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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行刑 ...

  •   第四十三章
      江房漪手落在谢云亭的胳膊上,隔着衣袖戳了下,谢云亭就做出痛苦的神色。

      太假了。

      “这么难受啊?”江房漪面露担忧。

      “我可以忍一忍。”谢云亭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那怎么行,病还是得快点治,若是担心钱财,你且放宽心,我现下手中还有些银票,可以都给你拿去,治病才是要紧事。”江房漪一脸关切的看着谢云亭。

      “我没事,夫人安危,才是最要紧的。”谢云亭面色苍白。

      “可是……”江房漪将谢云亭从头看到尾,露出几分担忧,“你后遗症在身,也难以护我周全啊,不若……”她有些犹疑,“我记得你有些侍卫兄弟?”

      此话骤然入耳,谢云亭脸色一变,“你要换人?”

      “。”江房漪眯了眯眼,“我不是嫌弃你,只是这对我们俩都好。”

      谢云亭气极反笑,一把抽出衣袖,“不劳夫人费心,在下并无大碍。”

      生气了?
      江房漪莞尔一笑,似乎并没有察觉,“我只是担心你,你要硬撑也就随你吧。”

      谢云亭更气了。

      夜色深沉,或许是今日心气不顺,谢云亭没有待太长时间就离开了。

      清凉的月光透过打开的窗户射进屋内,江房漪慢悠悠走到窗台前,夜色之下,这座宅子清幽寂静,乍一看像平常人家的宅院,但她知道这层层屋檐下,每一处地方都有着武功高强的侍卫巡视。

      谢无畏能够避开这些人的眼睛,悄无声息地进来此处,便足以说明,他的武功在这些人之上。

      真奇怪,这是平常商贾家的侍卫,绝没有层层选拔出来的军机阁侍卫武功高强,而且这种差距是巨大的。可偏偏谢无畏如此厉害?

      看来她的那位邻居,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江房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说起来,她和邻居至今也没有会过面。或许这是好事,她不能在牵扯进更严峻的事件中。

      这一想,又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头疼欲裂。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很快就到了林寻刑罚的那一日。

      大清早,谭不允就让人备了马车,来到了死刑犯的行刑台。

      在朝廷的律法中,犯人死后受罚不会被拿到明面上,奈何此次案件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为了维护安定民心,天子特地破了例。

      这唯一一次破例,且案件影响甚广,因此一大早,行刑台前就聚集了许多人。

      行刑台上,摆放着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往天看,天色清明,往前看,人头攒动。江房漪站在拥挤的人群中,听着身边传来的窃窃私语。

      “林大人是多好的人啊,就这么被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给害了。”
      “ 呸!林寻这个祸害!”
      “可惜呀,听说林家就剩一个孤女,今后这偌大的家产也不知道会便宜给谁。”
      “对了,林小姐在哪呢?”
      “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听说那位林小姐现在被留在宫中,圣上器重林大人,又怎么会让他唯一的女儿受委屈?”

      此话一出,与他交谈的几个人都沉默了一瞬。

      圣上对于求仙问道的痴迷百姓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此次案件实在太大,宣化帝或许会全盘交给太子处理……总而言之,这位林小姐的未来还未可知。

      江房漪身侧站着林大夫。

      谭不允没有将林大夫的存在告知宣化帝,而是让林寻承担了所有罪责。

      这是个令人费解的决定。

      江房漪所知的谭不允,以极度的正义闻名,为何会突然放过此次案件的从犯?

      难不成是对这件案子的内情感触,心生怜悯之下所为?

      可……谭不允并非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在他的眼中,错了就是错了,不管有任何内情都不能作为犯事的借口。

      就如他曾说过的那样,‘以恶制恶,肆意滥杀,滑天下之大稽。’

      心中虽觉得奇怪,但是江房漪没有精力去探寻其中内情。

      林大夫面露哀戚,眼睁睁看着刑罚的官员上了台。时辰马上就到,一个侍从端着托盘来到官员身边。

      褐色托盘上是一根拇指粗细的黑色鞭子,鞭子表面油光水滑,那官员握着鞭子高高举起,待刑罚的锣声敲响,林寻尸体上的白布就被掀开。

      大云朝信奉鬼神之说,且礼教之内,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为外人所损。
      死后鞭尸是极其重的刑罚。

