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听八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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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邢桢来到模拟机室，照常和刘教官、吴琰过了下当天的模拟训练内容。
吴琰正寻思着等会儿课间，找个机会和刑桢单独谈谈，结果刑桢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我要去趟指挥部，就不参加今天的教学了，麻烦二位了。”说完人就出了教室。
平时邢扒皮的这些工作安排，吴琰作为副手，都是第一个知道的。可最近，他都是和其他人一样，被统一通知。
吴琰盯着模拟机的屏幕，上面五颜六色的按钮令他一阵心烦。
“小吴，脸色怎么不太好呀？”刘教官端着茶杯走进来。
“没事，昨晚没睡好。”吴琰挤了个笑容。
“哦，别太辛苦了。”他走开两步，又回头关切地说：“你最近好象有心事的样子。有什么烦恼吗？别见外，和我说说。要不和邢中校说也行，他是你的直接领导，对你更了解……”
不提还好，一提他，吴琰感觉笑容都快撑不住了。
还好刘教官完全没察觉，啰里啰唆叮嘱完，忙着去指导旁边的学生了。
吴琰从模拟机上抬头，舷窗外，天空清澈如洗，阳光正好。没有一丝云彩的黄色天幕上，色彩均匀得几乎难以对焦，总让人产生无法判断远近的错觉。
邢桢，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几周，他研究“根源”的步子放缓了一些。一方面是因为忙于实习集训，另一方面是因为扒皮在更衣室里说的那些话。
有时他想，既然主角自己都不在乎，又何必皇帝不急太监急。
但是，心里面，又始终觉得有义务找出这一切的起因，不为别的，就为澄清某些肮脏揣测，也应该努力一把。
他郁闷完，给自己打气：要躲就让他躲，总之自己一定要查清楚。
吴琰正准备转身给学生辅导操作，突然窗外一辆体积夸张的军用吉普闯入视线，车看着还有点眼熟。
停泊区实行通行管制，地面上空空旷旷，行人寥寥无几。一人从车上跳下来，虽然距离较远，吴琰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这小子来干什么？”吴琰看着越明皓如同两个竖写的“纨绔”二字，晃晃悠悠地朝洪荒号走来。
吴琰看了眼时间，邢桢刚离开不到五分钟，应该还没有下舰。果然越明皓还没走到舱门口，就和他碰了个正着。
吴琰赶紧挪到舷窗边，看到越明皓像只花蝴蝶一样飞过去，邢桢先是一顿，然后扭头和同行的王队长说话。
王队长很快走了，估计是先去门口上车。他一走，越明皓就凑到了刑桢跟前。
吴琰有股飞奔下舰的冲动。
还好两人只是站在原地，应该是在交谈。这个距离看不清表情，但越明皓肢体语言倒挺丰富，左摇右晃，指天划地。
两人这样谈了一会儿，突然邢桢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就被越明皓拉住，两人似乎又说了些什么。然后邢桢突然凑近，两人挨在了一起。
吴琰眸子差点戳在玻璃窗上，但从这个俯视角度，任怎么瞪大眼睛也看不清到底在做什么。
片刻后，邢桢大步向远处的停车区走去，留下越明皓一人蹲在地上。
吴琰有些诧异，看见越明皓蹲了好一阵，才一手捂着档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吴琰哑然。
扒皮够狠！
“吴教官，看什么呢？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学员小袁一脸好奇地蹿到跟前，伸长脖子往窗外张望。
吴琰摁下他的头，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抹平：“没啥好看，两只野猫打架。”
