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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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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隆兴年间,康宁升平之世。政治繁荣,民生富庶。中外无事,偏安一隅。
“加油啊!”我趴在半山腰上,气喘吁吁。望着划破的手背,我没有底气地鼓励着自己,“可以的,再爬过这个山头,一定会有我想要的东西的。”
说罢,我大吁一口气,两只胳膊艰难地支撑起身体,踉跄着,爬起身。
我向上望去,只见头顶怪石嶙峋、峰峦突兀,怎么都望不到头儿。黛青色的天,与黛青色的山,浑然一体,看不出边界。
我沮丧又烦躁!这破山真的太难爬了,全都是坚硬又怪异的岩石,还有好多浑身带刺儿的杂草。一路爬过来,不知摔倒了多少回,也不知被划伤了多少次。
我的手背在往出渗血,腿也磕肿了,带来的水也早被我一饮而尽。衣服脏得不行,还有几处被撕破。
狼狈至极。
我真是愚蠢,只是听旁人提起这山上有奇特独有的植物,道听途说罢了,怎么就有勇气独自上山来采摘呢?
看着自己的惨状,我越想越懊恼,可是没办法啊,已经爬到了半山腰,苦头吃了,劳累也受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后悔也不能后退了呀。
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继续向前!我还是想找到那些植物,带回去试试看的。
我闭起双眼,慢慢地深呼吸,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打气。平复了一阵后,觉得恢复点力气了。
走!上山!
我右手抓住一块突石,左手扶住山壁,将身子弓起个弧度,脚用力地蹬在山石上,用一条腿的力量吃力得顶起整个身子。就这样,一点一点,向上攀爬。
不一会儿,淡青色的东方出现了一丝鱼肚白,是啊,天快亮了。
我再次抬头向上看,隐隐约约彷佛看到了光。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一骨碌,滚到了一片平地上。这忘尘山的陡峭远近闻名,殊不知半山腰上竟然还有这么一大片平地。
我瞥了一眼,里面有个山洞,黑乎乎的,看不见什么。我实在是太累了,一头倒在地上,想好好歇歇再说……
突然,我嗖地一下坐了起来,自顾自地嘀咕着:“这山洞里会不会有什么猛禽野兽啊?扑过来把我当早餐怎么办?”说完,我攥紧了身边唯一的武器--采摘用的的篮筐,“或者,万一有什么强盗,非要抢我给他当压寨夫人?我又不会武功,又跑不掉,那我是从?还是不从啊?”
我正嘟囔着,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放心吧姑娘,这里既没有野兽也没有强盗。你是安全的。”
此声一出,我着实被吓得够呛。原本以为这黑乎乎的山洞只有我一个人,这突然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别提多可怕了。
我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的,用手指着声音飘过来的方向,大喊到:“谁?!你你你……你是谁?”
我的声音完全是颤抖的,手里的篮筐都被我攥出了声响。我又壮着胆子,试探地问到:“你……你是人是鬼?为什么会在这里?有有有有什么企图?”
我死死地盯着山洞那边,不敢呼吸。
恍惚中,一个影子从山洞里隐隐约约的向我这边移动,可是光线黑暗,我并不能看清楚他的模样。随着这个人向我靠近,我本能地一步步往后挪。
这时,这个影子,开口说话了:“别怕姑娘,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你再挪几步,就掉下去了。”
话毕,这个男人映入了我的眼帘。
此人身着一袭白衣,腰间的青色束带轻飘摇曳。左手握着一柄青色宝剑,右手规矩的放在身侧。
我仔细打量着这张脸,剑眉星目,威风凛凛。一双眼睛光射寒星,是那般明亮。明眸皓齿,脸庞也生得棱角分明,正义感十足。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模样,说起话来,声如洪钟。他身姿挺拔,成熟稳重,不怒自威,令人心生敬畏。
许是看出来我有点怕了,他拱起双手,下颚微颔向我打招呼:“姑娘万安,无心冒犯。”
他又抬眼看了我一眼,便主动介绍起自己说:“在下沧云派主事--江天择。不知姑娘是何缘由出现在我沧云派的清修之地忘尘崖之上,姑娘是否需要帮助?”
