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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追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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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陆和宜说自己得过绝症,卢跃大惊:“什么?”
陆和宜说:“这很合理,我得了绝症,不想连累他,在国外治好才回国找他。”
卢跃尽量维持人类的表情:“你没有。”
“为了保密,我可能不会告诉你,查我的医疗档案,不,直接给我体检。”
“你没有绝症!”三秒后,经纪人咬牙妥协,“好,我会安排。”
“谢谢。”
下午的会诊,陆和宜失望了,医生没有立刻恢复记忆的办法,连失忆的原因,都说得模棱两可。
卢跃安慰他:“医生不是说了吗,大脑的复杂连最精密的仪器也无法完全探究,也许哪天你就恢复了。”
“行吧,赶快安排体检,我要回家,对了,现在我住哪,租的还是买的?”
“丽豪酒店28楼208。”
陆和宜一头雾水:“回国这么久,怎么还住酒店,我不喜欢酒店。”
“陆和宜,从我认识你,你就住酒店,不租房,不买房,只住酒店。”
看到卢跃沉下来的脸色,陆和宜懂了,离开容深的陆和宜是没有家的,住酒店多好呢,方便、省心、公事公办,没有多余的期待,没有想等待和被等待的人。
25岁的陆和宜,你是这样想的吗?
出院那天,陆和宜拿到了自己的全身体检报告,除了轻微的信息素紊乱,没有任何问题。
厚厚一摞报告只有一条医疗建议:“请规范使用抑制剂,如有不适,可到我院激素与信息素科进一步检查。”
在陆和宜的记忆里,他没有使用过抑制剂。
十九岁开始的发情期,每一次都有容深,香草信息素总会安抚他度过,容深知道陆和宜颈环的密码,从他的鼻腔和嘴唇喷出的气息,有时灼热,有时是凉凉的风。
偶尔他恶趣味地逗陆和宜,一边让陆和宜吃香草雪糕,一边用犬齿磨他腺体旁的皮肤,从身后抱他,非要他说一说,是雪糕好吃,还是无处不在、包裹了灵魂的信息素更甜。
陆和宜满眼泪光给出让他满意的答案,就会得到奖励,齿尖刺破腺体,留下临时的标记。然后他会吻去流入鬓角的眼泪,把陆和宜抱进怀里,用深不见底的眼睛注视他,仿佛容深是夜晚的天空,陆和宜是天鹅绒般的夜空里唯一的星星。
思绪至此,陆和宜不免可怜起25岁只能用抑制剂的自己。
卢跃推门进来:“手续办好了,你脸怎么这么红。”
“没什么,走吧。”
回到陆和宜住的酒店套间,卢跃里里外外检查,陆和宜翻检衣柜:“太浮夸了,我不喜欢。”
卢跃走过来:“都是品牌赞助,你要穿,要多穿。”
陆和宜不置可否,翻出柜子里一整盒抑制剂,把它推到深处:“头发我要剪短,染黑。”
“不行,下周拍杂志,点名要你的长发LOOK,好看。”
“有什么好看。”陆和宜反应过来,“什么,失忆了还让我工作?!”
“当然要,五大刊,开玩笑,多少人想拍。”
“可是我不会。”
经纪人并不在意:“没事,我会安排特训。”
陆和宜狠狠眨眼,无处拒绝。
等到了特训地点,陆和宜还是手足无措了,以前的他是怎么吃上模特这碗饭的,练功室镜子前连手都不知往哪摆的omega,是怎么做出视频里那些又酷又帅偶尔还很美的动作。
陆和宜不得不承认,在医院里看自己视频的时候,他偶尔会偷偷地被自己帅到。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教练面前的他,犹如提线木偶,尴尬到脚趾扣地。
“好吧,你先休息一下。”教练是个温柔的omega,如今只能挫败地放陆和宜休息,看他的目光里充满疑惑。
也很正常,陆和宜不可能见人就说自己失忆,赶紧说了谢谢,经纪人去买咖啡还没回来,便去门口等他,顺便透透气。
待在练功房,他快被前后两面镜子压扁。
下午的训练,陆和宜在老师的耐心教导下渐渐领悟了一点技巧,他发现,只要勇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信就是最好。
训练的时候,他一会儿努力笑,一会儿板着脸,已经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和镜子里的自己对望。
只是没想到经纪人还安排了成果验收。
“试试嘛,去摄影棚拍一组硬照,看看今天的成果,为正式拍摄增加点信心。”卢跃劝道。
陆和宜一咬牙,拍就拍,到了影棚,拿到拍摄产品和理念,有些疑惑:“你事先知道我是二次元?”
“我不知道啊,你没说过。”
拍摄产品是陆和宜很喜欢的动漫出的新款周边,一比一还原的漫画主角的武器,陆和宜比划着折扇:“也不知道完结没有。”不免怀念起家里最大的房间改造的那间收藏室,里面放满他喜欢的周边。
现在还在吗?
