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松月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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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得太开心，温鹿鱼被司机送回学校后宿舍楼已经关门了。跟宿管大爷好说歹说许久才被放进去，温鹿鱼蹑手蹑脚地推开寝室门。
——室友三个人都没睡。
“小鱼回来了？”
连珩最闲，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小说，还晃啊晃啊的，听见开门的动静一个翻身爬起来，从上铺吊下个脑袋看过来。
陈羽不出所料在敲代码，分了一个眼神给温鹿鱼：“怎么这么晚？”
宋清听坐在桌前敲手机，看起来面色不虞。充电台灯橙黄色的光打在他脸上，分明是暖色系，却硬生生给人一种冷厉的感觉。看见温鹿鱼回来，他没有说话，却仍稍微柔和了面色。
一个寝室里三个人都盯着他，温鹿鱼无端压力山大，颇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温鹿鱼答非所问，凑到宋清听跟前：“怎么了？不开心？”
“没事。”宋清听平日里称得上是相当和善可亲，对谁都笑眯眯的，好说话极了，哪怕连珩吐槽地说他是中央空调也不生气，今天不知为何冷了脸色。他不正面回答温鹿鱼的问题，很浅淡地带过话题。
“去哪玩了？这么晚。”他收拾好心情，冲温鹿鱼展露一个安抚的笑。
“跟朋友一起吃了顿饭，聊得忘了时间。”
温鹿鱼挠挠头，说了饭店的名字。
“那可不便宜！”一直竖着耳朵听的连珩立马道。
“老板请的。”温鹿鱼老老实实回答，简单解释了今天的行程。
“可以啊，你这卖小片子还挺有前途。”
连珩是普通家庭，平日里也做着兼职补贴生活费，“我都心动了。”
“那……要不要一起？”温鹿鱼眨眨眼睛，“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多个人效率也高。”
连珩怔了一下：“我不了解你那东西。”
“没事，你可以帮我催催工厂进度，打包发货什么的。”
温鹿鱼道。虽然这些事尚文书城那边也在负责，但不经他手就发出去的东西他还是不放心，总害怕单一多工作人员就不仔细了。更何况跟工厂合作大多时候进度靠催，不催工期就会无限拉长，他又没力气时刻盯着。
连珩还在犹豫：“我考虑考虑。”
温鹿鱼无所谓地道：“没事，不着急。”
反正还有俞致音呢，不行就让他给拨人。
近距离接触后就会发现那个冷冰冰的大老板其实蛮好说话的，吃饭时他提出了好多想法，俞致音思考过后大多都同意了。
在一旁安静听着的宋清听突然道：“我也好想和你合作。”
“啊？”温鹿鱼傻眼，“你也需要兼职吗？”
宋清听家里不是挺有钱的吗，他生活费也不低啊，一天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宋清听低声笑笑，心里那点不愉快彻底烟消云散：“说笑了，不是你和连珩的那种合作。”
是更亲密的，那种绑定的关系。
他在心里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温鹿鱼有了好感，也许是刚开学，那时还很瘦削的温鹿鱼眼窝深陷，两颗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嵌在里面，眼神执拗得令人担忧。
他一入学就拼命学习，不参与一切社交活动，像个行尸走肉的机器。
但宋清听偏爱那样的温鹿鱼。他自己是个相当执着的人，因此同类相吸的磁场让他对相似的人格外关注。哪怕后来温鹿鱼壳子下换了人，也不是只知道学习了，但他对目标的追寻从未变过，那种前进的坚定仍在深深吸引着宋清听。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吸引力，对宋清听而言，那双执著的眸子像深海，不顾一切牵引着他。
事情有序进行着，虚拟男团的推出很顺利，尚文书城经过前两次卖谷的宣传风头正盛。四个男团成员性格迥异，儒雅的、腹黑的、活泼的、高冷的；声音也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是有过优秀作品的cv；人设图更是如此，画师笔触细腻，精细到每个发丝都栩栩如生。
下了大手笔，看来俞致音这波是想让尚文书城直接一飞冲天。
剧本是叶落无痕写的，沿袭了他一贯的风格，没有很激烈的冲突，但日常过渡顺滑，随性又自然。
日子也在一天天过去，这学期接近尾声。哈洛森星际学院大二生的课业很重，温鹿鱼整天忙手忙脚地应付各种期末论文，急得在寝室嚎叫。
“我真的不会啊——”
温鹿鱼揪着自己蔫巴的刘海哀嚎，“我学不懂数学啊——”