“什么？野猫？军事区还有这玩意儿？快让我瞧瞧！”小袁急切地伸出爪子准备扒窗户。其他几个正等着上模拟机的学生也闻声跑过来。
这几周，学生们已经和教官们混熟了。眼下邢教官又不在，一听有好玩的，立刻搅和起来。
“看什么看，早跑了。都回去好好训练。”吴琰八爪鱼似的把他们一个个拎回到模拟机坐好，“还有一周就要考核动作了，到时候别哭着找我啊。”
指导了熊孩子们一上午，午饭后，吴琰来到资料间，好利用这难得的半个小时午休时间，清静一下被吵了一上午的耳朵。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还没翻开封面，被一阵清脆的笑声刺破耳膜。
果然这临时墙板的隔音效果很差，他无奈地想。
这间资料间本来要比现在大一倍，从去年实习开始，因为学员们普遍反映模拟机教学区没有地方休息，最近的饮水机也要走老半天，鉴于现在孩子们都养尊处优，舰务的领导只好想办法，把教学区里的资料间隔成两半，添了些饮水机咖啡机和座椅，生生造了一个临时休息室。
隔壁休房室传来阵阵女孩们的说笑声。这次五十来个实习飞行员里，有近二十个女生。大战后，女飞行员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如熊猫般稀少。新型战机的改进，减少了对飞行员力量的要求，而女性天生的细致和好耐力，也让女性飞行员成为各联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通常担任侦察、监察等细致工作。而且女学生一般都更认真刻苦，每年飞行员考核时，挂掉的男学员比女学员多得多。
吴琰刚准备取书走人，突然听到一个女声兴奋地说：“你们猜，我今天看见谁了？越明皓中校！”
“那是谁啊？”一个女声问。
“这你都不知道？上基地前没看基地手册啊？”
“什么手册？”另一个女声问道。
“《火星基地实用指南》啊！”
“哦，那本啊。这谁没看过？就一帮吃饱撑的没事干的人编的。”上一个女声不屑地说。
“假正经。没有它，你能知道这里哪个饭馆便宜又好吃？能知道这里的十大帅哥美女是谁？”第一个女声以更不屑的语气反驳回去。
“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越明皓中校好像在那个什么十大美男里面……”又一个女孩说。
“对呀对呀！我今天不是比你们晚去食堂么。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越中校和杜美女走进来……”
吴琰从这声音上，听出似乎是今天上午留下辅导的那位女学员。滚转的模拟飞行，手把手教了好几次，老是不会，最后都快过饭点了，才勉勉强强过关。
“越明皓真的好帅啊！不愧是前十。”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变得高昂，“绝对的花美男！和旁边的杜美女一起，相映生辉，那画面简直了！……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哪里有伤，还是本来就那样，看着走路有点瘸。”
吴琰心想杜美女应该是通讯组的杜云莉，全舰公认的第一美女，看来越明皓来一趟，不管是找刑桢，还是杜云莉，总之是贼不走空。
他听到最后一句，差点笑出声。
“噢，想起这个名字了，‘十大’页面上有不少他的照片。油头粉面，奶油气太重，不是我的菜。”一个女声打断她说。
“切，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那你说谁好看？”
“其实吧，咱们不用舍近求远，就说咱们身边，吴教官就很不错，脸帅，身材也好好。”一个女声道。
对于这些花季少女的闺中密语，吴琰准备抬脚走人。没想到突然自己被点名，脚下差点一绊。
“吴教官吗？嗯嗯，这倒是真的。那天他给我辅导，脸就在这儿……”她大概比了个动作，下结论道，“老帅了，害我脸红了半天。”
“哈哈哈，这你就脸红，定力不行啊。不过他确实挺好看的，人又和气，温文尔雅，是邻家哥哥型。”有人下了结论。
