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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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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的少年缓缓松开他，从林尽尘的面前慢慢退开，见着林尽尘仍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陆云霁难得露出一丝忸怩，耳朵也烫的厉害，他望着面前少年一直望着自己，抬手弹了一下那人的额头，随后环着胳膊，似笑非笑道，“怎么，傻了？”
见着林尽尘仍是不语，他轻笑出声，随意道，“不过只是个玉牌而已，若是事毕，之后我会给你更多好东西。”
林尽尘望着那人身着蓝衣白袄，墨发被玉簪轻挽，几缕散发慵懒垂在鬓边，露出一张白皙玉容，身影被浅光剪裁的修长如松，就如此立在那里，眸眼轻漾着丝丝缕缕的笑意，似如春和景明，光风霁月。
林尽尘眉眼颤了颤，缓缓垂下眼，随后他抬头，露出一副犹疑，“子端兄，这玩意儿，真的能那么有用么？”话落，又摆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要不，你帮我换个别的？或者还有什么好处，现在给小弟也不迟啊？”
看着林尽尘没脸没皮，不知好歹的样子。
陆云霁缓缓收起笑容，将胳膊松下，面无表情道，“你想死？”
面对前方低气压的少年，林尽尘立马坐正乖巧道，“不想。我就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哈。”
“这东西很重要，如果你要是把他搞丢了……”蓝衣少年走到他前面，将手狠狠按在林尽尘的肩膀上，轻勾起一个危险的笑容，“我就把你的双手给卸了。”
林尽尘艰难咽下一口唾沫，干笑道，“放心，我一定把这玉牌看的比我的小命一样重要的！”
“呵，知道就好！”
陆云霁回到案前坐下，将桌上的那些誊抄好的道文，望着那上面写着的净天地神咒，眸色沉沉，若不是因为他才来书院不久，便过早介入近日这些事情当中，虽然明面上书院并没有为难自己，可陆云霁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近来上下学，他都能感受到来自书院里似有若无的监视。
加之这抄写道文，李茂那群人都能自行抄完便可，偏自己另外指派了一个别院，让自己在这别院中抄完，并且以后的行居皆在此。
也不知是否是从李茂那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份才会如此还是另有原因，虽然怀疑种种，但书院除了将自己安排在这间院内，却也并未传来其他动静，因此陆云霁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这段时日，都是让林尽尘出去探查消息。
一来，林尽尘一早便贿赂过书院里上上下下，二来，他在柳州经商已久，消息知晓不少，自然更方便些。
否则，他自可暗中派人去查。
陆云霁想到自己不方便出手，他对着林尽尘道，“你出去探查的时候，若是需要人手，可以前去陌羊街，那里有一处陆家置办的宅子，可以凭我给你的玉牌调动人手，但最好掩人耳目。”
有些不确定林尽尘有没有因着跟自己的关系被盯上，保险起见还是低调行事。
“知晓了，子端兄。”林尽尘答道，随后低头望着案前桌上陆云霁已经誊抄好的道文，眸眼一转，对着陆云霁笑道，“子端兄，我嘛，出去后除了谈生意，其余时间可都在帮你查这些证据了。”
“所以，我这被罚的三千张……”
“子端兄也帮我一起抄了呗！”林尽尘弯起那双狭长的狐狸眸，对着一旁的蓝衣少年道。
“可。”陆云霁淡声道，重新拿了张宣纸，手执起笔沾了沾墨，随口问道，“你抄到哪了？一会儿带来吧。”
林尽尘嘿嘿一笑，“我正好带了，放心，不多，一点都不多，我抄了点儿。剩下的就给子端兄帮忙了！”随后从袖子中将东西放在案桌上。
“嗯……”陆云霁漫不经心答道。
“那小弟先走了哈，这就再找出点有用的证据来。”话落，林尽尘便麻溜的跑了。
只听门口传来一阵关门声，屋内便重新恢复安静，垂眸抄到一半的陆云霁手指一滞，顿感有些奇怪，随后他抬起眉，缓缓将视线放在林尽尘“恰好”带来——“不多”的一叠宣纸上。
犹豫了三息，陆云霁还是伸出手将那叠宣纸翻开，第一张除了第一行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外，其余都是空白，往下翻了好几面，果然剩下的三千张全是空白。
