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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火烧的家 ...

  •   李淼心里揣着黎青对自己说的话,缓缓地走下楼。

      医院楼梯口边上,不远处有一排关着动物的笼子,李淼低着头没注意,一条雪白大狗隔着铁笼冲着李淼大叫一声“汪!”吓得李淼一个激灵。

      这该死的狗!李淼瞪着浑圆的桃花眼,哒哒地走到笼子跟前,“就是你冲我叫唤是吧!”他把脸凑到白狗的跟前,幼稚的和它对眼瞪着,精致的脸蛋龇牙咧嘴地冲着笼子里嚣张的白狗叫了一声“喵~”,自以为恶狠狠,实则软绵绵还透着几分搞笑,白狗果然安静下来,垂着脑袋不说话,眼珠无辜地转动,嗓子哼哼唧唧。

      李淼不屑地哼了一声,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毕竟做猫的时候被狗追过,从此怕上了狗,现在他可不是从前任人宰割的小猫猫了。

      他转身走向宠物医院大厅,脚步轻快,稚嫩的面庞透着少年的活力。

      大厅隐蔽处,一个玻璃圆桌上放着三杯水,刘律师和路君泽分别坐着。

      路君泽穿着白大褂,上半身被普通的白大褂勾勒的挺拔俊朗,修长的腿套在黑色西装裤里,小腿显得笔直有力,极其优越的身高让他视觉上感觉脖子下面全是腿,深邃的眉眼带着金丝眼镜,把本就极其优越的五官衬得禁欲感十足,同时又透露着一丝慵懒的气质,波澜不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姗姗来迟的李淼。

      李淼突然回忆起了他身上猫薄荷的味道,目光不自觉得往下看,他修长的腿在玻璃圆桌下一览无遗,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坐在路君泽的腿上,被他摸摸下巴,抱在怀里抚摸背脊,然后用宽大的手掌拍拍自己的屁股.....

      “李先生。”刘律师亲切的声音传来,蓦地把李淼理智拉了回来。

      天呐,我刚刚竟然想爬到他腿上,李淼不可置信,心里感觉有点对不起美美。

      “李先生,请坐,我们来谈一下相关事宜吧。”刘律师是一个差不多三十岁的精英男,穿着西装,带着方框眼镜,语气间透着热情招呼李淼过来坐。

      回过神来的李淼走过去,一想到一会儿要说的话,眼神不自然的飘忽一下,坐下后咳嗽了一声,引得路君泽侧眼看了他一下。

      “是这样的,李先生,现在网络上一些图片和言论引导大众对您和路先生的声誉造成了困扰,我们需要做出一个法律声明来回应一下这些不实言论。”

      “怎么回应?”李淼发出疑问。

      刘律师哈哈一笑,言语间透着轻松的意味,“其实很简单,只要您承认不是因为宠物医院的责任致使您自杀的,事情就解决了。当然,我们也会向公众证实,您也不是为了讹人才来我们医院闹的,也还您一个清白,至于您自杀的原因...”他一顿,眼神迟疑地看向路君泽,下一秒立马开口道“您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这是您的隐私,没必要告诉给公众。”

      李淼挠了挠手指,低头眼睛狡猾地转了几下,几秒钟以后,抬头爽快答应“好。”

      路君泽眼神有些意外,转头瞥他,李淼紧接着又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路君泽听到后,眉头微微跳动,眼神幽深地看着李淼,手指轻点着桌面。

      “您尽管提。”刘律师连忙说道。

      李淼感受到路君泽探究的眼神,心像是一碗被轻撞了的水一样泛起阵阵的波纹。但是想到黎青对自己说的话,清了清嗓子,开口脆生生地说“我要路君泽照顾我的起居,换句话说,就是养我。”语气里带了点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提出的要求多过分。

      刘律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听路君泽冷冷地开口回绝“不可能,别做梦了。”

      李淼有些心虚,但是下一秒又直起来腰,一脸不管不顾,张嘴威胁道“路医生对我做的事严重损害了我的心理健康,所以我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要是你们不答应我的话,那我就继续闹,我天天在医院外面叫唤,把所有的事情发到网上,把事情闹的越来越大。”声音听起来很嚣张,实则虚张声势,眼睛只顾着看面前的水,嘴里秃噜着黎青教给自己的话。

      刘律师当了这么多年的律师,第一次见第一面就当面反水的当事人,脸上浮现着尴尬,又忍不住发问“既然都对您心理造成伤害了,您还让陆先生照顾您,这不是自虐嘛”

      李淼被问住了,呼吸屏住。糟糕,他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想了想自己要住进他家的目的,要是能把路君泽的蛋蛋割了........李淼光想想就觉得很爽!

