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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送荷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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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清月不再去青楼,烛风也清闲,他一旦清闲下来,必定来王府闹腾一番,可新年前后这几天却都没来过王府。
“你们首领呢?”
一小卒答道:“禀王爷,首领近几日都没跟兄弟们联系。”
沈诀皱眉,“没联系?”
“是。”
“你们没去找人吗?”
小卒答:“我前些日子倒是见过首领,但首领是有意躲着兄弟们的。”
沈诀更不解了。
打发人走后,他问清月。
禾清月悄咪咪的说:“怕是有意中人喽。”
这是好事,干嘛藏着掖着,沈诀必然要去打探一番。
月黑风高,街边仅有几盏灯笼亮着,烛风一蹦一跳的往家走,兴奋过头了,没注意有人正站在他家门口。
来人一上来就跟他过招,幸亏烛风反应及时,挡了两下,那人武功在他之上,他若打下去绝不是对手,便拉开距离,准备跑。
“又去哪儿啊?”沈诀捏着他的肩膀把人拦下。
烛风松了口气,“我当是谁呢!你吓死我了。”他家王爷的声音,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沈诀:“我能吓着你?怕是有人心里有鬼吧。”
烛风:“大晚上的你站这儿,谁能不害怕!还跟我过招,我不怕鬼也怕死啊。”
沈诀懒懒的说道:“几日都没见你,我真当你死了呢。”
烛风拿钥匙开门,毕恭毕敬的做了个请的动作,沈诀抱臂散漫的走进去,溜溜达达的看着院子里。
沈诀到他屋里也打量了一番,还跟先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仔细想着,烛风是除夕前跟他吃过饭就没影了,又问人干嘛去了。
烛风直接岔开话题,“你大晚上来我这儿,嫂子不害怕?”
他看到人腰间挂着一个青色的荷包,跟他一身黑衣衬在一起,很扎眼。
“你嫂子怕你被鬼勾了魂,让我来看看。”
烛风得意洋洋,“还是嫂子关心我。”
沈诀点点桌子,说道:“来得晚,新年礼物忘了带,明日去我府里,我拿给你。”
烛风好奇,“什么礼物?”
他看了烛风一眼,继而又把目光移到荷包上,说道:“你的嫁妆。”
烛风当即红了脸。
这没皮没脸的人还有脸红的时候呢。
沈诀说道:“天晚了,我先回去了,明日记得来。”便离开了。
第二天烛风去了王府,这事儿直接在他们兄弟之间传开了,他们一涌到王府来。
禾清月听说了,也开始着手给人准备“嫁妆”。
烛风说:“你们都还不认识她呢。”
禾清月问:“那你什么时候带我们见人家呀?”
众人跟着附和。
烛风回:“八字还没一撇呢。”又不安的说道:“万一人家看不上我呢。”
一男子搂着他的肩,笑眯眯的说道:“看不上还给你送荷包啊?”
烛风答:“她说是她随便绣的。”
另一个看起来年龄大些的男子举着腰间的荷包说道:“这还能随便绣,我媳妇儿也给我绣了一个,啥成分不用多说了吧。”
一个正嗑瓜子的男子忙说道:“我媳妇儿也给我绣了!”
众人又开始讨论起荷包来。最近时兴女子给自己的丈夫绣荷包,这群人里有家室的几乎都有一个。
沈诀看向禾清月,禾清月察觉到他的视线,歪头一笑,像是在问怎么了。
沈诀蹙眉,把头撇过不再看她。
烛风被人逗的不好意思,挠挠头,又大手一挥,说道:“行!我问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来见见人。”
“这才对嘛。”
“可别辜负人家小姑娘。”
众人哄闹一团便兴致勃勃的离开了。
可有人不开心了。
禾清月走过去,温声问道:“怎么闷闷不乐的?”
沈诀不答话。
“怎么了?”禾清月帮他抚平蹙起的眉头。
沈诀牵下她的手握在掌心捏了捏,说道:“世间的女子都在为自己的夫君绣荷包。”
禾清月安静几秒,用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所以呢?”
“清月你别装听不懂。”他语调加快,“你明明就知道我什么意思。”
禾清月很享受他自下而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逼问他,“什么意思?”
沈诀也憋不住,直问她:“我没有吗?”
禾清月思虑半晌装装样子,沈诀急了,“我真的没有?”又探头问她:“旁人都有,我没有?”
