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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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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失忆?!”宇不烦大吃一惊,惊恐地长大了嘴巴:“为什么会这样?这……这是什么意思啊?”他显得有些难以置信,连手里的丝绢掉落了都没有察觉。
寒□□洞主并没有正眼看向宇不烦,道:“她之前就是伤到了头,所以这种短暂性记忆缺失,也属正常。”
宇不烦一把拽过寒莘的手臂,拉得寒洞主一个趔趄,一副不管老头儿死活的样子,对他大声喝道:“死老头儿!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是短暂性记忆缺失?她缺失的是哪一段记忆?为什么说也算正常?这种失忆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怎么做她才能尽快恢复?”
宇不烦焦灼极了,等不及寒洞主回答,使劲地摇着他道:“你快说,你快说呀!”
“哼!”寒洞主用力一耸,挣脱了宇不烦。
他右手慢慢地捋着自己全白的胡须,左手指向宇不烦,批评他到:“老夫好歹也活了八十几岁了,江湖中人谁不尊称我一声寒前辈?你个小兔崽子可倒好,用着我的时候,前辈长前辈短。心情不好了就喊我死老头儿!”说完,他狠狠地瞪了宇不烦一眼,“若不是跟你祖上有些旧情,我才懒得管你!哼!”老头儿脸上的褶子都充满了嫌弃。
宇不烦哪有心思听他絮叨,急切切地说:“哎呀老头儿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知道我是很心急的。”
听罢,寒洞主转过身来,眉头一皱,心想:他堂堂江湖前辈,倒也不至于跟一介后生致气,只是这位姑娘的情况实属复杂,他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才挽回到这般田地的。至于后续姑娘的宿命如何,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想到这里,寒莘轻声叹了一口气,说到:“我看她双眼浑浊不清,目光空洞无神。身虽未死,但魂已去。她应该是有极力不想面对、不想接受的事情,在本能的逃避。她的身体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失忆,其实是她对自己的另一种保护啊。”
宇不烦这次很乖,没有打断寒洞主的话。
寒洞主又叹了口气,说:“她本就受了那么重的伤,没死透已是老天开眼。可你呢?又一意孤行,在她根本没有康复的情况下,又让她经历了剜心换命之事。你知道这是何等的冒险?你这是把她往死路上推啊你!”
宇不烦,低着头,抠着自己的双手,不说话。
寒洞主见状,也是有些心疼,便转移了话题,“我刚把过她的脉。虽然已无生命危险,但脉象依然微弱,甚至时有时无。要想恢复,仍需时日啊。能否健康醒来,全靠她自己的造化了……”
说罢,便向洞口走了过去。只见寒洞主双手背在身后,边走边自言自语到:“这丫头已经是死过两次的人了,身死过,心,也死过了。如果上天垂怜,能让她安稳渡过难关的话,希望上天再可怜可怜她,赐给她一个能真正疼惜她爱她的人吧……唉……”
宇不烦已经听不清寒莘在叨咕什么了,他慢慢地转过身,他的手在颤抖,他使劲地抠着双手,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剜心重生……呵,我竟然让她剜了心……呵呵……我居然要她重生……哈哈哈哈……”宇不烦确实是失控了,眼角那倔强的泪,却始终不肯流下。
“阿紫这次可是置死地而后生的换命之事,能活过来已属奇迹。她彷佛是有放不下的事情,不忍撒手离去,凭着自己的毅力苏醒。但很奇怪,她既舍不得这世间,但这世间,却又有她不想面对的事情。”想到这里,宇不烦抽动了一下鼻子,眼里,是无尽的心疼。
“是我错了吗?我真的做错了吗?紫非鱼……你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啊?你快点醒过来呀。你不是最喜欢骂我了吗?你倒是起来打我呀!”
“阿紫,你是不是真的连我也不认得了?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我们那些个曾经,你还记得吗?你还会康复吗?”宇不烦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向洞口走去。悔恨吞噬着他的灵魂,他唯一的希望被击的粉碎,他还该不该奢望?他就这样行尸走肉般地走着,迷失在了落寞中。
“是我搞砸了!是我的自私害了阿紫!我必须治好她!我要她活着!我一定要她好好的活着!”他紧握着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鲜红的热血滴在了他的衣角,格外刺眼。可是,他却不曾发觉。
寒莘站在寒□□之顶,望着宇不烦佝偻的背影,不仅又伤感了起来:“唉,又是一对苦命的娃,孽缘,孽缘呐!”说罢,寒洞主仰头问天:“苍天呐,既然是两个注定没有结局的人,为什么你又要安排他们相遇呢?为什么啊?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注定没有结局呢?”