      他抬起头,嘴里轻轻的说“你不懂,这样会让我感觉,很爽。”花瓣似的嘴唇轻声说出劲爆的话,李淼却无知无觉。听的刘律师眉毛飞起,眼睛瞪得都快出来了。

      “不可能,”一直沉默的路君泽突然开口,“我绝对不可能让你住进我家里的,我们今天来是解决问题,把你的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别幻想不可实际的东西。”

      路君泽眼神里透着冷,嘴角紧绷,他不能容忍自己家里多出一个人,无论这个人多喜欢他。

      “那咱们就这样耗着。”李淼其实心里也在打鼓,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完全是装的。而路君泽现在的样子特别可怕,目光沉沉的盯着自己,让他有种被老鹰盯上的感觉,他不禁吞了口口水。

      “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路君泽突然凑近李淼说道,一股清冽的气味弥漫在李淼鼻子里,他脑子有一瞬间放空。

      “等到激怒他以后,你就跟他表白,他肯定不答应,你就装作被打击到,起身跑回家。”黎青的话浮现在他脑海里。

      李淼和路君泽眼睛对视上,一个有些怯怯的,轻咬着嘴唇,一个目光犀利,透着冷冽的探寻,似乎要把眼前这个人看穿。

      “我...我,我想要你喜欢我。”李淼睁大眼睛,高声胡乱说道。

      不管了,先这样干吧!

      路君泽愣住了,似乎没反应过来。

      他说完以后,感觉脸一下子发烫,白皙的脸上晕着红。

      该死的,自己不就是撒个慌么?怎么心跳那么快,怎么脸那么烫,太不正常了。

      哪知道路君泽沉默了几秒以后,语气透着了然,仿佛早就知道李淼的心思,说“我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会知道?”李淼惊讶地抬头,看路君泽的表情:没有惊讶和疑惑。难道,难道他偷听到自己和黎青的话了吗?不对啊,当时她俩可是咬着耳朵说的。

      “你的心思和计划我都明白,但是我不可能让你住进我家,更不可能养你。”路君泽脸色平静,嘴里说着无情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直接戳穿了李淼本就强装镇定的心。

      完了完了,他看出来了。李淼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路君泽,真是丢人,自己竟然被发现了,李淼内心突然涌出一阵又一阵强烈的羞耻感,还有被他拒绝的委屈。

      猛地站起身,转头对着路君泽,神情委屈又愤怒,大喊“对啊,我就是这样想的,我有错么?爱一个人不就是要为了他拼尽全力么?而且本来就是你欠我的,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有错么?”主人对我那么好,我难道不能借用你的力量去找寻真相么,你还把我蛋蛋给割了,难道不该补偿我么?越想,李淼就越委屈,水汪汪的桃花眼沁出泪珠,因为怒吼,瘦弱的胸膛微微起伏,脸也变得红润润的,嘴唇抿着,活像一个控诉主人抛弃的小猫猫。

      路君泽放在玻璃桌上的手紧握起来,瞳孔收紧,眼神晦涩地看着他。

      他没想到李淼会这么直白的,把他对自己爱慕的心思说出来,看来他想的没错,李淼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和自己在一起。

      旁边看着两人吵架的刘律师,默默拿起了公文包,挡在胸前,摸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空气安静了几秒,门口叮一声,助手小刘端着箱子从外面走进来。

      这一声打破了平静,没等路君泽说些什么,李淼突然拉上卫衣帽子,低着头转身就往门口冲。

      小刘抱着一箱药片进屋,没等进门,就被一个身材纤细的男生撞了一下,痛的皱着脸转头,看见一个男生:黄色卫衣帽子遮住眼睛,只能看见侧脸,极其优越流畅的下颌线,小巧精致但是高挺的鼻梁,还微微透着红,脸颊上残留着泪珠。小刘微微愣住,就见他推开自己跑了出去。

      感觉心脏突然被撞了一下,正茫然间,看见自家老板坐在玻璃桌前,全身上下透着烦躁,剑眉紧锁,猛地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啪的一声,很用力地放在桌子上。

      刘律师悄悄打量了一下路君泽,勉强扯出一抹尴尬但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小心地开口“那路医生,您看这...”路君泽抬手挥了挥,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刘律师连忙起身,“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祝您百年好合,不不,祝您生意兴隆。”说罢拿起袖子擦了擦汗,提上包就走了。

      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小声嘀咕“真是有毛病,小情侣秀恩爱就秀吧,折腾我们这些老实人干嘛。”随后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小刘有些摸不着头脑,张嘴说“老板...刚刚那个人...”

