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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四季花卉瓶,鲜花常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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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好想的?和我们一样都是妖啊,至于这伞,我也不知道。”
貘那表情好像在说:我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拿起伞就欲走。
“走吧!该回去了。”
灵蝉伸着懒腰,一副颐养天年的姿态躺着,看着她那红润的面颊,血色的嘴唇,沿着发丝滴落的水珠又接续着滑落脸颊,俨然一副陶醉的神态。
“这儿是个好地方,干嘛那么早回去啊?大叔,你都跟一路了,何必总是躲着,那貘大人也不会吃人啊。”
貘露出诧异的表情,试探性的问到:“大叔?”
“在长廊上面。”貘原本是靠在长廊的美人靠上的,一转头才想说:“大叔你待那上面干什么!”那大叔就跳了下来,右手拉着藤条,顺势左脚右脚踩着美人靠坐在长凳上,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嗅了嗅,对着貘说到:“小蝉是趁你不注意摘了这儿的花吃,那花可能是由人血养的,这的茶酒果盘都是寻常的。”
“欸,大叔,你与我讲讲这地方是不是对伞和灯有什么忌讳啊?”
“小貘,你袋子里装的什么?”
“这袋子里面是个镜子,有什么不对的吗?”
“那是淘心斋的物件,淘心斋能幻化出人想要的物件,我只知道你怀里的是件赝品。”
“假的?”貘从怀里抽出菱花镜细细看来,用手摸着上面的雕花。这质地纹样皆和池仲景的一样,再说,就算是普通镜子也就罢了,普通的镜子何来赝品一说!我心所想?呵!难道我想的不是仅仅一个镜子吗?
貘将手里的菱花镜递给大叔,并附言:若是假的,那崔知县定当不会只是为了讨我那些个银两,还请大叔看是否还藏有什么玄机,实在不行就看看有什么方式销毁,留着难免会有祸患。
在大叔眼里这菱花镜就是一簇蓝色火光,仿佛两指一撮就能如烟消散。
“还有啊大叔,你从何时就跟着我们了,我进淘心斋的时候也不提醒我一下,你不知道我花的金银都快半个屋子了。”
“我一直在那坐着,只是小蝉刚刚又上来摘果子吃。”
“是何果子,给我也来一打。”
“人血养的果子,要吃吗。”
貘心头疑惑,这是把我当人了?无奈的笑了一笑,也是无可否认了,毕竟自己的大部分妖力都被封印到那菱花镜中。他又握手,那戒指上的铃铛就响了起来,看了一眼就继而看大叔去了。大叔是什么妖?灵蝉说他是风所化的妖,风能化妖?岂不扯淡!
“咳——”貘突然吐出一口浓血,大叔只觉得手中的菱花镜烫手,手指与镜子像是发生争斗,发出一声兵刃相撞的声音,那大叔的手愣在原地,瞳孔稍许放大,好似在说:“你看我可什么都没做啊!”貘自然无瑕顾及大叔,自己的心都还拧成乱麻。
那菱花镜崩落水中,周围的光线弱了很多,大叔连忙起身后转,水面乌漆漆的,通过水中的一轮圆月的光,可以依稀看见血色平静的水。周围的景致像是大雾轻纱笼成的盗梦空间,一席人皆散,路上青花瓣落,月色零散,尘埃布满,远处的木桥上有个打伞的女子,在地上抛下一行的铜币,她抛下伞,坠入水中,看见她的裙摆飞舞,沉溺血色之中,伞又接着来到上空,那个女子又撑着油纸伞往前面走去了,瞧着这般景像,大叔像是不能思考,也丝毫察觉不到怪异,没有喊醒貘和灵蝉,而是呆愣原地。
貘感觉到寒冷,他睁眼看着大叔,却见他身形聚散,最后成了那灯笼中的一束火苗,那灯笼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捧灯的少女。
如今再瞧,那天上挂着一轮血月,水又变得澄澈。少女身下的影子竟然是打着伞的还有无数的绫罗绸缎飞舞,而有那么一条飘带就紧紧缠绕在貘的影子上。
那女子看来就是一个未腐朽的仍旧水嫩饱满的尸体,她一步步的走进,脚步声是清楚的。在貘的身边她停下了,双手捧着灯笼递了出来。说着:“可以用这个换你的那把伞吗?”
望着她那冰冷冷的眼睛,貘恐不给的话会有什么大事故就把伞给她了。接过伞,她微微侧了下头,说了个“手”字。貘下意识的摊开手看着,那女子就将手中小巧的灯笼放在貘的手上,她握住伞柄用力一抖,伞就撑开了,靠在肩上就光着脚一步一步的离开,她的头发是披散下来的,很长。
这下再见着她那拉长的影子才逐渐变得和她一样。
这一切又开始崩塌,像是剥落的画迹,本是寂静无声院,此刻却嘈杂起来,又回来先前的时候了,不过大叔和油纸伞都不见了,只有手中的灯笼。二人都不会驾车,索性两条腿走回去,灵蝉包着灯笼,实在觉得貘大人说的是天方夜谭,大叔变成了一簇火苗子?那这灯笼怎么不亮呢!大叔是风所化的妖应该是在哪里躲着才算合理吧!灵蝉越发觉得不可能,就发狠似的盯着这灯笼,不料竟被路上石头绊了脚,自己扑通一声栽进湿泥中,那灯笼也被直直摔在地上,本就路上淋了雨,如今看来已是残破不堪了。
貘捡起地上的斗笠,伸手拉灵蝉起来,说到:“跟你说大叔是灯笼的魂魄,你还不信,既然不是我说这灯笼也就不必带走,你还是带着走了,如今都破成这样,带回去也没什么用了。”貘将斗笠戴在灵蝉头上,走上前去捡起残破的灯笼,放进一簇草笼中,说着:“那女子给的东西难以知好坏,我权且暂放此处,若日后寻得法子救出大叔再来这取就是了。”
……
灵蝉流露出的表情是悲伤的,而貘却丝毫没有,甚至也没有因为灵蝉悲伤而有担心的表情。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回到院子里,等大后天池仲景回来。
翌日,灵蝉像往常一样推开屋门为貘奉上一壶热茶,顺便告知些事。今日一去那屋门还是关着的,唤了好多声也无人应答,灵蝉就从外面打开,进去瞧见貘大人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经过灵蝉一上午的照料,貘才醒了过来。
不知他装作如此模样是要干些什么。
下午一到就有来信说镇中发生了命案,还说死的人买过他的伞,现场也有那把伞,叫他去参与办案。貘自然不去,可是到第二日上午就又来了好几封信,皆是说的跟伞有关的命案,不过貘仍旧装作若无其事,品茶疗身。
大大小小的信件都被拆开,只有崔知县要送礼物来,貘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