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同学从不拈花惹草》寻回台风

59、告白与危机

　　“俞客我喜欢你。”
　　俞客被他突然放开，正疑惑着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表白，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看向谢灵芝，描摹着他的眉眼，从银灰色的发到冷白的肤，再到浅浅的瞳，直挺的鼻和浅淡柔软的唇……
　　一切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样子，是谢灵芝的模样。但是今天俞客似乎才真正的从这个角度去看过他，才真正的去认识了他。
　　这是一个喜欢他的人……
　　而刚刚好，他也喜欢——谢灵芝。
　　房间里的气氛让俞客面上微微发热，他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但现在看着谢灵芝浅色的眸子，他就觉得自己像是贝加尔湖上的一片浮萍，晕陶陶地躺在水中央。
　　“我……”
　　俞客启唇想要说些什么，想要把自己内心突然抑制不住的汹涌的感情全都剖出来与眼前人说个明白。
　　谢灵芝似乎也感觉到了俞客的情绪，喜色漫上眼睛攀上他的眉梢，少年人真挚的情热使得那一张本就漂亮的面孔更加容色照人。
　　俞客在这时候只能想到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一瞬间的失神似乎也让唇舌没了防备，一下就将那句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我也喜欢你。”
　　室内一片安静，唯有两人伫立着相对而望。
　　也不知道是谁先有的动作，待到他们的手牵在了一处。俞客和谢灵芝才在手中温度的灼烫下醒过了神。
　　“你……”
　　望着对方，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这时两个人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他们的关系从今天起已然不同以往。
　　谢灵芝率先抱住了身前人，埋首在他的颈间道：
　　“我很高兴！很高兴你能喜欢我！”
　　俞客弯了眼眸，嘴角控制不住上扬，他的手彳亍了一下最终环过谢灵芝劲瘦的腰肢，上前一步嵌入了他的怀中。
　　属于谢灵芝的温暖的体温笼罩住俞客，他整个人像是浸在了温水里，在这腊月的寒冬里寻到了港湾。
　　谢灵芝弯腰紧紧抱着俞客，也感觉到了像是倦鸟归巢一样的安心。
　　两人就这么相拥的抱了许久，心跳渐渐同步共振，默默的温情在空气中流淌，没有人舍得放开。
　　他们都希望时间无限停留在这一刻。
　　腊月的温度即便在室内也是让人手脚发寒的，但现在谢灵芝身体的温度却直接熏红了俞客薄薄的眼皮。
　　一场告白好像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俞客和谢灵芝依旧如以前一样相处，但他们之间的氛围却腻歪了不少，甜腻似乎在每一个对视和触碰之间蔓延。
　　……
　　俞客的房门之外，一个男人靠在墙侧，他身材矮小是个侏儒，远远一看几乎和一二年级的小孩一般。
　　侏儒男人整个人沉在阴影里好像一个静默的雕像，一动不动的似乎在这里站了许久。
　　听着里面的动静，他扯了扯嘴角笑了下，似乎在讽刺什么。
　　片刻后他站起身来走进厨房，扭开了燃气灶的阀门，又往电饭锅里装了一勺米装好水定好半小时的预定时间。
　　将所有的门窗关上，这个侏儒男人穿上了一件小孩衣服，戴上小黄帽背上小书包走出了门。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便宜你们了……”
　　当侏儒男人走出小区，径直坐上了一趟公交，二十分钟后在一个教培机构下了车。
　　电话手表传出了一声铃响，他脚步不停，自然的走到公交站后面接了起来。
　　帽檐之下的阴影是成年男人的容貌，而传出的声音却是稚嫩的童音：
　　“妈妈，你到家了吗？晚上吃什么？”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下，齐女士的声音通过电流进入了侏儒男人的耳内：
　　“快到了……”
　　“宝贝今晚想吃什么饭，妈妈去做，不过……”
　　侏儒男人藏在阴影里的瞳孔微微一缩，房子炸了就不会有地方可以做饭，这情况显然不对劲，他二话没说挂掉电话直接转身跑上了刚到站的公交车。
　　‘该死！暴露了！’
　　——
　　“喂？喂？”
　　“宝贝？凡凡？索凡？！”
　　齐女士站在俞客家楼下，手机对面突然不出声了，不由得喊了几声。
　　她拿下手机一看，发现自己的电话居然被挂断了。
　　“要死啊矮倭瓜！竟然挂我电话！”
