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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程澈费劲巴拉地,挤过围观的群众,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姜思离快步离开茶楼,开口就是隐隐的怒气在齿缝间。
      “你可知那是淳王,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便是太子对他也会礼让三分,你竟然当面棒喝,让他下不来台。你……”
      “怎么。”
      姜思离听起来满不在乎的语气,让程澈想要一股脑倒出口的话语,全都卡在嗓子眼,生生憋了回去。
      姜思离也不是有意呛他,所以接过话头,解释道:“我刚并非是义气上头,而是在尝试一个物什的规则和底线。”
      “你这分明是在试探天子的怒火。”
      程澈感觉自己大抵是真的理解不了,设定里权势滔天的皇家,竟也是这般可以随意试探的。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姜思离胆子太大,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
      但一面之缘的关系,他努力劝过,便是落得凄凉的结局,也是心安的。
      那边姜燕枫看见程澈拉着幺妹离开了茶楼,轻声向温节说道:“走吧。”
      另一边四人的离开,也让围观的群众渐渐散去,贺永年见状也悻悻然离开。
      姜思离觍着笑,三两步跑到温节身边,“那便说好明日见。现下,我同阿姐先回去了。”
      ——
      一直远离槐树镇,走回山脚下,姜燕枫才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望着姜思离,思虑半晌还是没忍住。
      “阿离,过了明日的生辰,你便也是大人了。阿姐也不应再将你当小孩看,所以今日你跟阿姐说实话,以你的性子,若不是不得不为之,定不会当众呛淳王。”
      姜思离心中的踌躇与忐忑也再藏不住,但有许多事情还未调查清楚,此时断不能让阿姐涉险,所以实话也只能说一半。
      “刚刚温姑娘和淳王对峙的时候,程公子给我分享了一个秘密,这才让我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淳王带走温姑娘。”
      姜思离故意环抱住阿姐的手臂摇晃着,像小时候每次求阿姐带自己出府上街玩耍时一样。
      “阿姐,我知道你是担心天家威严,惩处于我。可小妹愚钝,情急之下,只想出这般荒唐的法子,若真到降罪那天,是否过错思离定独自承担,必不会连累姜家。”
      姜燕枫一向是通情达理的性子,自己的妹妹想做什么便做了,听了解释,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直到听见最后一句,立时捂住姜思离口无遮拦的嘴。
      “这是说的什么话,便是天下倾颓,我也断不会放任你不管。所以你只管去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们一起承担。”
      姜思离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也正因为是这样好的阿姐,姜思离才愿意豁出性命,也要去试一试。
      ——
      “没用的家伙!”
      贺永年才刚回到淳王府,便发了大火,咬牙切齿地说道:“给我查,好好查清楚,今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说完抄起一白玉瓷瓶就向地面砸去,屋内的下人如惊弓之鸟般,全都下跪伏地,撞击后的碎片四散,刮伤了脸颊、手臂,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渗出。
      离贺永年最近的侍女被伸手扶起,受宠若惊,连忙低声道谢:“谢过王爷。”
      话音还未落,便是吃痛的叫唤声回荡在整间厢房。
      贺永年的手指用力按压着侍女的伤口,听见不耐的叫唤,又猛地一躲,极其不耐烦地将她推倒在地,拿起桌上的手巾,细细把沾上的鲜血擦拭干净,低头垂目,“拖出去,打死吧。”
      ——
      直至重新躺会寺院的卧榻上,姜思离仍觉得并不真实,还是难以相信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的世界,竟然是一个话本。
      但每天目之所及的感官是真的,面对阿姐的感情也是真的,所以在接受话本命运之前,想太多不如做更多。
      只要在剧情结束时,救下阿姐,往后的日子,便就算是话本,也是自己做决定的人生。
      想到这里,姜思离心安了几分,复又沉沉睡去。
      但意料之外的,睡梦中又来到了系统创造的虚无之地,但这次虚无中生长出了树木花草,虽只有一小块地方,也远比一开始荒芜的景象让人舒心。
      姜思离便向着槐树的方向走去,靠近才发现,这树还远没有实形,远处瞧着不甚明显,近处确是虚实相交,无奈地叹口气。
      「介于你今日认真良好的态度,接下来我便同你说些明日会发生事宜的大概,好让你有些心理准备。」
      这次姜思离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听着。
      「淳王已查到,你是近日才进京的,擢升为礼部尚书的姜万秋的幺女,明日会携一众死士,于通官道前必经的小径旁设伏,意图直接将你斩于城外,嫁祸山匪。」
      “这样看来,淳王也并没有什么高明的手段,遇到点小事,就大动肝火,乃是不仁啊。不过还是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既然他准备明日劫杀,那今夜我便带着阿娘和阿姐一道上京,在城门外候一夜。”
      系统大抵是真没想到,提前预告的剧情,非但没让姜思离燃起斗志,反倒给了她逃避的机会,一时间虚无消散。
      听了这些话,姜思离也再无睡意,赶忙爬起身来,轻声将母亲和阿姐喊醒。
      睡眼惺忪间,姜燕枫温柔地问道:“阿离是怎么了?”
