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之泪》zly368

5、第五滴泪 彼此的守护

　　皇宫。
　　倾玉焦急地在书房内踱步，然后瞟了一眼悠闲地坐在美人榻上的女子，幽怨地看着她，说道：“你倒是帮帮我呀！我知道你现在找我定是有事的，你快说啊！”
　　玄女摇了摇头，无辜地说道：“师姐，我真的没什么事，是师傅叫我过来的，她说你可能需要我的帮忙。”
　　倾玉不禁低呼，也顾不得埋怨玄女，说道：“这时辰到了上朝的时间了，陛下还不曾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只能先稳住朝堂上的官员了。”倾玉担忧地说着，看到玄女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冷冷地说道：“你也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没变！”
　　说罢，拂袖而去。
　　朝堂上，纷乱声不断，魏老满意地笑了笑，今天，就是决定生死的一天，而他也坚信，自己会成功。
　　这时，尚书大人拍了拍魏老的肩膀，神色闪烁不定，说道：“陛下怎么还没有出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魏老假装出担忧的神色，故意提高声音，说道：“陛下平日里都十分注意礼仪，定不会迟到，难道真出事了？”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纷纷低语，人心惶恐。临夏国一直天灾不断，陛下现在又出事了，不免让人怀疑陛下是否可以胜任。
　　帘后的王后听见魏老的高声谈论，火气不打一处来，阴着脸来到龙椅前，一身金丝银线织成的锦服，衣摆处绣着流菊飞花，胸前是石青色五凤，王后的眼神仿佛沉淀了千年的秋霜寒冰，威慑了在场所有人。
　　顿时，鸦雀无声。
　　魏老首先反应过来，不过是一个女人，她又能怎么样？他作揖说道：“王后娘娘，陛下怎么还不出来！”
　　王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斜勾唇角，说道：“陛下身体不适，今日的早朝取消，难道魏大人不同意吗？”
　　魏老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狡猾的瞳光，说道：“陛下怎么会身体不适？”然后，他回过身来，对其他人说道：“陛下为了临夏国而操劳，众卿认为我们该不该去看看陛下？以示臣等的衷心？”
　　尚书大人第一个表态，说道：“当然该！”
　　“该去！”
　　“看陛下！”
　　“该去看陛下！”
　　争论声不绝于耳，王后因气急而使呼吸急促，大声说道：“众卿稍安勿躁！”
　　“陛下身体不适，理应安心养病，本宫知道你们都是衷心之人，这份心意本宫替陛下领了，还请诸位大人退朝，让陛下好生养病！”
　　魏老冷冷地哼了声，说道：“娘娘何故不让臣等去看望陛下！难道有什么不妥？”
　　“有何不妥？”这时，临夏王在宫女的搀扶下，坐到龙椅上，手捂着嘴，因咳嗽而使全身颤抖，冷着声音，说道：“王后担心孤，难道还有什么不妥！要你们一个个地逼着她？”
　　王后在看到临夏王的时候，眼眸中湿润而温暖，仿佛看见他，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足够了。
　　这一生，她就只要守着这个人就够了。
　　这一生，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做。
　　这一生，她便是为了遇见他。
　　这一生，她都是在守护着这么一个人，无怨无悔。
　　“陛下……”王后的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神色悲戚，说道：“陛下，你的身体不好，怎么出来了？”
　　临夏王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孤如果不出来，有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孤只是感染了风寒，休息几天就可以了，你们若真的有心，就让孤安心一点！”
　　“退朝！”
　　魏老恨恨地盯着临夏王，有一丝恼意，更多的是不解和隐隐的担忧，难道计划失败了？可是那天他明明中了毒，不该还活着的！魏老越想越不对，疾步走了出去。
　　王后紧紧地挽着临夏王的手臂，到了书房内，她猛地扑进他的怀中，眼眶湿润，说道：“陛下，臣妾很害怕，很担心你，幸好，幸好你没事。”
　　临夏王的脸上露出不符合自己的狡黠调皮的笑，左手轻拍王后的背，安慰地说道：“害王后担心了，孤以后不会了。”
　　“陛下……”王后露出娇羞的笑容，红唇渐渐靠近他的，她的双眼紧闭，猝不防，听见一声嗤笑，然后是大笑。
　　王后猛地睁开眼睛，推开眼前的人，脸上浮现出窘迫的红晕，大声呵斥：“谁让你这么胡闹的！玄女！你真是大胆！”
　　玄女敛笑正色，摊了摊双手，露出很无辜的表情，说道：“我帮了你，难道这是胡闹么？”
　　王后神色尴尬，说道：“死没正经！永远也学不会成熟一点！看你以后怎么嫁出去！”
　　玄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反正我也就这样了。”
　　“呀……”倾玉惊叫一声，担忧地看着玄女，说道：“那就是说陛下，陛下他还没有回来？他会在哪里呢？难道真的出事了？所以魏老才会这么笃定，这么自信？”
　　“拜托，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夫君，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你自己的眼光，更相信他这个一国之君！”玄女瞥了她一眼，指了指不远处地上的一团衣服，说道：“他已经回来过了，他让我上去压阵，而他自己去灭敌人！”
　　“相信明天魏老会自动请辞，而你那夫君还会“无比真诚”地留他，尽显出他的仁！最好是能让天下人做快牌匾，然后写上“天下第一仁君”！美死他！”
　　倾玉听后，释怀地笑了笑，捧起地上的衣服，在看见那片血渍后，夸张地叫了声，说道：“怎么会有血？难道受伤了？他现在在哪里？玄女，我……”
　　玄女鄙夷地看着她，说道：“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只要是他的事，你就乱了方寸，失了姿态，可他有曾为了你失过方寸吗？我看该成熟一点的人应该是你吧！”
　　“我……在他面前不需姿态。”她凄然地笑了笑，问道：“陛下他，到底怎么样？”
　　玄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他没事，好得很。”
　　总有一天，她会为了他丢了自己，而我，玄女永远不会为了任何一个男人，这样委屈自己。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终究会碰到那个男人。