禾清月看着人委屈的眼睛,也不再逗他,曲指敲他额头,随即从腰间掏出早就绣好的荷包。
整体是炊烟蓝,上面点缀了几朵粉色的小花,清新雅丽,正面绣的“子煜”,反面绣的“平安”,下面用绿宝石坠着穗子,整一个都小巧又精美,看起来是下了大功夫。
要不说禾清月什么都会,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却在他想要的时候就有了。
沈诀把荷包举向烛光的方向,仔细盯着瞧,像是在看无价的宝物一样,眼睛都亮晶晶的。
禾清月看人这么高兴,这么好哄,也笑着,这么大个人还是孩子心性。
他笑着看了好久,突然倾身吻在荷包上,虔诚又矜持。穗子散在他的锁骨上,又显得放荡洒脱。随着烛火的跳动,他面上的光也时隐时现,锋利的五官变得柔和,给人一种朦胧好亲近的感觉。可那双漆黑的眸子转向禾清月这边,像是织着一个温柔的网要把人拉入深渊。
禾清月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呼吸一滞。
他的食指穿过绳结,勾着荷包从面上拿下来,接上来的是禾清月的吻。
我不入深渊,谁入?
禾清月强吻人是不管不顾,肆意妄为,只管自己高兴。可沈诀要顾着人嗓子,顾着人体质特殊,顾着人心情好不能搅兴。
顾虑多了便要克制,可禾清月撩拨人有一手,他只能紧紧攥着手里的荷包压火。
等人退开,他本能的去追,半路又清明着折返回来匀气。
禾清月瞧着他低下的头,抿了下唇。
刚才那视线明显在暗示,现在又装正人君子。
见他迟迟没抬头,禾清月说道:“烛风的聘礼要好好准备,我去库房看看有没有缺的,明日还得去添置。”
说完就要走,又被身后迟迟没动静的那人拉住手腕。
可他也只是把额头抵在她的胳膊上,轻微的呼吸着,缓缓开口:“看一眼就回来,别太晚。”
她看不着人的表情,但隐隐觉得这人是在认错。
认得哪门子错?
禾清月不再想,松开他去了库房。
等人离开沈诀又大喘着粗气,紧紧捏着荷包暗自痛骂自己是假君子,真小人。荷包也绣了就那么忍不住?
人的嗓子还没好,身上红印也没消,就开始忍不住的给人暗示,明知禾清月多聪明还赤裸裸的勾引。
人家上当了,怼到嘴上了,给点甜头了,剩下的心里压不住的火,自己慢慢浇灭吧。
晚上搂着人睡觉都得小心翼翼的,看着后脖颈好几块红痕,更是连动都不敢动,可正是这样又紧绷的很,让禾清月感觉抱着她的人是块石头。
禾清月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示意他放松些,又说明日要操办烛风的事,要赶快睡。
沈诀压着声音回“好”。
第二日始,她便忙前忙后的操办烛风的聘礼,都鲜少顾及沈诀。
他虽有不满,但因有霍百龄的前车之鉴,是万万不敢说什么了。
但今日的禾清月话很多,或许是嗓子终于好了。
她在沈诀面前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几次沈诀执笔的手都停了下来,摇头无奈的笑,禾清月也眨巴眨巴眼,沈诀一挥手,她也继续叨叨了。
没墨了,禾清月就去砚墨,嘴上还是没停,沈诀心情大好,他喜欢清月这样跟他分享一些琐事,好像原本枯燥无味的东西经由她口都变得有意思了。
公文还没批完,禾清月突然不说了,起身要走,被沈诀一把拉住:“去哪儿?”
禾清月转头看他拉人的手,又向上看人,缓缓开口:“口渴了,去煮茶。”
沈诀摩挲人手背:“好。快些回。”
禾清月抽手的时候没忍住笑,怎么这么粘人。
煮茶的时候也在想这事,一个分神把手烫着了。
旧伤不断,新伤不停。
沈诀给她上药时都在嗔怪。
禾清月反驳:“都是因为谁啊?”
放以前她会说这都是小事,没什么大碍,可现下也会不讲理的怪人了。
沈诀抬眼看她,眼底却闪过一抹喜色,吹了口凉气在烫伤处,哄道:“怪我,对不起。”
可禾清月更娇纵,直接偏头不理人了。
“理理我清月,清月?”直到沈诀的脸越凑越近。
她用另一只手把人拨开,沈诀被拍了巴掌还是笑着,“干嘛不理人?”
禾清月:“谁让你说我。”
沈诀给人缠着纱布,耐心解释道:“没说你,是让你下次小心。”
禾清月拿开受伤的手,轻描淡写道:“这次是意外。”
沈诀挑眉,“下次就不是了?”
“那当然,我又不蠢……”说的越来越没底气,因为受的伤确实太多了。
沈诀还是柔声哄着,“好,清月最聪明了。”
禾清月:“你哄小孩呢?”
沈诀:“我哄我家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