什么?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名震江湖的江天择?我的天呐,怪不得见他的第一眼,就被他的气场震住了。他可是天下第一大门派沧云派的主事呀。
听说他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为人和善,年轻有为,是他师傅虎啸仙尊最器重的弟子,也是临安城里青年才俊的表率。据说江天择的独门绝技已经练到了第八重,他未来的造诣是会远超他的师傅。大家都传闻,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成为下一任仙尊。
从前,我只是耳闻,不曾想,今天竟然见到了本尊。
“姑娘?”
“啊?啊!”
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赶紧起手还礼:“哦,拜见仙师。我叫紫非鱼,是忘尘山脚下的臣民。”
见他不语,我又赶紧补充到:“小女子无心叨扰,还请仙师见谅。只因我在山脚下开了一间水铺,专供过往宾客的茶饮之需。由于水铺最近生意平平,眼看要交不起租子,所以我想丰富一下茶汤的种类,以吸引更多的茶客,以便多赚些银钱。”
我抬起头,看着他继续说到:“我听人说忘尘山峰峦叠翠,山上长着好多好多野生的植物,又好看又好吃,即能入药,又能做茶饮。我便想来看看,摘几味可口的回去。可不想竟打扰到仙师清修,实非本意。阿紫这就速速离去,请仙师勿怪。”
“阿紫?”
“喔,是的,大家都叫我阿紫。”
江主事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篮筐,道:“你刚才说,你是要去忘尘山采摘植物的?”
我开始打鼓了,心想:“天呐,我莫不是触犯了沧云派的什么禁忌了?山上所有植物的归沧云派所有?闲杂人等采摘必究?”
我急忙解释道:“哦,哦。我本来是想……简单的……摘两种回去……研究一下茶汤的……”说完,我拎起篮筐准备逃跑。
“可是姑娘知道此处是忘尘崖,并非忘尘山吗?”他在身后喊到。
“嗯?”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一脸疑惑地问:“什么忘尘崖?不是忘尘山吗?”
江天择低下头,貌似强忍着笑,道:“这里是忘尘崖,是本派弟子练功清修之地。”然后,他手指着我身后说:“喏,我想你要去的地方,在对面。”
“什么?!”我一脸错愕,转过头去,指着对面的山,“这这这……不是。那个,那,那才是忘尘山?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忘尘崖怪石嶙峋,万壑千岩,刚好适合本派弟子在此研磨心性,钻研武学。也正因为如此,这里是很难长出可以食用的植物的。姑娘想要的东西,应该是在对面。”
我望着早已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自己,想起这一路走来的不易,顿时委屈的不行,再也绷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到:“啊!我爬错山了!半夜上山的时候月黑风高的,根本看不出忘尘山和忘尘崖的区别,我搞错方向啦!啊!你们沧云派又是忘尘山又是忘尘崖的,你们自己分得清楚吗?啊~”
江天择走到紫非鱼身前,慢慢地俯下身子,道:“你,一个人,半夜爬忘尘山?”
这时,江天择才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小娘子--二十五六的模样,细细算来,已经不是豆蔻年华的姑娘家了,但面庞也是生得精致,圆脸,鹿眼,朱唇,皓齿,也算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只是她身材瘦弱,身体单薄,尤其是蜷坐在地上的时候,缩成一团,跟个十几岁的孩子,没什么分别。她双眼无神地望向远方,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一眼望去,便可激起心中的保护欲,不由得想要保护她。
江天择心想,这忘尘崖险峻陡峭,杂草丛生,稍有不慎,便有滑落山涧的危险,辨别不清方向也属常事。忘尘崖险峻,我派早已禁止所有人夜半上山了,她又是何缘故出现在这里?好在沧云派并没有什么凶猛野兽出没,少了些危险。但她长得娇小瘦弱,衣衫又脏又皱,手背也有轻伤,嘴唇干裂苍白,几缕头发也贴在湿乎乎的脸上,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写满了无奈和失望。想必一路过来,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对啊。”我回答着。
“忘尘山离你多远?你可知忘尘山有多高?”
