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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俞小美人的狗血经历 ...

  •   傅大美人先对骆思妤的睡眠质量进行了亲切的关怀,又对骆姑娘的早餐食量发表了体贴的见解,一番看似无意义,偏又能让人感觉到那么点别有意味的寒暄之后,发现自己在无法成功汽化的骆大姑娘思妤同学也终于找回自己职场六年练下来的厚脸皮与粗神经,十分淡定地含着恰到好处的微羞的笑容,对上了俞家小姐带刺的目光,十分温柔地善尽自己迟来的身为主人的责任,柔声问候道,“俞姑娘昨夜歇得可好?”
      小美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绷紧了一张小脸,硬梆梆地答道,“劳二少夫人挂心了,睡得很好。”
      骆姑娘觉得自己这简单是好心遭雷亲,本来就被傅大美人几乎明目张胆的取笑弄得一头雾水,还得面对俞无瑕凌厉的眼刀刺杀,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招谁惹谁了!
      莫不是老天爷看她猪样的生活太刺眼了,所以弄来这些个不知所谓的人让她几乎要“猪化”的脑子转动起来,省得真的在哪天哪时哪日就百炼成猪了?!
      淡定是需要功力的!而她的修为明显是不够。
      忍字头上一把刀,骆同学一向对自己拿刀戳自己的肺管子没兴趣,于是,骆大姑娘决定要发威了。没道理嫁人了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吧!即使是种田文里面对着大姑子小姑子的刁难,种田女主们也得时不时找回场子,哪有窝囊到被人摆脸子不回击的道理。低调是一种腔调,但绝跟窝囊划不上等号。她怎么说也是两世为人,光是年纪上来说就足够让小丫头仰望了,十几岁的年龄差距可不是白长的,让她受这莫名其妙的气,没门!更别说,这俞小丫头片子一不是她的往后的衣食父母,二不是她的正牌小姑子!她可没那个圣母心思,拿人家年纪小当借口替人开脱,自己再摸鼻子自认倒霉,然后再自我安慰什么大人大量,不跟小孩儿一般见识,这年头可不是她当初的世界,二十七八了还以为自己豆蔻梢头二月初,青春貌美一枝花呢,十五及笈,俞家丫头明显早就可以正常婚嫁成年了?
      心里堵着一口气,脸上的笑又更腻上三分,“那就好,俞姑娘入门便是客,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还讲直言。相公事务繁忙,也不能事事周全,俞姑娘有什么需要,便不好对韩总管讲,也请告诉大嫂与我,不要客气才是。”
      俞小美人的黑脸开始泛红,黑里透红那明显就是火山要喷发的前兆,沉不住气地让骆同学有一种大学生欺负幼儿园小朋友的恶劣愉悦感。端起茶杯来,心情很好的品着高兴特意为她准备的健胃消食茶。觉得今天的天空明净,空气清新,阳光依然明媚。
      俞无瑕被她彻底的气着了,一肚子的气却没办法发出来。如骆大姑娘所说,她入门是客,再率性娇纵,这点子教养还是有的,她没有在人家主人面前撒泼的习惯。木着一张脸,狠狠地瞪了眼自得其乐的骆思妤,向傅大美人道,“傅姐姐,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傅枕棠也没有拦她,点头应了,还叫自己的丫环跟着。
      骆大姑娘还很是尽责尽职地站起身来送客,心里很是感叹,连个借口都找得这么通俗,真是没诚意。而傅大美人没有跟着俞无瑕离去的意思,这让她很是遗憾。
      傅枕棠看着依然柔顺微笑的骆大姑娘,如果不留心,真的发觉不了她刚才的蓄意挑衅,柔和的笑靥之下,也并不只是温婉和顺。面上笑意加深,挽了她的手,“听说弟妹每日膳后都要散步,今日晴阳正好,我陪妹子散一会。”
      骆思妤微笑着点头。
      校园的林荫小路上,是八卦的传播与聚集地,悦然小筑的鹅卵小径也具备了同样的功能。
      骆思妤与傅枕棠携手同游,在友好的氛围下,傅美人很是热情地向骆思妤同学传播了俞小丫头片子的狗血八卦史,虽然很遗憾八卦的男主角竟然不是自己的便宜老公,但那狗血的程度依然让骆大姑娘有一种想要为这个狗血世界著书立传的冲动。
