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戏》李林桦

28、一生尽头失败透顶

　　我与山秋换好了衣服，忐忑的跟在小安子身后，这几年不见，我身边的小太监竟然也有了人脉关系，上下一打点，竟然真的将我们送出了皇宫。

　　出了皇宫，我们直奔长安城门，可还是晚了一步，宵禁城门关闭了，我们要想出城，只能等明日了。

　　小安子不能在宫外逗留很长时间，但又没有亲自送我们出城不放心，便决定将我们藏在他宫外置办的房子里，等明日再送我们出城。

　　终于可以再次离开皇宫，山秋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笑意，可她扯着我袖口的手迟迟没有松开，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了那支发簪，在我的面前插在了零散的发髻上。

　　她笑着道：“我做到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好不好看？”

　　我点点头，她瘦的脸颊深凹，若不是那抹笑意，还以为是游荡在时间的一抹孤魂，我牵着她向屋内走去：“今夜你好好休息，明日一切都结束了，好不好？”

　　山秋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可他却瞪着眼睛，忽然开口道：“苏姑姑死了。”

　　我别过眼，像苏姑姑那样轻拍着山秋的手：“我那日赶回荷花湾村时，苏姑姑我已经安葬了，要是她知道你能再逃出来，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山秋轻轻的嗯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第二日我们左等右等没有等来小安子，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吵闹声院子被一群士兵围了起来，我暗道一声不好，忙拉着山秋向后门跑，我边跑边道：“我们大概被发现了，你先从后门离开......”

　　我的话还未说完，外面的人冲了进来，我只好长话短说，将山秋推向门外：“阿秋，你听好了，你做的很好，以后也要这样坚强，好好活着，记着了吗！”

　　山秋的手紧紧的抓着门框，大哭道：“不要，我不要，你还是要我死了吧，我不要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只好骗她：“他们是来抓你的，只要抓不到你，他们也不会把我怎样的！你先回洛阳，听话。”

　　山秋大概早已将自己认为是拖累别人的灾星，听我这么一说，重复道：“真的吗？你真的会来洛阳找我？”

　　我发誓道：“苍天在上，我若是不去洛阳找阿秋，此生万箭穿心死不.......”山秋捂住我的嘴，忙道：“我相信秦棣哥，秦棣哥一定会好好的来找我的。”

　　她像是说给我听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缓缓的闭上了门，山秋消失在门后面，我用身体抵在大门上，明晃晃的长枪抵在我的胸前，他们叫嚣着让我让开，而我恍若未闻。

　　长枪穿过我的胸腔时，我听到了皇兄的声音，他让众人住手，他疾步上前扶住奄奄一息的我，他问我：“山秋在哪？”

　　我知道我命不久矣，我望着自己的皇兄，我们算不得兄弟情深，可我真的当他是自己的阿兄，我最后求道：“皇兄，求你放了她，好不好？”

　　可是这个问题我没有听到答案，因为我这失败的一生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