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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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一趟西区，易逢年邀请我去的。
“队长告诉我们了，所以大家想为那天的冒昧给你道个歉。”
我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说的队长是我哥。
他带我在西区的小巷中穿行，这里是西区十一街，四周的街道脏乱得让我有些儿无从下脚。
反应过来自己想的是什么后，我面无表情一脚踩在腐烂的泥土里。
真是好日子过久了，差点就忘了自己本该活在什么地方。
我已经知道了原来西区的不同街道之间也有差距，之前去的一街二街是最繁华的地带，而五街之后遍地都是这样的破败和混乱。
“五街之前是假象，信息交换和物品交易才是它存在的目的。”
街道越走越窄，空气也变得浑浊起来，四周充斥着劣质烟和不合规产品的各种刺鼻味道。我皱着眉一步不停地跟在易逢年身后，他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架子，走得很平稳。只是时不时吐槽一下这什么破味道。
现在是白天，但是这里只能靠闪烁的路灯来分辨前方是路是墙。楼与楼之间挨得极近，阳光被完全阻挡一点儿都照不进来。
我和他一人拿着一支手电筒，那路灯实在是太闪了，且灯光昏暗。
不知道走了多远，我的鞋子沾满污泥后又被水渍洗去，然后又粘上新的泥土。
他带我在一栋比周围稍稍新一些的小楼前停下，这里的周围意外地干净，也能隐约看见敞亮的天空。
我们在门口换了鞋，他没有带我上楼去，而是走向向下的楼梯。
“楼上只是个幌子，组织里一些小孩儿住的地方。”
我以为就是个普通地下室的模样，比如说头天来到这儿时去的酒馆。结果门后的世界直接让我的心跳漏了半拍。那不是小楼的地皮该有的宽度，我不知道这里有多大，因为有通道通向其他地方。
它的高度极高，空中架着交错纵横的铁桥。
门对面的那面墙又数不清的玻璃罩子堆积而成，里边悬浮着各种我不认识的东西，形状和色彩各不相同。
如此宽敞的空间却只有三两人在走动，这么高的地方正常人不可能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尤其是这声音并不算大。可里边却有人抬头，精准地看向我的位置。
易逢年朝那人挥了挥手。
他带我乘电梯下去，没想到地下的地下还有一片空间。
只是相对没来说低矮很多，但是三四米的高度还是有的。
我看他在通讯器上操作了几下，然后带我进了一个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中间的是一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人。
他说他是组织的副队长，平日里负责管理中一些大小事宜。
我感觉我哥这个正队长当得像个摆设。大概是起到一个精神上的作用吧。
他和我握了手，我也大概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这次带我来应该是借着道歉的名义让我多了解一下这里。
对于这些异能者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他们的头发都五颜六色的。
我寻思着平日里街上的人大多都是以黑棕金为主色的发色，怎么到他们这来就像个颜料盘。
易逢年说有些是染的，有些是天生的。
西区的人混杂，什么家族的血脉都可能在这里生存。可能发色也讲究调色，毕竟东区和中区没这么多彩。
“所以灰色真的很罕见，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是染的。我记得你说你不是总部的人，总部似乎并没有你这个家族的血脉土生土长地活着。”
我想了想，其实黄沙城也没有见过和我家人一样的。
我简单参观了一遍，在他们明显不走心的道歉之后。他们一边带我看一边讲解，一个个的好不热情。
但是我注意到这里似乎没几个年纪稍大些的，大多都是十几岁二十岁的年轻人。
他们听完我的疑惑后却沉默了，只有一个女孩在回答我。
她说，那些人基本都死了。
“组织被上边发现了，但是因为他们拒不配合，所以都死了。”
我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在我的认知里特殊的人才不应该就这样轻率地死去。
易逢年是队里唯一一个没有在西区生活过的人，而其他人从小到大眼里所见的都是总部对西区的不公。
为什么异能者基本上只在西区出现？因为中区和东区的人拥有对雨水的绝对防御，而西区除了时响时不响的警报之外什么都没有。
西区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上边淘汰下来的，而他们在上层人眼里拥有的只不过是随时可以拿去的破碎的人权。
“他们让我们安静地活过一段时间，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得没几个人了，不过听说有活着的人跑了出去，离开总部在外边生存。”
“他们到最后也没告诉上边的人异能因何而来。”
“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没说？”我问。
“因为要是他们说了，那西区我们这些人就是真的走到头了。”
西区人的人权本就可以随意践踏，他们大可以马上下一场雨，令所有西区的人站在雨中乖乖等死，去拼那少得可怜的存活率。就算是活着也会一辈子活在痛苦当中。
“去了十一个人，”她比划了个二“死了九个，两个逃了。”
我沉默地跟着他们在房间中穿梭，我想，我讨厌这个周末。
傍晚的时候我坐在回东区的列车上，接到了柳沧溟的消息。他问我今天怎么没有过去。
路为[去西区找朋友，现在在回东区的车上。]
7[有人接你吗？]
路为[...这也需要接么]
7[你几点到？我去接你吧，顺便吃个晚饭^^]
我盯着他后缀的小表情看了好一会，回过神来时却发现已经应下了。
路为[好呀^^]
7[^^]
我们互发了好几条小表情，偶然抬起头看对面空荡荡的车厢时，对上了玻璃中我自己重叠的眼睛，才发现原来我是笑着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小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