      哪知道路君泽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他当然知道李淼是哭着离开了,随即站起身,迈着腿走进办公室。

      李淼确实是哭着回家的,并且骂了路君泽一路。

      混蛋,王八蛋,冷血无情,害得我家破人亡,还还还割了我的蛋,拆散了我的姻缘,现在自己就提出一个这么小小的请求,就大发雷霆,一个劲的拒绝自己。

      李淼踏着夕阳的余晖,脚步缓慢地往家走。

      平心而论,自己这么乖的猫猫去哪里找?一点也不惹事,乖的不像话,省心又省力,吃的还少,养他哪里费力了!

      他是真的忘了,自己以前是富贵时干的事情了。

      大早上在阳台上晒太阳,一登脚把李淼新买的花盆打碎了。睡觉前,调皮的它非要拿李淼本就不多的衣服磨爪子,结果把衣服弄的开线,再也穿不了了。冬天贪玩,爬到树上结果下不来了,哭唧唧颤抖的在树上哀嚎,还是李淼红着脸,打电话给交警队拿梯子把它抱下来等等等这一系列光辉事迹。

      李淼垂头丧气地走着,看来路君泽这一条路行不通了,那他该怎么办啊?

      “唉,”走到家门口,蹲下来掀开小猫毛毯,从下面取出来钥匙,吹了吹灰,插进锁里打开门。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李淼把卫衣的帽子放下来,走到沙发前,转身卸力坐下。

      看来以后要靠自己自食其力了。李淼抿嘴,看了看家徒四壁的房子。主人生前过的极其简朴,东西没有用坏就绝对不换,衣服破了就自己拿针线来补。吃的方面就更节约了,一天就只吃一顿饭,吃便利店打折的将要过期的东西,有时候配着腌菜和馒头就过完了一天。

      然而,就是这样窘迫节约的主人,对富贵则是十分的大方,什么都用最好的。怕在家洗澡会富贵生病,每次都是花钱送去宠物店洗,瘦的像纸片一样的主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才养出了娇气又任性的富贵。

      李淼看着桌前吃了一半的腌菜罐子,喉咙发痛,心里又酸又苦,他愧对主人,没办法帮他找寻真相。

      沉默了几秒钟,李淼突然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自己养活自己么?以前流浪的时候不也是活的好好的,潇洒肆意,自由自在的。李淼自动把从前流浪经历了种种不好事件过滤掉,自信的认为就算自己没有主人,也能做一只自食其力的猫!

      但是下一秒,自食其力的李淼肚子饿了,捂了捂肚子。以前都是主人提前给他准备好猫粮,现在已经是人的他要开始学着自己做饭了。

      不就是做饭么?他跟着主人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做饭剧情,女主角轻轻松松就做好一盘菜,应该也不难吧,他连穿衣服都无师自通了,做个饭有什么难的。

      猫魂人身的李淼对人类仅存的人类经验都来自无脑玛丽苏甜宠剧。

      李淼打开冰箱,准备为自己做一顿饭,但发现里面几乎没有东西,只有简单的调味料,还有两颗鸡蛋。

      真是天崩开局啊,但是饥饿驱使着他拿出鸡蛋。

      但是事实就是,做饭并没有李淼想的那么容易,他放上锅以后就打开了煤气,摇晃了一下油壶,不知道要倒多少油,呆萌的眼睛放空了一下,脑袋里回想起之前看主人手机里一个视频:黑的只剩牙白的怪人,奇怪地说着什么油锅里倒,往锅里倒了一壶油,随后直接把鸡蛋砸进去。李淼瞬间眼一亮,对,就这么干。

      胆大包天的李淼往锅里倒了整整的一壶油。

      这也没有那么难嘛,李淼倒完油发现锅面冒着热气鼓着泡泡,随后拿起鸡蛋,手一捏就破了,鸡蛋液流了一手,他赶紧把鸡蛋连皮带液甩进油锅里。

      哪曾想,锅里一下子冒出了一簇火,吓得李淼尖叫一声,退后了几步,看见着火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放下铲子,不知道该做什么,想到火是用水扑灭的,赶紧拿水盆接了水。