      鞭子抽打在尸体赤裸的上身上,皮开肉绽,流出黑色的血,蜿蜒了一地,十分骇人。

      江房漪即使已经做了准备,也觉得心头震颤,偏开头没有去看。

      一偏头,就看见混在人群中的谢云亭。

      他隔着人海看着她,仿佛台上的鞭打一点也没有入他的眼,他的眼中只有她。

      她心头一跳,竟莫名感到一丝慌乱,慌忙转向另一边。

      她转的方向不远处矗立着一座酒楼,她微微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酒楼的四楼。

      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很清楚谭不允就在四楼看着她。

      是要看她上前收敛尸身,还是要看她逃跑?江房漪无法判断。

      不管如何,他总是要失望了。

      她哪一个都不会选。

      江房漪仔细思量过后,还是等待将军府的人来接她较为合理,若是直接走,倒搞得自己像逃犯似的。

      原本,将军府的人前几日便能来了,但被江房漪拒绝。

      谭不允的宅子守卫确实森严,可将军府有顶尖的暗卫,送个消息进来并不难。

      将军府暗卫进来时,江房漪正捏着绣花针刺绣。绣的正是邻居的鸳鸯图。

      当初她离开杏花胡同后,也将鸳鸯图带了出来放置在马车上。后来被谭不允留在这座宅院中,这东西也随着她来到此处。她一有时间就会取出来绣一绣。

      不管邻居是何种人物,但既然承了她的恩情,答应的事情自然也会做好。

      暗卫从房梁上翻下来,她吓了一跳。但那暗卫是奶奶担心她在此处受怕,派过来安抚她让她不要担心的。

      当时奶奶的意思是,第二日就会来接她和其他人回去,但江房漪思索片刻就与奶奶商量将时间推后几日。

      特意选在林寻行刑后。

      也不为什么,就是想看看谭不允要在这一日做什么?

      答应的如此爽快,相信他的期望也很大。

      终究是要失望了。

      念己此处,江房漪看着酒楼四楼方向,露出了一个笑。

      总之她也不亏。
      ……
      此时,旺山酒楼二三楼聚集了大量的人。

      看热闹这事似乎刻在了百姓骨子里。行刑台上血腥且残忍,行刑台下百姓既害怕又兴奋,这是人的劣根性。

      因此,旺山酒楼虽然平日里生意一般,许多人都嫌晦气,但每当有人犯了罪受罚时,就成了众人趋之若鹜的场所。

      毕竟有句话说的好,“站得高看得远”。

      旺山酒楼四楼以上只供给官场贵人使用,谭不允是个懂得物尽其用的人,他并不会假惺惺的说自己是朝廷命官,就一应事物都要和百姓一样,在他看来特权有特权的好处。

      此次也就习以为常的上了四楼。

      四楼是一个一个的包厢,谭不允跟随小二迈步时,突然停住脚步,朝着不远处的写着“合鸾阁”的包厢看去。

      包厢内有精致秀丽的屏风遮挡,但谭不允依旧看见了里面的人。

      太子、安阳郡主以及另一个秀美的女子。

      那秀美女子穿着一身粉衣,杏眸樱桃唇,眼睛仿佛一直盛着一汪泉水,皮肤白皙,安安静静的站在桌子一侧,便让人觉得娇俏可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谭不允记得朝堂中所有大臣以及大臣们三代以内的家眷,只一眼就认出此女乃是林太傅十六岁的小女儿,林玉雪。

      养在深闺十六年,少有人见到她,她似乎也不善于与人交流,木愣愣地立在桌边,没有看窗外的行刑台,也没有看安阳和太子。

      谭不允收回视线,身侧侍从上前低声道,“这林小姐亲自求到圣上面前,希望来此观刑,圣上念及她遭逢大难,便让太子顺路领着她来此一转。”

      “安阳郡主在宫中被禁足半个月,变央求太子带着她一起来。”

      谭不允点了点头,走入“合鸾阁”行礼,太子便让他一起观刑。

      行刑开始时,林玉雪依旧呆愣愣的站在桌子前。安阳郡主满脸烦躁,一身红衣身材高挑,她猛的扯了林玉雪一把,将她推到窗口前,“木头呆子,好好看看你这位兄长的下场!也算告慰你一家在天之灵了。”

      林寻生前吸食大量寒时散,原以为他会显得羸弱纤细,但其实不然。他手臂肌肉线条明显,胸脯和腹部覆盖着薄薄的一层肌肉,即使如今尸身发青,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俊美”。

