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被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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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门口的不仅有邢桢，还有一辆军用车。
“上车。”邢桢就说了两个字，准头进了驾驶座。
吴琰和韩辉很少在战舰以外的地方遇到邢桢，就连基地宿舍区也几乎没见过。两人都愣了一愣，然后吴琰感觉韩辉在捅他：“叫你呢。”
扒皮亲自开车来接我？去哪里？
吴琰望着这一出奇景，大脑不受控制地在南瓜马车和鸿门宴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画面来回切换。
邢桢其实是先去了医院，发现人已经走了，才追回宿舍门口。但他嘴上什么也没提，只说：“技术院有了一些结果，需要我们协助调查。”
一路上，邢桢没有再多说什么。吴琰心想看来这案子的保密级数又提高了。
等到了技术院，他们被带进一间窄小的会议室，墙壁真空隔音，对面的悬浮窗口上闪烁着“特级机密”四个字。
圆桌对面坐着两位专案组的调查员和三位技术院的技术员，其中包括一位吴琰的老同学秦怡萍。
一位头发花白的技术员拿出一个试剂瓶，放在桌上：“吴上尉，你见过这个吧？这是我们从爆炸残骸中收集的一种液体。”
吴琰一看，瓶子里装着红色粘液。
他拿起试剂瓶，仔细看了看：“当时在零下十几度也没凝固。这是什么新型防荷服的填充剂么？”
对面的技术员们没有直接作答,在花白头发的示意下，秦怡萍在三维悬浮窗口上点了点，调出了一张图片，上面大致看得出是一段残肢，包裹的衣物已经残破，污迹斑斑。
“劫犯炸得很碎，这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大的尸体样本。关于他生前的形态，吴上尉，你能具体描述一下么？以及见到他之后发生的事。”花白头发说。
于是吴琰把从搏斗到爆炸又讲述了一遍，并着重强调了那几个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异常现象。
“你是说他看起来比平时胖很多，打在上面软绵绵的？”
“对，手感很奇怪。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爆炸前，看起来好像‘缩水’了一些。”
花白头发用手摩挲着下巴，然后看向专案组的调查员：“这样看来，我们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吴琰和邢桢不解地看向他。一位上校军衔的调查员点了点头，花白头发才接着说：“这种红色凝胶，大概是劫犯使用的某种生物技术。”
秦怡萍调出了一个三维视频，淡红色背景下，无数个椭圆形圆泡像变形虫一样，变化着形状。
“这是我们从粘液中提取出的细胞，虽然活性已经很低，但当我们施加外力时，仍能看出细胞体积在快速膨胀。”
邢桢想起当时那些出神入化让他险些跟丢的飞行特技，问道:“它的主要功能是不是抗过载？”
花白头发点点头：“没错。这个不会冻结的粘液不是填充剂，而是劫犯的‘血’，或者说他的一种体//液。构成这种体//液的细胞，含有大量的凝胶状物质，伸缩自如。当压力过大时，会快速膨胀，为其他细胞和器脏起到缓冲的作用，保持生体机能的正常运作。”
“换句话说，他的身体，从内到外都穿了‘防荷服’。” 秦怡萍补充说。
“……还有这种事？怎么会有这样的身体，天生的？”吴琰想起王海凭那张平凡无奇的脸，感到匪夷所思。
“是不是‘天生的’还不清楚，不过他的染色体里确实含有少量异常基因。”花白头发的眼镜片反射着屏幕的银光，“不排除极罕见的基因自然突变，但我们觉得更大的可能是使用了某种基因融合技术。”
基因融合？吴琰依稀记得在哪里看过这个词。
“关于人类的基因融合，不是在大战后就被禁止了么？”邢桢说。
经邢学霸这么一提醒，吴琰记起来，在从前军校的军史课上，是好像讲过战后各国签署的联合反战公约里，有反人类基因融合技术的禁令。
“的确，现在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国家，无论是地球，还是太空，都不允许对人类基因进行融合和更改。”上校调查员顿了顿：“所以，我们怀疑这次事件和柯伊伯组织有关。”
吴琰和邢桢吃惊地对视了一眼。演习前，飞行联队还在会议上讨论过柯伊伯组织，而且这次军演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威慑现在死灰复燃的太阳系外围武装力量。
没想到现在他们竟然主动出击，直接对军演叫板？