两行热泪,顺着他脸颊的皱纹,横着流了下来。
寒莘掩面良久,默默道:“阿岩,当年我救不了你,而今用当初想救你之方,救活了你后人的心爱之人,也算了却了我当年的遗憾了。阿岩,你……再等等我……我就快来找你了……”
寒洞主那落寞的背影,跟宇不烦,出奇的相似。
临安城外,忘尘山上。天下第一大门派沧云派,正在举行受封仪式。
沧云派主事江天择,今天将正式接过他师傅虎啸仙尊的衣钵,成为沧云派新一任仙尊。拿着朝廷的俸禄,官爵加身,守护临安百姓,镇守一方平安。
而今天,恰巧也是江天择三十岁生辰。
各路江湖豪杰齐聚忘尘,参加册封大典,共同见证这神圣的时刻。
只见江天择一袭白衣跪在大殿中央,腰间还是那条青色腰带。
他直挺挺得跪在那里,黑色的眼眸坚定又冷漠,紧闭的双唇,看似严肃且庄重。
他双手抱拳,彬彬有礼;他衣衫整洁,规规矩矩。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令人欲罢不能的王者气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身上,是那般艳羡。
他用心聆听着他师傅的每一句教诲,只是他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笑容;眼里,亦失去了昔日的光。
训诫完毕,江天择缓慢起身,从他师傅手中接过了册封书典。随后,他又恭敬地接过了沧云派的镇派之宝--百里斩玄铁剑。
“礼成!”随着一位仙风道骨的长者的口宣,江天择转过身去,面向大殿之上的所有人,把册典和百里斩玄铁剑,双双高高举过头顶,无声地宣布着他荣登了这万人艳羡的仙尊之位。这,是独属于江天择的高光时刻。
此时,恭贺之喜波涛汹涌般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
是啊,他手里的这两样宝物,已然是权利的象征,这亦是他一生要为之奋斗的目标。
众人欢呼雀跃:“恭喜虎啸仙尊!贺喜虎啸仙尊!”
“恭喜江主事!贺喜江主事!”
虎啸仙尊早已被淹没在一片祝贺声中。他满脸堆笑,一直都在满意地点着头。
他望着江天择的背影,仰着头,眯着双眼,一下又一下地捋着自己的银白胡须,就像是在欣赏一件旷世奇作。而这个作品,出于他手,这是他呕心沥血甚至是处心积虑经营了三十年的得意之作。
毫无疑问,江天择,是他三十年里最满意的作品。而今这件作品,经过他的细心雕琢,终于活成了他想要的模样,其实,他,才是最开心的那一个。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而江天择却心事凝重,心不在焉。空壳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前的所有人他视而不见,满山的寒暄声他充耳不闻。
“紫,你在哪里?”江天择笔直的矗立在大殿中央,而此刻越是喧嚣,他的内心越是落寞孤寂。他的思绪,早已飞散。
他不能低头,他不能难过,他不能让任何人看穿他的悲痛。他抚摸着手里的百里斩,手指在剑鞘上使劲地搓来搓去,发出一声声低闷的声响。
当初就是这把剑,刺进了阿紫的胸膛。这一剑,也斩断了他与阿紫之间所有的爱恨情仇。
“今天我终于众望所归,完成了我师傅的心愿,成为了万人敬仰的仙尊。”江天择此刻有太多话想对阿紫说,可是他,却只能将这些话深埋在心里,“这也是我注定要走的路。紫,你看这满山崖前来拜贺之人,你听这满山崖的恭贺之声,你看这无比热闹的忘尘山啊……可是我,却没有丝毫的快乐。我终于得偿所愿了,但我却没有一点成就感。我唯一想分享之人,却不在我的身边,不能跟你一起分享的成功,便算不得成功。”
在而立之年这一天,江天择走向了他的选择,同时也失去了紫非鱼。
他不想知道,今天的荣耀,是不是通过失去阿紫换来的。但他只有彻底与阿紫恩断义绝,他才配站在这忘尘之颠。
他把手伸进衣襟,缓缓地拿出那道一直携带从未离身的护身符,轻轻摩挲着。这是紫非鱼亲手秀的,两年前的今天,送给他的生辰贺礼。
而今,两个人却……想到这里,江天择的心抽动了一下,脸上,滚过一滴热泪。
哦,是咸的……他依旧高傲地昂着头。
他的心里有一场海啸,可是他,就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云淡风轻,没有人知道。
“阿紫,你还活着吗?此生,我们还会再相逢吗?”