      他颤抖地举着盆,看着锅里正在烧的火,咬咬牙,闭眼把手里的水用力泼向油锅。

      只听见刺啦一声,火势轰的一下更大了,刚刚只是停留在油烟机下面,现在直接窜到房顶。

      李淼瞬间手脚冰冷,他整个人僵住了,火苗把他的脸映的火红。

      怎么办怎么办,李淼倒退着离开厨房,转头看见沙发上的毛毯,哆哆嗦嗦拿来,回忆起主人说过,火可以用风扑灭,自己用毛毯扑灭就行了。

      攥着毛毯边缘的手发白,李淼颤颤地走进厨房,只见火势比刚刚又大了一些,灼热的气息烧着李淼的脸,火烧的气息把他的脸熏的生疼,耳边响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害怕极了,拿起毛毯往上用力一挥,毛毯落下,非但没有把火熄灭,一角被火引照,李淼看见毛毯着火,慌了神,吓得后退几步,把毛毯丢到一边,没想到掉到了棉布制的沙发上,火势一下子把沙发上的易燃布料点着了。

      李淼呆呆地看着烧着的沙发,耳边厨房火势轰轰的声音,共奏出死亡的恐怖音效。

      看着眼前的熊熊火焰,整个人恐惧到了极点,害怕的缩着身子,怎么会这样,呜呜呜呜我好害怕,主人你快来救我,我好害怕啊。

      李淼像是回到了两年前那个生死未卜的雨夜,恐惧驱使着这个没见过大风大浪的小猫早就吓破了胆子,哆哆嗦嗦地趴在了地上,蜷缩着瘦弱的身躯,想要把身子缩成一个猫球,害怕产生的眼泪从滚烫的面庞留下。

      主人,我好害怕,我好像又闯祸了,我也许要死在这里了。

      火势产生的浓烟从厨房的窗户传出去,硝烟浓浓。

      路君泽从李淼离开以后就心绪不宁,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最后还是决定要来找李淼当面谈一下,他要纠正一下李淼过于偏激的行为。

      等走到小区门口,发现一群人聚集在李淼单元楼下,抬头看着楼上叽叽喳喳地讨论。

      路君泽心头突然涌现起了一丝不安,顺着众人的视线,发现李淼家窗户正在往外冒着烟。

      路君泽心头一跳,整个人紧绷了起来,抬脚快步走向门口,用力挤开人群,大步跑着进门,脚步都有些错乱,边上楼边拿出手机拨打119。

      等到路君泽呼吸急促的跑到李淼家门口,发现门这次关了,握住门把手发现打不来,伸手大力地啪打门,焦急喊道“李淼,李淼你在么?快开门。”

      门内没有回应,路君泽伸出脚猛地踹了门几下,无济于事。低头咒骂一声,整个人着急的转了两圈,猛然想到什么,蹲下身掀开地毯,发现了果然有钥匙,拿起来立马插进锁里,他呼吸急促紧张到了极点,他都没有发现,自己开门的手颤抖得不行。

      等到门打开,一股烟扑面而来,熏的路君泽捂着脸咳嗽了一声。

      他费力睁眼,瞳孔一缩,看见李淼蜷缩着身子在满是烟的客厅里,旁边不远处有个正在着火的沙发。

      “李淼!”路君泽高声急切的呼喊着他,声音夹杂着恐惧和焦急。

      李淼听到声音,不可置信地抬头,眼眶里全是泪,怔怔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

      “路君泽。”李淼呆呆地喊出他的名字,泪珠滑落,满是灰尘的脸流出两道泪痕。

      “快出来,”路君泽捂着嘴,快步走到李淼身边,拽起来他大步往门外走。

      哪知道快走到门口,李淼突然想到什么,用力地甩开他的手,瞪大眼睛急切地说“不行,我不能走,相框,相框还没有拿。”说着极快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向卧室。

      “李淼,回来!”路君泽嗔怒,诧异地看着李淼重回进了火海。

      妈的…他发狠似地咬了咬牙,咳嗽了一声,捂着嘴往李淼的方向走。

      李淼家的房子很老,墙壁与墙壁间不是水泥板,而是木质的,火势已经从厨房的天花板烧到了卧室的墙壁。

      李淼碰的一声推开房门,急急忙忙的跑到床边,拿起来立在小桌上的相框,心里呼出一口气。

      下一秒便被路君泽大力握住,“你疯了么?”路君泽咳嗽着,眼神里布满了愤怒。没能李淼说什么,路君泽脱下西装外套,紧接着大手撕开衣服,一半捂在自嘴上另一半捂在李淼脸上,臂弯架起李淼整个身子,把他抬起来就往门口冲。