“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切证据。从你们刚才的描述看，也不能确定他的遗言是意指柯伊伯组织的。目前，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劫犯背后的组织，实力应该不小。他们不仅有能力训练出特级太空飞行员，还拥有先进的生物技术。”
“那他们这次的目的是什么？”邢桢问。
“目前的猜测是，第一，巨额赎金；第二，从飞行记录看，劫犯确实打算撞击基地的工业中心。”
这位中年军官正色看向他们：“是你们挽救了基地，避免了这场灾难的发生。我谨代表指挥部感谢你们。具体的嘉奖，将不久后颁发。但因为机密原因，不能对外宣扬，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邢桢和吴琰配合完调查，从机密会议室里出来。邢桢因为和专案组还有飞行联队资料的汇报，吴琰就先行到大厅里等候。
秦怡萍送他到大厅，一路眉开眼笑：“吴琰，这回你可要出名了，当英雄啦——”
吴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没有的事。没听到刚才都特级机密了吗？”
秦怡萍笑着拍拍他的肩，不以为意地说：“虽然咱们在人民群众那里不得不当无名英雄，但在联军内部，你可是红人啦，立了大功，就等着授勋晋升吧。”
吴琰冲她直摆手，让她小点声：“在军队内部，也是机密呀。秦大科学家，机密手册怎么背的？”
秦怡萍噘起嘴：“算了，不说这个了。对了，上次你小女朋友的事，搞定了吗？”
“什么小女朋友？”吴琰不解。
“就是你想用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让人家爱上你的那个啊。” 秦怡萍笑容暧昧。
“……”吴琰一时有点短路，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都脑补成什么了？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 秦怡萍追问，两眼发着光。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说了就是科学探讨一下。” 被问了一下午，现在又接着被盘问，还是那个更让人头疼的问题，吴琰一个脑袋两个大。
“装吧你就。我们老同学这么多年了，能痛快点不？说吧，倒底是哪路天仙？”
吴琰叹了口气，说：“秦大小姐，你说你刚才在会议室里，还是个正正经经的严谨科学家模样。怎么现在秒变七大姑八大姨，这么八卦？”
“哼，那还不快叫我姨！”秦怡萍磨牙，见吴琰站起来要走，秦“大姨”一把把他拽住。也许是对前“男友”的狭促心理驱使，她穷追不舍地问道：“那女孩，是我们基地的吗？到底是谁啊？要不带来，我给你免费参谋参谋？”
吴琰脑仁直疼，一抬头，正好看见邢桢从电梯里下来。
刑桢看到两人，顿了一下。
吴琰赶紧把手臂抽出来，逃离秦大姨的魔爪，头也不回地说：“我头儿来了，走了。”
从大厅出来，吴琰在想要不要解释一下刚才和女科学家之间的“拉拉扯扯”。但怎么组织语句都觉得有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扒皮什么都没问，自己又怎么好舔着脸，去解释人家根本就不稀罕知道的事情？
走出技术院大门时，天已经全黑了。悬浮在空中的街灯，一盏盏亮了起来。火星的两颗月亮，在灯光下显得暗淡了许多。停车场边，商店的霓虹灯广告喧闹地闪烁着，街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一片热闹祥和。
吴琰一看表，竟然已经晚上七点半了，在封闭的机密会议室里没什么感觉，没想到一谈就谈了这么久。
不过也算没白谈，之前在医院里被各路人马录口供录得心烦气躁，现在，两人的拼死一搏终于得到了基地的认可，虽然不能公开表彰，但也很令人开心了。
心情一好，身体就舒坦，一舒坦，就发现肚子里空空如也。现在赶回去，宿舍区的各个食堂都在打扫卫生了，就算有卖剩的，也是些挑战味觉底线的冷食简餐。
吴琰抬眼，现在他们正好在军事区和生活区的交界，不远处就是步行街，四处商店密布，饭馆云集。
要是他自己一个人，或者和其他战友一起，肯定就近找家店吃完了再回去。但是现在他很含糊，刑桢不同于旁人，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和他一起在外面吃过饭。
刑桢已经走到了车边。吴琰想，如果再不试一试，人可就真走了，回去还只能吃泡面。
吴琰有美食加持，叫住刑桢：“中校，现在回去，食堂应该已经关门了。既然都到这里了，要不咱们就地解决？”
邢桢的手放在车门把手上，没有立即回话。就在吴琰觉得今晚肯定只能回房间吸溜泡面的时候，听见他说：“好，我请你。”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被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