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疯时代》风临梦

4、莫名消失的九尾

　　“喂，卫羽，每天接送你上学的那个帅哥是谁啊？你男朋友吗？”

　　午饭的时候，同班的女生忽然问我，其他几个女生听到了，虽然不看我，也偷偷的留心听着。

　　“我哥。我家到学校没有直通的公车，换车又太浪费时间，我哥就送送我。”我继续吃饭。“是亲生的吗？”她追问。

　　“嗯。”我应了声，她一脸的惊讶。

　　有毛好惊讶的？我喜欢朴素的皮囊而已。不过云笙的确太招摇了，下次好好说说他。吃过午饭，我带着粉扑去散步。这个学校风景的确不错，面积也大，操场后面有片树林，虽然用围墙隔离着，不过显然难不倒我和粉扑。我们每天中午都回去那午睡。自从第一天上学粉扑有些异常之外，这几天它倒是没什么事。我问它那天出了什么事，它却一脸疑惑，什么都想不起来。

　　等我睡醒之后，我发现粉扑不见了。

　　一开始只以为它去玩，没担心，等到放学的时候它还没回来，我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粉扑最爱吃，绝对不会错过晚饭的时间，而且它从来不会离我太久太远。

　　“它一定没事的，别担心，我去找找。”云笙安慰我，而且把云吞叫来帮着找。我感觉不到粉扑的妖气，它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它是在我午睡的时候消失的，可是我睡觉很轻，应该能感觉到，但我并没有发现。在人间，能在我眼皮底下夺人的妖怪不多。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事。”我对云笙，云吞说。云笙一脸的担心，云吞大声的嚷嚷：“我怎么可能回去，不把粉扑找回来，我才不会回去。等我找到粉扑一定先揍它一顿，让它乱跑。”

　　云吞一直莽莽撞撞的，大概是云笙把他照顾的太好了。他也不知道，一直和他玩闹的粉扑其实比他强很多，很多很多。

　　“不，粉扑应该没事，我想是故人将它接走了。我去去就回。”担心粉扑，没时间和他说太多，告诉云笙好好照顾云吞，我回到了青丘之国。

　　。

　　这里是和人间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四季如春，连空气都带着醉人的香气。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回来过了。

　　这里和两千年前一模一样，我蹲下去，手掌轻轻的从绿草上拂过，感受家乡的味道，然后站起身，对出现在眼前的人笑了笑：“为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欢迎我回家吗？翡翡。好久不见，你现在是五尾了。”

　　翡翡的瞳孔竖了起来，美貌的人类面孔开始变形，五条火红的尾巴在身后竖起来，“真的是你。你回来干什么？”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我从翡翡身边飘过，拍了拍她的头，“看到你这么健康，我很高兴。”等她想要咬我的时候，我已经消失在空气中。

　　当年我离开的时候，翡翡不过是刚刚十几岁的狐狸，那时候我和九尾天天带着她四处捣乱，她最喜欢团成一个球，被我们抛来抛去。

　　我来到祭坛，那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等我。

　　“你还回来干什么？”青萤问我，她老了很多，狐狸的幼年到壮年很漫长，可是老年却非常短暂，几十年，你就会干瘪成一张狐狸皮。我离开的时候，青萤还是族中最有威严的长老，可是两千年过去，我眼前的只不过是还在残喘着的老狐狸。

　　“这里是我家，我想回就回，还需要告诉你吗？”我笑了笑，“别惹我不高兴，小心我吃了你们。”

　　狐群骚动了一下，尽管他们不喜欢我，可是还是要承认，我才是九尾天狐。我走到祭坛中央，他们向后退了退，我看着祭坛背后的石壁，我知道九尾就被封印在那。

　　“粉扑呢？”我强迫自己不去看封印，问青萤。她一脸的不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你知道的。”我出现在她身边，掐着她的脖子，保护她的人措手不及，只能露出獠牙在一旁愤怒的看着我。“你知道的，我的粉扑。”我看着青萤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除了你，除了你们，没有人能带走粉扑。”

　　青萤的眼睛已经开始浑浊了，她再也不是两千年前居高临下看着我，对我说让我咬断尾巴离开青丘之国的那只狐狸。她再也不是将九尾封印的长老。她现在在我眼里犹如死人。我手上用力，“告诉我，粉扑在哪，不然我吃光你青丘之国所有的狐狸。你了解我，我会的。”

　　青萤的脸上闪过恐惧，她在犹豫。

　　“苏卫羽。”翡翡跳了出来，她显露出本体，五条尾巴一起指着我，“放开青萤婆婆，你这个叛徒。”

　　我是叛徒？

　　我看着青萤，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告诉别人的。

　　“你为了当上天狐偷袭九尾，还吃了他的内丹，离开青丘。现在你已经是天狐了，我们没有人能赢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翡翡大声的嘶喊，眼泪一滴一滴的砸下来，“九尾一直在封印里，都是婆婆一直在维持他的生命，你杀了九尾一次，难道还想杀他第二次吗！”

　　我松开青萤，她跌落下去，旁边的人马上将她保护起来，我看着她，无声的笑。“这就是你告诉她们的真相？”

　　青萤的眼神避开我，“我是为了狐族。”

　　“呵呵，其实我不生气。”我在祭坛上走了几步，当年就是在这里，青萤逼我离开。“我真的不生气，随便你怎么说，我不在乎。现在，我只要粉扑，你把它给我，我就离开，再也不会来。你不把它给我，我让青丘之国变成血海。”

　　“它真的不在这。”青萤示意扶着她的人松开手，仿佛又老了几岁，“想不到你恨我恨到连狐族都不在乎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怕你来报仇。可是没想到我们在你心中居然什么都不是。”

　　“粉扑。”我已经不想和她废话。

　　青萤走到封印前，在所有人错愕的眼神下，飞快的用血摧毁封印。然后示意我上前看。我也不怕她耍什么花样，走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离九尾的封印这么近。

　　“这是什么？”封印背后，空空如也。

　　青萤看着我说：“九尾不见了。”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她说的，可是恐惧还是瞬间布满全身，我感觉所有的毛都竖起来，耳朵也出现了。

　　青萤看着封印，“就是不见了。十几年前，九尾忽然不见了。”

　　“不可能，不是你亲手将他封印的吗？”我几乎站不稳，心神大乱。九尾不见了？九尾不见了？

　　青萤似有怜悯的看着我，又隐约带着愧疚，“虽然是我封印的，可是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不过，如果是九尾，我想是他自己离开了。”

　　“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是他出来了，他为什么不找我。”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他？”

　　我摸着封印，忽然头疼。很疼很疼，似乎有无数的负面情绪一起袭来，我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很快现了原形。随着我的滚动和尾巴的甩动，祭坛慢慢出现裂纹。似乎是青萤带着他们离开了，远远的看着我发狂。我不清楚，我不记得，我只觉得头好像要炸开一样。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平静下来，躺在碎石中。

　　下雨了。

　　冰凉的雨滴一滴一滴的打在我身上，我白色的毛早就变的泥泞不堪，我深深的吸气。

　　似乎，遇到九尾的时候，也是个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