室友都惊呆了。
宋清听百思不得其解：“小鱼，咱们是数学系的。”
“我知道，”温鹿鱼泪流满面，“所以‘我’当初为什么要报数学系呢。”
“不对吧，你大一不是学得很好吗？”连珩道，“专业第一名啊，全额奖学金！你都学不懂还有谁能学懂？”
温鹿鱼有口难言。
“其实吧……”他想了想，开口，“我之前不是想开了吗？大彻大悟后可能悟得太彻底了，把这些俗世之物都忘却了。”
他表情严肃：“我的大脑由原本单调的知识世界化为了丰富的娱乐天地，我用贫瘠的题目换取了多彩的人生！”
听不下去，陈羽默默地把椅子转过来：“哪道题不会？”
温鹿鱼一秒热泪盈眶：“陈羽，你才是真正的好人！他们俩只会看我笑话！”
“我可没有！”连珩叫屈，“昨天那节星际跃迁理论还是我教你的呢。”
宋清听也举手：“高等信息论是我教的。”
三个室友一齐看向他，温鹿鱼心虚地“哈”了两声：“谢谢你们了嘛。”
“考完试请吃饭！”三个人异口同声。
贝莱萨玛和地球太过相似，加上已经熟悉了这个世界，温鹿鱼常常会忘记他是穿越过来的。
这里保留了许多西方的东方的节日，比方说圣诞节就即将到来。
节日出新谷是传统，温鹿鱼自然早就做好打算，虚拟男团的第一弹周边就是圣诞节特辑！
制作与宣传方案都出来了，却在第一步出了问题。画师家里突然出现意外，请了两个月的假。
不是什么大事，俞致音正准备再找一个画师，温鹿鱼却道：
“我有一个认识的老师，她的画风很合适。”
松月的画风确实很适配叶落无痕创作的角色，如果俞致音一开始不自己找画师的话，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松月。
况且跟熟人合作总是更轻松的。
俞致音便将此事交给他，又追加了一批经费。
有钱真好。温鹿鱼一边感叹，一边久违地敲开松月的私信。
鹿不吃鱼：老师有没有长期合作的打算？有个大单！
松月：1
秒回都说慢了，温鹿鱼消息发出去没半秒另一头就回了，他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又刷刷刷甩来几条消息。
松月：这次画谁？
松月：小鱼老师？
松月撤回了一条消息。
松月：是尚文的虚拟男团吗？
松月：四个人都要？
我去，温鹿鱼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对话界面上看，确认了好几遍是松月本人。
鹿不吃鱼：老师？你ooc了。
松月：……
松月：好久没画画，最近快饿死了，来大单有点激动。
不对吧，他前天还看松月的主页发了新的稿图，宣传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就简短的两个字——“最近”。
怎么看都不像要饿死的样子。
松月很迫不及待的样子：“这次要什么风格的？”
鹿不吃鱼：是圣诞节特辑。要有星星，落雪的圣诞树等元素，要酷帅酷帅的！
松月很迅疾地回了个OK，感觉完全没有经过思考就应下了。
比之前热情了不是一星半点，温鹿鱼试探地又发了一句：可能还要一张玩雪的团体照。
松月：没问题。
幸福来得太突然。温鹿鱼自己就是个活泼的，遇上同样热情的人只会更放得开。松月褪去了冷漠的外表，他立刻把自己压箱底的亲亲抱抱举高高转圈圈表情包都发了过去。
松月的画稿速度也一向很快，之前两次都是线稿后直接交成图，整个过程不过一周。这次一次性画五个人，他却不嫌麻烦地从草稿就给温鹿鱼发进度，任何细小的修改都不放过，两人的对话页面全是一张张的稿图。
以前松月也会主动问有什么修改，但也没像现在这么步步紧跟啊。
温鹿鱼恍惚间以为松月才是那个最关心稿子进度的单主。
松月所在的约稿平台对签约画师有要求，每月至少要直播一次，算是与单主的交流，也算是额外赚一笔。有的受人追捧的顶流画师自带流量，一场直播下来赚得比稿件本身都多。
松月不爱说话，直播间不开声音也不开摄像头，只有一笔一笔的线条昭示着他不是挂着直播睡觉。
温鹿鱼刚好赶上这月的直播，早早登上平台等待。松月按时开启直播，画的却不是虚拟男团的图。
——直播时画的都是经过允许的稿件，温鹿鱼他们做谷的图显然要保密，不能提前泄露，免得影响销量。
直播间悄无声息，黑色画笔在草稿上勾线。松月画画极其流畅，线条一笔就能勾勒到位，省去很多反复修改的步骤。
【这个稿好好看！】
【松月手一如既往的稳】
【松月的线稿我是服气的，精细还流畅】
弹幕数量少但和气，整个直播间弥漫着一股老年人养生的安然自得感。
温鹿鱼正想给自己冲一包热可可喝，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你们就吹吧，松月根本不满足单主的要求，服务态度特别差！】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松月无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