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不如求己》青菜豆腐不可得兼

43、第 43 章

　　秦宋玉的黑长直换了大波浪，除了每天打理麻烦了点，没毛病。天气热挽起来也方便，乱中有序，随性自然。
　　满月酒选在林丹家附近的酒店，两口子都不是本地人，两边的朋友同学同事加起来也就五桌。秦宋玉上去打招呼，看孩子，给红包。不一会儿，关衡也到了，白衫黑裤，简约清淡，林宋玉朝他挥手示意。
　　“房子怎样了？什么时候请客入伙？”喝着茶，关衡开始寒暄。
　　秦宋玉笑，“我不急，还得散味进家电，入住等年底吧！你呢？什么时候交房？”
　　这边两人聊的欢，那边老张两口子在迎客的空档还不忘窃窃私语：“哎，还以为他俩能凑一对，可惜。”
　　老张觉得他老婆哪哪都好，就是乱点鸳鸯谱要不得。这两人从高中认识到大学毕业这么多年，要来电早来了，哪能等到现在。

　　又过了两个月，天气转凉，房子也收拾的七七八八。水电早就办妥，绑定银行卡做自动划扣，又申请燃气入户，热水器厨房用品配齐，生活用品补一波，一切有模有样。周末要是不想回宿舍，可以直接住下。周围的超市和菜市场也踩好了点。万事俱备，就差开伙。
　　秦宋玉曾碰到对面邻居过来量尺寸，加装防盗门。一家三口，小姑娘两三岁，爱说爱笑不怕人。都说远亲不如近邻，秦宋玉主动加了对面业主冯姐的电话，方便互通有无。
　　小区面积不算大，一期开盘有十来栋小高层，错落有致，将小区中心围出一个漂亮的花园，带着泳池，运动场等。秦宋玉下单早，挑了视野开阔的E号楼，南向，无论是采光还是通风条件都很好，私密性也不错。
　　进门要刷卡，进去不远处是物业中心，往前是泳池，另有篮球场和小小的儿童乐园。小朋友最爱的滑滑梯，跷跷板，秋千等一应俱全，周边栽有景观树，树下是中老年人喜欢的一些健身器材，健骑机，转腰器，单人腹肌板等。
　　秦宋玉带着关衡一行绕过功能区，靠右前方继续走，可以看到楼侧标着大大的“E”，走到东侧的单元，乘电梯到十一层，秦宋玉拿钥匙开门。
　　进门玄关处换鞋，鞋柜台面上放钥匙包包。客厅已经焕然一新，电视空调水晶灯，沙发茶几窗纱帘，浅色清爽，阳台上几个大大小小花盆，其中白中带粉的三角梅开得正好。
　　秦宋玉招呼老张两口子坐下，关衡倒是毫不见外地从客厅到厨房再到阳台参观了一遍。回到客厅，看到秦宋玉正在泡茶，他不由得见猎心喜。毕业好几年，入乡随俗也培养了那么一点点品茶的兴趣，看秦宋玉泡茶的娴熟劲儿，就知同为饮茶人。

　　林宋玉大学有个室友阿美，老家就在茶乡，家家户户日日都喝茶，喝的都是自家种自家炒制的土茶，清新又醇厚。大学的时候还被阿美拖着选修了名优茶的品鉴课，装AC一把好手。阿美毕业后回了老家跟他爸一起搞茶叶生意，每年都给她寄自家出产的土茶。
　　可惜，宿舍没有茶具，茶叶拿到办公室，没多久就被一群同事蹭着喝个精光。幸好她还留了半包，这回暖居刚好给朋友们也尝尝。