“ 我不知道忘尘山有多高,但我离忘尘山不远”我用手擦了一下似有似无的鼻涕,“我需要带着露水的植物做引子嘛,这样做出来的茶汤才清香宜人,令人齿颊生香。”
我抬头望了一眼江天择,又低下头说:“我也只是听人提起,说这里有别处不曾有的稀罕植物。但自己之前从未来过,也没了解过。这山这么高,我就知道我不行的。都怪自己太笨。”说着,我把膝盖环抱在自己怀里,望着已经脏到看不出本色的鞋子,叹了口气。
江天择此刻,心生怜悯。
他起身抚了两下衣襟,说:“这样吧阿紫姑娘,我带你到对面去。”
我转过头,看着地,仍然提不起精神,说:“怎么过去啊?我又不会武功,我只能是先下了这座山,再去爬对面的山。”
“我都说了,我带你过去。”
“啊?”
“来,”江天择把手伸到我面前,说:“抓紧我。”
“啊?”
“抓紧我!别松手。”
“啊?”
“啊什么啊呀,过来站好。”
他一把把我拽起身来,转过来与我齐肩。不,他比我高了大半个头,我的头顶只到他的肩膀,何来齐肩?他伸出右手,示意我用左手牵住他。我犹犹豫豫,但手却有它自己的想法,自顾自地,递了过去。
江天择牢牢地牵住了我,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我可以非常真切的感受到他的体温。我望着他,我们并肩而立,四目相对。
他微微一笑,问:“准备好了吗?”还没等我回答,“走!”他一声令下,拽起我就向悬崖边跑去。
一个会轻功的男人,一步顶我三步,我两条腿紧倒腾也无法跟得住他,眼看就要摔倒了,他倒是一直扽着我,头也不回。
眼看着离悬崖边越来越近,我害怕极了,大声喊道:“你要干什么?带我跳崖吗?怎么还往悬崖边上跑啊?”
他笑着说:“忘尘山就在悬崖对面呀。这是到对面去最快的办法了。”而我已经被颠得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嘴里就灌满了风。
“抓稳了!”
冲出去的一瞬间,我确定自己是双脚悬空的。我害怕极了,几乎都快哭出来了:“不行不行,我不行!我双脚离地了啊……我……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我要掉下去了……”
江天择感受到了我的恐惧,将左手的佩剑别在腰间,又迅速地用左手抓住了我的左手,右手环过我的身后,紧紧握住了我的右手。就这样,将我环抱了起来。
只听他在我耳畔不缓不急地说:“有我,别怕。”
我转过头,我的脸颊,刚好贴到他的胸膛,暖暖的。而他,刚好在我的左边,那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此刻耳畔呼啸的风,似乎也变得温柔了。我抬起头来,又一次四目相对,我在他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
他低头望着我,轻声细语,道:“别放手!”
