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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口哨 ...

  •   接下来的两天,陈金池都在跟着烧烤店老板学食疗菜品,偶尔与他撞上一眼,又躲闪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做了坏事。
      两天了,梦里的情绪还在,看到陈金池依旧莫名想给两嘴巴。
      他可以确定,暗室里的男人跟偷袭公爵的男人是同一个,但有一点疑惑的是,如果暗室见面是杀死公爵孩子之后,那么公爵为什么对那个男人没有任何杀心?
      梦里,他能感觉到公爵是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傲然者。或许梦见公爵看着城市被摧毁的那次不是无法感觉到公爵的情绪,而是公爵内心毫无波澜,就像一直以来应当如此。浅粉色皮肤的人拥有杀生权。
      战场上,公爵面对侵犯自己家园的低阶生命并无愤怒,只有绝对力量拥有者的轻视。之所以看到男人那张脸后如此情绪失控,一部分是因为囊袋里的孩子生死未卜,一部分是男人的背叛。
      公爵对男人有爱意和信任,但那种爱意和信任是建立在力量与阶级的绝对压制之下产生的,这是一段凌驾姿态的情感。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明白后面暗室见面,公爵的愤怒消失的缘故。难道这个公爵是个恋爱脑?
      手上无事,挨个拉开柜台抽屉,看到那只钢笔时忽然想到公爵的宽戒,拿起来仔细看笔尖上的纹路,再回忆那宽戒上的纹路,似乎是一样的。
      又想到那张可以窥探过去的代簿,第一次,他是在肖灿签名之后看到了她的过往,第二次赵女士没有签名,但他还是看到了一段回忆。哦,视角不同,第二段回忆是花的。
      假设触碰代簿是窥探过往的触发机制……不对,肖灿和黑猫触碰之前代簿就有提示了。陈金池说这是他的力量,只有代簿主人能看到上面的东西……意念触发也说不通,第一次他根本不知道代簿有这种作用。
      既然他是代簿的主人,那他想看谁都是可以的吧。
      在一张代簿上写下肖灿的名字,捏着等了几秒,没有反应,忽然,凭空落下来一张代簿,拿起看,上面显现肖灿当时的签名。怎么才能再看一次肖灿的过往?该念一动,视线一晃,他看到了肖灿爸爸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心念又一动,视线又是一晃,回到现实。
      既如此,重新拿了一张代簿,写下陈金池,没有动静。又写下鸣天晓,依旧没有动静。
      犹豫了一下,写下许陆风,这回有了反应,他看到自己停在楼梯上,陈金池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刚煮好的抄手。看到这一幕的他毛骨悚然。后面的一段画面,几乎都是陈金池那张脸,以及那些缠在他手臂大腿的藤蔓……最后,陈金池抱他上楼,还给他擦了身体。
      回到现实,不能回神,为什么他的过往只能看到一段梦。还是说,那不是梦。
      “哎呀,陈老板心灵手巧,学什么都一点就通啊!”烧烤店老板端着一锅汤出来,闻一闻如痴如醉,“此味只应天上有啊!小伙子,你可太有口福咯,有这么好的老板,那是人家烧高香都求不来的呀!来来来,过来先尝尝你老板给你做的药膳汤。”
      见陈金池从厨房出来,他冲过去,终于把那一直想抽的两嘴巴抽了。
      烧烤店老板吓得抓起围裙往嘴里塞,默默开溜,“二位还有家务事要处理,我就先走了!”
