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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帮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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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低调,都是你爱徒,挑拨彼此间的关系不是良师所为,我从来没有当霸主之心,万不可生出以下犯上之事来。那本书可是孤本,好难找的,恩师得给我保管好啊。”
“我也就随意一说,别膨胀了,腆着个大脸,一个五十名开外的,就是挑战战神也是妄想,”魏乾埋汰道,“你顶多算是矮子堆里选高个,好那么一萝卜皮。跟你做个交易,你要是答应帮衬着张樊,我现在就把书还给你。”
“条件是很诱人,可我怎么去帮衬啊,他成绩比我好得多呢,他帮我倒是真的。”
“行行行,让他帮你也好,反正就是一起用功读书的意思。”
“你老的意思是,让我三剑客变成四-人-帮……”
“不是说湛卢三友么,怎么又变回三剑客了,”魏乾笑道,“晚自习就算了,你们湛卢三友是要去外面补习,平时在班上学习时,带着他,你们三个别老是一副闭关锁国的样子,那样不好,多跟同学交流有好处。”
“恩师说这话就有点亏心哈,不是我们闭关自守,是他们嫌弃我和老真成绩差,不带我们玩,搞歧视,区别对待。”练鸣清委屈巴巴地道。
“嗯,很不应该,回头我在班上狠狠批评他们,”魏乾假模假样地道,“怎能这样各自为政呢,成绩好不好先不说了,你长得这么帅,亲近亲近,过过眼瘾也是好的,他们也太不识趣了。小练呐,为什么找你呢,因为我知道你平时会去健身馆健身,你看,下次撺掇下张樊,让他跟着你流流汗,说不定有用。”
“术业有专攻,心理工作我从来没做过,不一定有用,我怎么觉得老师是,中医不请,西医不信,反而寻上了我这巫医。”
“管你污不污的,有用就行。”
“又在暗讽我?”
“老夫是那样的人么,夸你呐。”
“真服了你这对师徒,每次都跟听相声似的。”练鸣清走后,办公室里的二班班主任李家琦笑道。
“练家公子我是喜欢得不行,我家儿子要是有他一半,都能梦里笑醒。”魏乾叹道。
“少在这挖苦我们,你儿子外国名校毕业,大都市精英,不带这么炫耀的。”二班数学老师王雅楠哼道。
“唉哟,鞋底穿没穿洞,只有穿鞋的人知道,你们啊,不知道我心里的苦,我家那小子,撑竿子过河,提起来都是泪,说起他,我就枉为人师,羞与尔等为伍。”
“魏老师标准高,要不然三班也不会成绩这般好看。”一班英语老师邓鑫庭笑道。
“练家公子这是答应你啦?”王雅楠问。
“缴的书他拿走了呢,说明答应了。”
“你啊,就是过于小心了,高三嘛,谁没个压力,张樊那孩子也就一时心急,会自己想明白的,用不着大费周章。”李家琦道。
“别的不说,张樊体格太弱了,要是能跟着练鸣清活动活动也是好的,运动能提神,对学习有帮助。”
“从来没想到过,三班在魏老师的带领下,竟然有么高光的时刻,搁以前,不都是一班的天下么,年级前十,二班能闯进一个都算是黑马,瞧瞧现在,年级前五十,一半以上是三班的,亘古未有之事啊,”邓鑫庭呵呵地道,“魏老师,我对你的景仰之情,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少把我架在火上烤,你的景仰我不接受哈,”魏乾心里跟吃了蜜似的,“不是我一人的功劳,徐老师头发都掉了大半,李老师也劳苦功高,曾老师现在人还在医院呢。”
“别给曾老师加光环,”王雅楠笑道,“他不是教出的毛病,是气出的毛病。”曾令玖是一班和三班的物理老师,办公室在隔壁的202。
