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分手后》雾苏台

14、中毒

　　“我是真一颗心要蹦出来了。”陈之遥抹了把汗，“我身上都在下雨。”

　　“贺哥手上还有胶带呢，估计从医院跑过来的。”

　　青筋隆起的手背上，多了一小截白色的胶带。

　　“这才几个月，你就喊贺哥了？”

　　“不行呀？我电脑都说了好几个月卡，你和姜哥都不管，贺哥听了一耳朵就帮我弄好了。”边敏敏拍了陈之遥一下，“反思一下自己吧陈哥。”

　　“我以为你随口一说呢。”陈之遥没在意，转而又担心起来，“原本是老姜上，不知道贺约能不能行。”

　　“人家实力摆在那呢。”说到这，边敏敏有些庆幸，“还好咱们昨天没去。”

　　“是啊。”

　　许赴问：“他们怎么定的地方，饭馆怎么还会中毒？”

　　“不知道，总不至于自己炒的吧？”

　　三人一听，想着姜辰的性格，忽然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贺哥救场真的好帅，进来的时候我都听见好几声‘哇’了。”

　　“相比于本科的时候，这算是小场面。”

　　边敏敏问：“你本科认识？”

　　陈之遥细数了一下：“校学生会副主席啊，我记得是曲蕊师姐一手带的，当年想让他接任主席来着，他嫌太忙了。”

　　“他一直在学生会？”

　　“对，待了三年。反正好几次活动爆满都是因为需要他这个副主席出面…不过他们那几届颜值都挺高的，主席团那几个还有…歌队的。”说到这，陈之遥看了许赴一眼。

　　“陈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以前也在那工作过。”

　　“那最后怎么不留任？”

　　“说来惭愧，留主席团面试没过。”陈之遥看了眼手机，“那边结束了，我去看看本科组的崽子，顺便交代他们明天的事。”

　　“我也去！陈哥你再给我讲讲本科的事！”边敏敏一路跳级，十九岁硕士，根本没经历过陈之遥口中的那些本科经历，此刻正馋得紧。

　　许赴看了眼进入问答环节的贺约，摆了摆手道：“我等他，你们去吧。”

　　“好。”

　　耳边倏地清净下来。陈之遥说的那些有好多都是他不知道的，可能当时的注意力全放在秦以南的身上，也有可能当时听过但是时间太久忘记了。

　　许赴懵懵懂懂的听完答辩全程，等散场时才敢上前。

　　“好的，你给的信息我们这边会去核实。”官方人员在笔记本上记了些东西，又问候两句就离开了。

　　期间贺约只是点头，作答也只短短的“嗯”一声。

　　许赴等人走了，才上前歪头看他苍白的脸色问：“还好吗？”

　　贺约扯了个笑：“不太好。”

　　许赴紧张地扶着他坐下：“要不要回医院？还有哪里不舒服？”

　　贺约摇头，他盯着许赴的手，突然道：“我喝点水。”

　　“我去给你拿……”瓶新的。

　　后三个字被许赴吞进了肚子里，因为贺约已经拿过他手上的水大口喝了起来。

　　他刚刚是在座位上拿的水，虽然就拧开喝了一小口，但也是他喝过的……

　　“怎么了。”

　　“没什么。”许赴嘟囔着，拉过凳子坐他对面，“怎么会中毒？大家怎么样？很严重吗？”

　　“吊两天水差不多。”贺约抬头，瓶子已经空了半截，“中毒的事情还在查。”

　　“有问题？”许赴查过了，姜辰定的店是这边很有名的连锁店，服务员粗心大意的概率很小。他忽然想到什么：“你昨天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是不是就有点精神恍惚了？”

　　贺约承认，最开始头晕晕的，想打字但总看着有小人躺在他手机界面上。

　　许赴恍然，原来中毒是这个样子。

　　贺约眯眼：“你为什么一脸向往的样子？”

　　“没见过啊！”许赴看了眼他的脸色，担心道，“真不用去医院吗？”

　　“我要是没好医生也不会让我出院。”贺约摸摸肚子，“就是有些饿。”

　　“给你点外卖。”

　　贺约所在的酒店离场馆也很近，许赴扶着他慢慢走过去：“今天的稿子临场背的吗？感觉你讲得好顺。”

　　“路上看了点，记住大概关键词差不多，保证不出错就可以。”

　　“那也很厉害。”

　　贺约听着他干巴巴的夸人，下意识笑了：“以前活动多，稿子前晚出来第二天就得会，习惯了。”

　　以前？“学生会的时候？”

　　贺约淡淡的应了一声。

　　许赴不懂他怎么突然就不出声，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换了个话题：“我点了牛肉粥，可以吗？”

　　“可以。”贺约看着两人交叠的手臂，出声道，“这次不只是我们项目的人在。当时老高叫了好几个同酒店的组一起去吃，先看看监控有什么结果。”