　　林丹还在哺乳期，秦宋玉给奶牛妈妈热了杯牛奶，四人就聊开了。茶品了两轮，再各个房间阳台转一圈，照例男士下厨房，女士在客厅聊天。
　　秦宋玉一早就买好了菜，新鲜的鱼虾蟹，排骨，五花肉，各类蔬菜，葱姜蒜，调料一应俱全，另在烧腊馆要了半只烧鹅，全摆在厨房。论手艺当然是煮夫张林最优，关衡也还行，洗菜切菜利索的很。亏得厨房还算宽敞，不然两个大个头还真腾挪不开。
　　林丹瞅瞅这，看看那，各种点赞。没孩子的家就是干净整洁，多了个孩子，感觉家里全乱了，到处是东西。她家娃还算好带，吃了睡，睡了吃，也就饿了尿了会象征性地哼哼几声，要是跟别家的娃那样昼伏夜出，带娃的人该崩溃了。不然那些金牌月嫂月薪过万呢！全是辛苦钱。
　　两位大厨忙活开，赶在十二点开饭。红烧肉，排骨炖莲藕，糖醋鱼，白灼虾，香辣蟹，蒜蓉青菜，木耳淮山，烧鹅。四个人，有荤有素，有清淡有麻辣，用的是林丹送的餐具，又开了关衡带来的红酒，其乐融融。

　　林丹图省事，留了娃在家让老人帮忙看着，两口子忙里偷闲出来聚会。大家边吃边聊，酒也是浅尝辄止，尽兴即可。饭后，关衡兴致勃勃地泡茶，秦宋玉收拾餐厅和厨房，没用上的菜都装袋放冰箱；剩下的排骨汤，盛起来套上保鲜袋放冰箱，不能留的一律倒掉。餐厅厨房很快就收拾的妥妥当当。
　　秦宋玉切了个果盘端过去，加入到喝茶群聊中。交流了近期的工作情况，也算了解各行各业的基本资讯，拓展知识面。她倒是想留晚饭，但奶爸奶妈不敢这么浪，心里惦记奶娃呢，三点钟就依依拜别。
　　秦宋玉送他们一行到小区附近的地铁站，不得不说，交通方便能解决很多问题。她这里虽不是市中心，可地铁方便，各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最佳路线。四十分钟怎么也能到家。

　　一大早起床到现在，招待客人，又喝了酒，秦宋玉还真有点累。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新年伊始，隐隐有太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透出。舒展了一下筋骨，又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们细细浇过水，重新钻进书房。
　　她在尝试回忆林宋玉的事业线。当年她迟迟升不上去，最后被边缘化，除了太过低调，总是被其他人冒功，很大程度上是失了时机。她成长的速度太慢，而其他人却在争分夺秒找机会往上爬，机会来临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竞争的资格。
　　就像现在，老板已经在为移民做打算，也在暗暗寻找合适的人才帮他管理国内业务。她从底层做起，既懂业务，又懂管理，综合能力突出，如今是大经理职位，完全有一拼之力。而且她相信，她已经进入到老板的考察范围。

　　蒋敏来电话时，秦宋玉正在吃晚饭。冰箱里有存货，焖上米饭，炒盘青菜，排骨汤热一热，就是最简单不过的一餐。
　　蒋敏的儿子涵涵周岁，秦宋玉送了辆学步车，一是防止孩子学走路摔倒，二是不容易到处乱跑，能给新手爸妈减轻带娃负担。侄子用着非常好，给涵涵也来了同款。
　　蒋敏讲完熊孩子轶事，无缝衔接催婚，问今年春节是不是能回来？男朋友是不是可以带出来走两步？明年涵涵就能学说话喊姨，是不是该考虑早点结婚给他生个小伙伴？这架势，比亲妈还狠。
　　之后，又说起余意。明面上是说舍不得父母，其实是频频被学校领导明里暗里骚扰，她一个外地人，哪里斗得过地头蛇，投诉无门，干脆拍屁股回老家。幸好她的基本功扎实，本地有熟人搭桥，拿着教师资格证进了市实验中学。初中生虽然不见得比高中生好带，但好歹有踏实日子过。
　　漂亮姑娘走到哪里都免不了这些糟心事。这还是正规的公办学校，南方满地的私企，职场性骚扰更是屡见不鲜。哪怕不怎么漂亮的姑娘，身材但凡好些，每天挤在南城人满为患的地铁上，遇到咸猪手都是常事。
　　难怪余意像是打开了什么封印，遇到这种糟心事，不打开心胸，日子还真是没法过。