“气出的毛病?不会吧,我去医院探望他时,没听他说呀,只说是胆囊肿。”魏乾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张樊缘杭父母沟通交流,倒真没听到办公室的八卦。
“胆囊肿要住什么院,”邓鑫庭道,“犯了忌,被妖婆给阴阳了,气得脑梗。”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魏乾被说得云里雾里。
“从你班上转过去的那个叫丁什么的学生……”王雅楠接过话道。
“丁嘉俊。”魏乾心里一动,怎么还牵上以前的学生了。
“对,丁嘉俊,”王雅楠一贯的大大咧咧,百无禁忌,有话直说,从不拐弯磨角,“他应该是物理基础还可以,曾老师有心捞他一把,平时对他就比较关注,提问什么的都偏向他。没料到却遭到沈巫婆的冷嘲热讽,说什么精力浪费在老鼠屎上,烂泥巴扶不上壁的家伙有什么好提携的,名师的名头得来不易,可别阴沟里翻了船,人没从歧途上救过来,反倒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得不偿失。曾老师老一把年纪,一心孵在教学上,孜孜不倦,育人不悔,哪容得一个老师那般埋汰自己的学生,便和沈巫婆讲起大道理来。沈巫婆是讲道理的人么,见曾老师跟自己意见相左,那是一个耍泼使赖,非要在那事上拚个输赢。两人又在一个办公室办公,时间长了,越争越受气,这不,终于被沈巫婆给气进医院了。”
“万幸我没在202,要不然得抑郁死。”邓鑫庭庆幸地道。
“还有这样的事啊,我都不知道呢。”魏乾心下对沈蕴岫更是不齿了,都是教书育人的,再不负责也不能说出那话啊。
“也就这几天的事,吵得最凶的那次,咱们徐老师还去隔壁劝架了呢。”王雅楠道。
“这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被分到了带一班,下届说什么我也得避开这个雷,哪怕撕破脸皮我也不怕。”邓鑫庭丧气地道。
“她还挤兑你了?”魏乾问。
“跟她没在一个办公室,多少要比曾老师朱老师好点,只是每次去上课,都没好心情,烦死了。”邓鑫庭唉声叹气。
“谁说不是,”王雅楠附和道,“虽然和朱玲有竞争关系,但打心底里说,还是蛮佩服她的,她的教学有一套,很管用,唉,现在啊,她都躺平了,上完课就走,办公室都不多呆一下。”
“哀莫大于心死呗。”李家琦附和道。
这天中午,刚吃完饭,三人正边吃着水果边翻着复习资料,没想到蓝欣萍打来了电话。
“妈,家里有什么事么?”怕打扰儿子学习,蓝欣萍平时很少主动打电话过来,练鸣清不由得语气有些紧张。
“你大伯过来了,你爸在外地还没回来,要不你过来跟大伯打个招呼?”
“大伯?”练鸣清一愣神,“哦,好的,我马上过来。”
“家里有事?”练鸣清一挂断手机,蓝映轩和真伏华赶紧趋身问。
“我大伯来家里了,没什么事他不会麻烦我们的,想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我得回去看看,你们帮我给老魏请个假。”
“我跟你一起过去。”真伏华道。
“神经,又不是去打架,要你护什么法。”
“练哥有大伯么,你见过?”练鸣清走后,真伏华问蓝映轩。
“我姑父有两个堂兄,逢年过节会碰碰面,跟自己亲妹妹倒是断了来往。”
“不会是来打秋风的吧。”真伏华有些在意地道。
“打秋风也没打你的,你在意个啥,”蓝映轩笑道,“一笔写不出两个练字,再是堂兄弟,也是一个爷爷下来的人。”
“一笔怎么写不出两个练,练哥姑姑不就成了另一个练么。”
“呵……你说得倒也没错。”
练璨有两个堂兄,一个叫练琰,一个叫练瑾,两人是亲兄弟。因为练璨父亲很早就离开村子出来打拚,跟家里兄长联系得少,成家立业后,又基本上是靠老婆这边的人脉,所以跟老家关系越来越疏,等到练璨这辈,关系就更淡了。后来练璨事业做大了,想体验一下衣锦还乡的那份虚荣,主动捡起这份亲情,回练家村认祖归宗,于是便慢慢和练琰练瑾来往得多些,逢年过节彼此都有走动。
