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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江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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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宝点头应和,两个小孩在后面嘀嘀咕咕,两家夫人在前面相视一笑,她们聊了整个宴席,自于饭后去园间赏花。
两人踱步慢走,在这园内边逛边聊,“那你现在要去哪上学呢?”
赵以怀还没来得及回答她,便迎面遇上一个人——昌宁县主。
两人正要行礼,江绾忙道:“不必多礼,”
赵以怀打眼看去,昌宁县主她神情不虞,眉头紧皱,显然是心中烦躁,不拿她俩出气也就不错了,还是快点离开吧。
但那宋依宝是个善的,“县主,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江绾原已迈出去的步子,被她叫停,眼神看向宋依宝,一个字也没有回答,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可那宋依宝像是看不懂眼神氛围一样,“也许您说出来,我等能为您排忧解难呢?”
赵以怀站在一边,连她的衣袖都要扯烂了,人不说不就是回答吗?你是真缺心眼啊?你还给人排忧解难?咱们俩算哪根葱啊?
江绾也是疑惑,这两人中那赵以怀还好歹在刚刚游戏时见过,这小姑娘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是宋依宝一直笑着,神情不似作伪,江绾也乐了,“你个小顽孩。”
赵以怀没敢说话,宋依宝见她愿意同他们说话,竟是有些惊喜。
那江绾也就跟逗小狗似的,“那你来帮我吧。”
宋依宝像是被鼓励了一样,“不知您是为何烦恼?”
江绾有意逗她玩,“我在这赏花,被你二人吵到了。”
赵以怀看了一眼宋依宝,她不知如何应对,偏头看向赵以怀,眼神中询问之意尽显。赵以怀看得出来,昌平县主只是在拿她寻开心,但宋依宝是真的以为,江绾是被她们俩吵到了。
赵以怀见她实在是不知如何回答,也不能就这么不说话,冷着江绾的场,便帮她回道:“那不打扰县主了,我等便自请离去。”
宋依宝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没有再接话了。
江绾见旁边这个赵以怀竟还算是个明白人,挑了挑眉,点头让她们走了。
赵以怀忙带宋依宝走到一小池岸边亭廊,“你怎么会问她有何扰?”
“因为她看起来不开心。”
“她身边侍从丫鬟不知凡几,朋友世交数不胜数,我俩是她什么人?你就敢问这冒昧话。”
宋依宝毕竟还小,不太明白这些,“那你说的那些人都不在啊!”
赵以怀没想到这还真是个呆子,“那她回去也有她亲友家人。”
“可是她是现在不开心。”
赵以怀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因为她现在不开心,所以你想问现在的她为什么不开心?”
“对!”宋依宝见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又高兴起来。
“但是她不想告诉你……你怎么不问别人,偏问她?”她们这一路游园也是遇着过不少人的。
宋依宝提起这个就更开心了,“因为她长得好看,和你一样好看。”
刚刚走近的江绾,就听着这几句,勉强可以接受,这小姑娘也是一番好心,只是年纪小,不免唐突了些。
便走出了那个拐角,朝她们走了过去。
宋依宝正好背对着她没有看见,还打算说些什么,却见赵以怀轻晃了两下她的衣角,眼神提示身后,她一转身,刚刚心里的美人,就到了面前。
江绾实际上也是个温润性子,只是面无表情时带了些冷若冰霜的样子。现在便是如此,妥妥一个冷美人。
“县主。”
宋依宝眼神盯着江绾,手一会儿抚抚衣袖,一会儿摸摸发簪,江绾还没说话,她也不敢说话。
江绾见她莫名有些慌忙,笑意渐起,“我刚回京城没几天,学堂未定,亲朋皆忙还没人邀我出门,见你们都成双成对的,我一时有些烦躁。”
宋依宝眼睛更亮了,“那你可以同我们一道啊!”
赵以怀在一边觉得宋依宝是真的大胆,更没想到,昌平县主她同意了。
回家路上赵玉阑觉得有趣,但也不意外,“因为她宋依宝是真心地在关心昌平县主,她们这群人,别的见惯了,独这真心难见。”
赵以怀一想也确实如此。
赵玉阑继续道:“既如此,与她二人交好,也不会出错。”
赵以怀也是这么想的。
昌平县主的母亲是康宁郡主,父亲是魏国公,宋依宝是礼部尚书家的女儿,与这二人结交百利而无一害。
想起前几天与赵以怀说起的那事,“给你的那几间铺子怎么样了,可有难处?”