      安阳视线毫无顾忌的在尸身上扫过,一连看了好几眼。

      鞭子落下时,这具尸身血肉模糊。

      林玉雪的脸色瞬间发白,脸上蔓延出极其古怪的表情,似乎是恨,又似乎夹杂着不忍。

      或许她已经从圣上口中得知家中遭此横祸的始末,而林寻明明可以将所有林家人毒杀,却独独放过了林玉雪,也说明他们两人感情不错。

      只想到一句俗语,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走到最后,已经辨不清该恨还是该爱。

      谭不允收回视线,不在关注这位林小姐。

      安阳郡主对于行刑没有兴趣,太子看了一眼,便踱步做回了椅子上,兴趣也不大。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底绣黑色鹤纹的便服,头发用玉冠高束,手握茶杯慢慢饮茶时,只让人想起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温润如君子,谦谦如白云。

      但朝堂中人谁也不敢小瞧了他,谁都知道他是一个表里不一的“笑面虎”。安阳也清楚,正因为清楚,她才觉得有个问题横贯在心间,抓心挠肝。

      见到太子此时似乎心情不错,便边走边过去坐旁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开口,“太子哥哥,我前些日子认识了一位在苏州任职的官员家的女儿,这苏州的小姐圈子就那么大,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到你想找的人。”

      此话出口,太子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漫不经心的撇了安阳一眼。

      安阳见她没有因此发怒,便继续道,“听闻您要找的女人是当初在苏州救了你一面的恩人,太子哥哥的恩人就是安阳的恩人,安阳定会竭尽全力以报恩情。”

      太子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开口回话。

      “只是不知此人有何特征?找人时也不至于大海捞针……”

      安阳一直好奇,面热心冷仿佛谁也入不了心的太子,为何偏偏会对一位苏州的小户女子念念不忘,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要知道就算她作为太子的亲表妹,若非太子的生母与他父亲有哪样一层关系在,太子绝对不会让她靠近分毫。

      那女子又凭什么?难道真的是救命之恩?以她对太子哥哥的了解,他并不会因为恩情而心慈手软。

      记得多年之前,当时还不是太子的李锦,被嫉妒的皇子用石块砸到后脑勺,流了很多血,那位皇子的母妃身份很高,且当时皇上带着李锦的生母去了巡猎场未归,那皇子的母亲便下令让自个宫中的人,将当时年幼的李锦丢到了荒僻之处,欲让他血流而亡。

      后来是一个路过的小太监发现了他,并没有认出他的身份,但还是用草药保住了李锦一条命。

      那件事之后,小太监身份水涨船高,成为李锦身边的贴身太监。

      李锦对他极为看重,吃穿用度都需要他经手。

      但有句话说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或许当时小太监救李锦,是真的出于善心,不愿让一位幼童毙命于荒僻之处。

      但后来他得知李锦身份,受到重用之后,就面临许许多多的诱惑。

      下面人的奉承,主子的看重,以及后宫嫔妃们的拉拢……种种事情都足以让一个原本纯善之人,变成另一副模样。

      那位太监最终没有挺过嫔妃的威逼利诱,开始事无巨细地将李锦的动向告知给嫔妃。导致圣上当时让李锦在国师举行祭祀大典前抄写好的万字经文,被烧毁。

      圣上信奉鬼神之道,此时若被他知道,他一定会觉得是李锦不得神明佛祖喜爱,因而厌弃他。

      宣化帝并非不清楚有人故意陷害,但以他的思维,定然觉得你若是得神明护佑,自当逢凶化吉,既然没有逢凶化吉,那便是不受天喜……

      后来此事虽得到解决,但李锦顺藤摸瓜找到了小太监身上。

      但是众人都担心李锦会心慈手软,毕竟这位主在外人眼中是十分温润慈悲的形象。那曾想李静不仅让人打断了小太监的双腿,还让人挖了他的眼睛。

      当日在宣德宫的广场上,那太监的痛哭不绝,只骇得人心底发寒。

      往日主仆情深全成灰烬。

      从此之后,谁也不敢小看李锦。

      同样是救命之恩,太子年幼时尚能做到如此,安阳郡主可不相信一个随随便便的救命之恩就能让太子记挂这么久。

      太子并未说话,安阳便道,“太子哥哥可是有何顾虑,不信安阳?太子哥哥的人安阳怎么敢动?”