　　“这么坏？”许赴不敢想，要是今天贺约没赶上怎么办？

　　“没赶上的话也可以，不是有人准备帮我去说明情况吗？”

　　“要是万一今天我们三个没突发奇想去看你们呢？”许赴把人送到酒店房门口，“房卡。”

　　“裤兜里。”

　　“你拿给我呀。”

　　“有人舍不得放开我，我怎么拿？”

　　许赴这才发现自己从扶着贺约的手变成了挽着他的臂弯，瞬间放开，小声道：“不好意思。”

　　贺约抬手拍拍他的脑袋，忍不住道：“怎么这么乖。”

　　正巧外卖也到了，许赴接过来进房间，警告道：“别随便拍男人的头。”

　　“你也可以拍我的。”

　　“不要。”许赴打开袋子，怕贺约看见别的馋得流口水，特意点了两份一模一样的。

　　一打开，食物的香气便散发出来，缓缓充斥着整个房间。

　　许赴习惯吃东西的时候看点什么，手机没消息他就看房间的布局，标准的大床房，甚至只动了半边被子。

　　“你一个人住吗？”

　　贺约点头：“我们都是定的单间，地方宽…你们明天路演在哪？”

　　“智慧厅18号，你们呢？”

　　“科技厅1号。”

　　“那你来我们这方便。老陈弄了蛋糕和饼干，你可以过来尝尝。”

　　贺约谨慎问：“没毒吧？”

　　许赴解释：“没有，都是添加的益生菌和一些别的中草药天然物质，仅此一家。”

　　“好。”贺约收拾碗筷，从柜子里拿出衣服进卫生间。

　　“你等会还要出门吗？”

　　“去医院待着，他们在那没人照顾。其他人还好，老高年龄比较大，有点危险。”

　　贺约脱衣服的动作在磨砂玻璃前印出一道黑影，许赴移开目光：“需要帮忙吗？你们这事有跟学院那边说吗？”

　　“没有时间，一醒过来我就往这赶。”贺约洗了把脸，因为补充了食物的缘故，嘴唇相比于刚刚有了些血色。

　　他把衣服扔在床上，收拾好东西：“你不回去休息吗？”

　　许赴摇头：“你们这样我怎么还休息的下，我和你去医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们。”

　　大家虽然不同院系，但好歹算是「2011」的同门，让许赴撒手不管有点难。

　　大赛赛区就在市中心，医院距离他们就十分钟。许赴到的时候，陈之遥已经在姜辰床边。

　　“我先去缴费。”贺约看了眼半死不活的姜辰，笑了笑，“还没死。”

　　姜辰费力地抬手，有气无力地指着贺约的背影道：“出…出生……”

　　“你别骂人家，还不是你贪吃？”陈之遥拿出手机来拍了个照发到群里，配文［为国赛牺牲］。

　　“你发群里干嘛？”

　　“大家都担心你被毒死，我帮你报个平安。”

　　“许哥！”边敏敏提着饭小跑过来，“你和贺哥一起来的吗？我刚在楼下碰见他了。”

　　“你看看人家身体素质，吊一晚上水第二天照旧比赛。再看看你，跟一只脚踏进坟墓里了一样。”

　　“你能不能关心下我，我好歹是个病号？！”姜辰翻了个身拿自己的手机，输液管随着晃了两下，“你提醒我了，我得跟师母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贺约已经说过了。”许赴夺过他的手机，“来的路上和学院的人也联系过了。”

　　“还好老高把他薅来了，不敢想象要是这次贺约没来，我们一群人该怎么办。”姜辰感慨。

　　许赴接话：“他本来不来吗？”

　　“老高说让他多熟悉下国内赛事，就带上他一起…我要投诉那家店！怎么能给客人吃没熟的菌子！”

　　“已经关门了，你消停点。”

　　隔壁床的阿姨递给许赴一张凳子，许赴道谢，坐在姜辰旁边：“一起送进来的还有将近十来号人，现在还没醒，另外两个项目都已算弃权。”

　　边敏敏惊讶：“得亏贺哥醒了，好险。”

　　陈之遥由衷道：“唯一幸存者，他胃里是不是自带解毒功能？”

　　姜辰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道：“得了吧，他才不是。他吃饭的时候一直捧着手机不知道跟谁在聊天，菜都没动几口。”

　　许赴一愣，下意识看向刚进来的贺约。

　　贺约拿着单子走进来，点头应声：“没错，就该跟着你们一轮一轮的喝酒。”

　　许赴转头问：“你们还喝酒？”

　　“不是。是几个老师好久没见，难得一起吃饭，有个老师带的学生就点了啤酒。”姜辰解释，“我们没喝，老高礼貌性的倒了点…我明天能出院吗？”

　　贺约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可以，你举着吊瓶去，让大家看看你是怎么身残志坚，说不定能博一点同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