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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分别 ...


  •   可怜赵小俊,从床底下爬出来,一个人凄凄惨惨凄凄的给自己胡乱涂了两把药,蒙头睡了。

      阳阳今个累了,在旁边睡得香甜,林冬至听着均匀的呼吸声,慢慢也闭上了眼睛。

      “哥哥,给我揉揉,哥哥~”阳阳不知何时,穿上了薄如蝉翼的轻纱,戴着狐狸耳朵,扑到了林冬至身上,颤巍巍抓起他一只手,放在了后腰最高的山丘上。

      圆圆的杏眼染上绯红,泪光盈盈,委委屈屈嘟着嘴,喊着自己疼。柔软的脸颊在林冬至脖颈处乱蹭,间或还要撮撮一口,蓬松的狐狸尾巴左摇右晃,总是擦过最敏感的部位。

      当阳阳双手摸索着从被捻弄的小豆上辗转十指插入发丝拥住林冬至时,林冬至所有的理智和压抑顿时就被不远处的汉江河水吞噬,滚滚东流永不复返。

      ……

      林冬至越来越热,终于在窒息般的漫天金光中惊醒,才惊觉原来是大梦一场,但是手底下的触感怎么那么真实。

      阳阳不知何时踢掉了自己的被子,又被冻醒,迷糊中寻到热源,便贴了过来,越靠越近,半边身子压在林冬至胸口,一只手盖着人嘴唇不说,间或无意识的还要捏捏。

      林冬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小可爱的睡衣在折腾中卷了上去,现在两人相贴的皮肤亲密无间,更能感受到,自己的嘴巴被捏成尖叫鸡。

      窗外夜色正浓,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尘世间万千好像在这静谧中消失无踪,只余这方天地中,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彼此取暖。

      林冬至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换了濡湿的衣物,再躺下时先在被子边暖和好有些泛凉的身子,然后才慢慢移到了原位,满足的把阳阳搂在怀中,余下的这只手悄悄的捏了捏阳阳指尖,再慢慢握在手心,再坚定地十指相扣,最后万般不舍的原样放在了之前自己脸上的位置。

      怀中从来没有这样殷实过,林冬至听着阳阳在他颈窝打着浅浅的小呼,舍不得睡,就这样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变化,在这期间,顺道镇压了数次想要作乱的手脚,不明白明明这样性情柔软单纯可爱的人,睡觉怎么如此不老实。

      旁边似乎有翻动,伴着一声卧槽,接下来就是急急下楼梯的声音,林冬至翻身,把阳阳往自己怀里又拢了拢,伸手给捂上了耳朵,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天都快亮了。

      天亮了,就该走了。

      果然,一大早,车就停在院门口,赵小俊这家伙,怕几人扔下他偷跑,大清早就让人把车扎在家门口堵上。

      几人坐在炉子旁喝着红藕大骨汤,汤是阿奶睡前炖下,小火慢熬一晚,清晨起来刚刚好,骨头炖的都快化了,里面的骨髓轻轻一吸就到了嘴里,莲藕甜面,咬一口甚至要扯很长的丝,再配着宣软的大馒头,养胃又顶饱。

      林冬至让这热汤熏得眼睛有些红,看着阳阳转来转去的,给他收拾带来的、需要带走的各色行李,喉咙梗的有些说不了话。

      默默帮阿奶收拾好碗筷,拉住忙活的顾不上吃饭的那祖孙俩,紧紧的给了一个拥抱。

      阿奶拍拍背,也舍不得照顾了好几天的娃儿。

      小黑在旁边絮絮叨叨,让阿奶和阳阳照顾好身体,他们过一段时间回来看他们。

      阿奶让他们看顾好自己的学业,有时间就来,最后再把准备的好吃零食和特产细细装包里,这一路崇山峻岭,怎么着也得七八个小时,不能饿着,车要走慢点。

      清明当天没有下的雨,终于在两天后淅淅沥沥的飘了下来,伴着微风,颇有些倒春寒的意思。小黑趴在后座上,和王珂使劲挥着手,车子越走越远,终是一个拐弯,把萧索风中那一老一小留在了身后。

      副驾驶的车窗久久未关,赵小俊开车之余,看着隔壁的哥们犹如雕塑一般望着窗外,也有些不是滋味。

      雨渐渐有些大了,从车窗落进来,淋湿了林冬至半边衣裤,林冬至想起了前天,胸前被乐乐沾湿的那一片,此刻淋湿的地方比当时大多了,但是身边却没有了那个紧张兮兮给他张罗的少年。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真是奇妙之极。本是萍水相逢,林冬至却得阿奶和阳阳真心相待,虽相处短暂,但是分别,依然千般不舍。尚未出发就已经开始想念,未分离太久,已然惦记。