      陈金池放下菜,又站了回来,低着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他气得呼吸困难,陈金池就是低着头也比他高出一个脑袋,他还得把头仰着,令他非常不爽。
      像是知道他的心声,陈金池双膝跪了下来,搂住他的腰,卑微祈求,“你打我杀我都可以,但请不要赶我走。”
      他肯定陈金池这话是对公爵说的,他可没有能力杀他。在此的前面,他对自己是否是公爵还有疑惑,而当陈金池下跪,他肯定自己就是那个公爵。
      “我杀了你,照样可以把你扔出去。”
      “不!你不能抛弃我,你说过让我跟着你,你会护着我的。”
      “放开。”
      陈金池失落松开手臂。
      上去二楼冷静,他坐在床边,抱着脑袋,他刚刚想的跟说的完全不一样,那些话是他一个打工仔能说出来的吗?可是看到陈金池那个样子他真的控制不住,甚至想把陈金池踩在脚下羞辱。
      拉开圆窗透气,端起花瓶查看里面的种子,发现沙面隆起三个紫黑色石尖。
      “陆风哥哥!”
      拿开花瓶,见尹非凡在下面给他打招呼。
      “陆风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等等,我下去给你开门。”
      一楼,陈金池果然还在那里跪着,家丑不可外扬,但也不想触碰这人,于是命令陈金池自己去沙发上坐好。
      开门,尹非凡迫不及待进来,看到陈金池问,“陆风哥哥,你有客人在呀。”
      “他不是客人,他是……”对上陈金池热切期待的目光,他有些心软了,“他是过来做饭的。”
      “哦哦,原来是保姆叔叔呀,保姆叔叔你好。”
      陈金池没有给尹非凡好脸色。
      “既然来了一起吃饭吧。”
      “谢谢陆风哥哥!”尹非凡从书包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个小摆件,哥哥你不要嫌弃。”
      “哇,这么厉害,那我就收下了。”
      陈金池的黑脸过于明显,所以给他碗筷时特意手重敲出声音提醒,没想到陈金池看到碗筷后眼睛突然亮了,像得到一块惊喜骨头的小狗。
      奴性这个词在这一刻具象化。
      “你是刚放学吗?”
      “是呀,刚下补习班。今天少上一节课,所以过来看一下你。”尹非凡看到沙发上的逗猫棒,“哥哥你家养猫啦。”
      此时花正在柜台上抓空气,听到有人提它叫了一声,但是尹非凡听不到。
      “对。”
      “能看看吗?是什么品种的?”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朋友送的,这会儿还在外面玩呢。”
      二人又聊了两句,尹非凡看向陈金池,观察了一会儿问,“保姆叔叔你怎么只吃菜不吃肉啊,你是素食主义者吗?”
      陈金池瞥了尹非凡一眼,冷漠。
      吃完饭离开,尹非凡再三嘱咐这是个床头柜摆件,一定要放在床头。
      送走尹非凡,陈金池已经在收拾碗筷。
      他拆开礼物盒,是个用石头工艺品,造型十分简单,像个大字举起了手。正要放下,被陈金池抢一把抢走。
      陈金池看着石头的表情十分怪异。
      “这是你们家族的东西。”
      “一块石头,有什么特别的?”
      “我不知道,我在你的房间里看见过它。如果你的力量恢复,一定能知道这是什么。”
      又是力量问题,“我的力量究竟是被谁夺走的?”
      “你身边的一个仆人。那天你打开异世通道,随你一起进去的有鲁米,还有你的两个仆人。”
      是那两个蓝色皮肤的仆人?
      “后来洛公爵找到我,说其中一个仆人被送了回来,从它的记忆中得知你遭到另外一个仆人的偷袭,不知掉落了哪个世界,鲁米也不知所踪。”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因为有契在,我可以感应到你在这个世界和大致的时间段。洛公爵将仆人的记忆给了我,我看到你们掉进了同一条通道。仆人没有打开异世空间的能力,没有你,它只能留在这儿。”
      “它不能用我的力量离开吗?”
      “不能,它不会用。如果它没有外力相助,也没有办法夺走你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陷害我?”
      “不排除这种可能,就像那次……”陈金池又低下头,“我伤害你们的那次。我确实参与了讨伐你们家族的战斗,但我只想要主的命,绝对没有起过要伤害你和孩子的念头。当时我正在主的大殿上厮杀,被人偷袭,转身回击,却是你。但那个时候你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我已经把你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孩子出生。”
      “安置?应该是把我骗开的吧。”
      陈金池没想到会被一个失忆的人瞬间捉住过去的尾巴,头埋得更低。
      果然,会下跪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可以打开异世通道?”