　　她抬头看了眼楼上，隐约能在阳台的窗户上看到两个依偎的人影。
　　齐女士咬了咬牙，把乱了些的卷发往后一拨，挎上包直接走向了俞客家的方向。
　　她不像那个倭瓜，她可不认为两个小鬼有什么能耐知道他们的计划，必然只可能是有其他原因！
　　齐女士一路上了楼，站在门口彳亍半晌咬了咬牙，还是打开了门。
　　她站在门口没有什么多的动作，而是先探出脑袋闻了闻，两秒后什么都没闻到的齐女士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她不由得骂了一句：
　　“没种的玩意！”
　　齐女士甩开脚上的高跟鞋走了进去，她径直往厨房去了，里面的电饭锅已经开始煮饭了，但是通电的反应并没有带来他们想要的反应。
　　她四处看了看，眯了眯眼。
　　‘索凡那个狗东西倒是都做齐了，所以，为什么没爆呢……’
　　齐女士思索一瞬，将视线落向了燃气灶。
　　她……好像几乎没用过燃气灶。
　　放着燃气阀门的柜门被打开，齐女士的身子探了进来，手中是闪着光的手机。
　　齐女士清晰的看到了阀门的显示屏上显示着——燃气量：0。
　　“啧！”
　　齐女士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扭曲了一下，她站了起来，把柜门甩了回去，低声骂了一句：
　　“真是命大！”
　　她转头看向俞客紧闭的房门，手里转着手机，眼中的神色阴晴不定。
　　燃气费只要一交要不了多久就能用，那姓谢的看着也不是一时半会就会走的样子，如果她现在把这个费用交了，再操作一次……
　　旋转的手机被涂着甲油的手指夹住，齐女士将手机放回了包里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小孩死了做这一单她能得一百万，活的能有五百万，但有没有命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和索凡那家伙可不一样，要是点了这房子高兴的也就那些神经病，至于她死不死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以后她就算逃出去了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黑户，损人利己的事她可不做。
　　齐女士站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对着手机上没有标注的一个号码按了下去，对面一阵忙音之后便直接被挂断了。
　　显然，对面的人并不想接她电话。
　　虽然任务没有成功，但看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失败，不过齐女士想起组织里那些惜命的高层再想想索凡那个老鼠胆子，暗道这地方不会是被他们放弃了吧？
　　——那她呢？！
　　想到这里，齐女士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换了身衣服，带上所有现金银行卡又出了门。
　　等不及坐电梯急匆匆地走了楼梯，她看到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的站在楼下，一直往上看着，心说莫非给索凡那倭瓜猜中了，那姓谢的小鬼还真的不带保镖不出门？
　　她垂下头想要缩小存在走过去却突然被这人拦住，齐女士皱了皱眉，修的整齐的眉峰高高挑起，很是不耐烦。
　　转过头来看向那个拦住她的男人，齐女士打量了他一眼，发现这人带着个口罩，
　　手上的事情已经够让她烦了，还遇到拦路的。
　　她忍下了心里的不耐烦，挂上茫然的神色，看向眼前人，状似很疑惑地问道：
　　“你好，有什么事吗？”
　　目光对上，这时候齐女士才发现这个人可能不能称之为“男人”，他的眉眼很年轻，看着就十分青涩，虽然个体格已经是成年男性的样子了，但是大概也就和楼上那俩情侣狗一个年纪。
　　眼前的这个人看了她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
　　“阿姨我没带门卡，你能帮我开个门吗？”
　　齐女士闻言嘴角一抽“阿姨”？她看着有这么老吗？现在的小孩真的是神烦。
　　“好啊，‘阿姨’给你开门。”
　　她磨了磨牙，低头状似找门卡在包里翻了一会，又翻了翻身上口袋，然后一脸抱歉的抬起头：
　　“不好意思啊，‘阿姨’年纪大了，忘记带门卡了。”
　　齐女士看到眼前的男孩眉头皱起很是不满的样子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继续道：
　　“要不你等等，我去接家里小孩，他那里有门卡，到时候就能开门了。”
　　“好，那你快点。”那男孩闻言点点头，让了开来，似乎是在催促齐女士赶紧去接孩子好回来给他开门。
　　齐女士微笑着走了过去，脸转回来瞬间面无表情。
