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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哎似乎还有留恋的啊 ...

  •   车上。夏时将手机一个导航界面给习彦看,说:“把我送到这里吧。”
      习彦点头说好,然后问:“这么晚了,不回家休息吗?”
      夏时:“这时候正值人流量晚高峰,在酒店上夜班挣的钱多。”
      习彦沉默半晌,说:“我也去吧。”
      夏时看向他:“你去干嘛?”
      习彦:“你现在还在陪我呢,这就要赶我走了?”
      夏时笑了,揶揄道:“那你得加钱。”
      这家酒店很高档,出入都是高资产阶级。习彦默默掏出口罩戴上了。学校马上要考试了,他功课落了很多,待会要看书学习,怕被商圈的人认出来。
      夏时心想:再厉害的霸总遇到考试,人也老实了。
      夏时换上了工作服,很快进入了状态。
      晚上十一点。夏时在工作间隙将一杯果饮放在习彦的桌上,看了看他的电脑页面,点点头道:“效率挺高的。”
      习彦:“……小夏老师,我已经不再是高中时的我了。”
      夏时:“我知道啊,高中时的你同一道数学大题要问我三遍,现在肯定进步了。”
      习彦:“……是。”
      夏时觉得那个页面有些熟悉。“你也在复旦?”
      习彦:“我经常请长假,所以你在学校没看到我。”
      夏时:“之前我们汉语言系组织活动,需要几个金融系的同学,名单上好像看到过你,当时没多想。”
      习彦扶额:“哪个免崽子把我报上去的。”

      将近午夜的时候,习彦开车把夏时送到了公寓底下。
      夏时:“不上去坐坐?”
      习彦:“上去我可就下不来了。”
      夏时压着上扬的嘴角:“这么没有自控力吗?没关系,我可以的。”
      习彦摇头:“你今天太累了。”
      夏时还想坚持:“可那是一万块钱的事哎。”
      习彦无奈,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说道:“你听话,快上去吧。”
      夏时:“那好吧。你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习彦笑:“好。”
      夏时上了楼,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看着习彦驱车离开,忽然后知后觉:他到家了为什么要给我发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夏时准备赶早市去杀鱼,医生给他打电话说他妈妈醒了。
      “妈。”夏时急匆匆闯进病房。雇的阿姨正在细心地给妈妈喂粥。
      “夏宝,妈妈已经好了,你把阿姨退掉吧,妈妈要出院去工作了。”
      夏时双眼有些酸涩,走到床边坐下:“妈,钱的事你别再操心了,你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妈妈眼角红了,声音呜咽:“可是你妹妹的手术不能再拖了。”

      夏时接过阿姨手里的碗,阿姨识趣地天门出云了。
      夏时:“妈,妹妹的手术已经在做准备工作了,只要等她体征稳定下来,就可以开始了。”他舀了一勺喂妈妈:“我买了一套房子,待会我们收拾好东西回家。”
      妈妈咽下粥,表情严肃地看向他:“夏宝,你实话跟妈说,这么多钱哪来的?”
      夏时面色平静:“学校导师引荐了一个大老板,说我是人才,向我投了资。”
      妈妈松了口气,笑着显现出了两个浅浅的梨窝:“那个老板以后一定会感谢你的导师,因为妈妈的夏宝从来不负重望。”
      是吗,妈妈。可夏宝面对打击时是有想过退缩逃避的,想着为你们搞到钱、安排好你们的以后就解脱自己的。
      夏时一点都不坚强勇敢。
      把妈妈接回家里,妈妈惊呼小区高档,感叹公寓好大。他对妈妈说付了全款,有房产证,上海市民证也申请成功了,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且是学区房,等妹妹好了,可以直接把她送去附近一所顶好的初中读书,不需要给多少学费。
      妈妈,我给你的银行卡还在吗。
      妈妈说在呢,那里面是你的每一笔奖学金,妈妈一直给你留着的。
      妈妈,那一笔钱和我现在手上所有钱加起来存在银行里,拿的利息能很大程度上摆脱生活负担。
      妈妈说,她知道了。
      夏宝再陪陪妈妈吧,去哪里呢,去......去购物中心,买买生活用品好吗。
      好吧,妈妈。

