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心昭昭》黛黛不是呆

2、第2章 系统（1）

　　我睁眼醒来，马车摇摇晃晃，车帘拉得严实，看不出天色。

　　小狗团在车帘里面正吃着干粮。我坐起身，晃了晃脑袋，摸出来水壶，喝了口水。

　　等一口水下肚，喉间的干涩感才褪去，偏头向车壁喊道：“钱叔，咱们到哪里了？”

　　“神女，咱们马上到平洲地界的雪亭关。现在是卯时，你睡着的时候我和本家商队汇合了。等等进关口的时候，我就直接调头去荆州了，身份证明和下一个接应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等等下车修顿的时候我给你引见。”钱叔一口气的说完，所幸我知道钱叔的性格，问的时候就集中注意力了。

　　“好，辛苦了。既然出世了，叫我小柳就好，钱叔。”我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是不习惯族中长辈称呼我为神女。

　　“嗯，那我就失礼了，小柳。”钱叔哈哈笑道。我心下也觉得轻松许多，总归是出世，彼此老端着，总不自在。

　　我打开包裹里面的地图，拉开车帘借着天光看起来。

　　当世共有三个大国，零零总总三十个小国。小国大多零星散落在国境各处，基本都是各家老祖宗留下来的历史遗留问题。像什么打仗的时候，借兵立下的盟约；与其他国家的缓冲地带，打仗借道之类的。三国分别是桑南国，墨银国，燕赤国。三国国境互相接壤，相互制约，各有优劣。

　　其中桑南国也就是本国，以人口多著称，各方面没有显著特长，胜在平均，小国数量也是最多的，足有十二个，不过大多散落在边境作为与其他国家的缓冲地带。

　　墨银国矿产极多，制造业极其发达。但是由于采矿环境不好，地少粮食少，位于桑南国西方，小国数量十个，大多零星聚集在矿产多的地方，粮食受王庭管辖和供给，基本相当于异姓族了。

　　燕赤国战斗力强悍，畜牧业发达，地广人稀。由于天气寒冷的原因，人口一直保持在一个稳定数值。这还是国家努力的结果，位于桑南国北方，小国数量最少，八个，基本定居在边境，靠进出口过活。

　　桑南国共有四洲。东部平州相邻多个小国，山脉众多，又大多极难进入，极难管理。南部神州，国家中心地带，最是气候宜人，与各国边境不接，背靠海域。西部荆州与墨银国边境相邻，因此盛产玉石矿料，但相应的环境恶劣，近些年改变不少。北部云州，寒冷气候，一道道雪山组成坚不可摧的边境线，与燕赤国相邻。

　　我瑶族便坐落在平洲边境线上的一座大山中，历代领着国主旨意，开凿山路。给驻守军队提供路线和保障，与军队一起保卫边境线，如今到了我这一代。国旨还有三年期限效用，因此需要神女出世更新凭证和领新的国旨。

　　我看完地图，脑中关于各国的信息过了一遍，收好地图。小狗吃完干粮，缠着我转，我想它是口渴，从包裹里面掏出一个木碗，倒了点水。它舔的飞快，也怪我睡的太久，都忘了它。

　　马车渐渐慢了下来。“吁—”钱叔率先勒马停下，然后周围也相应响起吁的声音和腿部放的匕首相叩马甲的碰撞声。

　　我收拾衣冠，整行包裹，从里面摸出餐具和羊奶粉放进腰旁布袋中，抱起小狗。我正想下车的时候，外面的人却先一步掀开车帘。

　　初生的阳光刺眼但不温暖，冷风和阳光一齐进来，我打了个哆嗦，又因着逆光看不清来人，不免皱了皱眉。

　　就听见拉帘那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快给我个厚毯，别让娇小姐冻坏了。”

　　我脸红了红，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同龄人的调笑，只能点了点头，跳下马车。他声音干净阳光，听见他一说话，我耳朵就不由地动了动。

