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刺痛的脑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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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用。”白青木忙抬首摇头。
顾元琢瞥了眼白青木，随手又将外套给扔了回去。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白青木，又跟秦玉一本正经地说：“你看看你的组员需不需要。他我看着就够了。”
实际上，在顾元琢心里，白青木就像是几个小孩子中最小的那一个，沈末和林闵陶至少已经能走稳路了，而白青木则是孱弱还走路踉跄的小孩儿。
格外需要人照顾，即便顾元琢时常告诫自己需要培养他们自我生存的能力。
秦玉拿着外套看沈末，又看林闵陶，那俩人都摇头说不要，于是秦玉又把外套穿上，说了句：“走吧。”
“好！”林闵陶激情四射。
依旧是秦玉开路，顾元琢在白青木身后，忽然白青木脚步停顿了一下，把手上的外套还给顾元琢，顾元琢低头看他，挑了挑眉，却没接。
白青木踮脚把外套披在顾元琢身上，随着他的动作，顾元琢不经意间微微弯腰，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小动作。
“你穿着吧，外面不冷，风沙大，我穿的多，可以脱一件挡挡，你自己留着挡一下。”白青木一字一句，像很久没说话的孩童，嗓音有些哑，但更多的是软，认真说话的时候咬字清晰，极容易叫人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
顾元琢没法，便自己穿上了，总归他能时刻看着白青木，也就没强求。
一行人打开了树屋门。
五人站在门前，看着被黄沙淹没的植株，那些沙尘像是龙卷风一般将地上的落叶和尘土都一齐卷起来，用力甩到别的地方去。
视线给风尘挡得差不多了，打开这扇门，便像极了踏进了穿越时空的隧道。
林闵陶震惊道：“好像哆啦A梦的任意门，我们是穿梭到了什么地方吗？”
闻言，顾元琢顿了顿，没说什么，将白青木挡在身后，戴着帽子，先一步出去查看。
透过漩涡般的风沙，外面是一片荒芜，和昨日来时的景象截然相反。
黄沙像是一道屏障，穿过了那一层，外面的风沙便小了许多，不至于模糊视线，可风却大了起来。
那些植株仿佛被触发到了什么开关似的，一夜之间竟全都变小，以至于黄沙屏障的外面是一片沙海。
一棵植物都看不见。
林闵陶被面前的景象吓到说出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带，结结巴巴地说：“我嘞个——真被我说准了？”
“说准什么了？”沈末站在他身边问话。
“任意门、时空穿梭，还有——”
“还有哆啦A梦！”白青木接过话头继续说。
顾元琢略微惊讶地看过去，就见他弯着眼睛笑成月牙，十分好看，很美。
白青木若无其事地跟顾元琢对视后又垂下头，他笑是因为他觉得林闵陶说话确实很好笑。
有一种苦中作乐的感觉。
“是防备系统。”顾元琢沉声说道。
闻言，沈末抬头看去，直接问：“是皇室？”
“嗯。”顾元琢点头，满含深意瞟了眼沈末，继而放空，说，“雨林才是防备系统。”
“这里虽然没有雨林，但原本就有一块沙漠在这里。不过也是人造沙漠。”
要在海上建雨林很难，但搭建陆地就很简单。
“我靠！”秦玉大惊，“难怪那些植株底下不是土壤，应该都是黄沙吧？”
“他们费这样大的功夫，难道就是为了护住那个树屋吗？”秦玉接着说。
当迹象摆在眼前时，好像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醍醐灌顶般灌进众人的脑子里，使人神经震麻。
“弄这么大阵仗，那我们岂不是闯到了一个很机密的地方？”林闵陶呆呆地盯着地面，心里已经预估了好几种因为闯到国家机密地方而死的方法。
各种各样，残忍至极。
顾元琢点头，回身望着身后的地方，说：“可能是机密的地方，不过这地方有没有被发现，现在应该都不重要了。”
“啊？为什么？”林闵陶问。