      于是,在结束了友好的八卦交流会以后,骆思妤做了一个决定,并且即刻实行。让南源立即去重新做了一块匾,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把 “悦然小筑”的石匾给换下来,换作东篱挥毫出的“悦然堂”。因为她有了一个重大发现,自己其实是吸引狗血的体质,身边哪怕出现的是一个小小路人甲的角色,也能有一段相当狗血的故事来点缀她枯燥的宅生活。老天赐予这样理想的环境,她要再不知道自己人生的奥义是什么,就枉费她自己本身经历就相当狗血的事实了。当年纪晓岚大学士写《阅微草堂笔记》的时候还要出门去收集故事,她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穿越以后,狗血时时就在她的身边生生不息地循环往复。她想,自己终于能在有生之年写出一系列完整的故事,而不是当初在JJ上挖了一个又一个坑,万般无能填补的情况下,厚着老脸皮,顶着锅盖申请删坑了。
      果然艺术是来源于生活的,小说,哪怕是狗血的言情小说也是来源于生活的,并且永远不可能在狗血的程度上高于生活,这是多么伟大的发现啊。老天给了她一双黑色的眼睛,她却不由自主地用它来发现狗血与JQ。从穿越的那一刻起,狗血似乎成了她不可摆脱的宿命了。虽然,事实总是这么让人彷徨失落,当我终于有了一双可以发现人生处处是狗血的犀利的眼睛,却再也没有让我可以找到共鸣同伴的网络平台,上苍啊,它就是这样狗血地对待着每一个有理想、有热血、有抱负的年轻人的。
      毛爷爷说过,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在这样的精神鼓舞下,骆大姑娘思妤同学决定了一个决定,并且立即施行。在门匾换过的那一刻,她在自己的书桌上摊开了宣纸,研好了徽墨,拈起了狼毫,挥舞出来的墨迹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龙飞凤舞,铁划银勾,而是传说中的鬼画符,于是,她在傻眼之余,颓然跌坐。
      “走与跑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大?这真是一个不亚于生存死亡的难题啊。”骆大姑娘发出相当沉重的叹息,原来莎翁的名句可以同时引伸出各种各样可以应时应景的,并且相当有深度的话来,可是,名句之所以是名句,那就是它其中蕴含着可以穿越时间与空间的哲理,所以,骆姑娘也深深地被名句中的哲理纠结了。于是很是忧郁地看着洁白宣纸散落的黑滴,喃喃自问,“上了十几年的学以后,难道我要重新学习握笔?在经历过一分钟九十个字的速度以后,难道我还要重新在宣纸之上学描红?苍天啊,你让我回归的何其彻底?!”回应她的,是窗外第一片树叶慢慢地自枝头飘落下来。
      欢喜被她沉沉的叹气声惊着了,“小姐,你到底要写什么?”研了满满的墨,只见她在纸上滴了两滴而己。
      骆同学很忧郁地看着窗外的秋阳,“一部可能会流传千古的巨著吧,我想。”她说的底气不是很足,叹了口气,带着对那个辉煌未来的深深憧憬,将那张被墨渍污染的宣纸团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想要意气风发却欲振乏力,“《阅微草堂笔记》是巨著,那《悦然堂笔记》或是《悦然堂手札》应该也是可以流芳千古的。要知道不管是《阅微草堂笔记》也好,还是《聊斋志异》也好,那都是以传播狗血而存在的。这也是我刚发现不久的事实,很多人没有我这么得天独厚的体质,所以也就没有我这双时刻在生活中发现狗血的犀利眼光。可惜呀,硬件配置达不到,想要看到效果,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唉……生活的真谛,其实就是狗血吧!”
      “……”她忠心耿耿的丫环无语了半晌,不知道对主子这抽疯似的失落要怎么安慰起,想了半天,决定自家小姐可能是因为腹内空空,五脏庙急需祭祀所以一时脑抽。于是,在骆大姑娘对着外边明晃晃的秋阳惆怅叹气的功夫,转身出门去找高兴要东西来填主子的胃,以期能摆脱这种鸡同鸭讲的窘境。身为贴身的丫环,竟然不知道自家小姐话中语义,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啊耻辱!