      “想回家了,想见爹和哥哥了。”
      “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好不好?”
      姜思离摇头,语气生硬,“今夜便走。”
      姜燕枫深知,自己的妹妹生性倔强,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动手收拾起包袱,又给母亲披上大袄,伴着月色悄悄动身了。
      母亲在摇晃的马车上睡去,阿姐也连连打着哈欠,一路上的风吹草动都惹得姜思离心绪难安。行至城门处,等待城门开启的时间也显得格外难熬,直到亲眼见到父亲和兄长,她的心才彻底安定下来。
      紧绷的神经刚一放松,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即使是在冬日,如此寒凉的天气,后背也早已被汗水浸湿,一夜没睡的困意,如台风过境,迅速席卷全身。
      ——
      清晨露重,一连串平稳而有力的敲门声响起,窗外的天空还未大亮。
      程澈晃晃悠悠地挣扎着起床,眼神迷离,半梦半醒间拉开了房门。
      温节就站在门口,肩上挎着包袱,手中拎着一个钱袋,“这些天感谢程公子的照顾,这里是一点碎银子,请务必收下。”
      温节见程澈没过伸手接过去,便将钱袋直接塞进他的口袋。
      “那就准备出发吧,送你去姜府,昨日怕是没说清,姜府在平康坊的何处吧。”
      “程公子知晓吗?”
      听到疑问,程澈整个身形一顿,复才幽幽开口道:“没有,但两个人不是找的更快吗?”
      马蹄声踢踏回荡在官道。
      ——
      大抵是心里还念着,温节要来府上教习书法的事,姜思离约莫睡了一个钟头,就起来洗漱梳妆,接着在主堂坐下,时不时身体微微前倾朝门外张望。
      从晌午一直等到黄昏,姜思离也没等来温节,此时若再去细究是否被骗也没了意义,或者说心中是不愿想的。
      毕竟说起来,对方又是帮忙找医馆,付药钱,又是请客下馆子的。区区一块木制的令牌,除了纹路精致点,是不值钱的。
      非要讲意义,总不能是给淳王树一个敌人,一个并没有什么威胁的敌人。
      思路到这里,又被迫停下了,姜思离百思不得其解,左眼皮又一直跳,开始担忧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耽误了时间。
      还好在这时传话的小厮上前说道:“二姑娘,门口有两人拿着您的令牌,说是受您邀约。”
      姜思离刷地一下站起来,语气激动,“快请他们进来。”
      小厮犹豫片刻,还是如实相告:“只是二人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与血迹,似是被仇家追杀。”
      顿时,姜思离的脑海中便浮现了淳王的身影,心里暗骂:“定是今日未拦到我,就去拦他们。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带着十成十的怨气,姜思离大脚步直冲大门而去,头也不回喊到:“先叫阿姐,再去请郎中!”
      迎面的风中混杂着血腥味,姜思离离得很远,也还是一眼瞧见了两个鲜红的人影,赶忙跑过去。
      才一进入视野范围,就见温节全身颤抖,带着哭腔说道:“姜小姐,求你救救他。”
      细看发现,温节身上大多都是细小的创口或者擦伤,但程澈那边就不容乐观了,从颈下开始,全身十多处近一寸长的刀伤,每一次胸腔起伏,都带来吃痛的喘息。
      皱紧的五官,满头的虚汗,还有即使疼痛难忍,也在用尽最后的力气,徒劳地捂住不断流血伤口的行为,一切都在表明程澈根本不会武功,甚至于可以推测,他是没练过任何的拳脚功夫。
      “就知道逞英雄!但如今这样,我也有责任。”姜思离有些歉疚的小声说道:“不管这伤是不是淳王造成的,都是因为来找我,你们才会遭遇不测,我会负责到底。”
      姜思离将程澈的右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垂眸慢声道:“温小姐,你同我一起扶他进去吧,刚已经派人去请郎中了,不用太担心。”
      “现在反而是你,我想请你好好回忆一下,这场突然袭击的细节,越详细越好。”
      姜思离边走边转头盯着温节的眼睛,虽然还未全然信任他们二人,但此时只想帮助他们,倘若这是一出苦肉计,自损如此严重的伤势,自己便也认栽了。
      “姜姑娘,不知你是否认识惠王,我怀疑今日劫杀我们的就是惠王。”
      “惠王?”姜思离的心中疑惑顿生。
      温节咬了咬牙,接着说:“我虽与惠王只有一面之缘,但那日中秋他的所作所为实在过于跳脱,故而印象也格外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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