“你看看。”秦玉把林闵陶转了个圈，让他自己看身后。
在几人的身后，盘旋的黄沙散去，原本在不远处被黄沙掩住的树屋也彻底消失在眼前。
当事件刚刚露出马脚的时候，树屋的消失仿佛又将所有的线索拉入深渊。
面前像蒙了迷雾一般，什么都看不清，冥冥中有什么在指引着，却又不能彻底触摸到目的地。
顾元琢眼里的蓝光闪过，在他眼前，那些黄沙渐渐消失，变成一片清明，这让他更加清楚地看到他们所在之地，是一个广袤无垠的沙漠。
恍然间，眼前的景象和林闵陶说的差不多，那卷风沙似乎将他们带到了另一个时空。
若不是顾元琢清楚地知道他们没有进行时空穿梭，否则以此现状便会令人极其怀疑和不安。
“我靠——”
忽然一声大叫将顾元琢的神思拉了回来，他拧眉凝神，看向林闵陶。
后者正瞪大眼睛，望着远处，顾元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离他们不远处是卷起的风沙，龙卷风一般朝他们逼近。
林闵陶又大喊：“这是啥情况？沙尘暴也不该是这样的吧？这怎么像龙卷风啊？！”
听着他的言语，白青木脑仁忽起一阵刺痛，只不过是忽然一瞬间的事儿，下一秒便消散。
白青木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起来，不断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连成片，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在隐约浮现。
实验室、手术台、刺眼的灯光、没戴口罩的医生、还有莫名其妙的指令……
“实验室……”白青木捂着额角呢喃。
顾元琢隐听见什么，扭头看他，心里不禁警觉起来，眼见白青木要站不住，顾元琢伸手握住他的肩膀，沉声喊他名字：“白青木？”
“白青木？”
其他几人听见顾元琢的声音，也被分散了注意力，转眼看向白青木，随即便你一句我一句的询问。
沈末朝他那边走了几步，抬手搭上白青木的手腕，再仔细观察了一下他面中，刚想说话，到了嘴边却先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又闭了嘴，只是手还一直搭在白青木的腕上。
“沈老师对医学也有研究？”
片刻后，顾元琢忽然问道，眼神犀利地直视着沈末，仿佛要将这人看透。
“略通医理。”沈末微微扬唇，自然解释。
面对顾元琢不算太友善的眼神，沈末也并未心虚，温和地与顾元琢对视。
“你学过医？”顾元琢细问，眼神里的疑惑丝毫不减。
从昨天上船一直到现在，顾元琢对沈末都带着不明不白的审查意味。
当初参加节目时，顾元琢早先就将另外三个人的身份查了一番，表面上看去都是清清白白的人家，甚至查出了娱乐圈里那些黑料都是虚假信息。
只不过，正是因为履历过于正常才会让人觉得不正常。
像是伪造出来的，和白青木的履历那样的伪造。
白青木因为身体原因，所以会隐藏一些事情，伪造履历是很正常的事儿，顾元琢能理解。
至于他不能理解的是，沈末一个清清白白，身份普通的人，哪儿来的那么大能力把履历给抹掉，然后再重新伪造一个。
故此，从昨天开始，顾元琢便对沈末和林闵陶一直持怀疑态度。
身份不明的人放在身边，就是一个不知时间的定时炸弹。
顾元琢垂眼瞧了下白青木被握住的手腕，随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住白青木的肩膀，若无其事地将他的手从桎梏里抽出来，穿进衣服里。
沈末收回空荡荡的掌心，又笑了一下，收回手，没把顾元琢的眼神当回事儿。
“沈老师以前是学医的吗？”顾元琢护着白青木，又问。
这话倒是引起了林闵陶的注意，他扭头冒着星星眼望沈末，笑道：“啊？沈老师？你学医啊？那你干嘛进娱乐圈？！”
看起来是一副十分崇拜的模样。
沈末笑笑：“只是闲暇的时候多看了一点，没正经学过。”
“哦……”
秦玉没注意这几人的谈话，一直观察着那边的风沙，脚下是陷不下去的实实在在的沙土。
风沙越来越近，却在逼近时又消失，没过一会儿又来一阵，重复消失。
“怎么又走了？”秦玉走到顾元琢身边，戳了戳他的肩膀，靠在他身上皱眉问。
顾元琢一侧身子，秦玉唰地一下歪倒，不可置信地看一眼顾元琢，嘴微微张大：“不、不是，靠一下都不行？”