“呵。”
屋内传来少年轻呵一声，额前的青脉抽了抽，陆云霁忍了忍，最终没忍住，“啪嗒”一声，右手的狼毫笔折断。
就知道，不该信了他的邪！
而飞快踏出门的林尽尘快步走一段路后才慢慢放下步调，很好，那烫手的三千张罚抄终于是送出去了，林尽尘好心情的勾了勾唇。
边走着，青衣少年缓缓抬起手，触及到脖颈上的那抹温凉滑腻。
“林尽尘，我不会让你死的。”
青衣少年倏地停在原地，紧紧攥着脖颈那块玉牌，脑海里又回荡着那道低沉的声音。
呵，一块玉牌而已，能保他的命，谁信呐。
林尽尘嗤笑一声，可攥着玉佩的手却许久才慢慢松开，片刻后，青色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廊庑拐角处。
云麓书院的另一间房舍内，舍中央摆着一座紫檀色云鹤香炉，几缕青烟从炉中袅袅升起最终又殆尽在空气中，几条青纱白帐支起将舍内分隔成两半，纱帐外摆着两把椅子一张桌子，而帐内影影绰绰露出一道打坐，掐诀的身影。
“夫子。”门外的小童毕恭毕敬在外传唤道，“有一位大人求见。”
青色帐内，紧闭着眼睛，掐着手决的人缓缓开口道，“进。”
随着门开又关上，一人身着深棕长袍，披着狐裘大衣，踩着皂靴走了进来，大跨两步后，一把坐在椅子上翘着脚，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那人饮下一口，暖意随着喉入了五脏六腑后，发出一阵谓叹。
紧接着，那茶杯搁置在桌上，发出，“咯”的一声轻响。
那人这才笑着开口道，“这都快要求得仙身，抛去尘世来，怎的还要被称呼夫子？明修源，你这世俗摆脱的一点都不干脆嘛。”
听到这人的声音，帐内原本闭着双眼的明修源睁开了双眼。
房舍内摆在正中央的香炉徐徐燃着。
那人翘着脚，瞥见那帐内的身影，见着里面没说话，又开口道，“听说你们书院最近出了事？好像还走水了？这可得当心点啊。”
明修源重新闭上了眼，淡淡开口道，“你从京内赶来，就是想说这些？”
看着帐内的人仍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那人眸中泛起一丝阴沉，他将翘着的脚放了下来，“京内的那群这次可不高兴了，就收了那么点银子，我都不好意思送过去！”
“五百八千万两银子，不少了。”帐内人淡淡开口，“更何况，万大人囊中不也有三百多万两银子么？若是万大人觉得不好意思，就把自己的拿出些送过去。”
“你！”万左易直起身子，瞪着双眼死死盯着帐内的人，随后缓了口气，抖了抖袖子，轻哼一笑，慢慢坐下，“你现在会挖苦我，京内的那几位不高兴，这此东西只给了一半，且京内也不知怎的好像知道了些消息，明年的春闱会另派考官来此。”
“呵，我倒是要看看，你届时怎么给这群世家交代。又怎么给我干爹交代！”万左易轻眯起双眸，冷哼道。
“你可别忘了，当初你那样子，是怎么被救，又是怎么在柳州办得了书院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从前那斗重山齐，天子重师的一代大儒么！”
万左易嘲讽道，“你如今不过是个如我们一样，没了根的杂家罢了！”
帐内的打坐的人身子隐隐颤抖。
万左易见此，勾了勾唇，“明夫子，你好自为之吧。”话落，他便甩了甩了袖子离开。
良久，帐内的人传来声音，“来人！”
屋外的童子立马道，“夫子。”
“给我把王迅叫来！”明修源站起身子，掀开青纱帐，一身蓝色道袍扬起，随后他凝着眸道，“去，再叫几个人盯紧那庄院子！”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仍是一阵打听无果后，林尽尘蹙着眉，齐了安提供的证据之中王，李，季三姓之中算是与明修源或者与书院有些交集的，其余皆都不过尔尔，而他所能探听到的不过是些明面上的往来，证据不足，且他终究是商人的身份，有些事情限于身份，别人并不会告诉自己。
不过林尽尘倒是一直又有一个疑惑，齐了安说柳州举办的考试有舞弊之嫌，且他在证据上揭明有几日云麓法会期间，他曾见到王，李，季三世家的人有在书院露过面。
若说明修源真能在京内拿到科考的卷子，这些世家为了这个而拉拢明修源，这便有些说不通，这科考舞弊，不一定单单只靠拿到卷宗题目，收买主考官，又或者是买通监考官修改答案即可，为何一定要从这早已失了圣心，远离朝堂许久的明修源入手呢？
林尽尘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他脑中一闪，突然想到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