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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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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燃对拍卖品有病态的狂热情绪,几乎满世界跑,参加各种各样的拍卖会,私人的,公开的,只要稍微感兴趣就要去。
久而久之成了拍卖场合的名人,有他出现的拍卖会,一定不会冷场,他总能举起没人敢跟的牌子。
他看上的东西不一定是这场拍卖会的压轴,可能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家的临终之作,也可能是上世纪初英国皇室小公主挚爱的钻石发卡,没有固定偏好,随心所欲。
去年十二月份初,一场强降雪淹没柏林。
覃燃穿得随意,一身纯黑大衣衬得身型修长,皮鞋踩在雪地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即便拍卖会已经开始了,也还是不紧不慢的步子,沉稳得过头。
年过半百的白发老人跟在身后,举着伞为他挡去大半风雪。
赶上了,他为柏林戒而来。
西装革履的白发老人为他拂去肩头的雪,还在说些安慰的话,“经济下行,栽跟头是常有的事,少爷不必太过忧心,老爷子先前也说了……”
“三百六十万。”覃燃没理会,直接口头报了价。
他浑不在意前排投来的目光,坐在了最后一排,昏暗的灯光显得他的面容更桀骜不驯。
柏林戒的寓意不是太好,“囚禁自我的爱”,
但也许是拍卖所外的风雪蛊惑了人心,跟价的人着实不在少数,覃燃第二次报价五百八十八万,大多数人放弃,敲锤第二次时,有一年迈贵族报了六百万,
白发老人内心焦灼,却不露半分,
覃燃歪头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了那位贵族已经谢顶的头,
举牌报价,
“七百万。”
老人一滞,经济大动荡下,他已经往首都的汽车公司填了不少资金,这七百万几乎是覃燃目前所有的积蓄了,
孤注一掷只为一枚晦气的戒指,简直不可理喻。
只是他不能说什么。
如愿拿下柏林戒,覃燃笑得肆意畅快,他靠在咯吱咯吱响的软椅上,没心没肺地看向白发老人,
“柏林戒可能也想不到,它会落在一个落魄商人手里。”
他说,“不会让他蒙尘太久的,岑叔,你回吧,不用劝老爷子帮扶我这落魄户,再难我也照样闯。”
覃燃这辈子都不会和“自我否定”挂钩,他能做好一切准备迎接难题。
他将柏林戒抛向半空,雪光闪得他半眯眼睛,又看着它落回掌心。
“岑叔,”落魄商人好像被刺激疯了,不仅不见灰心,甚至眼神亮得惊人,如此富有生命力,
“是不是年纪越大越容易相信,爱自有天意?”
被称为岑叔的人为之动容,笑了笑说,“是的。”
很快又反应过来,问:“爱?”
覃燃迈开长腿,往机场走,坦然道:
“求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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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展办得很成功,如果没有那位在展会上狂吃一通的男生,会更体面。
周小心站在角落里打了个饱嗝,吃饱了又背着手去巡视另一片挨着的场地,确定真的没有车模后才安心下来。
覃燃道貌岸然地举着高脚杯与一群大佬交谈正欢,却也没忽略某位游荡在展厅,身穿白T,运动风大裤衩,前来蹭吃蹭喝的不明生物。
吃饱了又立马犯困,胳膊正撑着长桌发呆。
全程不看手机,因为刚刚问了服务生,这里没有wifi,为了保持一些安全感,所以主动出现在覃燃视线内。
交谈结束,覃燃放下高脚杯,一路走来。
锐评,“饕餮。”
周小心一顿,放下还想再吃一个的纸杯小蛋糕,双臂环胸,故作姿态,开始挑刺,“这个上面好像是植物奶油,我吃了肚子不舒服。”
“那你还吃?”
“我就吃!”周小心突然激动,双手握拳垂在腿侧,猛跺了一下脚,看起来非常像闹事的,
似乎下一秒就要指着覃燃嚷嚷,“你真的很装!我并没有特别想吃!”
好在选择了较为温和的一种表达方式,“身体器官也是需要驯服的……多吃几个就好了啊!这点小道理也要我给你讲?”
应酬周旋了一晚上的覃燃终于被打败了,一时间有些头晕脑胀。
身体需要的是好好养护,什么样的器官才需要驯服?覃燃搞不懂。
小小一个周小心,一会儿要驯服学校,一会儿要驯服大自然,现下又要驯服身体器官了,他真的很极端。
这时一个穿着屎黄色西装的胖男人走过来,
周小心跳到覃燃身后,打量了一下,觉得他像过于勤劳把自己肚子都快要撑破的蜜蜂,那扣明显要崩开了。
几句没什么意义的寒暄,
无非,什么时候来的,吃得好吗,车怎么样,玩得尽兴……
周小心听到他叫潘达,他问覃燃一般在哪健身,练什么项目,
“不常去。”
听到这个回答,周小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对他这个回答实在是不敢苟同,那么多次打电话问他“在哪”,“健身房”,就像自动回复一样。
覃燃虽然在首都公子哥里不讨喜,但年纪轻轻就不依靠家里做起这么大的生意,少不了被巴结,
照以前,浑身带刺的覃燃一定要对big bee说:“你的脂肪都要从皮下溢出来了,应该不会跟我在健身房遇到。”
不过覃燃目前奔三了,怎么着也磨平了一些棱角,开始有人味儿了。
幸好周小心没在覃燃最年轻气盛的时候与他相熟,不然一定会被恶评,
“你最适合的时尚品牌是fashion。”
覃燃喝了酒不能开车,揉着眉心就钻进了车后排。
路过A大的时候,周小心让司机停一下,他还要回宿舍。
覃燃侧眸看他。
“明天有事,下午六点接。”像下通知一样,周小心冷峻,高傲,美艳,多情,娇贵地说道。
“哦,都放假了,后天还有什么事?”
