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疯时代》风临梦

8、遥想当年小鸡仔

　　凤凰从很久之前就是四大灵兽，东方的神鸟。他们存在的太过久远，久远到没人知道他们是如何诞生的。

　　撇开重重论点不谈，在凤凰族中，倒是有个统一的说法。

　　天地初开之时，世间没有日月，一片混沌。后来在虚空中产生两支神鸟，一为凤，一为凰，凤凰羽毛皆灿烂无比，当凤凰翱翔在天，世间才有了光明。后来人类追逐凤凰，追逐光明，凤凰不忍，各留下一片羽毛，一个在白天出现，是为日，一个在夜间出现，是为月。人间有了光明，凤凰相依飞去。

　　我觉得这个他们自编的故事也没有说出他们的来历，倒是把自己抬高表扬一番，我对此表示深深的鄙视。

　　“我还没讲完呢。”白曦捋胡子，“认真听，不许打岔。”

　　我仰面朝天的晒肚皮，中午刚刚吃过饭，九尾又出去了，白曦来找我，说有重要的事要商量。我就被他骗出来了，谁知道他给我讲凤凰族自吹自擂的故事。

　　“据说当年第一对凤凰出现的地方就是梧桐谷，也就是现在凤凰族代代栖息，修炼的地方。据说那里有种稀奇的花，叫凤凰花。每三百年才开一次，美艳不可方物，是凤凰族的瑰宝。这种凤凰花生长在梧桐谷灵力最充足的霓虹峡最黑暗的地方，一辈子都见不到阳光，当它开花的时候，会从黑暗中绽放最耀眼的光芒。每次凤凰花开，凤凰族交pei的时期也就到了。”

　　“哦，你把我从充满阳光，散发桂花气味的干草堆上叫起来就为了给我说一种能让凤凰反群的花？白曦，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真可怜。”

　　白曦跳起来给我脑袋一拳，我顺着他的拳紧咕噜咕噜的从山坡上滚下去。他只好追过来，“好吧，我说重点，凤凰花开的日子就要到了，凤凰花是九尾母亲最喜欢的花。”

　　听到九尾的名字，我的耳朵竖了起来，“他娘最喜欢的花？”

　　“嗯。”白曦点点头，眼睛发亮，“九尾马上就会当上天狐了，你不准备祝贺他一下，送他点什么吗？他出生的时候他娘因为他去世了，他一直对他娘身怀愧疚，如果你送他一朵凤凰花，让他去祭拜他娘，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的尾巴无意识的甩动，我和九尾相处了快千年，他从来都没提过他娘，不过我早从别人那知道了他的身世。以九尾的性格来说，他一定很内疚。

　　“唔……凤凰花。梧桐谷是不是青丘旁边那个，好像挺近的。”

　　“是。”白曦点头，伸爪拍拍我的头，“要不要一起去？”

　　。

　　苏旦很快就回来了。青丘之国对他来说不过是他家的后院，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不带打招呼的。回来之后，他就一脸便秘的盯着我看，“你真的决定了？要知道解开封印到还简单，关键是你要瞬间将九尾的内丹吐出来，不然它就会被你的内丹融合。如果时机抓的不好，你后悔都来不及，如果力道抓的不好，轻则你吐三五升血道行受损修养几十年，重则精神崩溃，打回原形。”

　　“没有那么夸张吧。”我鄙视他，“吓唬小孩呢。”

　　“我是让你想好了，如果解开封印，你吐出九尾的内丹，但是找不到九尾，我可不能帮你再次将内丹封印在你身体里了。”苏旦难得有正经的时候。

　　“九尾如果不在人间就说明他死了，如果他死了，他的内丹我封印着也没什么用，不如早点拿出来，该吃吃，该扔扔。”我说。

　　苏旦挑挑眉毛，“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说。”他设下结界，手指在我额头一点，我立刻沉沉的睡去，神志陷入黑暗。

　　过了不久，我就感觉到疼痛。仿佛千万根针扎一样的疼痛，针针深入骨髓，还有镰刀一样的风，一片片的削去我的骨血。我感觉脑浆疼的都开始翻滚了，终于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

　　光离我很远，细细的一长条，仿佛鸡蛋上的裂缝，而我在鸡蛋深处挣扎。我也觉得这种时候我还能想到鸡蛋真是……太会吃了。

　　光后面仿佛有影子，仿佛风车的影子，一瓣一瓣的东西在光中滑过，世界一会黑一会白，我忽然明白过来，那不是风车的影子，那是九尾的尾巴一点点的划过，我猛的伸出手，探过光，抓住最后一条尾巴。

　　天亮了。

　　“唔……”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现了原形，仿佛落水的狐狸一样湿哒哒的躺在地上，我伸过一条尾巴，尾巴慢慢展开，一枚火红的珠子躺在上面。它仿佛是活的，表面光晕流转，好像里面有不灭的火一直在燃烧。