      其实严格说来,俞小美人是逃婚来的,这也是让骆大姑娘千般感慨万般感叹的最大的天雷。她是看得出来俞无瑕小姑娘对萧家冰山很是倾慕,但没有想到小姑娘竟然胆子大到这种地步,话说,那还是传说中的世家高门里的小姐呢。教出这样胆色的姑娘来,真是让人心生景仰啊。
      河郡俞家并不是单纯的江湖势力,他们家的老太太,也就是俞无瑕的祖母,俞家现任当家俞远亭的亲妈,是当今皇帝的姑母,先皇同母胞妹,御封河郡长公主,如今的河郡大长公主。也就是说,这一家子,那是响当当的皇亲国戚。但俞家除了这位地位尊崇的老太太之外,并没有人在朝中供职。所以,也可能是出于不让俞家与朝庭疏远的原因,老太太做主,给俞无瑕定下了一门亲事,东陵王世子李元清,也是老太太的侄孙子。
      俞无瑕自幼时见过与自家二哥俞清旸交好的萧逐云之后,一颗纯洁无瑕的少女心就萌动了春芽,只盼着自己长成之日,能成为他的新娘,共偕连理,白头到老,那真是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可是等啊盼啊的,她没有等到他眼中的温情,却等来了他娶亲的消息,等来了自己订亲的消息。小姑娘被打击得懵了,不知道自己盼了七八年的美梦怎么就在一夕之间破碎得这么彻底。左思又想,想得头都大了,纠结着少女心肠又悲又苦,却不知道要怎么排解,于是,文定之日,东陵王府的聘礼还没有抬进门的时候,俞无瑕避开家里所有的人,逃家了。
      俞无瑕一开始并不是朝着青云山庄来的,心上人已经是她人夫婿,小姑娘的心灵还很脆弱,受不了眼看心上人娇妻在怀的刺激,所以悠悠荡荡的乱走乱逛了些日子,竟然还是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青云山附近,刚好碰上外出归来的萧逐云一行人,怎么说也是世交好友的亲亲妹子,萧家冰山再冰山,也可能看着小丫头就这样一个人游荡在外,也不理小姑娘满眼的委屈伤心,只是淡着神情瞟了她一眼,俞无瑕气都没敢吭一声地就跟着进了青云山庄。
      俞无瑕一点都不喜欢骆思妤,不只是因为她是萧逐云的新婚妻子,一个看起来尤其无用的女子竟然轻松地嫁了自己自幼就爱慕的男人。她尤其不喜欢骆思妤的,是她那柔柔弱弱风吹就会到的样子,慵懒懒散得骨头都瘫软的样子。最最不喜欢的是,这个女人有着那样一张脸,那张脸,带着一种让她心里刺痛的柔弱又娇慵的神情。
      俞无瑕很愤怒,从见到骆思妤的那一刻起。但她不知道自己的愤怒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骆思妤换匾的事是当日青云山庄最大的新闻,人人都知道在大少夫人一早携俞小美人拜访过后,新任的二少夫人思妤姑娘就让她的陪嫁小厮南源把院子的匾换了,原因不明。
      于是,午膳时分,忙碌了一上午的萧逐云也在陆常武与雷丰年贱兮兮的笑容中也知道了这一消息,对着那两双四只燃烧着熊熊八卦之火的眼睛,他很淡定的用自己淬了冰渣的目光把他们压迫得滚出了自己的书房。然后在自己随身小厮思齐与思文憋笑的神情中,很淡定地决定了自己午膳就在不知道现在是叫“悦然小筑”还是“悦然堂”的院子里去用。
      整个庄子都关注着骆思妤院子换匾的事,所以,萧逐云到了院门外,也不能免俗地定了定脚步,抬头看看了门楣上很是“临时”的一方木匾,很遒劲秀挺,风骨俊洒的大字写着“悦然堂”。攒眉看着那熟悉的大字,分明是自家兄长的亲笔。
      迈步进了院子,几个丫环正围着廊下的桌子忙碌。桌上几碟精致的菜肴刚摆上,那个叫欢喜的丫头一边叫着,“你们赶紧着摆好,我去请小姐。再不给小姐垫垫肚子,还不定出什么妖蛾子呢。”一边说着,快步向廊下奔来,看到站在廊外的萧逐云,吓了一跳,连忙福了一福身子,“见过姑爷。”
      萧逐云微微点了下头,“你去忙吧,我去叫你家小姐。”
      欢喜呆呆地看着他淡漠的背景直接绕过自己进了屋子,赶紧跳起来向廊亭里的几个人叫着,“姑爷来了,要同小姐一起用膳呢,赶快把咱们的杯箸碗碟收了。叫高兴再准备姑爷的饭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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