      本是血肉至亲,只因出生日子不祥,就被父母寄养在外,弃之如履,从来不愿意看一眼,对外宣称孩子生下来就没了。

      直到十岁时,看顾自己的姥姥需要回家养病,担心孩子一个人生活没人照看,找到林家,说明原委,恳求林家父母再为孩子找一名保姆时,被爷爷听到,大发雷霆,才终结了这场荒唐事。

      但是爷爷身体不好,一直随大伯在南方养病,照顾这头的精力有限,林冬至勉强住家里半年后,便办了住宿,从此,周内在学校,周末在房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至今。

      十几年的春夏秋冬,时光流逝,琐碎万事渐渐磨出了一颗冷硬的心肠。这心肠在此刻,却酸酸涩涩,只想用一碗甜酒酿和弯弯的眉眼来温暖。

      王珂看着哥们的侧脸,心里有些不忍,只有他知道,此刻的离去对林冬至意味着什么。

      手伸过去帮关上车窗,拍拍哥们的肩膀,安慰的意味不言而喻。

      林冬至看着挡风玻璃上刮走的水幕几秒后又模糊了视线,自己心里也如这雨幕一般,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在他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他看见阳阳通红眼眶里一直包着的那包眼泪,犹如脱缰的野马,再也收络不住,断线珍珠般滴落下来,一颗一颗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一直情感淡漠,七情六欲于他而言,很是遥远,此刻吃了分别的苦,只恨自己轻狂,要是他再稳一点,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来招惹,是不是就不会让阳阳掉眼泪。

      路上人迹寥寥,十八弯的山路高高挂在半腰,脚底一片云雾缭绕,看不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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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阳在屋子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明明自己住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觉得很空旷。

      百无聊赖上楼写作业,看着被阿奶收拾过的房间,干净整齐,曾经放过床垫的地方现在一丝痕迹也没有,像是这两天的相拥而眠好像梦一场。相框在原位,再没有人研究相片上的人,五官哪里相像。椅子摆放的很正,就像前两天没有被手欠斜拉着半边,也没有在上面蹲过一个少年,撅着屁股帮他研究题目。

      手里的笔,迟迟没有落墨,窗外的雨大了些,脚边是乐乐,桌上是咪咪,明明不缺陪伴,但是心上总觉得少了一角,空落落不知边际。

      最后,躺在阿奶的旁边,听着织布房里熟悉的哐哐声,眼珠随着梭子穿过来穿过去,看着这个小东西带起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丝线,最后再伴着阿奶的神话故事,渐渐进入了梦乡。

      阿奶把咪咪塞被窝,再大只的猫,也是怕冷一些,抱着睡觉孩子和猫猫都暖和。乐乐毛厚实,放被子上,压被角。

      阿奶看着阳阳,满眼的慈爱,这个小窝还是小时候孩子困了,不愿意一个人去床上,常常把蒲团拉过来靠着她睡着,非要睡她身边,她舍不得,便在墙边做了一个放布匹的木仓,仓盖铺上被褥,刚好是单人床大小,孩子小,睡觉要大人陪,睡她身边安心。

      后来孩子大了,可以一个人睡了,她也没舍得撤,自己要是织布晚了,偶尔也躺一躺,很方便。

      伸手摸一摸孩子额头,不知道做什么梦了,簇成一团,慢慢给捋开,不愁不愁,和乐开怀。

      阳阳这一觉,一下睡到了半下午,这两天跑上跑下,自己玩还要照顾朋友,还要吵架还要保护阿奶,真是忙坏了。

      今天是星期天,一会收拾一下吃个饭,就该上晚自习,阿奶让阳阳住校,周末再回家,阳阳不愿意,说是每天晚上都回来看一眼阿奶,自己放心。

      学校在县城中心,自家在城边的村里,骑自行车得二十分钟,每天晚上十点放学,回家十点半多,这几年都是这样风里来雨里去过来的,从不间断。

      阳阳从小去学校就非常积极,再是不开心,也不会磨磨蹭蹭,但是,下午已经在家上下楼好几个来回,还不开口说出门,阿奶看着搞笑,再走下去,刚吃的饭,就消化完了。

      “阳儿,阿奶一会要走完这一梭子线,中间不好起身,万一有电话回来,不方便接。”阿奶知道孩子这是惦记报平安的讯息,不想去学校。

      “我家阳儿学习这么好,不愁这一个自习,今又下雨,阿奶一会下院子,有些湿滑,你帮着阿奶跑两趟可好。”

      “好好好,阿奶,那你给老师先请个假啊,就说,就说,就说我生病了。”阳阳说完生病,莫名的有些羞赧。

      “呸呸呸,快呸一下,坏的不应好的应。”阿奶气哄哄拍一下阳阳,双手合十,边走边祷告,这孩子,气死人,可不好乱说,万一给过路仙听了去当了真,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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