有倒是有,但赵姨平常已经很累了,赵以怀实在不愿拿这些事去扰她。“无事,都已经解决了,就是还没去见着成果,过两天再去看看。”
赵玉阑宽慰她,“若是实在不行就卖掉部分铺子,换个生意,要不就租出去给别人也行。只要我给你的那几间茶楼没事,这几家铺子放在那就是了。”
赵以怀早就发现,赵姨给自己塞了额外的茶楼在那单子里,但依照两人之间的信任和默契,赵姨给她的定是不会害她,所以赵以怀也没有去问。
赵玉阑现在提起应当是怕她把这几家茶楼也给卖了,特意提点提点她。
赵以怀知晓她知道自己把朗玉轩“卖”给翠品阁了,解释道:“那翠品阁是母亲以前的产业,我把它收回来了。”
赵玉阑侧目,有些意外,“……这我倒是没想到,既如此,那便好好将它做好了。”
赵以怀自是应下,现在告诉了他,姨父那边,赵姨自会为她解释。
第二日,丞相府,黄慈敏非常激动:“那人长得就跟长乐一模一样!”
“嗯,那又如何?”
“但你猜猜,她是谁家的女眷?”
“谁家?”
“花家!”
刚刚还在那剪枝弄花的人一下子没刹住手,剪下一朵花苞。“花家?……那人多大?”
“就是这的事了,她才只有十三岁。”
“且慢,你先仔细说说,此人是叫个什么名?”
“赵以怀……她可与长乐毫无干系啊!”
庭萱心里念了一遍,赵以怀,“花家哪有这么一号人?”
“是那花家本家老六花骁桂的夫人赵玉阑的表亲,挺远的亲戚,听人说好像是家里无了,其他亲戚又都靠不住,才来投奔她这嫁了人的表姑的,索性花家又不差这点钱。”
“伍十,去查查看。顺带照着那赵以怀的样貌给我画来瞧瞧。”庭萱还真觉得奇怪,怎么正好就是在花家?
那游园会后,经赵玉阑安排,赵以怀很快进入国子监继续读书,只去个一年多认识些这京城里的人,倒也不要求她能读出个什么名堂来。
宋依宝很惊喜,“这么说,咱们要一同去上学了?”
赵以怀回她:“是的,咱们以后就一起上学了,只是可能不在一处。”
宋依宝知道,国子监的十二岁与十五岁是三个阶段的分界。
如今宋依宝还在那第一阶段,虽说赵以怀来得这般晚,但她毕竟也是过了十二岁的,所以跟着那些早来的继续读着,比别人少上一年的学。
所以家里对她的学业也并不严厉。
但恰巧,昌宁县主也是插班生,还正好是和赵以怀在一块儿。
宋依宝在赵以怀那儿知道这事后,便将她们二人拉出来,聚一聚,说是交流一下朋友感情。
三人在樊楼订了个包间,约好在那见面,赵以怀一去在那一楼大堂见到一个人,在那等菜,准备拿着就走。
她们上次游园会才刚见过,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时她身边的人都叫她孟四。
这大堂人员繁多,声音嘈杂,赵以怀便没有多留,在小二的引领下,直接上了三楼,进了她们约好的包厢。
一进去,宋依宝已经在那等着了,“赵姐姐,你来了?”
昌宁县主还没来。
赵以怀进去寻了她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下,“嗯,这才来,你来多久了?”
宋依宝乐呵呵地道,“我也才刚来,自从上次分开我们都好久不见了,现在见着你我好开心的!”
刚说下这话,昌宁县主便来了,进来听着这句,还打趣她道:“呦,想姐妹了?先叫声姐姐来听听。”
宋依宝知道她应该是来晚了一步,没听到她喊赵以怀那一句赵姐姐,于是现在也不恼,老实地又叫了声:“江姐姐。”
可恶,在她这群新交的朋友这儿,她又成最小的了!
江绾笑着走进来,“诶,妹妹来,姐姐抱抱。”这不纯逗小孩呢吗?
宋依宝知道她在逗自己玩,“以怀,你看她。”
赵以怀在一旁,连连摆手笑道:“可别,待会儿她可连我也当小孩抱了。”
宋依宝瞬间又被逗笑,她们三人都笑了,厢内一时欢声笑语。
见人到齐了,江绾便令人上菜了。
赵以怀在一旁说起点小道消息:“绾绾,你可知我们今年的夫子是谁?”
江绾一听这话,像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吧?”
赵以怀肯定了她的想法,“就是你想的那位。”
宋依宝之前就在国子监上学,自然知道她们说的是谁,“诶,别这般抵触,外头的传言也不尽然可信啊!”
赵以怀挑眉,倒也确实那李芷柔还谣传过她的病美人称号呢。“怎么,之前有过接触?”
“嗯,你们说得应当是那邢夫子吧,外面不都传他是严师出高徒。”
“那庭萱不就是。”
“诶,那是庭姐姐她自己厉害,邢夫子实际上管的也不那么严。”
宋依宝见她们想听继续说道:“那会儿他是代我当时那老师的课。也和寻常夫子一样,罚抄不罚打。”
“对于那些说他严厉的,要不是犯错了,例如安华郡主,要不是得他看重,例如大前年的状元崔可容,和庭姐姐这些。总之,他只对一定的关注对象严厉。”
“那此去的第一要务,就是别被他注意到就行了?”
“没错。”
这个条件很简单,但偏偏她俩是半路插班,都上了小半年的学了,她俩才来,不被注意也不太现实。
算了,菜已上齐,先同姐妹相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