我们向着对面飞去,是的,他在带我飞。
不会武功就是不会武功,我完全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就在落地的一瞬间,我左脚踩在右脚上,一个趔趄,眼瞅着就要脸着地,江天择顺势用力,一把搂住我,将我拽得更紧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经历个什么姿势,我们俩,面对面了。
离得很近,近到我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近到我可以看清他脸上的毛孔。
我听到了心跳声,只是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江天择紧紧地握着紫非鱼的手,他感受到她的手是凉的。他知道,这一夜,她一定是受了不少苦。
他的心头,有一丝抽动,他握得更紧了。
我尴尬的脚趾抓地,“咳”了一声。
江天择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阿紫姑娘,我们到了。这里便是忘尘山。”
“哦……哦,啊。”我也往后退了一步。拽了下衣衫,起手还礼“多谢仙师相助……”话还没说完,他打断我说:“请别叫我仙师,叫我江主事就好。”
“哦,好的,仙师。啊,不是。是,江主事。”我暗暗地低下头,为自己的语无伦次感到羞愧。又急忙整理了一下额头凌乱的碎发,生怕被他看出我的狼狈。
我竟然,在意起了我在他心中的形象。
突然间想起来,我采摘用的篮筐,还在对面呢。结果转身的一瞬间,竟然看到了忘尘山的日出。
太阳跳出了山头,射出万道金光,整片山逐渐亮了起来。朝霞给这座山的花草树木,铺上了一层金辉。丝丝缕缕的云,缠绕在山间,慢慢漂移。
我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用手指着日出的方向,兴奋地冲着江天择喊到:“快看,日出!太美了!我竟然看到了忘尘山上的日出,哈哈,我好幸福啊!”
江天择倒是见惯了此景,毫无波澜。
他走到我身边,对我说:“是啊,忘尘山的日出,是绝美的。这里地处东部,是太阳初升的地方。”
说着,他也望向了日出的方向,继续说:“所以忘尘山,也是一切希望的开始。这里总是会有好事发生,这里,有人们的美好祝愿……”
江天择在心里嘀咕着:眼前的这个姑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能看到个简单的日出,就能让她忘却刚才的烦恼,让她觉得幸福。呵呵,这个姑娘,孩童般的心性。
我回过头,望向他。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是那样祥和。
金色的阳光似母亲般,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面颊。他一袭白衣站在阳光里,闪闪发光,一片岁月静好。
忽然一个错觉闯入心扉——他是我的光吗?
“对了,我的那个,篮筐。”
“哦,”江天择把手伸进衣襟,“我身上倒是带着一条丝袋。不知道阿紫姑娘打算摘多少植物,这条丝袋够不够用?”说着,他把一条折得整整齐齐的丝袋,打开来,送到了我的面前。
“不行不行,初次相识,我怎么可以随便用江主事的东西呢?”
他浅笑道:“不是随便用,等你用完了,再还我。”
我不言语,他又说到:“你先拿去应急嘛,总比我再带着你飞回去的强吧?”
我见他大概也没什么讲究,便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了丝袋。
“谢谢。”我捋着淡青色的丝袋,忽然觉得,它像极了日出之前的天色。
这丝袋虽然款式老旧,但质地却是上品。能用得起此等丝绸的人家,非富即贵。
折痕很整齐,袋身虽然有些旧感,但却非常干净。看得出,江主事很珍惜这条丝袋,这个对他应该很重要。丝袋的底端,绣着两个娟秀的字,“天——择”我脱口而出。
“哎,我在。”江天择竟然以为我是在喊他的名字,并且下意识地回应了我。
“我、我、我,我不是。我只是……”我赶紧把丝袋举在他的面前,显得有些不知道所措。
“哦,哦。对不起。我以为你……”
“没关系没关系。”
“你手上的伤……”
“哦,不碍事,不碍事……”
两个尴尬的人。
两个紧张的人。
江主事帮我采摘完茶饮,又从小路把我送下了山。
忘尘山脚下,我回过头对他说:“大恩不言谢。两日后,临安城边,无忧水铺,请江主事去取回你的丝袋。我在那里恭候大驾。”
说罢,我头也不敢回地走了。
“唉,姑娘。”身后传来江天择的声音,“是这边呀,你走错方向了。”
我连忙调转方向,一路小跑地走掉了。
“临安城边,无忧水铺,阿紫姑娘……临安城边,无忧水铺,阿紫姑娘……”江天择自言自语着。目之所及,便是紫非鱼远去的方向。
“我回来啦!”我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刚从忘尘山上摘下的植物。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在乎的是茶引,还是这条丝袋。
“莹儿?”我推开院门,并没有看见莹儿。
“莹儿,我回来了。”我又喊了一声。
莹儿闻声从厨房出来,急急忙忙地奔向我,急切地说:“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说着,从我手里接过装满茶引的丝袋。
“哎,你小心点儿。”我忽然紧张了起来。
“知道知道,这可是你翻山越岭摘回来的,金贵着呢。”莹儿说完,便拉着我往厨房走。边走边说:“快来,我给你做好了早饭。”
我跟莹儿一并走进厨房,望着半桌子的餐食,顿时觉得饿了。
我转过身,扳着莹儿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对她说;“谢谢莹儿,你真好。”
莹儿笑了,说到:“谢我做什么,你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采摘,我在家给你做顿早饭不还是应该的嘛!”