      “我做不到,是鸣天晓,他小的时候在你孕育袋待过,所以获得了一部分你的能力。”
      “……那个洛公爵又是谁?”
      “你的弟弟。我之前听你提起过几次,他很弱。”
      他想起那只搭在他肩膀的手,“我是不是还有个姐姐?”
      “是的,在你失踪之后,你的家族公布了她的死讯。”
      他在梦里没有见到这个姐姐的脸,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他们的感情怎么样,但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莫名感到悲伤,“她是怎么死的?”
      陈金池摇头。
      过去扑簌迷离,仅靠做些碎片的梦可不够判案。
      “对了,那天那只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看到它之后就晕过去了,我梦到过去的事情跟它有关吗?”
      “你是营养不……”
      没等陈金池扯完,无法忍受又给了一巴掌,这次拍到陈金池胸上,听到这人一声闷哼,而后偷笑。真是极品变态!
      “那是只学坏的鲁米,我说过它们很蠢,想要学坏很容易。你跟我过来。”陈金池拉着他来到厕所尽头的那面墙,“这里,每片叶子后都关着一只学坏的鲁米。叶子掉落,意味着里面的鲁米跑了出来。”
      “那那天……”
      “不错,跑掉的是个经常出没色情场所的鲁米,它在你身上寄生过一段时间,所以那天你才会被我……”
      又是一巴掌。
      “那只鲁米后来走了,所以你会梦见从前跟它没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梦见从前,我没有跟你说过?”
      “那因为我们有契,只要你脑子里浮现有关我的事情,我都会知道。”
      “那我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不能。”
      “为什么?”
      陈金池又开始躲闪目光了,“因为那个契是我偷偷给你下的,它跟你同鸣天晓的契不一样。这是我的能力,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把我的种子放进了你的身体,这样一来,你走到哪儿我都能感应到。我也没有想到,它能让我感觉到你在想我。随着时间流逝,契的感应越来越弱,需要靠得很近才能感应到。”
      他想再给陈金池一巴掌,但又怕把这人打爽了。想起那一脚十米的踹,他现在的力量打在陈金池身上,应该跟挠痒痒差不多。
      “那个偷走我力量的人有下落吗?”
      “我们最后一次遇到它是二十三年前,它逃跑的时候掉下来一个东西,当时它还想头来取,应该挺重要的。”
      陈金池拿出一只旧式口哨,看上去十分普通,从哨口看里侧,里面有痕迹。到柜台拿手机打开手电筒,里面的纹路那宽戒上相似。
      “吹过吗?”
      “是个哑哨。”
      他不信邪,吹了一口,哨声十分微小,像是来自遥远的鲸鸣,空灵虚远。时间凝滞了一秒,感觉眼前被什么东西遮挡住,紧接着像茧一样被裹了起来。
      陈金池手臂化藤卷过许陆风护在身前。
      店铺门被砸了个大窟窿,街道上的人乱成一团,不等外边的人往里探,窟窿被桌子沙发瞬间堵住。
      闯进来的是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歪斜站着,眼光混沌,嘴巴张着,口津流出,伸手向陈金池索要东西。
      陈金池仔细认了才看出是谁,“找了你二十三年。”
      许陆风被放开,看见男人吓一跳,并不是被男人的模样吓到,而是男人看到他也惊慌了一下。
      男人抬起手指着他手里的哨子,五官抽搐着想表达什么。
      “他就是那个夺走你力量的仆人。”
      不知何时,男人脚底长出数道藤,眨眼便被缠成一个茧。
      陈金池近观男人,眼珠边缘融化散开,脑子估计也不好使了。接着,陈金池用了那种特殊跟男人说话。
      现实里,许陆风失去了梦里的脑子翻译,根本听不懂。
      “他说你的力量不在他这儿,交给主人了。主人是谁,他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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