“……其实，咱们舰不也有一位‘十大’嘛。”一个女声提醒道。
“啊？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众女声纷纷疑惑。
“邢教官啊。”女声压得很低。
“对哦！怎么把他忘了，好像排名还挺靠前，清冷那一挂的。”
“哎哟，我天，这我可不敢想……多看两眼都怕他骂我。”几个女声开始唏嘘。
“那你们也太怂了。”一个女声笑道，“第一天我就发现了。那天在阳光下训话，他条多顺啊，身姿笔挺，五官英俊。虽然没见他笑过，但绝对是美男坯子。”
“嗯嗯，那天他给我们在模拟机上演示的时候，我偷偷地看，发现他睫毛超长的……”
“是吗？那下回我也仔细瞧瞧……可是颜值这么高，怎么让人没印象？”
“邢中校那样的，成天板着脸，都没几个人敢抬眼瞧他，谁还记得他长相啊。”
“确实。不过邢中校那种叫冰山禁欲系，关键时刻没准儿闷骚着呢。我跟你们讲，刑中校这种看似表面越冷淡，私底下就越火热……”
这话从隔壁传来的时候，“禁欲的冰山”正好“唰”地一声打开了资料室的门。在“闷骚”的余韵中，冰山的脸色在几秒内变了几变。
吴琰此刻的表情也可谓一言难尽。在窄小的资料室里，和上级大眼瞪小眼地尴尬相遇。眼看着隔壁的话题要往更不着边际地方向去了，他赶紧清了清嗓子，朗声喊道：“邢中校。”
隔壁的笑声嘎然而止，瞬间鸦雀无声。
“吴上尉，这次考核的淘汰率，和刘教官商量好了么？”邢桢走进来，已经恢复了冰山表情。
“呃，中校，根据人数计算，和去年差不多，定在百分之五。”没想到刑桢突然说起考核，吴琰琢磨起他的用意。
邢桢：“这期成绩普遍平平，淘汰率怎么还是百分之五？选拔的是合格飞行员，不是一帮混事的。只要不达标，都应该淘汰。”
“是，我和刘教官再研究研究，看定个什么标准好……”吴琰心说这帮孩子要惨了。
隔壁此时一片静默，一干女生都吓成了寒蝉。熊孩子们根本不知道这两个房间如此不隔音，此刻估计悔得肠子都青了。
很快那边传来悉悉窣窣的脚步声，大概都掂着脚尖作人鸟兽散状，转瞬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邢桢走到书架边，取出一些文档，没再说别的话，转身就要出去。
“中校。”吴琰叫住他，简单汇报了下教学进度，“……上午模拟机的滚转训练基本结束。下午的上机教学，你有空指导吗？”
邢扒皮恐吓完小孩，声音似乎回暖了些：“下午估计没空，还是你和老刘来。如果忙不过来，就叫谢上尉过来帮忙。我马上要去见黎舰长，下午如果能回来，也会比较晚。”
见他这般行色匆匆的，吴琰不禁问道：“指挥部那边有什么新安排吗？”
“有。等下和你说。”
早上经越明皓那么一闹，吴琰一直担心扒皮会因此受影响。本来现在两人的关系就如履薄冰，他心里早已打好预防针，准备迎接扒皮回来后的极度深寒。
没想到现在看来，扒皮似乎没往心里去，态度还挺柔和。
也许在指挥部有什么好事发生？这样一想，他心稍宽：“那我在这里等你。”
然后他又想起了什么：“你现在是去老黎那里吧？等你完事了，给我个消息，我直接去你办公室，省得来回走。”
邢桢的办公室离黎舰长的舰长室很近，都在旗舰三层。从他当飞行队长的时候，就一直用那一间。和其他领导的办公室不同，这间房方方正正，面积很小，连窗户也没有，堪称密室。刑桢因为通常不是在天上飞就是在地上跑，办公室里呆的时间很少，升了副舰长也没换地方。
从前吴琰和他开会，如果要谈论有保密需求的内容，一般都会在那里。
吴琰感觉邢桢有消息要传达，而且似乎还是保密级的。然而他忘了现在今非昔比，没来得及仔细过脑，就脱口而出。
邢桢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然后似笑非笑地说：“在那里……你确定？”
“啊？”吴琰不明所以。
“就不怕被下药？”
“……”吴琰大脑足足宕机了好几秒，然后电光石火地反应过来。
越明皓那个混蛋！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听八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