等我醒来时,发现我已经从寒玉棺里,转移到了一个房间的床上。房间比之前的洞里暖和了许多,紫色的纱幔,柔软的枕头,多少能让人心情舒畅些了。
与上次醒来不同,这次明显有了些气力,呼吸也匀称了一些。我想坐起身来好好看看这房间,无奈胳膊还是支撑不住身体。
我仔细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我不认识这里,却也不会感到恐慌。我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但至少可以肯定,身边的人,不像是害我的。好奇怪,哪里都奇奇怪怪。
不一会儿,宇不烦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进来。见我已经苏醒,先是一惊,随后忍不住加快脚步地走向我。见他离我越来越近,我本能地往后躲。
“你醒啦,”宇不烦从面容到语气,都难掩愉悦,“感觉怎么样?好些没?还疼吗?”说着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探试着我的体温。
我有点抵触地转过头。
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为什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我不认识他,可是他的口吻,他的气息,他的举动,为什么却又那样熟悉。
“你是谁?”我仔细端详起这个男人来。
看似二十出头儿,估计是要比我年轻。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有几缕肆意却不凌乱的碎发飘在眼前;高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红唇。一双剑眉下,长着一对细长的桃花眼,一看就是个多情浪子。就是这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却被浓浓的黑眼圈包裹着;嘴唇微干,肉眼可见的疲惫。可以看得出是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宇不烦急忙放下手里的药碗,往前蹭了一下,说:“娘子,我是你的官人呐!”
呸!果然是个油嘴滑舌的下贱坯子!
我非常嫌弃地说到:“谁是你娘子?讨厌!滚开呀!”
“哈哈哈哈!”谁知他听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果然还是你,你回来了。真好~”那一抹笑容在他英俊的脸上荡漾开来,写满了开心。
忽然他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双唇微微颤抖,说:“阿紫,你终于醒了。”
“你?认识我?”我疑惑。
“废话!岂止是认识!都说了你是我娘子嘛,虽然只是我单方面承认。”说完,他又不怀好意地笑了。
我真的太讨厌这样的男人了,讥讽他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能学点好呢?”
宇不烦凑过身来,说:“好姐姐,我都不嫌弃你年纪大,你也别嫌弃我油腔滑调。我们和平共处,好不好?”
不等我回答,便把药碗递到我面前,低声说:“来,先把药喝了。喝完药,我再慢慢讲给你听。”他的眼里充满了真诚,而我的眼里却满是疑惑。
宇不烦直了直身子,继续说到:“你刚刚苏醒,需要好生调养。”他一手端着药碗,另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把我眼前的碎发轻轻地撩到了耳后。他的指尖滑过我的耳廓,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度。这股暖流,从耳朵直接流向了心口。
但我仍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见状,把脸凑过来,温柔又诚恳地说:“以你现在的状态,我若想加害于你,根本用不着下毒,对不对?一根手指就能解决了你。”说着转身坐到我的枕边,左胳膊伸过我的颈下,用他强健的臂弯,慢慢地,一点点把我扶起身来。
他用手扳着我的肩,我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我还是虚弱的,即便呼吸不再艰难,但也一直喘着粗气。
“乖,张嘴。”
说来真的奇怪,明明是在命令我,但却可以这样温柔。
我端不住药碗,他就耐心地喂着我喝。他舀起一口汤药,凑到嘴边轻轻地吹着,再用唇边探一下温度。觉得不再烫口了,再把汤药递到我的嘴边。
毕竟他的嘴碰过了勺子,我有些嫌弃又抵触。他哄我到:“好好好,不碰这边,”说着把勺子的另一边转到我的嘴边,“这总行了吧?”
看我还是有些犹豫,他继续说:“哎呀,你又在穷矫情什么呀?真当我没喂过你吃药啊?我之前可都是嚼碎了喂你的!”
“什么?”我的胸口突然一阵剧痛,我捂着心口继续问到:“你在说什么呀?”
宇不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道:“好好好,先不说这些啊,是我在瞎胡说,故意气你的啊。你别动气,乖,咱们先把药喝了。我答应你,喝完药,我会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告知于你。”
看着他真挚的表情,我便不再多说。
我喝过药之后,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眼前的这个男人既陌生又熟悉,我心里抵触,却又抗拒不了。
我的头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呼吸。
哦,是他的心跳。
这个其实也并没有很讨厌的男人,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我的头,好疼。
心口,我的心口,为何如此疼痛?
