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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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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冯二人乘坐王公公的马车行至吴越王都,一路上王公公好吃好喝的招待她们,但夏淳熙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找她们二人冒名顶替,她二人都是青楼女子,身份尴尬,这个中原因她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明白一二。
如今……
她掀开车驾的帘子一看,马车正悠悠穿过宫门,她从一座王宫到了另一座王宫,离迟意越来越远了。
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夏淳熙下意识以为是冯笙,回头看去,那人却拍掉她掀帘子的手,掀起的帘子落下,那人不赞同的眼神也隐匿在了黑暗里。
夏淳熙这才反应过来,冯笙在进宫前就已经和她分开了,她心知肚明这是什么地方,如今她又是什么身份,所以也没说什么,兀自听着马车的轱辘声出神去了。
进了正门便要下车步行了,吴越王宫和南吴同属一地,装饰也大差不差,夏淳熙瞧着既陌生又熟悉,她几次三番走神,看的和她同车的女子很是担心,几次三番投来不信任的目光,或许是怕她惹了祸事,牵连了和自己同车的她。
思及此,夏淳熙也渐渐回神。
众人低着脑袋穿过一道又一道红墙,就在她们即将发晕的时候,终于到了,一波一波待选采女鱼贯而入,夏淳熙算是来的早的那一批,垂着头僵立,忽有所感,抬头一看,眼前迎来的正是冯笙,她宠着自己眨眼,一如二人曾经在五蕴班对视那一日,这一切思量不过转瞬间。
不一会儿,人应该是到期了,整整齐齐的站成一行,一个身着女官服制的女人走上台前,
“诸位,”
“不论各位是哪家小姐,何人明珠,到了这里,都是平起平坐的待选采女……”
“请诸位耐心等待十日后的遴选,一旦发生有违宫规之事,秉公处理。”
一众采女盈盈下拜,和声称是。
不知每个人心中思量如何,但面上都是一片祥和。
“稍后会有各司署带领大家分别前往各自的住处,祝各位在宫中顺风顺水。”
众女又是一拜。
冯笙见夏淳熙与自己走到同一队列时还很开心,但来到司署,却在分宿舍的时候便傻眼了,待宣告完毕,冯笙没忍住上前问,
“我与姜月能否在同一舍中?”
那女史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女子突然笑出声,
“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
冯笙垂头抿唇,又重整心绪等待女史的回答,
女史不慌不忙的回,
“宿舍是随机的,不能随意更换。”
冯笙还想再问,姜月上前扯住她袖子,冯笙看去,姜月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冯笙只好咽下话头,对着女史一礼,姜月也跟着行礼,女史点点头转身离开。
那衣着不凡的几女冷嗤一声,相携离开了,
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夏淳熙这才上前宽慰,
“分不到一起也没关系,每天也能见面。”
她们二人不是唯一一对留下来执手说话的,所以也不突兀。
冯笙紧抿唇,半晌才答,
“也是。”
劝导了一番冯笙,夏淳熙来到了自己的屋子,她来得晚,其余三人已经到了,大家都各自沉默着不说话,夏淳熙当然也不会当这个破冰的人。
一个面善的姑娘见人都到齐了,这才开口,声音和缓,
“我叫若云,今年十七,不知各位妹妹都叫什么名儿?”
许久无人开口,夏淳熙见状,
“我叫姜月,今年……十四。”
若云似乎没想到她第一个回答,她冲夏淳熙笑笑,
“既然你比我小,我喊你一声姜月妹妹可好?”
夏淳熙点头,
若云与她交涉完,又看向那二人,她们其中一个瞧着较小的那个偏头不答,另一个端庄些的忖度一番,斟酌着说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余繁,今年十六。”
若云自然的回应,
“余繁妹妹。”
余繁也和夏淳熙一样点点头,但她眉宇间似乎晃过一抹不耐,
夏淳熙一愣,还来不及捕捉,那抹情绪便消失了,几乎让人以为看错了,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人没自报家门,大家都盯着她看,余繁和她睡在同一炕上,两人离得最近。
见余繁好奇似的打量她,那女子一哼,随即说道,
“我叫冬至,今年……”话说半截,众人都在期待她的下文,她似乎略有不好意思,又自暴自弃的说,“今年十三。”
听得这一句,若云似有所思的点头,夏淳熙也想,原来她最小,怪不得一副小孩习性。
只听若云道,
“既然我在各位妹妹中年纪最大,那我便忝居这舍长一职,以后还请妹妹们多多担待。”
方才女史就已经说过这件事了,一宿自己选出舍长,以后如有大小事,由舍长出面解决通传,若云瞧着比其余三人都靠谱,无人有异议,不过冬至一声轻哼,余繁默不做声,夏淳熙只好接话,
“那就麻烦若云姐姐了。”
四人便过上了一个屋檐下的宿舍生活。
晚间冯笙找到夏淳熙一同吃饭,她们如今还是待选采女之身,刚刚进宫,还没人给她们分配什么活计,如今很是清闲,她们二人终于有机会稳稳当当的待在一处。
冯笙显得有些忧虑,夏淳熙问她怎么了,她半晌才开口,
“我的同宿人,似乎不太……友善。”
她用了个中成的词。
夏淳熙思量了一下自己的同宿人,随即询问,
“什么意思?”
冯笙摇摇头,
“我也说不好,总之怪怪的。”
——我是分割线——
“整日被她们欺凌,我受够了!”
正所谓兔子急了也咬人,冯笙愤愤捶床,却牵动了胳膊上的伤口,疼的一颤,夏淳熙连忙扶住她,
“快别乱动了,小心疼的更厉害。”
冯笙这才安分,她已经哭过一次,脸上犹带泪痕,
“为何这些人都要欺负我?”
无怪乎冯笙这等柔软的性子都愤怒如此,实在是这些人太过了。
如今还不到大选的日子,冯笙就已经经历了湿被子,剪衣衫,扔东西,就连洗漱都要被排挤,她们二人见面的每一天冯笙脸上都带着淡淡的愁绪,今天更是带了伤来的。
夏淳熙一面替她擦药油,一面问她,
“不如将这些事报告女史?”
冯笙更是一连忧愁,
“那我要怎么说呢?我自己害怕被她们打,然后撞在了柜子上?”
冯笙惨淡一笑,
“想来对这些贵女来说根本动摇不得吧。”
是了,夏淳熙也觉得奇怪,她来到这里已有将近七天,隐约察觉出这些女孩分宿舍是凭借身份地位区别的,她与屋中舍友均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些贵女大多也是相熟的住在一起,只有冯笙,冯笙一人和贵女一寝,她百思不得其解,然而还是宽慰道,
“马上就是遴选,想来这些日子不会太久,你再坚持一番,若实在不行,不如你……”
搬来和我同住……
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自己可以接受冯笙,但舍友可能不愿意担着这平白的负担。
她一时毫无解决之法。
“难道我们就这样任人宰割吗?”
冯笙看起来十分灰心,
“我们都是无身份背景的普通人,当然是任人宰割。”
夏淳熙神色淡淡,冯笙越发不愉
“那便每日都要受她们的气吗!我不甘心!”
她转头看向为自己擦药油的夏淳熙,下定决心一般道,
“阿月,你帮我。”
夏淳熙一愣,
“我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