今天来家里的是练鸣清大伯练琰,来也没别的事,就是因为在家被老婆儿子给闹得心烦,想找兄弟练璨诉诉苦。
练琰生育了一子两女,两个女儿都出嫁了,儿子练达明是老小,但也三十多了,老大不小,还没成家,老俩口为了儿子的婚事,头发都愁白了。
练达明是个爱折腾的人,养猪亏了就养鱼,养鱼亏了就栽果树,果树没见回本又改种茶,茶树还没成气候,又张罗着养小龙虾,还撺掇着自家叔叔练瑾投资。可没料想,一场大雨,血本无归,自己亏得底裤没有不说,还连带练瑾损失了两万。
练鸣清的大伯母裘金秀平素里为了劝儿子安稳度日,费尽了口舌,天天在儿子耳边碎碎念,现见连带着小叔子都跟着亏了钱,一时忍不住,气得抄起竹筢对儿子一番痛打。练达明也是个一米八几的壮汉,见老妈这般不理解自己,一堵气跑了,也不知去了哪,谁打电话都不接。
“没跟我联系呢,要不我问问我爸?”练鸣清回家后,也知道了蓝欣萍心里的意思,大伯从老远过来,本来就是个稀客,家里没个练家人出面招待,情理上说不过去。
“那臭小子不用管,也不是一回两回,等消了气,自然就会回家,”练琰摆摆手道,“我是来县里卖山货,想着顺便来见见小弟,也是我糊涂,小弟是干大事的,全国各地到处飞的人,来之前就应该先打个电话问问。你不是在学校吃饭么,干嘛赶回来,我歇会儿就走。”
“没在学校吃饭,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省得来去耗时间。”蓝欣萍接过话道。
“是啊,高三呢,争分夺秒的时候,快回学校吧,都跟你妈说了别跟你说。”
“没事,看书都看得头发昏,正好歇会儿,”把弟弟抱在怀里逗乐子的练鸣清对大伯道,“大伯,二哥有没有来县里发展的想法?”练鸣清嘴里的二哥就是练达明,之所以喊二哥,是因为练瑾还有两个儿了,其中一个比练达明大。
“来县里发展肯定好啊,只是他也没那个本事呀,要不然也不会做什么亏什么。唉,就盼他能结婚,成了家,总会老成些。”练琰叹气道。
“只要他有意,我会让爸给他找个正经事干,总不能老让他在你身边瞎折腾啊。”练鸣清想了想,除了自己的亲姑姑,上辈子好似练家人没从他和他爸身上吸过血,也没哪个堂兄弟受到老爸的庇护,等到自己手上,更是没有来往。唯一有点印象的事是,练达明曾和丁嘉俊发生过矛盾,还打过丁嘉俊一顿,至于是因为什么事引起的,练鸣清记不起来了。不过,能打丁嘉俊说明肯定是认清了丁嘉俊的真面目,好歹算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这辈子给他一点补偿也是应该。再说,能一而再的不停折腾,说明是个想干事的人,只是运气差了些而已。
“啊?可是你二哥没读过什么书,怕是会给你爸添乱。”
“派他做些事而已,能添什么乱,”练鸣清宽慰道,“要说读书,我爸也没读过什么书。二哥勤奋肯干,说不定能帮我爸不少忙呢。”
“这个事不用你操心,自己学习都忙不过来呢,实在不行,我再问问你爸的意见。”
“那大哥还是听鸣清的吧,”蓝欣萍笑道,“你跟他爸提,回头他还得征求鸣清的意思。”
“啊?”练琰一愣,“这……到底谁当家啊?”
“家务事我说了算,大事得靠鸣清拿主意。”蓝欣萍指了指练鸣清。
“小弟也真是,鸣清还在读书呐,哪来的闲心理会……”
“大哥,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可能是读书少,很多方面没有鸣清想得周全,他爸说过,先前也很怀疑呢,后来按照鸣清的说法去做,无论是对外投资还是公司内部管理,无有不顺遂的,”蓝欣萍在练琰面前故意低了点声音道,“高考嘛,我跟他爸倒不是那么紧张,能做到正常发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