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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鸣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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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真的是好久不见了,自从三年前远赴西南边境,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位少年时的好友——祈子明
随后祈子明的目光便射向关英杰的身上,若是关英杰醒着,定是能将他重新吓晕过去。
祈子明开口道:“方才在路上已经听闻了这里的事,不过是否属实,下官还需亲自带人进去查看一番。”
“自是如此。”说完这句话,卫楚泽侧了侧身子,给眼前这人让了个路。
“那就交给大人了,我们先回去了,若有其他事情,直接去将军府寻我即可。”卫楚泽说完,便朝着屋外走去。
文知蕴朝着祈子明打了个招呼,跟着卫楚泽一同离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祈子明有些发怔,喃喃道:“看来外界传闻还是不可信。”
祈子明的手下不解其意,问道:“什么不可信?”祈子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看来外界的传闻还是有错。”刚走出关府没多久,文知蕴便迅速地绕了回来,跑到了将军府。
卫楚泽眉眼一抬,看向文知蕴,疑惑地道:“什么传闻?”
“说卫将军您风流成性,睚眦必报,在京城中没有什么朋友。”文知蕴道。
“外界竟然就是这样诋毁我的吗?”卫楚泽似是难以相信,而后看了一眼夏池,夏池的眼睛此时并没有看他,又看了看梁管家,梁管家挂了一张尴尬的笑脸。
“行吧,那是世人以讹传讹,本将军从小便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才华卓越,是这大燕国蒙尘的美玉。”卫楚泽说完这话,并未看到身边一行人的脸色。
梁管家脸上仍然挂着笑容,夏池一脸不可置信,心中暗想:我以前只知从安自恋,没想到他不仅自恋,脸皮还如此之厚。
“若是别人那样看我,说明并不了解我。只有真正了解我的人才知道,本将军才不是那样的人。”说完看了看文知蕴。
文知蕴久违的“哈哈”大笑了两声,道:“在下官眼中,卫将军并非世人所传,卫将军是块美玉,独具一格,不同凡响。”
“果然还是温大人有眼光”随后指了指其他人,摇了摇头道:“你们都没有眼光。”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身边的人跟着一同哈哈大笑了起来。
当然文知蕴提起这事,不光是与卫楚泽闲聊,而是看到方才的氛围实在是有些沉重。
不过无论何时,已经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被其他东西代替,心中的那份伤痛不会被其他事情覆盖,如果可以治愈的话,文知蕴更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但是时间也有可能让一切变得深入骨髓。
比如她内心的仇恨与不甘。
夏池在去关府之前,便已听卫楚泽说过这件事,也知今日会目睹什么,只听之前卫楚泽的描述他已觉惊讶,但是当他后面没忍住进入看了一眼后,他的反应与众人的相同,震撼,愤懑,却无计可施。
因为死去的人并不能起死回生,逝去的生命,如同泼出去的水,四散开来,覆水难收。
方才文知蕴那个玩笑的确起了效果,至少夏池已恢复思绪,开口问了一个问题:“这件事后面怎么办?若是那个关英杰咬死不是他做的怎么办?”
“不会的。”文知蕴开口道。
三日后,夏池步履匆匆,急的满头大汗,一边跑,一边冲进将军府,大喊道:“从安,从安!出大事啦!”
等到他跑到卫楚泽的书房,发现里面坐着的却不止他一人,那个温执竟也在,他心下不禁疑惑:这个温执与卫楚泽的关系为何如此亲近?
不过此时他并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他大喘了几口气,道:“从安,关英杰竟然被赦免了!”
说完这话,卫楚泽与文知蕴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吃惊的表情,他再次重复:“关英杰被赦免啦,温大人不是说……”
夏池的话未说完,被文知蕴打断,她倒了杯水,递给夏池,道:“夏将军,先喝杯水吧。”
夏池接过那杯水,瞪大了双眼,道:“莫不是你们……”看着卫楚泽脸上挂着的笑容,夏池惊讶的道。
夏池瞬间心安,喝了一口水,放下手中的杯子,问道:“你们有什么计划?”
卫楚泽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什么计划?”
“啊?”