　　秦宋玉翻翻日历，春节是该规划一下。公司就法定那七天假期，平时请假还好，传统节假日前后因为跟国外假期不同步，特别忙。先抢火车票试试，不行就飞机。反正年终奖老板不可能少了她的，买得起。
　　跟蒋敏拍板，约好初五聚会，蒋敏负责召集其他人，事儿妥了。
　　顺便打了个电话给林爸爸，要准备多多的腊味，她要囤货，给朋友们送礼。想了想，直接打钱，以免哥嫂看她连吃带拿，心里有意见。林爸爸看她要的那个量，也是吓了一跳，听她解释才明白。冬天林家父母带着侄子窝在老家猫冬，时间比较充裕，做些腊货也就是费点人工，本身并不复杂。
　　转头，给云和珍也打了电话。秦宋玉估摸着今年春节两人该回家摆喜酒，就问了一嘴。果然，两人预计年前男方家摆酒，年后女方家摆酒，回深市后新房入伙。秦宋玉要踩着点回南城上班，婚礼参加不上，年后得抽空去一趟深市，亲自把礼给补上。
　　虽然云和珍也是高中同学，但偏偏跟蒋敏这一拨玩不到一起。至于林宋玉是怎么在两拨人中间左右逢源，秦宋玉也没搞懂，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格魅力？

　　年终尾牙，公司利润在下半年出现逆市上涨，年终红包发的特别痛快。秦宋玉点了点，比去年多出近一倍，可见老板心情之舒畅。
　　好成绩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秦宋玉并不觉得自己发挥了多大的作用，大海航行靠舵手，主要还是老板给的方向正确。这番话完全说到老板的心坎上，私下觉得这样的下属还挺上道。决策再好，也需要有人能执行到位，政策的出台到落地，中间任何环节都可能导致完全不同的结果。两人一番真诚的商业互夸之后，人事联系秦宋玉，春节后薪资上调2K。
　　老板的爱就是这么直白。想让员工专心为他鞍前马后，那就打钱，或者鸡血＋打钱，总之要打钱。当然，来年的工作量不可能让秦宋玉太轻松，但这都不是事。你或许会PUA，巧了不是？我也会！老板谈忠诚和奉献，员工谈可持续发展，没毛病。

　　说来，人事小姐姐也很无奈。当年为了申请加薪一事跟秦宋玉对上，被反杀的蛮惨。一度对她颇有微词。一些跟秦宋玉关系好的同僚收到风声，明里暗里劝她别跟人事闹的太僵，倒霉的只会是自己。秦宋玉想了一下自己的措辞，并不觉得自己的言辞多不客气，摆事实讲道理嘛，只是有些伤了人家专业人士的面子而已。
　　然而，随着秦宋玉的再次升职，情况就变得微妙起来。秦宋玉根据市场行情，优化了部门人员的招聘要求，面试试题，以及岗位说明书。老板很满意，顺带让人事把其他岗位的意见也搜集一下，全都做好优化。
　　老板一张嘴，人事跑断腿。分内事，应该的，可人事她不懂业务啊！各个部门发上来的资料良莠不齐，相比之下，秦宋玉的文件多么清新脱俗！只能请她这个先驱者帮忙审一遍。一来二去，可不就熟了？秦宋玉卖这么大个人情给她，还有小鞋吗？不存在的。塑料姐妹也是姐妹！

　　真姐妹周琳的情况却不太好。周琳她妈比较强势，孩子不免有些内向沉默。同为长辈们眼中过了二十五岁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老姑娘，她刚刚经受了亲妈暴风骤雨般的魔法攻击。关键词：找对象。
　　周琳头大如斗。母亲只生得她一个独女，婆媳夫妻间争吵不断，周琳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重男轻女环境下长大。哪怕后来有了弟弟，但家庭关系早已降至冰点。坚强如母亲，在婚姻中也只能挣扎求生，她怎么敢步入这样的泥沼。
　　毕业后，她放弃大城市的工作机会，默默下到偏远地区，成为一名普通化验员。远离繁华，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社交，生活简单而清爽。可惜，一到春节，蓄势待发一整年的压力顿时排山倒海。她无比迫切地盼望表姐尽快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