　　周围人听见说话，不知谁扔过来一个厚毛毯。我直接跳起用空的手接住，让他手落个空，也算是我小小的报复。

　　那人笑了一声，说道：“好，还是个小辣椒。我嘴上不把门，多担待，小姐。”说到后面他正色地朝我弯了弯腰。

　　我哼了一声，几下扎好毛毯，去帮钱叔收拾篝火。那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然后我就听到他朝这个方向的脚步声，大约他就是钱叔要给我引见的人吧。

　　钱叔在前面不远处，他正给着一群精壮汉子说着什么。离着近了，才依稀听见几个字眼，矿石，荆州，关口。我停下脚步，转个方向去旁边树林拾柴火，小狗早从怀中跳了下来，撒欢去了。那人也调转脚步跟了上去，我心里面有些不解，但是只要他不说话，我就装看不见。

　　我弯腰寻找合适的柴火。那人也凑过来，一边动手折树枝，一边嘴不停，“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名宋晴，宋长天。”

　　我叹了口气，心里面有点烦。平常神女生活就是学习，种植，奉神，偶尔和流云姨他们学习其他知识。跟陌生人交友说话基本没有，遇到他这种性子，心里面一点喜悦也没有，只有烦躁。

　　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告诉他我的名，“我名秦柳。”然后就继续低头收集树枝，没想到他还不消停，又说道：“我都告诉你名和字了，你就只告诉我一个名，哪来的道理？秦柳，我听钱叔说你和她一个族的，你们那里女子的字只能告诉夫家吗？要不然我想不出来理由，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叽叽喳喳一大段话，我听到他随意发散思维的话，实在忍不住想说，只是不想告诉你而已，你好烦。忍了忍，依旧没说出口，张口道：“秦柳，秦秋水。秋天的秋，水光的水。”

　　他眼睛猛地亮起，张口要说什么。我料想他不会说什么好话，快准狠地掏出刚刚拾的果子塞进他嘴里。他像是没有预料到一样，呆呆地眨了眨眼，愣了几瞬，然后把果子拿出来收进腰包里，安静地收柴火。

　　我才发现他生了一副好皮相，睫毛长而密，眼睛大而圆，头发是黑发卷毛。就是长得跟身高不怎么匹配，八尺多的身高配一副乖巧阳光邻家弟弟的长相，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塞完果子回忆着刚刚那一幕，点评道。手上的柴火快抱满了，我起身往钱叔方向走去。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见他待在那里假装很忙的样子，我笑了笑，说道：“宋长天，记得等下吃饭把果子也吃了，我给你擦干净的。”保管是又酸又涩，我本来打算是拿这个果子当调味料露一手的。既然他这么多话，就给他了。

　　“钱叔，我找了些柴火。我们何时出发？”我把柴火展示了一下，就放到篝火堆旁边，问道。

　　“咱们吃完早饭，就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就出发。小柳，给，这是你的身份凭证和其他所需物件。”钱叔递给我一个小盒子，然后就转身去准备做饭了。

　　我把盒子收进腰包，火光照的人暖暖的，但是穿着毛毯又有些热了。穿了热，脱了冷，除了坐的远些，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我回马车拿了两个木碗和木筷，接了两碗热水把羊奶粉兑进去。搅和搅和，走到离篝火远远的石头旁，坐了下来。

　　后院的大黄狗刚生下一窝崽，休养好，就撒欢去了。那一窝崽只能我喂养它们，闲着没事训了训。小黄狗是其中最聪明的，选它走也有这个原因。

　　我摇响腰间系着的铃铛，片刻后，小狗就过来了。它兴奋地摇着尾巴，吐着哈气，蹭着我的腿。

　　我说道：“一下车影都不见。听见铃声，知道有吃的，就跑的飞快。怎么这么贪吃，嗯？”我摸着它两个小爪子，晃着逗它。

　　它脸上好像有着不好意思的笑，又蹭了蹭我。我抱它上石头，让它舔着羊奶，我也慢慢地喝着。

　　许是羊奶入肚太过温暖，我背靠着树木，意识昏昏沉沉的。又听见出世仪式上的那个童声，它说着什么任务的，我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本来钱叔想叫醒我的，宋长天解释了一下，才让我继续睡去，可惜了，没看到他吃那个果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