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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甘愿服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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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沈诀还打算找禾知节好好算算账呢,可他早早就不在了。刚调任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多,可禾知节忙的焦头烂额都算他走运。
禾清月还未起身,整个北辰王府都显得没什么生气。
沈诀闲的没事干,在院子里瞎溜达,浇浇花,喂喂鱼,逗逗洛洛。
花浇了三次,鱼喂了五次,洛洛身上有几根毛都快让他数清了,禾清月还没醒。
沈诀轻轻打开房门,走到床边,抱着洛洛看人熟睡的脸。又闲不下来,一会儿掖掖被角,一会儿又勾人一缕头发绕着打圈。
“睡好久啊……清月。”
这话实不该是他问,禾清月这样还不是他折腾的……昨夜把话说开,两人又是颠鸾倒凤,一直到快要天亮。人自然是累的不行。
可一直这么躺着,洛洛又担心了。它怕自己的小主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会一直躺着,所以非要跳过去瞧一瞧。
沈诀急忙抓住它后背的毛把它提了起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打扰她。”
洛洛像是听懂了,耷拉着耳朵。
沈诀抿唇一笑,扯了扯洛洛的脸颊上的毛:“怎么跟你主人一模一样。”
声音不算大,可床那边有了声响。一人一猫都有些惊慌失措。但禾清月不过是翻了个身,还是沉沉的睡着。
沈诀万不敢再在这里和洛洛胡闹,又抱着洛洛悄悄的出去了。
刚出门就撞上禾知节回来,他见了人就火冒三丈想狠狠打他一顿。
不等他动手,禾知节后脚跟上的烛风出声问道:“这位是?”
他来的路上就遇上了禾知节,走着走着发现他们目的地都是北辰王府,心里很是纳闷,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听烛风问及,沈诀嘴角勾出个不经意的笑来,目光中又带着一丝玩味,懒懒道:“他啊……”
他顿了一下,故意卖关子,从台阶上一步一步走下来,与禾知节面对面,继续道:“是清月昨日刚纳的妾。”
“???”禾知节睁大了眼睛,烛风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慢悠悠的走到烛风边上,漫不经心的说:“禾氏君清,正人君子,仪表堂堂。肚量大,不在乎我这个大房,上赶着给清月当妾。”
杀不得,打不得,还说不得?
要说他的话是胡言乱语,狗屁不通。可在侍郎府的时候不知轻重的挑衅,怎么不算不在乎正主呢?大晚上的追到北辰王府,见着禾清月就有事相求,怎么不算上赶着呢?
沈诀瞥了他一眼。我不是高风亮节的真君子,你未必不是厚颜无耻的真小人。
禾知节出言道:“王爷玩笑了。我不过是一介小官无处可去寄宿在这里。王爷若有不满,我必然即刻搬走,但请王爷不要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我与欢欢都是清白之人。”他着重强调了最后四个字,滴水不漏的把事情揉碎了的解释。
可沈诀压根不吃这一套。漂亮话谁不会说,重要的是看要怎么做。禾知节此前种种,在沈诀看来,绝不是无心之过。
“清白二字禾少卿说出口来不觉得羞愧吗?在侍郎府中,你的一言一行之下藏着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不过。还有昨夜……”提起这点沈诀眼中的狠烈似要把人抽筋扒皮。“耍的那点小手段都不够看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确实用那点小手段惹怒了沈诀,还差点离间了他和清月。
他又向他逼近,眸中带着怒火:“最后重申一遍,禾清月是我夫人!按理你应当尊称她为四王妃!别给我张口闭口的喊她的字!”
一个两个的没完没了!他甚至都想不明白,这个禾知节不过才刚刚与他相识,怎么就敢与他处处作对!哪里来的底气又仗着谁?!
烛风站在一边都看傻眼了。少卿也不是个小官啊,他家王爷自不必说。两人就这么……吵起来了??果然这些官高权重的人都是假正经,真心脏。
再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在书房了。
“什么事要汇报?”沈诀刚跟人吵完架还能这么淡定的处理公务。
别的不说,不把情绪带到正事上,这是烛风最佩服他家王爷的一点。
烛风环顾一圈,拉了个椅子坐下,正经说道:“太子殿下在六王爷那里也插了眼线。”
帝王家,最是猜忌。作为太子的沈潇晗更甚。毕竟在沈诀还没有异心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在沈诀身边插人了。权利在手上,兄弟情算什么,更何况他们之间能有什么真正的情谊。
“所以呢?什么收获?”