　　阳光斜斜的从树冠上照耀进来，透明而金色的光线流泻下来，勾勒出了他俊美优雅的身影和她妩媚雅致的身姿，他们叠合阴影铺展在地面上，仿佛从一开始，他们就注定了，在一起。
　　绾心羡慕并崇拜地看着沐离，说道：“沐离，你是不是以前学过幻术？为什么我学一个月的东西你只用了四天？”
　　沐离无辜地摇了摇头，阳光化成流萤，在他的唇角闪烁，划过他的笑容，“我以前没有学过，只学过轻功。”
　　绾心：“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一点点。”
　　沐离：“不是我聪明，是你不用心学，对不对？你根本不想学什么幻术，更别说灵术了，对吧？”
　　绾心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吐了吐舌，说道：“还是沐离最了解我了。”
　　“可是沐离，你这么有天赋，不学会不会太可惜了，要不我去和我父亲说说，说不定他会同意的？”
　　沐离纤长的睫毛低垂，半遮住黑色双眸，眼眸有些湿润，说道：“不用这样，现在的我也有能力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绾心“扑哧”笑出声，说道：“逃跑是吗？”
　　“不好么？”
　　“好。”
　　绾心：“而且，我也会保护你的。”
　　“诶……沐离，如果你学习幻术的话，你一定是最优秀的幻灵师，说不定灵术也不在话下。”
　　沐离沉默不语。
　　绾心知道，如果沐离没有动心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看见了他眼中闪动的光芒，当她说道幻灵师的时候……
　　所以，那天晚上，她对自己的父亲，说：“父亲，女儿想通了，女儿想继续学幻术，和灵术。”
　　“灵术？”绾心父亲惊讶地看着她，说道：“丫头，你可知道以你现在的程度学习灵术，是很困难的？”
　　绾心点了点，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认真过，她说道：“所以，父亲，我想请你帮我复习不太熟练的幻术，从今晚开始，我希望能明天就学习灵术！”
　　“你……这样做是什么原因？”
　　“我……”绾心突然想起沐离说的那句话，说道：“我想守护我想保护的人！”
　　绾心的父亲心中极是震惊，自己的女人终于是长大了，但是，疑惑地问道：“为何这么急？要今晚就开始？”
　　绾心没来由地心慌，可能因为自己比较冲动，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更重要的是她感觉不太来得及，至于这种感觉如何得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想早点学。”
　　“好，你跟我来。”