周小心横着眉,特意纠正,“明天!”
“明天啊,上午六点太早了,起不来。”
“下午六点!”
覃燃了然地点了点头,周小心逼着他再重复一遍,
覃燃:“明年六月份。”
司机大叔没忍住笑出了声,后知后觉才绷着脸正经了神色,周小心气哄哄地往旁边看去,发现覃燃也在笑。
周小心没心没肺地跟着笑起来,等覃燃降低了警惕又突然拉下脸,让他措手不及,
随后尖锐地喊道:“真有意思!”
吼完也不顾捂着耳朵面容不适的覃燃,气哄哄地推门下车跑走了。
当夜的宿舍就他一个人,好在楼里还有大一的小学弟们陪伴,让他不至于害怕。
晚十点左右,崔晓婷给周小心发来消息:小心,记得定闹钟别误了,你那个造型比较复杂,我特意请了妆娘。
崔晓婷是文学院的,经常跟周小心在辩论赛上碰到,大多时候是友方,久而久之,成了还算不错的朋友。
前几天找他商量,希望他能空出一天时间,陪她去参加一个漫展,说她原本的搭子家里有点事必须得回去,而她这个角色一定要两人出场才行,就想到了跟她差不多高的周小心。
都是不到一米七五,正好扮双生子。
周小心躺倒在床上给她发消息:我帮你,你给我什么好处
最好请他喝奶茶,果茶,冰沙之类的,如果那个什么漫展办到中午,希望能带他去吃点饭。
崔晓婷打来电话,好像在忙着收拾什么丁零当啷的,“好处就是,让你在一群香香美美的女孩子里享受一整天。”
“还好快递及时到了,你这件衣服今天下午才到,不得不说,贵有贵的道理,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可爱!明天看了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到跟崔晓婷约定好的空教室里集合,周小心才知道那个角色是女孩子。
被崔晓婷描述成超级超级超级可爱的衣服,只是几条缠绕在身体上的绷带,胸前两圈,肚子上一圈,好歹也把屁股遮住了,大腿上又缠了两圈,看上去很色情。
虽然还有一件外衣,是那种彩纱的,但几乎透明。
换好衣服,崔晓婷色眯眯的眼神把周小心吓得想尿尿,以此可以推断出漫展上会有多少虎狼环伺。
老二次元捂着小心脏连呼了三句“卡哇伊”,周小心感觉房子在震。
“哇哇哇!撕起来一定很爽……!”
这蹭杯喝的蹭顿吃的,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周小心任由妆娘把长到腰的假发安在自己头上,拿着一彩盘在脸上涂涂画画。
周小心忍不住开口,“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我觉得……这跟在大街上裸奔没有什么区别……”
感觉一翘屁股就会走光,裸露在外的肩膀也凉嗖嗖的,虽然夏天常穿短裤,但这么短的从未体验过,感觉有邪风往裆里钻。
崔晓婷没理会,跟周小心说了些注意事项,尤其强调了他不可以说话,因为这个角色是哑巴。
也不能笑,因为是阴湿女。
反观崔晓婷的装扮就显得阳光明媚多了,眼影都是粉粉的,洛丽塔的小裙子更显得娇俏。
崔晓婷打了个出租车,周小心甚至不敢迈开腿坐上去,直接双腿并拢窜了进去。
到漫展时已经九点多了,一下车崔晓婷就揽着周小心的胳膊对角落里跟人合照的白毛男惊呼,
“我靠……!一下车就碰见我本命?你先进去,我要去排队跟他集邮!”
周小心小步小步地往台阶上挪,一旦发现身后有人就捂着屁股到一边站着,等一进门,
啊……啊~香气扑鼻。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崔晓婷带他去调香水的那次,想学会调得先学会闻,
调香师让他们闻一款市面上最常见的香水,然后说得头头是道,什么前调是柠檬,中调是白茶,后调是雪松。
周小心压根不懂,闻来闻去只有一个词,
“挺香。”
这个挺香,那个挺香,在座各位都挺香。
但是他学会了这种形容词,覃燃刚洗完澡出来时,他会假装很有经验地伸手扇扇风,轻轻皱着眉头假装在品味,
“前调是雪松,中调是山茶花,后调是……檀香!”
覃燃也会回他,
“你前调是黄瓜,中调是大酱,后调是煎饼。”
周小心跟一群花蝴蝶一样的女孩子拍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照,往那一站就是兵,笑都不用笑,他时刻谨记自己是阴湿女,但浑身还是透露着幸福的气息。
拍照的时候还有个御姐装扮的搂他腰,周小心抬头看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御姐”,长着一颗特大号喉结,他吞了下口水,拍完照“咻”地一下溜走了。
崔晓婷当然请他吃了饭,周小心可给她出尽了风头,
口水鸡,脆皮鸭,烤猪蹄……许多硬菜一下上来了。
本来崔晓婷还想约周小心去做陶瓷,但算着时间可能会赶不上高铁,只能作罢,结束得早,周小心自己打车回椿庭了。
没成想覃燃这个点会在家。
刚摁上指纹,门“滴”一声开了,覃燃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周小心眨眼,说,“可以合照。”
就听见对方十分冷静地暗骂了一声:
“妈的……”
周小心对骂声充耳不闻,摆着怪异地姿势跳了起来,学着漫展上最受欢迎的那些人的动作,边摆姿势边rap,
“我玩儿的就是西海岸~西海岸~绝对纯正的西海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