“没什么收获……就是六王爷醉酒骑马,摔伤了一条腿。”
沈诀抬眼望他:“这也值得你跑一趟王府?”
“这当然不值得!但你不觉得奇怪吗?”他把椅子转过来,下巴搁在椅子边沿上,“这太子殿下现在正是拉拢人的时候,多一个人多一份势。可六王爷摔断了腿,他竟一句问候都没有!”
烛风自幼和沈诀一起长大。知道在宫里的时候,沈亦之的生母处处刁难他家王爷的生母,沈亦之也学他母亲处处刁难他家王爷,所以两个人关系很不好。但他从没看出太子和他有什么不睦。
这也怪不得他不知全貌。皇后生辰宴上他又没去,而且他也不知道太子和皇后的事。
“沈亦之,弃子而已,没什么用。更何况还是个小辈,拉拢他倒不如拉拢那些辅佐在皇上身边的老人。”
比如,他的丈人——中书侍郎。
还有在小辈中,潜力很大的少年将军——霍百龄。
想到这不禁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他当初觉得老狐狸偏心,将他捆绑的婚姻,竟给他带来了好运。
这么说也不对,应该是清月给他带来了好运。
想到这儿,清月……还没醒吗?
沈诀让人回去多派几个兄弟继续盯着,又匆匆去了卧房。
禾清月到现在也还没醒,沈诀觉得不对劲,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很烫。
他冲外面喊道:“亦梨!叫太医!”
等太医匆匆来诊脉,他都坐立难安:“怎么样?”
还好太医脸上并无忧虑,想必是没有大问题。
“王妃无大碍,吃上几剂药就好了,王爷不用太担心。”
可沈诀就是担心,便问道:“可知是什么引起的?”
被人问道,太医也不藏着掖着,开诚布公道:“是过度运动着了凉所致,王爷日后……要注意。”
注意什么不言而喻,他挥挥手让人下去配药了。
这体质特殊成这样了,又是容易留印子,又是容易得热病。偏还要说自己不娇气,真是难养死了。
要让禾清月知道了,一定又会反问他:“你不乐意?”
他也会从一而终的笑着回应:“得偿所愿,乐意至极。”
无论她问多少遍,沈诀的回答都会是“我愿意”。他在禾清月滚烫的额间落下一个吻:“要快点好起来啊,我的小福星。”
小福星确实体质特殊,病起来看着吓人,好的倒是快,没两天就下地跑了。
现在正跟禾知节下围棋呢。
“表哥,你输了。”
禾知节摇摇头,“我总是下不过你。”
禾清月身后的沈诀存在感太强了,他便问道:“王爷不来一盘吗?”
沈诀应下了,禾清月退到一边站着。
琴棋书画之中,他的棋艺可是无人能敌的,就是禾清月也不一定下得过他,更何况对面还是一个输给禾清月的人。
他一手执棋子,一手摆弄着禾清月的手指。
他没赶走禾知节,是因为他想让禾清月理清她的感情,若是赶走,那才是真的在他们之间放了一个刺,只有直面它,不逃避,才能解决问题。当然……他也想看看禾知节与他同在的时候,禾清月会选谁。
他就是这样恶劣的人,得到的东西要一遍遍确认真的属于自己了才安心。
他执下最后一子,没有再去取棋,胜负已定。
“下次换别的。”免得让清月说他欺负人。
“娱乐而已。”何必较真儿。
沈诀轻挑眉,“既是娱乐,那下次换个娱乐方式,总要尽兴不是吗?”只有势均力敌才有意思,这么快的分胜负,有什么劲头。
禾知节笑着点点头,但他总觉得虚伪,不怀好意。
等人离开,禾清月还没说他,他就双手捏着人的手腕自白:“我就是小气鬼。”
禾清月夸张的说:“哇!你居然知道!”
沈诀皱眉,之前霍百龄就说过他一次,他不承认,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
他拉过人来双手环住她的腰,头贴到她的小腹,缓缓道:“谁让你喜欢他……”
禾清月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我也是小气鬼。”
她拉开些距离,垂下眸子,深深望着他的眼睛。
今日的阳光好大,从桃树枝的间隙中投射下来,照到禾清月脸上,让人看不真切,可她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到沈诀的耳朵里。
“我的心小,只能装下一个人。那个人叫沈诀,你知道不知道?”
他粲然一笑,拉下人抱住,高兴的声音都在发抖:“现在知道了……”
他错了,如果棋盘对面是禾清月,他甘愿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