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死对头》北九木

7、七天假期

　　教室的空调上有老师的监控，防水防抖360上下旋转还带话筒，被发现不在座位上肯定会问，但是方寄春坐不住，即使是操场他也要去压一压。

　　下课铃一响，方寄春跟林森柏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正在穿外套的裴青风下了楼。

　　操场不知道多少年没修缮了，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方寄春看着还在修的科技楼，“上一届的说已经修了两年了，还没封顶。”

　　裴青风抬头，拉链拉到了头，操场只有一个大灯，宽阔的操场一大半都是黑的，非常适合小情侣或者抽烟的。

　　“我服了……虽然是黑的但是起码有人在啊我靠，直接开啃了。”
　　裴青风笑着，感觉鼻尖已经变凉了。

　　走了一圈就碰到了几对情侣，方寄春叽叽喳喳说要把啃嘴的都告到青天大老爷那儿——溪中初中部主任何老师，让两个部闻风丧胆的男人。

　　两个人踩着上课铃回去，到了教室方寄春看着他的鼻子，抬手把他的手放进了自己兜里。

　　手指穿过指缝，没多久裴青风手指就暖和了。

　　英语自习就是自习就是自习，课代表在前面坐着，裴青风在看英语课外书，方寄春在看乌合之众，他刚看完十宗罪恶心的不行，但是又好奇。

　　碰到好玩的他就戳他的手肘，一边捏着他大臂上的软肉，一边和他分享，晚四大家都有些躁动，但是裴青风很安静，他已经有些犯困了，于是手里拿着作文素材，方寄春还想看，被裴青风按住练字了。

　　方寄春觉得自己的字不算丑，他认真写的字还是挺好看的，就是每次赶作业他都懒得慢慢写，跟着勾画的解题思路草稿他都是鬼画符，只有期末考试认真写。

　　写字帖很放松又很无聊，练了几页方寄春就伸手摸向了他的桌肚，拿出来摘抄本，翻到了上次的位置开始一笔一划地练字。

　　裴青风两手空空地跟着方寄春往宿舍走，高一教室离男生宿舍最远，裴青风慢慢走着，方寄春单肩背着书包走在斜后面，大概二十分钟两个人才摸到家。

　　如果要洗澡方寄春肯定就冲了，两分钟到，洗完或者正在洗的时候裴青风进去。
　　“裴青风，我去你床上了。”

　　方寄春洗漱完就拉开了裴青风的帘子，四人寝上床下桌独立卫浴和空调，方寄春大多数时间都是往裴青风那儿钻，裴青风学习他也学，他睡他也睡，他起……他起不来。

　　方寄春收拾自己特别快，他不擦脸也不会慢慢刷牙洗脸，于是总是第一个爬床的，英语每天都有听写，他看了半小时就把书扔一边了，盘腿坐着看物理的时候裴青风也上了床。

　　“国庆假期你来我家住？”
　　“他们又要出去吗？”

　　方寄春皱眉，觉得他们出去旅游的频率这几年越来越高了，难道是因为他们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

　　裴青风坐在他对面，没有盘腿，他容易腿麻，所以把脚放到了方寄春腿边，接过来他递过来的生物作业。
　　“说是要去泡温泉，我们如果也想出去的话要跟他们说。”

　　“那你想出门吗？”
　　方寄春摇摇头，“想出国？”
　　“又刷到什么视频了？”

　　“北海道、挪威、冰岛……”
　　“我都想去。”

　　方寄春在草稿本上乱写乱画，裴青风看着他，“而且我想和你一起去冰岛？”
　　“杀人抛尸？”

　　方寄春无语地看着他，“我难得想要对你有点温情，你居然用这么大的恶意揣测我。”
　　“毕业暑假去？你想去看极光还是去看什么？”

　　“高二去吧……我们都满十六岁了。”
　　方寄春敲了敲桌子，把腿伸出来，把裴青风冰冷的脚压在腿下，“寒假去。”

　　裴青风点点头，他们的宿舍在二楼最里面，所以现在外面都很吵，甚至还能听到超市的声音，裴青风看着看着就困了，让方寄春把桌子收起来就拿着眼罩准备睡觉了。
　　方寄春被他抱着，手机散发着微弱的光，上面是冰岛的攻略。

　　“那我们国庆还要出去吗？”
　　方寄春动了动，侧身搂住他，把被冻住的腿放在了裴青风腿上，随后左手拔了耳塞，抓着他的头发，右手滑动着屏幕，他靠得近，能闻到方寄春宝宝霜的味道——在他眼里擦脸的罐罐统一为宝宝霜。

　　“你想出去就出去……热。”
　　“热毛线，老子腰和脚都被你的手脚冻冷了，你哪儿热？头脑一热？”

　　裴青风推他推不动就放弃了，“但是国庆肯定人很多，攻略满天飞，要是没做好的话你又不能好好吃饭……你怎么这么难养呢？”
　　“嗯。但是我比你高。”

　　方寄春微笑，看着他戴着自己买的搞笑眼罩，一副傻逼样，他被逗笑到没了脾气，手去掐他的腰被反手抓住，“别闹了，困。”
　　“你在撒娇吗？你好恶心，竟然朝男人撒娇。”

　　“……那你从小恶心到大。”
　　“你滚，老子刚正不阿宁死不屈。”
　　“那刚正不阿宁死不屈的方大侠可不可以让我睡觉？”