江天择下了山,来到临安城边的无忧水铺。
紫非鱼住所的门口,零星摆放着几张桌椅和几只盛水的木桶。萧条的生意与这熙熙攘攘的街头,格格不入。
江天择穿过人群,走到招子跟前,望着上面紫色的“无忧水铺”四个字,若有所思。
此时,莹儿正俯首在木案前忙碌着,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她满脸迎笑地招呼到:“喝点水吗客官?”
发呆的江天择被莹儿的一句话拉回现实。莹儿见是江天择造访,顿时眉头一皱,上下打量着他。忽而,从嘴缝挤出一句话来:“原来是江主事大驾光临。”
“哦,对。”莹儿行上大礼,“拜见仙尊。”
江天择闻声立马还礼,“见过莹儿姑娘。”
“红翡加身,配银鱼袋。我是拜你一声正官呢?还是尊你一声仙尊呢?”
莹儿的性格本就是直来直去,完全不会像旁人那般顾及,更何况,江天择这次伤到的,可是她最最在乎的阿紫。
她阴阳怪气的继续说到:“仙尊身着官服,造访贱地,不知有何见教?”
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莹儿的不满和怨气,更何况是他。
江天择低下头,轻叹一声,抿了抿嘴唇,眼里掠过一丝感伤。
他从衣襟里拿出一张纸,递到莹儿面前,说:“我从房主手中买下了这间院子,这是地契。以后你们都不用交租子了,自然也不需要再搬家。你们可以在这儿一直住下去。”
江天择言辞恳切,诚心正意。
可莹儿却不吃这一套,她瞥了一眼地契,并没有接过来的打算,接着嘲讽到:“升了官儿就是不一样呢,果然财大气粗!”说完还不忘瞪对方一眼,“再说,这里现在只有我,哪来的我们?!”莹儿拉低了声线,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江天择知道,现在确实是只有莹儿一个人了,可他并不死心,道:“我知道自从阿紫走后,无忧的生意就不大景气了,也知道你为什么依然苦苦撑着……我……”
“所以你是来看笑话的吗?”莹儿不等江天择把话说完,气急败坏地质问起来,“现在连这间水铺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是可以留给阿紫的?”
“莹儿……”
“不管多难,我都会撑下去的!我会等到阿紫回来,她认得回来的路。我曾经答应过她,我会在这里一直等她的,她一定会回来的!”莹儿又一次打断了江天择的说话,“阿紫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她也不会抛下这里的一切的!这里,是她的无忧啊!”她低着头,两只手拽着抹布搓来搓去。眼里,擎着泪花。
江天择再次递过地契,柔声道:“地契你先拿着,还有其他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你只管开口。”
“帮忙?”莹儿把手里的抹布往木案上一摔,轻扑双手,说:“好啊。我正在研究茶饮,可是无论怎样,都做不出阿紫的味道,探不出茶饮的精髓。想请教一下江主事……啊不对,仙尊。可否赐教?”莹儿说话的时候,目光就没离开过江天择,恶狠狠地盯着他,说:“就是阿紫的那道--初遇。”
初遇!
这两个字犹如一道闪电,狠狠地劈中了江天择的心脏。他双唇微张,倒吸了一口凉气。彷佛气管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他必须用力呼吸,才不会断了气。
江天择低下了头,缓慢地闭上了双眼。
他死死地握着手里那把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问天剑。所有过往一闪而过,像硕大的雨滴般铺天盖地而来,每一滴都敲打在江天择的心尖上,是那样的冰冷无情。
痛,是的,他心痛。
痛到无法呼吸,这痛感通过他的血管,瞬间流满全身,再从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散发而来。不知道当初他将手里的这把问天剑刺进阿紫胸膛的时候,阿紫是不是也这样痛。
往事点滴,历历在目。曾经说好了一辈子不分开,可是没想到,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一个转身的距离,一切都成了断点。
相遇有时是猝不及防的,离别也是如此。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世间一切,也失去了他曾经想要守护的一切。
以前觉得爱能抵御万般艰难,可后来才发现,这世间万难,皆因爱而起。
这世上最残忍之事,不是茫茫人海却遇不到你爱的人,而是明明遇到了,却最终错过……
也许,任凭谁,都逃不过宿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