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凛》Q半边

13、13

　　言之不怍，孤奈何异。坎掩沦替，语栖阶乱。

　　连絮局促地坐在座位上，不敢动作，不敢言语，不敢乱瞟。她用余光去打量罗寒。

　　罗寒很是悠然自得。他唰唰唰地写着卷子，一点儿都没有异样。仿佛体育课的事情没发生过。

　　连絮往旁侧再挪一挪，俩人之间的距离又增大些许。

　　罗寒微不可闻地停顿了一下。

　　啪。

　　教室的灯管爆掉，周遭陷入黑暗。教室变得嘈杂，同学们在惊呼，在交谈，在喧闹。

　　连絮慌乱起来。自从被人破门而入，她变得容易惊惶。

　　“跳闸了”罗寒轻声说，“估计是有人改线”

　　黑暗隐匿尴尬。此时此刻，她顾不上回忆体育课听到的那句话。

　　连絮凭靠本能，循着烟味，慢慢地贴近罗寒。

　　“改线？”连絮逐渐恢复思考能力，“乱接电？”

　　“嗯”罗寒的眼睛适应了环境，清晰地看到连絮的接近。

　　他嘴角微微上扬。

　　焦油味，烟草气。连絮松懈神经，她手指摩挲桌面上的卷子，调侃罗寒：“寒神，听意思你有经验呀～”

　　罗寒轻笑一声。

　　卷子的右下角卷起褶皱。

　　罗寒试探地抓住连絮的手，他挨着她，说：“别害怕”

　　干燥，融和。温度从他的掌心传递到她的手背。肌肤相近，热气喷在耳畔。
　　痒。

　　连絮缩了一下脖子。

　　她将手抽走。

　　啪，灯光亮起。电力恢复了。

　　光线刺眼，霎时眩晕。恍惚半晌，连絮重新看清世界。
　　看清罗寒。

　　他又变得锐利。

　　晚自习结束，住宿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地走在通往宿舍楼的路上。戴恬卉和章漾悦将连絮夹在中间，左一句，右一句。叽叽喳喳。短短五分钟，连絮恶补了一天的八卦。

　　寒风凛冽，三个女孩挤作一团取暖。迈入宿舍楼，连絮不经意间回头，却瞧见斜后方有罗寒的身影。一晃而过。

　　罗寒？
　　他怎么住校？
　　自己看错了？

　　连絮愣了一下。她停住脚步，在熙熙攘攘中寻找罗寒。

　　章漾悦站在门口，拖着长音喊她：“连--絮--”

　　戴恬卉怕冷，缩进宿舍楼，隔着门，也跟着拖长音喊她：“你--傻--站--着--干--嘛”

　　连絮回过神。冬夜料峭，脊骨被冻得发疼。她跑进宿舍楼。

　　三人依次在闸机屏幕前刷脸。

　　嘀----【认证通过】

　　借着拐弯，连絮不死心地往玻璃门外瞧。没有罗寒。

　　是她看错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地期待罗寒住宿。

　　连絮收回目光。

　　21点59分，熄灯铃响起。连絮挖一大块芦荟胶拍在手臂上，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扶着梯子栏杆，爬上床。

　　22点，铃声结束。宿舍唰地灭灯。

　　连絮借着窗帘缝隙漏进的光，涂匀芦荟胶。嗡嗡嗡，手机振动。

　　罗寒：晚安

　　连絮握着手机，许久都没有想到合适的回复。屏幕自动歇屏，她想了想，将手机放到枕头下面，闭上眼睛，没有再管。

　　一分钟，两分钟。罗寒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三分钟。

　　她仍然没有回复。

　　已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