      好在路君泽来的及时,火势没有蔓延的很大,他架着李淼,大步流星地往门口冲去。

      天花板上老旧的花纹被火焰渐渐烧的炭黑,老旧的玻璃灯被烧得摇摇欲坠。路君泽浑身冒汗,喉咙发干,竭力带着李淼逃生,“滋啦”一声,玻璃灯坠落,从路君泽的脑袋后面擦过,掉在脚边,惊险万分。

      好在最后他们逃出来了,路君泽这才把李淼放下,两人在楼梯间靠着墙喘气。

      李淼的脸被火烧得黑黑的,桃花眼里布满了恐惧,整个身子不停地颤抖。

      路君泽也没好到哪里去,头发凌乱不堪,肺里吸进了太多烟,捂着嗓子咳嗽,随后看向李淼,眼神狠厉透着滔天的怒火,被烟熏的嗓子沙哑了许多,厉声质问李淼“为什么要跑回去?你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么?你差点死了!”

      说着逼近李淼,拿手用力攥住他的领子,眼睛充满血丝,呼吸灼热像是要烫死人,整个人显得暴怒异常,他极其不理解李淼又跑回去的举动。

      李淼眼里盛满了泪珠,颤巍巍地抱着怀里的相册,嘴唇颤抖个不停,他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自己就是想做个饭而已。

      “说话!”路君泽咬着牙质问。

      李淼抬起脏脏的手抹泪,嘴里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我只是”说着洗吸了吸鼻涕,哭的又红又肿的眼睛看着路君泽,“我只是想要拿回相框,相框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不能丢了它。”

      “什么相框,能让你连命都不顾了!”路君泽说着用力把李淼怀里的相框夺过,举到眼前看,紧接着脸色一变,瞳孔畏缩,连呼吸都顿了一下。

      只见相框上是一家三口,中间是小时候的李淼,看样子六岁,穿着白衬衫被父母抱在怀里,笑的灿烂阳光,照片里的一家三口显得幸福美满。

      路君泽抬眼,看着眼前被吓得正在痛哭的李淼,眼神里流露着震惊、不可置信。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拿着手的相框垂落在腿边,忽然听见“哗啦”一声。

      低头一看,相框背后的隔层被打开,散出来许多信件,路君泽瞳孔收缩,立马蹲下身来捡起信件。

      上面写着:

      2020年夏,和神秘人的第一封信。

      紧接着下一封是:

      2020年夏,和神秘人的第二封信。

      ………

      路君泽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抬头怔怔地看着李淼,李淼此时抱着胳膊,脸上布满了泪水,像个被火烧过的破旧娃娃一样无助,颤动的嘴不停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做个饭而已。”

      路君泽把信攥在手里,握住相框的手布满青筋,渐渐发白。身体慢慢靠近正在颤抖的李淼,手缓慢抬起来,顿了一下,紧接着环住了李淼颤巍巍的小身板,闭眼将他拥进了怀。

      还好,还好,你没事就好,路君泽后怕似的想着,咽了咽口水,沙哑着嗓音在他耳边说“为什么要把信放到相框后面?”作为孤儿的李淼把全家福视为珍宝他不难理解,甚至冒死也要拿出来,但这些信放在最重要的相框里,重要性不言而喻。

      李淼带着哭腔,埋在路君泽怀里啜泣,路君泽握住他的脖子把他从怀里拉出来,眼神紧盯着他,问“为什么冒死也要把相框拿出来?”语气比刚刚更加柔和。

      “因为…因为…”李淼眼神空洞了起来,他无法回答,脑袋突然像被劈开一样痛,无数的针扎进脑子一样,痛苦的尖叫起来,抬起手大力地拍打脑袋,“我不记得我不记得,我的头好痛!”路君泽攥住李淼的手,感受到李淼浑身冒着冷汗,痛苦地趴在路君泽的怀里。

      脑子闪过一些记忆片段像刀片一样,一片一片划向李淼,他仿佛置身深海里无法呼吸一样,眼前一黑,到头昏在了路君泽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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