“莹儿,有你真好,我好幸福。”
“好好好,你幸福你幸福。快坐过来,我们边吃边说。”莹儿摆着手,拉着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坐在餐桌前,慢慢打开丝袋,说:“让我看看,你都采到什么好宝贝了。”说完,她把丝袋里面的植物,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摆在餐桌上。
突然,她问到:“哎,不对呀。你的篮筐呢?哪来的这条丝袋?”
听闻这话,刚送进嘴里一口菜的我,差点呛到。
“咳咳……呃……这个是……我我我,遇到了一点点麻烦。”
我有点语无伦次:“不过还好,遇见了沧云派的主事,是他帮了我,然后……这个丝袋,也是江主事的。嗯……就是这样。”
我头也不抬,端起碗,使劲扒着饭,怕莹儿再问些什么,也怕她看出什么。
“谁?沧云派的江天择?”莹儿提高了分贝,一脸疑惑,似乎在问,我为什么会遇见他,我是怎么遇见他的。
要命的是,一听到“江天择”这三个字,我竟然无端的呼吸紧促,心脏砰砰地乱跳个不停,忽觉一股热血从心脏直冲脑子,这热血又从脑子涌进了全身。
彷佛这三个字是一道符,直中了我的命脉。
我几乎是把脸埋进了碗里:“嗯,对,就是他。”我相信只有把脸挡住,莹儿貌似就瞧不见我,她都瞧不见我了,自然也不会再多问些什么了。
莹儿拉住我的胳膊,道:“哎呀你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你这真是饿了一整夜啊。”说着给我盛了碗汤,递到我面前,关切地说到:“你遇到了什么麻烦?细细说来。”
吃完早饭,我来不及歇息,站在木案前,研究起新品茶饮来。
因为条件有限,我也只能卖一些便宜的散茶和白水,给过往的茶客饮用。而今我也是想研究一些特别的香甜茶饮,丰富一下种类,可以再多赚些小钱,养活自己。
风玲花,是忘尘山独有的植物。紫色的花朵,铃铛的形状,幽幽的清香。
我慢慢地摘下一片花瓣,放在嘴里,咂摸着。淡淡的花香带着一点点涩涩的味道,再细细咀嚼,苦涩消失,留在唇齿的,是一丝香甜。
我把风铃花捣碎成汁,以水冲之,又仔细地捞出了碎花瓣。为了提升口感,我又点了一点绵糖在里面。茶汤看似透明,但仔细看,淡淡的紫色隐约可见。因为点了绵糖的缘故,茶饮比花瓣本身更香甜一点。
这杯茶饮刚拿到手的时候,会以为它是透明的,但你用心观察,便会看出有一抹紫色在流转。
风铃花饮起初的味道是涩的,再仔细品鉴,就可慢慢品出它的回甘。
我回想着清晨发生的一切,给它取了新名字--初遇。
漫长的两天过去了,江主事并没有来取他的丝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