　　方寄春把耳塞塞回去，又把他的衣服拉下去，稍微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又把压在自己侧腰的手放了出来，掖好被子看了会儿手机也困了——他的作息也被影响到了。

　　“小方睡了？”
　　从外面回来的张礼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双拖鞋，又看到了拉上的床帘。

　　林森柏等了一会儿，点点头，“估计是，他俩都睡得早。”
　　“又在一起睡？”
　　张礼状似随口一问，打游戏的林森柏点点头，“他俩不在一起睡才不正常，对了，你借我的五百什么时候还，你这个月不能还的话我就用自己钱买皮肤了。”

　　“明天给你，但是是现金。”
　　“行。”

　　张礼抿嘴，拿着杯子去洗漱，林森柏带着耳机打游戏，十一点没到就熄灯了。
　　中秋过后没几天就是国庆假期，方寄春还是没有想到去哪里玩儿，只是背着书包打开门看到了裴青风。

　　“你要来我家住？”
　　“嗯。”
　　“那你不早说，我白收拾了。”

　　方寄春拖着拖鞋把书包扔到了沙发上，裴青风跟着到了他房间，就看到了满床衣服，“……我不是假期才给你叠好吗？”
　　“叠好的衣服我实在是看不习惯，还是这样比较好，一目了然，有些衣服你给我叠起来我都认不出来了。”

　　“……贱不贱？”
　　“不贱啊，多可爱，肯定有女孩子喜欢我这放荡不羁的样子。”

　　“呵，那得是多眼瞎才能看上你，人模狗样的。”
　　“你闭嘴吧，你觉得你这张嘴会有女孩子喜欢你？你收的情书比我还少呢，你在说什么呢。”

　　“那是因为他们知道配不上我，但是低一等级的你还是有点机会的，看着也不聪明。”
　　方寄春闭着眼睛把手机扔到了枕头上，然后伸手一拉手心托住了裴青风的脑袋反手把他压倒了，“说不过就动手，动手你又不敢真的打我。”

　　“啪。”
　　手上的感觉筋道又柔软，方寄春梗着脖子，“士可杀不可辱，你又打我屁股！我爸都不敢这么对我！”
　　“嗯哼，你敢打我吗？我不介意当你干爹，反正每次过年我都给你包红包。”

　　他挣扎中用了些力气，脸上带上了血色，发丝柔软乌黑，散在床上，“再说了，不打你屁股，难不成抓你的雀儿？”
　　方寄春想要松手跑已经晚了，他嗷一声弯腰颤着手指着他，“这是你几回弄我了？你要不要脸？你爸妈都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裴青风坐在床边，面色变得深邃，他用中指扶了扶眼镜，“所以谁叫你欺负老实人呢？”
　　“……你太不要脸了，真的，你抓我几回了？老子以后没有孩子你怎么负责？”
　　“小小年纪学会碰瓷，干儿子你好生让我失望。”

　　方寄春哭笑不得又把他压下去了，床很软，他们跟着晃了几下，“再说了，我哪次没给你控制力度，哪次没让你爽？”
　　裴青风吹了个流氓哨，抬起膝盖磨他，“反倒是你，每次都想让我变成娘娘。”

　　方寄春红着脸，“我、我那是没有经验……你别弄了。”

　　方寄春被他弄得心痒痒，躺在了他的边上，“裴青风，你没有背着我谈恋爱吧？”
　　“我有那个时间吗？睡觉一起睡吃饭一起吃学习一起学……我上厕所你还热衷给我把着，我和鬼谈恋爱她都要跟我分手。”

　　方寄春笑着，“那是当然，我没有谈恋爱你也不准谈恋爱！”
　　“谁先谈恋爱谁是——你没有暗恋的人吧？”
　　“没有，傻子才暗恋。”

　　“就是就是，那说好了，大家都是单身贵族，你不能背叛我。”
　　方寄春坐在他旁边，“再说了，谈恋爱有什么好的？牵手亲嘴嗯阿恩？有学习快乐吗？学习简直是身心舒畅……”
　　“你好变态啊。”

　　裴青风嫌弃地看着他，方寄春咳了咳，“夸张了一点，但是，方寄春，寂寞的时候想想我，我来为你排忧解难。”
　　“你只会让我如鲠在喉和断子绝孙，那是我为你做的，你自己好好锻炼技术吧，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儿。”

　　方寄春死亡微笑，他每次都会受到裴青风说他技术不好，他又不能反驳，他能怎么办？他是处男，他清心寡欲，他没对象又不乱搞，他当然技术不好了。
　　“你又想干什么？”

　　裴青风眼疾手快地抓住裤头，“训练，七天假期，我怎么也能学会。”
　　“那你弄自己的啊，你又不是没有，你有病？”
　　“没有，但是我怕弄出来病，所以我要用你的练，坏了我负责。”

　　“你他妈要怎么负责——”

　　裴青风还是没有抵过他的力气，方寄春看了看手，“你真猛，五次，你身体不可能弱的。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要不要吃点生蚝韭菜补一补？”
　　方寄春看着侧躺着蜷缩着身体的裴青风突然生出了那么一丝愧疚，随后是悲怆地看着天花板。

　　“我真的弄得一点不舒服吗？”
　　“……”

　　裴青风闭上了眼睫毛也在颤，他当初就不该为了噎人说狗屁的互帮互助，他现在觉得自己的叽叽在起火。

作者有话说

　　春：我会永远注视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