较片面。”
“我看你就不阴暗，跟他们说的恶心的虫子不一样。”
和尾扯了扯嘴角，大陆人还真是对苍月岛居民有着极深的刻板印象。
此时的和尾并不清楚，以后的她去了大陆十六州会惊讶的发现，他们说的不无道理，只不过苍月岛居民并不引以为耻，相反，他们有着极强的地域文化自信。
人群突然安静，和尾瞧了一眼，大门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
“各位来自不同地区不同学校的实习老师们，你们好，欢迎大家今日来到我们岚台高中，祝大家在未来一个月的实习生活中能够顺利体验到岚台高中的教学理念并得到不错的实习收获。
大家进入校园后，把行李放置教师宿舍，晚上六点三十，于办公楼405教研室就实习老师相关工作与问题展开会议，此次会议非常重要，请各位按时参加。”
和尾迫不及待提包进入，经过保安室窗口时还特意与保安大姐对视，一脸得瑟。
先前她不清楚公办学校的规定，以为翻墙进去就可以浑水摸鱼地体验了。
结果刚跳到地面，就被巡逻的保安抓住，拎着和尾的衣领子将其拖出学校，还恶狠狠地挖苦她，骂她弱鸡，嗲炮。
和尾自知理亏，舔着脸卑微询问，大姐见她求学若渴，大发慈悲告诉她只有穿校服才能进入学校。
刚想瞌睡就碰上枕头。一个穿校服的中年女人跑出学校，身后是一个上半身肌肉魁梧，下半身拟态成蜘蛛八条腿样子，三米高，手持狼牙棒，笑得一脸邪恶的保安大姐2号，锋利的棒子上下挥舞，宛如一个刚从阴间爬出来的恶鬼。
和尾迅速上前，扛起女人就跑。保安不能离开学校附近的范围，见猎物被抢走，面目狰狞，眼睛跳出来黏在了和尾身上。
和尾手上没空，张开嘴，嘴里突然钻出一条1米长，手指粗细的黑褐色铁丝，它彷佛有自己的意识，把其他也想钻出来透气的同伴拱了回去，随后用尖端把黏在和尾头发上的眼珠钩住，讨好般喂到和尾嘴边。
“我不吃！快扔掉！”
铁丝似乎感到可惜，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扔垃圾似的扔到地上。两颗眼珠灰溜溜地跳了回去。
若是有人见到这条黑褐色铁丝，一定会惊慌大叫:铁线虫！
铁线虫怕有人发现它，迅速撤回和尾体内。
眼睛重新回到脸上的保安大姐嘴角扭曲成可怕的笑容，眼里有着被夺食的怨念。
只要这嗲炮进了学校，她总有办法让她后悔抢她东西。
孟佳乐自来熟，就一会儿的功夫和不少女生开始说说笑笑起来，她走在和她差不多高的外来者的人群里，回头看了一眼和尾，又转回头和旁人说笑。
有两个身高两米，显然是苍月岛本地的女生自然而然走在和尾身边。
“她们怎么营养不良成这样？”
“外地人好像都这样。”
“我之前接触过外地人，人家很看不起我们这，说哪哪都不对，哪哪都不好，怪来怪去，说我们不是人，是臭虫，是怪物。”
“这是夸我们吗？我听说大陆女性的生存环境恶劣，节奏快，剥削多，物价还高，活着可不少憋屈。还是苍月岛好。”
“还得是女人当家掌权。”
“……”
***
学校虽然明面上给实习老师安排了教师公寓，等到和尾走到教师公寓楼下后，坐在大门口看守的大娘却说公寓没有空房间了，让实习老师和学生一起住学生宿舍。
其他老师哀嚎一片，高中的学生宿舍什么情况，没有比他们这些上了大学的人更清楚。
和尾将行李袋丢在地上，背着手，弯腰将脸黏在一楼的玻璃，往屋里看，里面的家具都盖着一层白布，上面布满了灰层，显然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一楼不是没有人住吗？”
大娘瞥了和尾一眼，懒洋洋的磕着瓜子，手机里放着当下热播的电视剧。
“就是没有空房间了呀，你自己不都看到了，一楼住的都是家具捏。”
站在和尾身后的众人被她不可理喻的话气笑，纷纷叫嚷着要把她的恶行投诉给校领导。
大娘倏地站起身，机关枪似的将瓜子皮吐到他们脚下，双手插兜。她身形高大，仿若凶神恶煞，嘴角上扬，俯视着他们，眼里俱是蔑视。
这群上一秒还在叫嚷着的大学生逐渐安静，四周彷佛被一种无形的惊恐笼罩，让人感到难以言喻的压迫和震慑。
“投诉？可笑，这是上级的安排，不听话的后果自负！”
进校前对实习教师的生活还饱含期待的大学生们，现在好像一群被阴冷雨水淋湿的狗，耷拉着头，心底已经凉透。
不就是看他们单纯好拿捏嘛。可他们除了愤怒却无能为力。
这群还没进入社会的大学生在今日已经开始体会到所谓的职场歧视。
岚台高中实际给实习老师安排的宿舍是最偏的那栋学生宿舍楼，透过楼梯间的窗户往下看，还能看到学校围墙外的野林和坟包。
和尾住在405宿舍。她一进去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到的，毫不犹豫地选了个靠近厕所的下铺，潮湿凉快。
上来的时候，她从宿管阿叔那买了个草席子，阿叔居然坐地起价，一张最劣质、一个月不到就能蹬坏的破席子要她二十五块钱！
吃羊粪的，再贵十五块就能买到外面的豪华版竹席了！
“这床怎么这么长，有两米五的长度吧！”
听到声音，和尾抬头打量来人。又是外来者。
李小曼小心翼翼地提着皮箱走了进来，刚感慨一句，忽然瞥到最里边坐着一个人。
本就紧绷的神经乍被一吓，尖叫一声，把其他人也吓了一跳，心跳加速，汗毛直立。
阴暗的角落里，分不清是长得吓人的同事还是从厕所里爬出来的阴森女鬼，坐在那，面无表情，眼睛死死盯着她们。
“有病。”
和尾低声嘟囔，从没见过比男人还要一惊一乍的女人。
和尾的行李袋里只有一套先前换下来的校服，和一套新买的洗涑用品，沐浴露和洗发水她没买，本想着交流生就住七天，问大方的舍友施舍一点就行了。这下成了老师，看来得多求几个同事施舍。
三个女玩家见和尾低头干自己的事，没有像印象中的女鬼那样扑过来，她们定下心，迅速收拾好后，四处走走看看，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
“李小曼，方月，你们过来看，窗台这里有一张宿舍规则表。”
闻言，几人围在窗边，表上写着：
1.上课期间不得进入宿舍区域，不得在宿舍内逗留。
2.晚上查寝时，宿舍人员应到齐；早上查寝时，宿舍请保持干净。
3.熄灯后请立即上床并保持安静。
4.宿舍区域内任何时间禁止喧哗与打闹。
“我们是实习老师，需要按照学生的规则来吗？”
“按理来说不用，但如今我们住的是学生宿舍，以防万一，最好还是先按照上面说的遵守，教师公寓里应该也有一份教师的规则。我们先去楼下和其他玩家集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