      再做一件有意思的事吧。夏时想。
      他知道习彦给一千万给他不是那个意思。一千个晚上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安顿好妈妈,他给习彦打电话。
      “今晚我到你家去吧,我妈妈醒了,在公寓住下了。”
      “夏时,频率太高对身体不好。”
      “你不行了吗?”
      “……你来吧。”
      “我不知道在哪儿。”
      “我…算了,我来接你吧。”
      习彦住在一座带花园的小别墅里。两人进去之后,习彦刚关上门,一个温软的身体就从后面贴了过来。
      他握住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过身回抱住他。
      “你怎么了?”习彦皱眉瞧着怀里的人。
      夏时只是摇头,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你别问了。向我索取吧,这样我欠你的就又能少一点儿了。”
      习彦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他并不知道这时候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他头一次如此无措。夏时勾住他的脖子,嘴凑过去拙劣又急切地吻他。
      见习彦不动,他便开始解自己上衣的扣子。
      “求你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以什么方式报答你了。
      习彦把他抱起来往卧室走,说:“如果这样能帮到你,那我甘之如饴。”

      让一个人彻底崩溃其实很简单,就是逼迫他做他最不愿做的事,没有选择地成为他最厌恶的人,然后毁掉他的信仰。
      他的目标,他人生的驱动力,就是想要证明给他的爸爸看,靠自己的双手和努力,走正规渠道也能出人头地,活得有尊严有面子。
      他的爸爸曾经指着上海的巨型大厦说,它们将他牢牢钉在了社会底层。
      那他就想要让他们家在上海站稳脚根。
      可是他坚持了那么久,在决定做□□交易的那一瞬间轰然崩塌,一切变得尤其可笑。
      他夏时本是一个风光霁月的人。他曾立志于出淤泥而不染,相信人的力量胜过一切,秉持着与父亲完全不同的观念并坚信自己能走下去的。
      结果他发现,自己一辈子的奖学金还没有上层人士在大酒店吃一顿饭花的零头。
      到头来他连自己的妹妹都救不了。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习彦一遍一遍地吻着他的眼角,可那里总是挂着眼泪,怎么也吻不掉。
      习彦似乎明白了什么。
      习彦:“你看着我,宝贝儿。”夏时轻轻呼出一口气,湿热的鼻息喷洒在习彦的脖颈。
      习彦:“人不管是通过生存环境,还是成长经历,都是会不断刷新改变自己的认知的。没有人会秉持永恒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如果有的话,那最后也会被现实的打击逼成疯子。”
      夏时淡淡勾了勾嘴角:“那你觉得我现在疯了没有。”

      习彦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没有,但快了。
      夏时闭上了眼睛。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他感到有些累了。
      习彦换了一个姿势,好让夏时更舒服一点。
      习彦:“你得明白,人的一生不能只有一个目标。完成不了咱就换一个。”
      夏时沉默。习彦就凑过去蹭他的脸颊。夏时被他闹得没有办法,只好说:“哪里有什么目标,我只是单纯地厌恶自己罢了。”
      习彦眼神有些悲伤:“别这样,好不好。”
      夏时没了动静,他睡着了。
      夏时醒过来的时候,窗外正好是黄昏,带着晕色的光线射进来,四周很安静。
      他收拾好走出去。发现习彦正坐在一架钢琴前发呆。
      习彦看到他,便迎上来,手不自觉地扶着:“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夏时摇头,说:“好久没听你弹过了,你再为我弹一首吧”。
      习彦说好。他重新坐了回去,修长白净的手指搭在琴键上,一首《青石巷》很快就被弹奏出来。
      厅堂一阵微风吹过,散落在习彦额间的碎发轻轻拂动着,让他看起来比平常要更加青涩。
      夏时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期。那时候他给习彦补习,有一次结束后习彦弹了一首《青石巷》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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