      窗外鞭子抽打声与人声鼎沸不绝,迟迟不见回答的安阳心中突生焦躁,额角汗珠滴落。她开始怀疑是否是自己过于放肆,而惹恼了太子。

      这种情况只是想想都令她浑身开始颤抖。

      “太子哥……”

      “痣。”太子却慢悠悠的开了口,眼中似有回忆,掷地有声的道,“她的右耳侧,有两粒并排在一起的红痣。”

      并排在一起的红痣?

      安阳便立马道,“太子哥哥放心,我会好好问问我那个朋友,只是苏州地大,不一定能找到。”

      太子又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面容平和,仿佛没有半点脾气。

      安阳却不敢再说,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
      整一百鞭全部鞭打结束,林寻尸身之上已没有一块好肉,血淋淋一片。

      他的冤屈无人知晓,他的罪行昭告天下。

      现场甚至有其余地界,曾受过林太傅恩惠的百姓特意跋涉过来,只为了看林寻受刑。

      鞭打结束,众人一片叫好之声。

      江房漪被激动的人群拥挤的左摇右晃,差点被挤倒,快要倒下时,一双宽厚灼热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原地。身后的人很高,江房漪的后背紧贴在来人宽厚的胸肌上,生出一种自己很小很小的错觉。

      男子身上特有的气息笼罩了她,灼热的气息源源不断的涌来,这股气息是熟悉的,只是一瞬她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谢无畏,那个侍卫。

      两人之间明明隔着许许多多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穿过层层人海来到她的身边……或许是武功足够高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江房漪在那一瞬间感觉全身僵硬。

      她并不想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只是身体的反应难以被意识所控制,因为自己的窘境,她脸上腾起片片红云。

      周围人欢呼雀跃,嬉笑怒骂,仿佛只有她困在原地,她下意识挣了一下,那双手加重了力道,有灼热的气息从耳后划过,男子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耳侧传来,“别动。”

      声音低沉嘶哑,江房漪下意识的停住了动作,待反应过来时,心中徒然涌出一股五味杂陈的情绪,像是打翻了调料瓶子,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她张了张嘴卡了下,不知道要说什么,便只当作没有听见男子的声音,继续僵硬的站在原地。

      或许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习武之人对于人体的身体十分了解,在某种程度上说相当于半个大夫。

      因此在捏住江房漪肩膀时,谢云亭便察觉到了身下人的僵硬。两人后背与胸膛相贴,热度从接触的地方源源不断的交互,折腾的两人脸红了个彻底。

      谢云亭的皮肤粗糙,被北原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因此即使是热意上涌的脸部已经极其滚烫,但面上也只是轻微泛红,瞧不太真切。

      只有将视线从他的脸部挪移到他的锁骨处,才能发现那上面已经通红一片,与脸部的淡定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种种表现,背对着他的江房漪不知道,拥挤的人群不知道,旺山酒楼里看戏的众人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紧张。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他的怀里,这是他第一次以近乎拥抱的姿态面对心上人,周围的人群让他们紧紧贴在一起,他的心上人没有反抗。

      或许这是一个信号,也或许是他自作多情。

      他或许是有些趁人之危,但只要一想到在这人群中,有人在不经意间替代了他的位置,与江房漪贴在一处,内心中的嫉妒几乎喷薄而出。

      他是个卑鄙小人,当初既然能算计让江房漪成为他的妻,就没打算有一日要与她分开。

      和离书早就写好,那是他尊重她选择的证明。但不代表他会任由她离开。

      或许你该回头看看我,我爱慕你多年,你不知道,其余人也不知道,只有我自己意识到,我的内心是如此的渴求你,我的肌肤也如此的渴求你,只是轻微的触摸,便让我觉得心脏充血,鼓噪不已。

      安阳郡主解决了心头的一个问题,顿觉松快不少,便也起身慢悠悠的重新来到窗台旁,朝着下面拥挤的百姓看去。

      那些人如同蚂蚁一般渺小,头连着头,肩并着肩,有些甚至头连着肩,连成一片。又乱又吵。

      真是贱民!

      她面上露出几分戾气,正待转头时,目光却突然落在一人身上。

      那人比周围大部分百姓要高出一个头,穿着黑色的劲装,身影如同青松,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认出了此人是谁。

      是那位多次拒绝她的男人。不过也是个贱民,脱生了一副好相貌,能让她多瞧几眼,已经是他的荣幸。

      可他偏偏油盐不进,多次拒她于千里之外。

      她恨恨的咬牙,心中已是动起了歪心思。

      但念头还没有延续,她就看见了男人身前那个娇小的身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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