　　“什么玩意，等不死你！”
　　她以后回不回来都不知道，还管别人去死。
　　……
　　快要出城的索凡一直有意识的躲避着监控，手机一直响着，但是他一个都没接。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
　　手机铃声响起，索凡拿出看了眼来电人瞬间挂断。
　　他有些不耐烦了，手指划着手机想要将齐女士给拉进黑名单，俞客家那个出租屋在他眼里已经是个危险地点了，这女人自身难保还一直给他打电话，这八成是要拖他下水！
　　突然，一个消息跳了出来，索凡抬眼一看，顿住了。
　　“天然气欠费了，今天不做饭，去老地方吃。”
　　索凡神色有些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下了公交车。
　　“天然气欠费”是解释任务失败原因并且暗示她没有暴露还有价值；“不做饭”是告诉自己不要指望她再继续行动；“去老地方吃”是警告自己要么回来见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要么一起死。
　　那个女人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八成就是这个意思了，既然没暴露……那这么好的据点就不能丢了。
　　……
　　一小时后，两人在老城区的一个出租屋会面——
　　齐女士看着眼前不到她腰高的男人，面色阴沉。
　　她半个小时前就到了这里了，而索凡却是现在才到，还是打车回来的，为什么难道还用说吗？显然这人是一接到她的电话就开始往外跑，回来的时候怕是人都要出城了。
　　她在抗前线，队友却在跑路，想到自己就这么被抛下了，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脾气，阴阳怪气地道：
　　“倭瓜不长腿，你倒是跑得快。”
　　索凡也不是软柿子，听她这样说毫不客气的回击，道：
　　“呵，你这女人除了说这种没营养的话还会做什么？！连天然气的钱都不知道交一下！天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齐女士听了不干了，白眼一翻，反呛道：
　　“我怎么会知道天然气没交钱？！”
　　“你看老娘戴三十万钻戒的手是用来做饭的吗？！”
　　一克拉的钻戒快要怼到索凡的脸上了，索凡手一甩，不耐烦道：
　　“屁大点的玩意全是品牌溢价！”
　　两人谁也不让谁，眼神对上就是火花四溅。
　　最后还是索凡先退一步，最终两人勉强握手言和。
　　二人一番权衡后决定今天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直接回俞客家那个据点去继续潜伏。
　　四十分钟后两人走到俞客家楼下，齐女士和索凡牵着手，远远看过去就好像是妈妈牵着孩子，只是两人间的间隔宽了点让人觉得他们母子正在闹脾气。
　　突然，一个人从一边窜了出来，挡在两人身前。
　　索凡想要绕过去却不防被齐女士顿住的脚步给拌下了，他皱了皱眉，转头看去，就见那个女人正在和那个男人说话。
　　他耐着性子听了两分钟，发现这男的唧唧呱呱半天说不到重点，隐隐的还在问他们刚才去干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索凡听了很是不耐烦，他打开拦在身前的手，语气不怎么好，故意掐着的童音都有点变调：
　　“好狗不挡道！”
　　那男A头上带着一顶鸭舌帽，下半张脸被口罩遮了个全，几乎不见面貌。
　　他低头看了索凡一眼，嫌恶的甩了甩手，道：“我不管你们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赶紧给我开门！”
　　索凡心里烧了一把火，看了眼旁边的女人勉强把气愤给压下来，装作一副怯弱的模样道：
　　“妈妈我们回家！不要理他！”
　　齐女士也有点烦这个人了，这么久她就不信没人来开门，偏偏要等她来开，要不是这男的语气不好她都要以为是自己的追求者了。
　　被索凡扯了扯胳膊，她勉强压下脾气，从包里掏出门卡刷开了大门，也没管那鸭舌帽男阴沉的眼神和索凡径直走了进去。
　　两人进了电梯，按了楼层，却突然发现旁边的那个男的没有动作，两人都不由得警惕起来，不约而同想到一个可能：
　　‘这人不会是冲我来的吧？！’
　　他们都把心提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眼，都摸摸的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握住了小型便携电击器。
　　三楼到了，电梯门打开，齐女士和索凡都没有动，鸭舌帽男先窜了出去。
　　齐女士：“？”
　　索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