　　皇宫。
　　清润的月光流泻下来，洒在皇宫每个角落，铺满一地的柔情。
　　月亮，仿佛被注入了浓郁的柔情。
　　玄女在临夏王面前也毫不规矩，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吃东西，不顾他探究的目光。
　　“王后倒不曾和孤说过你有妹妹？”
　　倾玉：“因为是爹认养的，所以臣妾没有说。”
　　临夏王轻抬眉头，浅棕色双眸清冷淡漠，微微偏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对着玄女说道：“你会巫术？”
　　玄女嘴里吃着东西，含糊地“嗯”了一声。
　　临夏王并没有生气，倒是王后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临夏王：“师出何处？”
　　依旧是模糊地“嗯”了一声。
　　临夏王的双眸骤然一紧，说道：“别考验孤的耐性！”
　　这时，玄女坐正，说道：“陛下对玄女似乎没有诚意？师出何处真的重要吗？只要奴婢能帮到陛下，不是吗？”
　　临夏王有深意地笑了笑，说道：“那么，你愿意帮孤么？”
　　“乐意之至。”
　　临夏王大笑出声，说道：“很好，孤的国师。”
　　玄女在心里冷冷地笑了笑，说道：“陛下，国师对一个国家来说至关重要，你就这么放心玄女吗？”
　　临夏王看了一眼倾玉，说道：“因为，你是孤的王后的妹妹，不是么？”
　　玄女假笑，好样的陛下，你还拿自己的妻子要挟我。
　　“那么，国师认为，孤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玄女挑了挑眉，笑着说道：“你怎么逼魏老就范的？”
　　临夏王眼中闪过揶揄的光芒，说道：“听说遭到江湖贼寇的洗劫，全家灭亡，财产全无了，魏老就像老了十岁，还有他的儿子死了。”
　　玄女说道：“要朝堂上所有人对你信服！最好是成为一种信仰！虽然你杀了魏老的儿子，“用这种方法”逼着他回乡了，但是那些暗地里不服你的势力会一直庞大，到时候便是千千万万个魏老！”
　　“所以……”
　　玄女吃了一片果腹，说道：“火灵族！雾霰花！还有那只神鸟，雾霰鸟！那些中的光一个就能让你在活着的时候永葆王位，因为他们会认定你是天命的！”
　　倾玉不解地问道：“雾霰鸟？为何我从没有听说过？不是只有雾霰花吗？”
　　玄女瞥了她一眼，说道：“是师傅告诉我的，可能她和火灵族有关系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至于有没有本事拿到那些东西，就是我们英明神武的陛下的事了，哦对了，还要懂得巩固并扩大自己的国土，幻夜国是很好的选择呢！”
　　玄女走后，倾玉替临夏王按压太阳穴，说道：“火灵族的存在一直这么神秘，要能找到又谈何容易！”
　　临夏王将王后拉进怀中，呢喃着说道：“或许是容易的！”
　　王后有些不解，想说出口的话都被临夏王的吻堵住，他说道：“今天辛苦王后了。”
　　她看见，他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柔情。
　　霎那间，她像是在雪地里邂逅了阳光，在暗夜中邂逅了流萤和光影。

　　清晨，纯金色的光芒透过柔软的白云坠下，流淌在花谷的泉流上，绽放出夺目光芒。
　　那些纯金色光芒仿佛顿时散开，一点点，一丝丝洒落在四周，折射出两张细致美丽的脸孔，
　　他们的睫毛微微卷翘起，透明乌黑的瞳仁里，落满阳光。
　　他们，仿佛这一生都紧密相连。
　　“沐离，我有惊喜给你！”
　　沐离微微挑眉，说道：“惊喜？我希望不是有惊无喜！不过呢，我是真的也有惊喜给你！谁先？”
　　绾心愣愣地看着沐离的笑容，不再是淡淡得风雨不动那样一成不变，而是带些俏皮，带些欣喜，带些宠溺，唔，就像有了最新奇的东西，想要分享给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啊……
　　绾心笑了笑，说道：“你先吧。”
　　“你跟我来。”很自然地，沐离牵起绾心的手，来到雾霰花地。
　　“雾霰鸟！”绾心惊呼出声。
　　“现在，试着召唤她吧！”沐离笑着对她说，“这一刻，以及以后，她是你的了，只听你的命令。”
　　“那你呢？”
　　“我说了，只听你的命令。”
　　绾心开心地笑了笑，说道：“那好，她有名字么？没有的话，我的就叫小雾，你的叫小霰，好么？”
　　沐离点了点头，说道：“好。”
　　和煦的阳光淡然地洒落一地，明媚的光线流淌过她静静的微笑，精致秀美的脸孔流转着微微晶莹的光。
　　此刻，绝美无比。
　　“我的惊喜要用行动来表示。”绾心俏皮地笑了笑，眼波流转出明亮透明的笑意，说道：“好吧，现在练幻术吧。”
　　沐离点了点头，淡淡的笑容如雪般晶莹剔透。
　　“你恶补了？”沐离惊讶地说道，她几乎把所有的幻术都教给他了，隐约地，他看见她睫毛覆盖下的迷离眼睛，阳光洒在他的瞳仁里，点染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疲倦的光。
　　绾心挑了挑眉，说道：“只是复习一下。”
　　“你……”沐离轻轻拥住了她，淡淡幽静的金芒柔柔地洒在静静相拥的两人身上，似乎阳光都要融化了。
　　空气里，沉淀着透明的怡人花香。
　　如此唯美的画面。
　　他们舍不得放手。
　　沐离的声音有些喑哑，说道：“为什么这么逼自己？”
　　绾心：“我也想守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沐离，替你做这些不可能的，便是我守护你的一种方法。”
　　“记得吗？那个约定？”
　　他说，绾心，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一定会替你完成，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她说，若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会自己做，如果我做不到，沐离你再替我完成。
　　她说，沐离，这是我们的约定，不许变，好吗？
　　沐离点了点头，说道：“记得。”
　　“那么……”绾心拉住他的手，十指紧扣，说道：“那个约定是相互的，你做不到的事，让我替你完成。”
　　沐离的眼眸有什么在流动，下一秒，凝固成绚丽的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