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赐卿良辰）》山木白枝

81、番外7：君心我心

　　萧南君看他身上的血迹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打的有多激烈，他攥紧手，心中几分愧疚，“那你又是如何找到这处的？”
　　“发现他们没有抓你，我想你肯定是自己先走了便沿着原来的路往前去找你，等走了一段还是没有发现你的踪迹......”明济顿了顿，“我想殿下肯定是生气了，既然先走了肯定是不想被我找到，于是又折了回来，试了好几条路线所以才这么晚找来的。”
　　萧南君心被狠狠纠扯了一记，他偏过头掩饰直冲鼻腔的酸意，低低道：“......对不起！”
　　“找到了就好，饿坏了吧，我带你出去找点东西吃。”明济扶他起来，瞧他眼底一片殷红，怔忡看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忽然一滴泪砸在明济手背，那是萧南君的眼泪。
　　萧南君摇摇头，眼中水色涳濛，眼睫上还沾着细碎泪珠，“孤不该自己跑走的......”
　　“好了好了，我又没怪你，殿下没受伤就成。”明济抚他背脊安抚道。
　　“那你还要对孤那般冷淡吗？”
　　“原来殿下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离开的？”明济抬手拨开他散下来的头发，“是我不好，不该对殿下那样的，我只是怕给殿下徒增烦恼罢了，殿下与我不过才相处几日，那日确实是我冒犯了。”
　　萧南君微微一怔心中那种无着无落的古怪感在这一刻更甚，他向来不是藏着掖着的人，便直言了当道：“你喜欢孤？”
　　明济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一会才明白他问的什么，既然萧南君主动挑明此事，他便也坦然道：“从见殿下的第一眼便就喜欢上殿下了。”
　　“你是个和尚如何会？”他想了想觉得不对劲，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你是个男的，孤也是男的，你如何会喜欢孤？”
　　“殿下说的这些我也仔细思量过，可我没有法子，殿下问的我也没法回答，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什么理由，就像秋风落叶，寒冬飘雪，春暖雪融，夏日蝉鸣一般自然而成，或许是那一日殿下站在云影天光里清高孤傲，飘逸若仙，如艳阳明月熠熠生辉叫万物都失了光彩，让人一眼沉沦。”
　　萧南君眼中有淡淡的血丝，他敛着自己衣袖，闷闷道：“孤没法......”
　　“......殿下。”明济打断他的话，“我今日说的这些殿下不要有负担，不管殿下心中如何想的，我都会护着陛下离开这里，殿下若是厌烦，且忍耐几日，到了上都我自会离开的。”
　　萧南君似乎松了口气，微微点头，可心中莫名刺痛。
　　萧南君这跤摔的灰头土脸，一路上总是不自在，明济在找萧南君时无意中发现这谷中有处温泉，便带着萧南君去了。
　　萧南君有些不自然磨磨蹭蹭的脱了衣服，明济背过身盘腿静坐。
　　萧南君入到水里没一会突然大叫：“有蛇......”他想要往岸上跑，脚下一滑整个人没入水里。
　　明济大惊跳下去将人拽起来，萧南君扶在他肩膀剧烈的咳了起来，边咳边道：“方才......方才有条很大的蛇从孤身边游过去了。”
　　明济轻抚他发顶，“没事了，我已经将它赶跑了。”
　　两人身上都湿透又贴的极近，萧南君清晰听见他胸膛中蓬勃心跳，抬眸见明济低头浅笑的样子实在好看，脑子一热没控制住在他湿意的脸颊上砸吧了一口。
　　明济的眸子漆黑，幽深不见底，萧南君这会儿有点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更搞不明白自己是何时想要亲他的？
　　明济托他腰背，偏头吻了他的唇，萧南君的唇是温软的，两人唇瓣相碰，鼻息相缠。
　　萧南君觉得自己唇是烫的，甚至全身都是烫的。
　　“明济......”萧南君后撤一步，眼中淡淡水光，“你给我些时日，现在还不能......”萧南君有点害怕，他怕自己只是一时的兴起，他怕明济又要来吻他，他脑子一团混乱，若是明济还要来吻他，他定是招架不住的。
　　明济扶住他，几分不置信的问道：“殿下方才说......给你些时日？”
　　不等萧南君开口他便痴痴笑了，凑近道：“给你时日，我明济这辈子的时日都可以给你。”
　　萧南君看着他笑自己也笑了，轻声道：“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明济抚他眉眼，欣然道：“没关系，我等得起，无论多久我都等。”
　　萧南君湿发垂了满肩，几点水珠顺着纤细脖颈滑下，一双杏眸里荡漾开潋滟波光，“佛家道暂时因缘，百年之后，各随六道，不相系属，你这般自毁修行可还值得？”
　　明济用鼻尖轻蹭萧南君的发，眼中光华流转，“我只随着自己的欲望去，我的心告诉我他喜欢你，那便就是我已经做出了判断，即便各随六道不相系属，即便自毁灵台，对你我没有取舍之说，只想与你同行余生。”
　　明济牢牢攫他视线，紧跟问道：“殿下可愿与我一道？他日殿下若想凌顶俯瞰我必默默站在你身后护你周全，若是殿下厌烦朝堂想要去江湖上看看我也必与你携手同行。”
　　萧南君懵憧不知作何反应，面前之人字字言心，句句叫他心动，萧南君不贪慕权势，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亦不是他的追求，他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人生的剧本早已写好，他这一生只需要照着剧本演绎好自己，哪知半道出现个明济，爱他成痴成狂，偏自己又不能无动于衷。
　　明济极尽温柔地轻抚他鬓发脸颊，“殿下不用着急回答，我说过等得起便会一直等着殿下。”一面清规戒律，一面红尘万丈，他不过只是一介凡人，如何不慕这世间美好之人。
　　离开无望谷的前一夜，谷中薄雾弥漫，四周景物模糊难辨，霜重月朦，残留在叶子上的露珠细碎的滚落下来，沾湿了他们的衣服。
　　萧南君依靠在明济炙热胸口，青丝如瀑，漆黑杏眸澄澈，周身寂寂清冷，他说：“明济，你抱紧点，回去之后世事难料，我或许没那么快去找你，但是你得在那等我，一直等我。”
　　明济搂紧他点点头，吻住他冰凉的唇，又吻去他滑下的泪珠，信誓旦旦道：“疏言，我心悦你，此生定不负你，与君相向转相亲，与君双栖共一身。”
　　萧南君眼眶一寸寸红了，随手解下身上玉佩，“这玉佩是我母后生前最爱之物，今日我将它给你算是我对你的承诺。”
　　明济接过，郑重道：“我定会珍藏的，我在那里等着你来，一直等着你。”说着他又将手里的佛珠套在萧南君腕上，“与你交换信物，望你守约归来。”
　　萧南君一颗心像是被人死死攥住，又酸又苦，两人双眸轻合，婉转相就，唇齿之间都是酸涩的味道，萧南君泄了全身的力气任由明济抱着。
　　那一夜两人交颈缠绵，又一次次重复呼唤对方的姓名，柔情暗通，浅浅齿痕，汗光点点，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