收回心神,陆和宜投入拍摄,听从摄影师的指导,迎着灯光和镜头,尽量不露怯地摆出动作。
拍了半个小时终于结束,他大松一口气,告诉经纪人:“现在还不行,再给点时间,我可以更好。”
又过了半小时,公司小会议室里,新鲜出炉的照片原片直出投影到大屏幕上,卢跃一张张翻看:“我觉得已经很好,你也不要太谦虚。”
一旁的摄影师揣着手欣赏:“就是,陆老师这样自带氛围感的拍摄对象,我入行以来拍过的不超过十个,拍你是最省心的。”
望着投影里神采飞扬的自己,陆和宜一时有些恍惚,这就是自己现在的工作吗?似乎还不赖,可是为什么做这个,想知道答案。
想见到容深。
从公司出来,他鬼使神差打车回了和容深的家,门打不开,指纹已经被删掉,输入密码也错误。
只能踌躇在门外。
还好他擅长等待,看着摄像头笑:“容哥,25岁的陆和宜做了模特,好像很优秀唉,你还要这么优秀的他吗?”
这几天他想得很清楚,容深没有搬家也没换电话,住在这里连陆和宜的指纹都不删,家里的陈设一如既往,保留陆和宜的房间,一切的一切,不就证明,他仍然愿意和陆和宜牵牵绊绊到天涯吗?
这样想着,陆和宜小声哼起了歌。
哼到一半,电梯开了。
容深被扶着出来。
他喝醉了。
一起的人是容深公司的合伙人萧锐明,陆和宜迎上去,叫了声萧哥,想从他手里接过容深。
萧锐明是个比容深更沉默寡言的alpha,看陆和宜一眼,就放了手,陆和宜肩上压过一座大山,萧锐明说:“你们谈谈。”不等陆和宜说话,直接走了。
陆和宜用容深的手指开了门,把他搬进家里,刚放进沙发在外卖软件点醒酒汤材料,突然被勾住脖子,猝不及防倒在背后的人身上。
“不要压到你。”陆和宜挣扎着要起来,温热的鼻息打在后颈,让他不禁颤抖,信息素散逸,夹杂着酒气和不知在哪沾染的讨厌味道,陆和宜问,“你要不要洗澡。”
容深的额头抵在他的肩上:“你是谁?”
陆和宜小心地转身,趴在容深胸口:“容哥,我是陆和宜。”
容深似乎听懂了,又好像没懂,捧起他的脸,试图要看清:“陆和宜吗?”
“就是陆和宜啊。”
容深放开了手。
陆和宜心里失落,点好材料,找来毛巾给容深擦脸,胡乱地忙完,喝醉的人已经睡着。洗澡是不可能了,陆和宜把他搬回卧室,换好睡衣,和他盖同一床被子,躺在他身边等外卖。
陆和宜闭眼,把自己缩得很小,安静片刻,起身把容深的手环开大一档,下一秒,如愿沉浸在渐渐浓郁的气息里,重新躺下,握住容深的手。
容哥,我怎么会和你分手呢?
对不起,不分手了好不好。
“心心。”
心有灵犀般,黑暗里,容深叫了一声陆和宜的小名,他给他取的唯一的小名。
听到这声,陆和宜屏住呼吸,等了很久,容深没有再叫一次。
陆和宜心里酸软,默默发誓:“容哥,如果我真的和你分手了,就让我再把你追回来。”把自己往他怀里埋得更深,“我们还没有结婚。”
也在心里告诫自己:“25岁的陆和宜,告诉你,没有追不到容深的可能,你不行,那就让我来,21岁的陆和宜一定可以。”
睡着前,陆和宜信誓旦旦,再醒来,整个人,连同网购的蔬菜瓜果,都被容深扔出了门外。
他在瓷砖上醒来,扯了扯身上的小熊睡衣,抓起地上的手机:“经纪人,可以来接我吗?”
没有敲门,和监控对峙片刻,做个鬼脸,提起环保袋下了楼,来日方长,容深逃不出陆和宜掌心。
接下来的几天,陆和宜认真训练收获不少,拍摄那天早早来到现场,做好妆发造型在休息室等开工,卢跃踱过来画饼:“明天拍完就能剪头发了,加油。”
陆和宜看一眼经纪人:“如果不顺利呢?”得到回答前,他先笑了,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那就后天。”
卢跃被逗笑:“反正你加油。”冷不丁冒出一句,“总觉得失忆的你变可爱了。”
镜子里,omega眉毛一挑:“是吗?”
“当然。”
陆和宜接受他的评价:“还没问你,两年前我是怎么入行做了模特?”
卢跃回忆:“时装周嘛,你在后台打杂,被公司的星探看中,就带回公司训练了。”
和陆和宜自己推测的差不多:“是在S国?”
“对,当时公司扩展海外业务,你是第一个签约的模特,后来你红了,死活不肯回国。”
“应该是因为容深。”陆和宜小声说,但自己为什么去国外,想不通,打开微信问卢跃,“这个人是谁,我好像和他很熟,有很多视频记录。”
陆和宜的微信聊天框——【AAA大疯哥】。
卢跃说:“这是庄晓枫,你的好朋友。”
陆和宜跟着念:“庄,小,疯?”完全没印象,再次点进大疯哥的头像,沙漠背景的头像旁是他的微信名:西北孤傲之狼,他忍着笑,决定会会这个西北孤傲之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