　　这就是九尾的内丹。

　　苏旦也是一身的汗，他坐在我的梳妆台上，对着镜子猛照，“小羽，你内丹融合的不错啊，上个天狐的内丹几乎都被你融合了。”

　　“我也没事做，不修炼干什么。”我说，然后开始撵人，“我要找九尾了，需要静心，你快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苏旦撅起了嘴，“小羽你太绝情了利用了人家翻脸就不认人。”

　　“去死吧。”我把他顺着窗户扔出去，他拍拍屁股消失了。

　　我离开青丘之后马上就遇到了苏旦。

　　我一直怀疑他知道了青丘的变故一直在外面等我出去看看这个幸运儿和灾星长什么样。

　　绝对有可能。

　　苏旦是一直很老很老的狐狸。谁都说不上来他到底多老了。青萤和族里的长老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他们却很熟悉他的尾巴。

　　他的尾巴叫苏妲己。

　　据他说他当年年少不经事被人忽悠咬断一条尾巴，他的尾巴幻化成精，变成了一只美艳的狐狸，结果祸国殃民被灭了。他曾泪眼汪汪的和我说，那是他的尾巴，他的小宝贝，他的乖乖的跑步都会跌掉的小狐狸。

　　他的尾巴，他的女儿。

　　也是他。

　　后来他的尾巴再也长不出来，不过他却依旧越来越厉害。

　　现在他每世都会寻找他尾巴的转世，有的时候能找到，有的时候找不到。

　　我以前觉得他好伟大，现在觉得他好变态。

　　我叫来云笙，云吞和翡翡，他们三个站在我身边，我将九尾的内丹放在手中，对他们三个说：“谁敢打扰我，灭他。”

　　我默念九尾的名字，将手指划破，滴血在他的内丹上，他的内丹瞬间爆出红光，我闭上眼睛，将手指点到内丹之上，解除所有的防备，一霎那间，我仿佛听到九尾的笑声。我感觉到世界变成红色，我睁开眼，周围漂浮着许多的红线，仔细看，那并不是红线，而是红色的流转的光，一根根，一条条，交织在我周围。

　　这应该是粉扑留下的痕迹。

　　我沉静下心，我能感觉到九尾力量的波动，我再滴血上去催动内丹，眼前忽然有时光流转的画面，似乎是一个人成长的痕迹，医院，家，街道，幼稚园……画面一直定格在初中的校门。之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我的手离开内丹，身边红色的细光渐渐消失，云笙三人过来问。

　　我笑了笑：“我找到他了。”

　　。

　　凤凰和狐族一向相处的不太好。

　　地理位置太近了。各种摩擦天天发生。

　　可是双方必经都是大族，也一直相互忍让。直到我二呵呵的点燃了导火索。

　　我很诧异我和白曦这么轻易的溜进了梧桐谷。九尾说梧桐谷四周常年有成年凤凰把守，他们会送那些误入的凡人离开，会警告那些靠近的妖怪，会和不怀好意的敌人战斗。

　　“他们都打扮去了，凤凰一族是出了名的爱美，这眼看着就要交pei了，一个个还不去洗羽毛，磨嘴巴，剪指甲？”白曦嘻嘻一笑，“正好便宜了我们。”

　　我给九尾留了纸条，当然没全说，那就没惊喜了，反正他看了就知道我没事了。

　　白曦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梧桐谷的地图，我们从密道而入，直接来到梧桐谷腹地离霓虹峡很近的地方。只不过这地方没我想的美，这里是有很多高大的不像样子的梧桐树，可是它们太高了，太过繁茂挡住了下面，谷底非常阴暗潮湿，我见到最多的植物就是苔藓，还有很多的爬虫，甚至还有幼小的蜈蚣精。白曦说这是凤凰圈养的，他们喜欢吃蜈蚣，所以养了很多小的，长大一点就会被吃掉。

　　我和白曦一路又跳又爬，终于到了霓虹峡，我刚想振奋一下士气吃块蛋糕什么的，白曦一下子就被我拍那了。“嘘，有凤凰。”

　　在哪？我可没看见。凤凰如果出现，这里不可能这么阴暗，他们的毛不都是免费的光源吗？白曦用尾巴给我指了指，我偷偷看了看，看到一个撅着屁股的小鸡仔正在离我们远一点的斜坡吭哧吭哧的爬，他爬了半天才到平地，也就是霓虹峡的入口，大喘气了半天，抖抖羽毛就要往里走。我跳出去，挡在他面前，呲着牙说：“尔是何人，吾乃霓虹峡的守护者。尔可知，擅入者死？”

　　小鸡仔翻了个白眼，“哪来的白痴狐狸，居然连我都不认识，还想装神弄鬼。告诉你，霓虹峡就是我家后院。”

　　我拎起他，他扑腾着翅膀，我对白曦喊：“咪咪快来，我找到个带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