顾元琢只是瞥了他一眼，心里琢磨的都是刚才白青木呢喃出的话。
那几个字像是无意识的轻喃，可要是这样，白青木怎么会跟实验室有关系？
顾元琢又定定看了几秒白青木，然后才跟秦玉说话：“怎么了？”
“……”
秦玉无语了，也不乐得找他麻烦，开始说起正事：“沙呀！那沙转了一圈就走了！这咋回事啊！元琢……”
“嗯。”
顾元琢应了声，秦玉却又不说话了，似乎欲言又止。
他凑近了顾元琢，以一种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元琢，依你看这事儿严重么？”
“……还行，能回去。”
顾元琢波澜不惊，平淡如水，即便是在面临危难的时候也是镇定自若的，仿佛无论出现什么预料不及的事情，都是在顾元琢的掌握中。
顾元琢看上去就是一个运筹帷幄的上位者。
“嗯。”
秦玉也正经起来，他对于顾元琢的话深信不疑，顾元琢说能回去就能回去，只是需要时间。
并且他相信，顾元琢能把人安然无恙地带回去。
等一波风沙过去，几人朝前走，不过是漫无目的的寻找路线。
白青木脸色还是不好，身体隐隐觉着有些吃不消，从上午开始一直到现在就没吃东西，脑子里转的东西也停过。
此时跟在顾元琢身后，步履逐渐蹒跚起来，脑子昏昏沉沉，胃部也隐约开始泛起疼痛。
他一直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从昨天到今天，他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是不好那么简单，简直就像是一个报旧的、被拆成零碎又被胡乱拼接起来的机器。
不能运转，也不能搬运。
没一会儿，白青木额上便渗出汗珠，缓缓往下淌，唇色白到干裂。
他叉着腰弯身缓了会儿，小声重重喘了两口气后才继续迈开步子。
白青木强撑着精神，跟在顾元琢身后看着沙尘。
对于他来说，像极了从温室里骤然移植到黄沙里的花儿，天壤之别来得太快，好在白青木有过心理准备，还有顾元琢在，他倒是没那么害怕。
白青木捂着胃，熬过一阵疼痛和眩晕，又看向四周的黄沙漫天，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加快步伐上前拉住顾元琢的衣角。
后者脚步一顿，回身看他：“怎么了？累了？”
白青木摇头，清了清嗓子说：“这里……要不要做个记号？”
林闵陶也停下来看他，环视一圈周遭，疑惑道：“……怎么做记号？这里不都是沙地么？要咋做记号？”
做记号的确是一个问题，这里没有明显的标志性植株，几个小时前的“雨林”尚且都还有不同的植物，可现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什么都没有。
若是在地上划了一道痕迹，说不定那风沙卷到这里来时就给填平了。
白青木摇摇头，说不会。
“这如果是防御系统，那么风沙也是，刚才有规律的在那边打转儿……”白青木身体不舒服，说话有些费力，“应该不是远程控制，像是被触发了什么机关……”
“一定是设定好的程序，正在如期实施。”白青木仰头望着顾元琢，说话间离他更近了一点，想把身上的重量靠在他身上。
以他现在双腿的力量，有些撑不稳他的整个身子。
顾元琢没做声，脚却微微挪动了一下，下意识以肩膀撑着白青木。
“小木，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林闵陶上前盯着他的脸看。
这人的脸色难看的实在是太明显了，林闵陶虽然是询问，但已经笃定白青木的就是不舒服了。
仿佛已经成了既定事实。
白青木身体不舒服不太愿意交流，他抿唇摇摇头，说没有。
“真的吗？”
“嗯，没事。”
嘴上这样说，但身体却诚实地直往顾元琢身边靠，好像那是他的窝一般。
顾元琢意识到了，心里忽然觉得轻快一些，却也对白青木的行为感到奇怪。
沿着实地的沙土，顾元琢和秦玉带着几人前行，不断地撕下身上的衣服用刀插进地里做标记。
沙尘果真和白青木说的一般无二，是有规律的围着某一段地区转动，由远逼近再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刺痛的脑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