“不过温大人有。”说话大喘气,夏池瞪了卫楚泽一眼。
“你们等着看便是了。”温执说这话时,语气与往日并无任何区别,但是夏池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其他的。
待到第二日,夏池才明白温执口中的计划是什么。
晨光熹微,朝暾初上。微光照向大地,寒霜闪闪发光,京都的城门大敞,秋风侵袭,赶路的行人裹紧身上的外衣。
在这一众行人中,有一人却对此无动于衷,她身形单薄,一袭素缟,头顶白巾,脸颊冻得通红,步履缓慢,却异常坚定。
这女子生的极好,行为却如此反常,有好奇之人,一路跟随,在太阳升空之时,这女子在一个地方在一个地方停了了脚步。
她抬眼看向前方,一面高大威武的大鼓落入眼中,她的目光更加坚定,脚步更加稳健。
登闻鼓,位于京都午门,乃是有冤屈之人伸冤的一条途径,登闻鼓一响,直达天听。自十年前有人击鼓鸣冤,直到现在,这鼓已经有十年间没有再次响过了。
这女子一步一梯,须臾间,便站在了鼓台之上,她抬起了双手。
一声厚重的“咚咚”声,划破长空,刺破早晨的寂静。
守鼓人在睡梦中猛然惊醒,怔了怔,再次听到一声这声音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何事,他霎间清醒,提起一旁的长枪冲了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画面,登闻鼓前,一白衣女子敲鼓而立。
方才空荡荡的地方,如今挤满了百姓,将此处围的水泄不通。
无数百姓前来瞻仰,想知道到底是谁再次敲响了这十年间未响的伸冤鼓。
待到看见台上白衣女子的身影,听到那悲壮的鼓声,围观之人,不禁心中悲恸,更有甚者泪流满面。
除了下面的围观之人,还有两人负手而立,站在不远的楼阁之上,默默地观察着下面的一切。
卫楚泽将目光收回,转移到向文知蕴脸上,问道:“这就是温大人所说的第三条吗?”这二人便是文知蕴与卫楚泽。
听到这个问题,文知蕴的目光仍然看着登闻鼓的那名女子,轻轻“嗯”了一声。
“这人可靠吗?”卫楚泽问道。
文知蕴道:“请将军仔细瞧瞧下面那人是谁。”
听到这话,卫楚泽将目光重新锁定到那女子的身上,待到他看到下面那女子的脸后,心下一惊,再次看向文知蕴,喃喃道:”原来是她。”
这人便是春日归京之时,他救下的那名女子。
月下听风吟,鸣蝉藏繁枝。她的名字很好听,叫月婵。
听温执的意思,这女子是他的人,那如今卫楚泽已经可以确定,归京那日他遇到这名女子并非巧合,而且不仅不是巧合,还是他们精心策划。
那时候,不知这个温执躲在哪里,那日金銮殿上,温执为他辩驳之时,他才知当日温执也在。本以为是因那日人多眼杂,所以他并未注意到温执,不过如今看来,是温执有意隐藏。
忽然他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的背影,他瞳孔放大,心头一颤,一脸震惊的看向温执。
纵然人的面貌可以改变,声音也可以伪装,但是一个人的动作与习惯却难以改变,总会有那么一瞬间会被看破。
那日那人的身影与眼前的人相互重合,仔细想想那身姿,那轻功,除了眼前这人还能有谁。
卫楚泽的嘴角不经意间上扬。
他不动声色的道:“所以那日之人是你?”
文知蕴被这突入起来的一句堵了一下,疑惑地道:“啊???”
卫楚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温大人也不必隐瞒了,我知那日那人便是温大人。”
愣了几秒,文知蕴这才从这句话中砸吧出其意,她知已被拆穿,并不打算狡辩,大大方方的便承认了,道:“没错,就是我。”
“哦,温大人如此坦诚,我还以为温大人至少挣扎几句。”卫楚泽满脸笑意。
“在将军面前,什么事情也瞒不下去,我何必垂死挣扎。”文知蕴一脸无奈的道,看上去非常失落。
卫楚泽却摇了摇头,道:“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猜不出来。”
文知蕴道:“卫将军何必纠结这些,你只需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会伤害你,我们有一样的目标,这样就足够了。”
“那温大人如今是把我看做什么?”
文知蕴道:“即是盟友,也是朋友。”
“朋友么?”卫楚泽喃喃道:“可是我却想更进一步。”
“什么?”文知蕴并未听清这句话,疑惑道。
“没事,只是说我与温大人是好友。”卫楚泽笑嘻嘻地道。
他看向眼前这人,温执,你到底是谁?
一阵秋风来袭,寒风瑟瑟,落叶飘舞,秋意更浓。
楼阁之下,登闻鼓前,月婵放下了手中的鼓槌,转过身来,面向身后的百姓,大声道:“民女有冤要伸!”
“民女名唤月婵,青州人士,此次前来,为那枉死的妹妹伸冤!”
“三年前,一日傍晚,吾妹忽然失踪不见,民女一直在寻她,却迟迟未寻到,直到一年前我才得知,吾妹被拐卖到京城的暖香阁,被迫成娼。民女寻到她时,她因羞愧不肯见我,我便定居在京城中陪着她。可是两年前,我再也没了妹妹的音讯,直到前几天我才知道,我的妹妹,那才刚满十五岁的妹妹,竟然躺在兵部尚书关府的后院之中。
“我再次看到她时,她浑身僵硬,身上遍布伤痕,冷冰冰的躺在黝黑的地窖之中。”
说到这里,月婵已泣不成声,围观之人,已有人掩面哭泣,更有人愤懑满怀。
“而将她杀死,死后仍要折磨她之人,便是兵部尚书关忍关大人的儿子关英杰!那冰窖之中除了我的妹妹,还有另外十一名女孩躺在那里。”
“如今证据确凿,关英杰却抵死不认,他找人买通受害者的家属,威逼利诱,让他们不敢发声,他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有权有势,民女一个弱女子根本奈何不了。”
“如今民女豁出这条命,敲响这登闻鼓,纵然一死,请求圣上为民女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