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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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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戚言那无辜的身体，路迟最终还是妥协了。
茂密的绿化树和松软的泥土起了很好的缓冲作用，戚言那一下摔得毫发无伤，一脸得意地坐回副驾驶，悠然自得地系好安全带。
他笑眯眯地指挥：“出发！”
外面的车流好像在回应他似的，缓缓开始向前挪动，不多时他们便离开了车龙，向着目的地前进。
车子在宽阔的夜路上飞快奔驰，戚言心情很好地托着脸看向窗外，喉咙里还哼着不明的小调。
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他时不时地还会冲路迟抛媚眼，笑嘻嘻地说着奇奇怪怪的冷笑话，说完之后就兀自捂嘴傻乐。
从始至终，路迟都一脸冷漠地开车。
这些所谓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傻透了，还不如让他的小戚回来能让他开心。
在戚言讲到一只公鸡在十五的那天从楼顶上跳下来自杀，哈哈哈地说着“这只鸡过得了初一，过不了十五”的时候，路迟终于忍不住打断他那无聊的冷笑话。
路迟：“你叫什么名字？”
戚言正沉浸在自己的笑点里，听他这么问，愣了一下才回道：“戚言啊，你不是知道么？”
路迟将车停在一边，转身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说道：“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分裂出来的人格不是都有自己的名字？”
“嘁，谁告诉你，我是分裂出来的人格？我就是戚言，戚言也是我。”戚言往窗外看了看，“这里不能停车，赶紧开走，不然等下警察叔叔来抓你。”
“……”
路迟看了看路标，确实是不能停车，遂继续往前开，“既然你不是另一个人格，那你是什么？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戚言显然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岔开话题道：“你知道那家伙要另开一个公司吗？”
平时戚言跟路迟聊天的时候，一遇到不喜欢或者不想说的话题时，他就很喜欢岔开话题，或者直接用行动打断。
久而久之路迟已经习惯了。
他下意识地接话：“知道，程经理跟我汇报过，我同意了。”
戚言有些讶异地挑眉看他：“这么爽快，不怕有诈？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路迟瞪他一眼：“你才是妖！我家小戚乖着呢！”
“是是是，我就随便那么一说，”戚言安抚地伸手拍拍路迟的肩膀，忽地又叹了口气，“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都是同一个人，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不能。”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目的地，停好车后，路迟看向戚言，无比认真地说：“我的温柔只给小戚一个人，而你，不是他。”
说话时，路迟眼神里满满的温柔神情，然而说完之后，当视线聚焦到戚言脸上的时候，又变得冷冰冰的。
“再说了，他也没你这么浪。”路迟嫌弃地撇撇嘴，径自下了车。
戚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抓起脚下的布袋，下车追了上去，一把拽住路迟：“你说什么？你说谁浪？”
路迟不想继续跟他纠缠这个问题，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指着眼前不远处的海滩：“你来海滩捡废品？这里有什么废品可以捡？”
他们来的地方是麓市著名的旅游胜地——逐日海滩。这个海滩取名为逐日，是因为这里是观看日出最美的地方，很多人都慕名而来，有的人甚至为了拍下日出最美的那一刻而通宵蹲点。
后来戚氏在这片海滩建了一个度假村，绕着海滩建了一排的别墅和美食店。
戚言气哼哼地说道：“你不要扯开话题，你说谁浪，我那么正经的一个人。”
路迟并不打算惯着他的胡搅蛮缠，也不打算将自己的耐心和温柔分给小戚之外的人。
之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可不能犯浑，万一小戚知道了，那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路迟冷着脸问：“你还捡不捡废品？”
“捡！”
戚言变脸速度也是极快，拿着布袋就朝那片海滩走去，一路走到海边才停下，弯腰在冰凉的沙子里摸索着，不一会手里就抓了一把东西，他开心地冲路迟招招手。
“你快过来！”
路迟慢悠悠地走过去，一时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今晚的天气很好，月色下的海滩有一种清冷的美感。
海面在徐徐微风下泛起一片粼粼微光，而戚言就站在这片光的前端，脸上洋溢着快乐而纯粹的笑容，就连眼神都是纯良无害的。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戚言，心里隐隐有些触动。
印象中的戚言其实是一个矛盾的人，你可以在他身上感觉到克制内敛的身为世家公子的矜贵气质。可是当他看着自己的爱人，对爱人展现爱意的时候，你又能感觉到一种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恣意张扬。
他就像是一朵长满荆棘而又美丽妖艳的花，看起来那么的生人勿近，可是又让人忍不住去靠近。
听说人格分裂是由急性应激反应和精神创伤后应激障碍所产生，所以，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衍生出来这么一个人格？
难道是……
“喂！发什么呆？”
正当路迟想得入神的时候，一把沙子迎面向他撒了过来，他反应不及，一阵刺痛霎时从眼睛扩散，他闭着眼睛恼怒地低吼：“你干什么？！”
恶作剧一击得逞，戚言开心地笑着跑开了，“让你不专心，活该！哈哈哈……”
眼睛疼得无法睁开，路迟伸着双手往前摸索着，打算去海里洗洗，先把沙子洗出来再去仔细处理。
“你给我等着！别让我抓着你！”他咬牙切齿地威胁。
戚言在一边没心没肺地笑了好一会，这才过来扶住他的手：“欸欸，对不起嘛，疼不疼？我扶你啊？”
“走开！”路迟一把甩开那只魔爪，“不用你猫哭耗子！”
这时候的戚言脾气出奇的好，重新扶住他的手，牵着他往海边走，“是是是，我就爱哭耗子，你这只耗子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呗。”
路迟心里的怒火噌噌噌地往上窜，跟炸了毛的猫似的怒吼：“你说谁是耗子？”
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戚言幸灾乐祸又丧心病狂的大笑。
听见这笑声，路迟只觉得很糟心、很无助、很无力，甚至还有点想哭。
要不是这神经病跟小戚用同一具身体，他真的很想暴揍这个小坏蛋一顿。
然而，现在他只能无能狂怒，任由这小坏蛋领着自己去洗眼睛。
啊……好委屈！
耗子路迟委屈巴巴地被假惺惺的猫咪戚言带到海边，胡乱地用海水洗了洗眼睛。
沙子洗出来后，勉强可以睁开眼了，戚言又提议带他去度假村里的医院看看。
路迟可不想从此变成瞎子，于是又委委屈屈地被领着去了医院。
戚言在一旁忍着笑，直到路迟的眼睛处理好，躺在病床上不太甘心地睡过去之后，他才拿着袋子悄悄离开医院。
……
戚言是被冷醒的，睁眼时睫毛还有点沉，抬手一抹，抹了一手的湿腻，将手凑到鼻端嗅了嗅，是海水的咸腥味。
戚言茫然地看了眼四周，此时的他赫然躺在一片沙滩上，周围还零零散散地或坐或站着一些人。
？？？
他直愣愣地从地上坐起来，手撑地的时候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扭头一看，他身边贴身放着一个奇怪的布袋，布袋鼓鼓囊囊的，看起来装了不少东西。
“我这是……穿越了？”戚言脑子里有点蒙。
他刚才明明在洗澡，怎么一睁眼就到这了？
正迷糊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在松软的沙滩上显得格外的沉闷。
蓦地，戚言的肩膀被人一把薅住，紧接着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路迟怒气冲天的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好啊你！居然敢趁我睡着乱跑？说！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戚言的身高和路迟相差无几，就算被提起来，也是刚好和他平视，对视中，路迟的气势平地弱了三分。
戚言对路迟的怒火感到莫名其妙，他抬手握住路迟的手腕，淡声道：“路迟，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